24、灰涎
见他演练完毕，肖狐狸笑着道：“项前，还没有测量过自己的魂力值吗？嗯，测量一下也好，这样修练起来，心里也好有个谱。”
项前抬头看着他，道：“我先前已经测过了，是五百三十六点。”这是他在沙灵儿房里，刚刚见到这块测试板时，忍不住测了一下所得的数值。
肖狐狸道：“五百三十六点？哈哈，刚好可以点燃灵魂之火！项前，你的运气真是好！对于修魂来说，灵魂之火越早点燃越好，你现在才开始修练，其实已经有点晚了。”
“按照正常的修练速度，即使有师叔打给你的魂力，你的灵魂之火也要到一年之后才能点燃，那样搞不好就会留下什么缺陷，会将你终生的成就限制在四级之下。但你却凭着短剑，一下子就同化了师叔五百多点的魂力，实在是运气好到了极处！”
在肖狐狸说这几句话间，项前向测试板内输入了一丝魂力，低头看了看，心跳立即加快了，声音有些发颤地道：“狐狸大哥，我现在的魂力值，已经是五百三十七点。我只练了一遍功法，魂力值就提升了一个点！”
肖狐狸还未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柳豹已经一把抓过测试板，扫了一眼后道：“这不可能！你那一次是看错了吧！你刚刚点燃灵魂之火，在这个阶段，练上一遍两遍功法，魂力值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动静。”
项前也有些怀疑自己先前是看错了，说道：“那我再练一遍。”
说练就练，反正多练一遍又不吃亏。
很快地八十一式再次从头练到尾，拿来测试板再测，五百三十八点！
柳豹吃惊地张大了嘴。
项前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与冲动，高兴得直咧嘴！
他不能不高兴！
他现在已经确切地知道自己体内所储存的魂力，远不是赫连天的那几万点，而是足足九个圣级魂师的海量魂力。
虽然老黑说有一个《炼魂图录》可以同化这些魂力，但要想得到《炼魂图录》，首先就要弄到一百万金币，买齐老黑所要的药材，炼制药剂强化灵魂，然后才能将灵魂吸到短剑里去寻找。
这其中的凶险且不说，一百万枚金币，又岂是说弄到就能弄到的？
这么多的钱，即使药剂作坊开张了，或者鼓动青猿门重新做盗贼去抢，三年五年之内也休想弄得到！
因此同化体内那些魂力，只能用以前的老法子、笨法子！
但现在转化那海量魂力的速度却突然加快了，练一遍功法就提升一个点，那就多用些时间来练，一天来个五六十遍，那就是五六十个点，足足是正常魂师的一二十倍！这让他如何不兴奋，不激动！
肖狐狸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上下打量着项前道：“刚才演练时，你也没有用短剑，应该与短剑无关，这……这样的奇迹，又是怎样产生的？”
柳豹不无酸气地“啧啧”连声道：“黑皮，你小子这可真的要抖起来了！只怕用不了几天，就能将师叔的内力完全转化，就要成为中等的魂师了！”
项前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得意：我的体内，又何止是赫连天的那几万点魂力，我把真相说出来，吓死你！
不过，为了不让他们赫连天之死与自己有关，这真相可万万不能说！
肖狐狸兴奋地道：“我倒希望这是短剑造成的结果！只有这样，项前的修练才能不受师叔魂力的限制，持续地以如此速度突飞猛进！嘿嘿，那样的话，本门很快就可以产生一个绝顶高手了！”
项前却明白这完全与短剑无关，老黑早就说得很明白了。
项前突又疑惑忐忑起来：这种同化魂力莫名其妙加快的现象，究竟是什么原因所引起？是以后都可以如此？还是只能来上这么一次两次？
如果是后者，那老天爷就未免过于捉弄人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要么就索性没有，一旦得到了再失去，那就必然让人遗憾到极处！难受到极处！
项前回想了一下，在今天第一次演练功法时，他还没有这种异常的感觉，随后就被沙灵儿捉了去，在地洞里吸了那种“灰涎”挥发出的气体，发生了一系列让他既觉尴尬又颇为值得回味的事情。
项前忍不住心里一动：如果说那一次练功与这一次有不同的话，那不同就在于后来这一次自己吸了那种气体。
莫非这种气体就是同化魂力加快的原因？
据那本《药材大全》上说，这种气体可以加快人体魂力和血液的运行，换句话说，岂不就是可以增加魂力的活性，增加它的同化能力？
这样想着，项前就急不可耐地想要马上再到赫连小烟那边去。但又觉得自己刚刚从那边过来，现在却又转头再去有些不妥。他记得刚刚回来时，柳豹就看着他古怪地笑。
项前于是就只好和他们再扯了一阵，待二人又各自练习了几遍功法离开，这才匆匆向赫连小烟这边来。
赫连小烟却不在，想必是到前边的大殿去了。项前顾不得留在这里的玲珑的惊讶，敲开院门就直奔进屋，一把抓起仍然放在桌子上的那本《药材大全》翻看。
他急着要看的当然是有关“灰果”的那一条记载，想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他看到了有关“灰果”更为全面的记载：从“灰果”内流出的糊状“灰涎”挥发性极强，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固化，成为“灰涎块”。
“灰涎块”是炼制“魂力恢复药剂”的绝佳材料，遇水即溶，散发出大量灰色烟雾。这种灰色烟雾并无催情作用，只能加速人体血流和魂力的运行。
但加速得又过于厉害，无论人还是妖兽，只要稍稍吸上一小口这种烟雾，就会导致全身血流、魂力失控乱蹿，轻者发颠发狂，重者立即丧命！
