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思故我在
只有用心灵才能看的清事务本质，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肉眼无法看见的。
——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小王子》
悠扬的钟声回荡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同学们开始满怀期待的奔向自己的社团活动。一直很喜欢日本的下课铃声，古老的钟声，如同天籁，遥远而神圣。
“请柳生同学，真田同学还有浅井同学来一趟我办公室，其他同学可以离开了。”班主任仓木宣布完就率先离开了教室，留给大家一丝悬念。
柚木望了一眼同桌，在得到他表示他也不知道后就和真田一起去了仓木的办公室。
看着仓木老师温和的笑容，柚木深感不测。
“交换生？”
“是的。学校考虑到真田同学网球部的事情比较多，而柳生同学也加入网球部了，训练上会有拖沓，这次交换生是按排名来的。所以决定让你去。况且你家正好也在东京，这样也可能方便许多。不知你意下如何？”
看着仓木老师那斯文英俊的笑脸，柚木内心腹诽，这还用问我的意见吗？明明你们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可以，没问题。”柚木微笑并有礼貌的回答。
“那好，既然这样，真田同学和柳生同学可以离开了，浅井同学留下来谈一下详情。”
“浅井同学，你要去的是东京的青学，学校这个星期会和那边交接好，时间是下个月。”仓木说着拿出一些资料神情严肃地交给柚木，“另外，这是推荐信，一般交换生代表的是一个学校的整体形象，所以…….”
“放心吧，仓木老师，我会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虽然很讨厌学校这种强加于人并且还束缚人的要求，但柚木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
明白柚木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仓木又是一幅温柔的笑脸，“我其实对浅井同学非常放心，毕竟浅井同学的表现也一直令人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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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校门口的路上路过网球场，真田正在严厉的纠正着部员的网球姿势，幸村则是站在看台俯视全场，柳正在记录这什么。这群少年，虽然在拥抱青春追逐梦想，可是未免太执着于胜利了。只是，作为局外人甚至是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那些正在努力着的人呢。
柚木发现自己总是很抑郁，总像是有什么无法阻挡的事情快要来临了一般，压抑在心中的痛苦，无法诉说。
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4点整，不想这么早回家，于是收起手机准备去神奈川逛逛。把手机放回包里时却发现少了某样东西——手机吊坠。那可是上次去东京时小橄买来送给她的礼物，想起上车之前小橄把东西递到她面前的别扭模样现在都想笑。
想着可能是遗落在教室了，柚木急匆匆的赶往教室，由于走得太急，并没有对面有人过来，两个人就这么华丽的撞上了。
“好痛”，跌坐在地上的柚木揉揉额头，抬眼望去，只见满地的书籍和各种考试试题，那里有被撞到的人的半个影子。过了一会儿才见一个人影从试卷里面冒出来，低头整理着这些被弄乱的资料。
“抱歉啊，我刚刚走得太急没有发现有人过来”道歉的同时也帮着整理。
“没关系的，是我的错”很温柔很低的声音。
听声音柚木认出了他就是他们班上的濑户恭，“濑户君没有参加社团活动吗”
“恩，是社科管理员，正好明天有我们班的课，所以想今天把东西整理好再回家。”
“这个让大家自己整理也可以啊”柚木不解的问。
“马上就是海原祭了，大家都比较忙，这样可以为大家节省一点时间。”依然是很温柔的声音。
柚木想起了每次用的整整齐齐的资料原来是眼前这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班整理的，不免有些感动。果然看人不能凭表象啊！
两人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整理完了。
“谢谢浅井同学的帮忙！”濑户擦擦额头的汗并向柚木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濑户你……”就在这一秒柚木发现这个撩起刘海的男生有着一张丝毫不输给幸村的美貌的脸。不同的是，濑户的脸更具备阴柔美，让柚木这个女生不自叹不如。
濑户没有在意柚木的惊讶，搬起资料向教室走去。
“濑户君为什么不把刘海剪短一点呢，这样看起来更精神不是吗？”柚木追上去问到。
“因为这张脸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妹妹也会因为我受到影响”濑户把东西放上讲台，拿起自己的背包，“浅井同学是来教室有什么事吗？”
被他这么一问，柚木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有东西忘在教室了，濑户君有事的话就先走吧。”看的出少年似乎还有事有些着急，柚木就微笑着让他先走了。
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寻找手机吊坠，可是把抽屉翻了个遍也没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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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井？？你在找东西？”回来拿衣服就发现了蹲在桌子旁捣腾的同桌。
“啊？是柳生啊。”柚木抬起头看着正在喝水柳生，有些失落的回答，“我的手机吊坠丢了。”
闻言，柳生从书包里取出一只手指大小的水晶兔子，“是这个吗？”