为了表明这种“灰涎块”的危险，在这一药条的最后，书上又特意注明了“慎用”两字。
项前看得又是欣喜又是凛然心惊：这“灰涎块”看起来应该可以加速魂力同化，而且效果会比那种可以催情的气体还要好！但药性如此狂暴，必须好好研究一番，辅以其它的药物才成。
他让玲珑看了书上的这些说明，又向她解释一番，说自己打算试着配制一种新的药剂，以免她误会自己要用“灰果”干坏事。
接着他才跳入洞中，小心地将地面上那些“灰涎块”挖起，又从架子上找到十几颗“灰果”，用一个小袋子盛了，在玲珑狐疑的目光注视下告辞出来。
回到自己的小院，项前马上寻了一个大些的陶碗，又用布条塞住鼻子，将十几颗“灰果”全都捏开，让果内的“灰涎”流入碗中，再将陶碗放在一个通风的高处。
早就过了午时，他从前天夜里，随着当时的“青猿”盗贼团撤离山寨到现在，片刻也没合过眼，这时只觉得腰酸背痛，又困得厉害，实在支持不住了，索性上床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洗把脸吃些干粮，他又将《魂渡诀》演练了几遍。
大概因为早上吸的那些气体的药效已经过去，他这次练时，没有了那种魂力加速同化的现象，他再也没有感觉到魂力流的变化，连续练了两三遍后测试，魂力值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更加肯定了魂力值的快速提升，就是与“灰果”有关。
他于是将那些已经固化的“灰涎”从陶碗中取出，仔细地用一个小皮袋盛了收入怀中，一边思索着用些什么药物与“灰涎”搭配，一边慢慢往前边来。
前边的大殿中却已空荡荡地没了人，这自然是休息过后已经出去帮忙了。
项前忍不住自嘲：自己的这个掌门做得太不够格，门内的其他人都已经去帮忙守寨了，自己却在睡大觉！
外面无论街道上还是附近可以看到的寨墙上，到处都是人影幢幢，既有洪家老堡的堡众，也有青猿门的人。大家都是神情紧张，步履匆促，正抬了成捆的羽箭或是大些的石块往寨墙上运。
向一伙青年妇女问明柳升等人去了什么地方后，项前沿街道向东走，沿途发现不少院落的围墙都已折掉，那些运往寨墙的石块就是来源于此。
来到村堡东南角一个大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嘈杂声中，项前看到的就更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是洪家的装备作坊，项前从左侧的一排石屋前经过时，可以看到那些工匠们正在赶造的，都是箭矢、弩弓之类，这些都是守寨的利器。
大院的一角，柳升、洪袖、肖狐狸等，还有堡里的几个管事，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赫连小烟也在，她正好面对着这边，首先看到项前到来，但她只向项前瞟了一眼，就立即垂下了目光。
洪袖正在说话：“附近的小城、村堡都是百般推托，必然是不肯相助了，咱们只能依靠自己，所以我亲自去带领那支队伍，是完全必要的。村堡的防御，就要偏劳柳先生你们了，我已经安排妥当，大家都会服从你的指挥。”
她说着话也发现了项前到来，向他看了一眼，又转向柳升：“但我这次出去，还想向柳先生讨一个人帮忙。”
柳升把目光转向项前，其他人也都把目光转过来。
项前正疑惑他们在说什么，却见柳升点头道：“洪姑娘想法不错，能不能守住村堡，并进而打退那四个团的进攻，关键其实就在贵堡外出的那支队伍上。项前脑子活，若不是他，本门这一二百人，现在还不知在什么地方。让她和你一起去，随时帮忙出主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项前听到这里，立即就明白了他们是在商量什么事。
现在洪家老堡主力外出，堡内能够动员起来参加防御的人手，能有七八百人就到顶了。
凭着这些人，即使加上青猿门相助，在三四千盗贼拼命进攻下，村堡也大有被攻破的可能。
最好的办法，就是充分发挥驻扎在“穿山妖”山寨那支队伍的作用，拼命的捣乱，抽冷子袭击，尽可能地吸引盗贼的注意，能将那些盗贼干掉一部分那就最好，总之是不能让他们集中力量进攻村堡。
但由于双方实力有较大的差距，尤其是盗贼中有不少好手，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一不小心被盗贼咬住了，就很有可能吃大亏。洪袖因此不放心，想过去亲自带队，也是情理中事。
但项前却又疑惑：她自己去就去吧，又将自己拉过去干什么？
自己确实机灵些，在青猿门掉头东来，以及得以进入洪家老堡安身的事情上，也确实发挥了主要的作用，但那运气的成分要占了九成九，难道洪袖会据此认为自己带兵打仗很厉害？
这不大可能。
莫非她是担心自己离开后，青猿门会乘机来个鹊巢鸠占，因此想拿自己做人质？
这似乎有些可能，毕竟双方刚刚开始合作，相互间的信任还远远没有建立起来。
“不过呢，项前掌门好像是刚刚点燃灵魂之火吧？”洪袖又道：“外面盗贼的探子不少，我担心一旦遇上了，我自己可保护不了他。小烟妹子，你也和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众人都一脸释然的神情，显然认为她是为了避嫌，毕竟天色已晚，两个青年男女黑夜里一起出去，怎么说都有些不妥。
柳升毫不犹豫地点头道：“那就让小烟和你一起去吧。你们俩也好做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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