“啊，就是它！”看见柳生手里躺着的正是自己所寻之物，有些兴奋，本来是直接伸手去拿的，结果不小心踩到了刚刚翻东西时掉在地上的原子笔，脚下一滑，直接朝柳生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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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
一阵东西落地，椅子和地面摩擦声后，教室安静了。
等柚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几乎趴在柳生身上，左手覆着柳生原本拿着兔子的右手，女上男下，姿势暧昧无比。感觉手心的水晶兔子咯的手心生疼，柚木尴尬的立起身来。撑在地面上的右手刚要离开，却被柳生顺手扣住直接翻身过来将柚木压在了身下。若不是在柳生压向她时说了句“小心”以及看见这些直接落下砸在柳生身上的课本，绅士啊，你真的会让人想入非非的。
“噗哩。搭档，你什么时候那么拖沓……了”很显然，看到这满地狼藉并惊呆的仁王已经想入非非了。从他的角度看去：女生被自家搭档按在怀里，一只手扣住了女生的右手，一手正在女生脑后的地板上，贵为欺诈师的他看到了这场面不有些脸红。
“咳咳，搭档，我说这里好歹是学校……啊”看到两人同时看向他的眼神，他渐渐把后面那个“啊”字吞了回去。
“抱歉！”柳生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迅速起身。
“不，是我的错。”握住柳生伸过来的手，柚木站起来后立即收拾起地板上的课本。（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
柳生整理好领带之后也蹲下来帮忙。
随后就在诡异的气氛中相互告别，柳生仁王去网球部，柚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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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门后，柚木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身上也还残留着柳生的温暖。为了平复心情，柚木直接去了公园。
坐在长椅上，扯下束发带，由于头发太长，束的时间长了难免头皮生疼。柚木陷入了沉思，无论是灵魂所处的那个时空还是现在的时空，她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来到这里后更是习惯了身体的作风，避免与人深交，深信只要微笑大家就不会受伤。虽然期待能被人保护，却也害怕被束缚。长椅上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处异世的孤独，双手紧紧抱住身体，不让它颤抖。
就这样不知何时她竟然在长椅上睡着了……
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公园的路灯让这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朦胧的温暖之中。柚木感觉双手被压得有些发麻准备伸展一下，却发现一件土黄色运动服从肩膀滑落。
柚木拾起衣服紧紧握在手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长椅的另一端，鸢紫色头发的少年一脸怡然自得的望着星空，和头发一样颜色的眸子如明星闪亮，嘴角挂着恬淡的笑容，线条完美的侧面，如同上帝用最真的心雕刻出来的作品。偶尔飘起的一点微风拂起了脸庞的发，这个少年，美的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意识到有人在注视着他，收回望向天际的视线，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天气开始凉起来了，在这里睡觉可是很容易感冒呢。”
温柔的声音、淡淡的微笑、微风飘动的鸢紫色发丝。是的，一丝也不多一分也不少，柚木总会在这个少年最美的时候遇见他。
“走吧，再不回家，家人会担心的。”幸村提起靠在长椅上的网球袋顺手背上左肩。
“嗯，好。”柚木怀里抱着外套跟随在少年身边。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两人静静地脚步声和微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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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点钱还想和我们混，我劝你呀，还是早点回去找你那个不男不女的哥哥吧。”突然巷道里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两人相顾一眼，向巷道走去。
三个混混打扮的人围着一个小姑娘，那女生也是穿着立海大的校服。柚木觉得此人颇为眼熟，仔细一想原来就是上次在图书馆附近与濑户恭起争执的女生。
“大哥，这小丫头也是有几分姿色的，既然没钱不如就……”其中一个猥琐的笑着向中间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耳语几句，“大哥，你看如何？”
“三弟这是个好主意啊，哈哈哈，”满脸横肉的男子笑的很是刺耳。说完就向女生靠近。
“你们要干什么？？”女孩惊慌的喊声，“不要，不要过来！”
“小妹妹，不要担心，哥哥我会好好疼你的。”
正当柚木看不下去准备出手时。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妹妹！”濑户恭的声音，不似下午的温柔低沉，透露着愤怒。
“哎呀，爱护妹妹的不男不女的哥哥也来了呀。那正好，哥几个一次享受是不是？”满脸横肉的男子说着对身后的两个“兄弟”笑的更加猥琐了。
“我警告你们不要过来！”濑户恭将女孩完全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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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幸村君，这里好像发生了有趣的事呢，要不要叫警察过来看看呢？”柚木一边微笑着用左手按着手机，一边看着眼前三个讨人厌的人。
“是呢。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好像的确不太公平呢？还是叫警察来帮忙比较好。”幸村虽是在微笑，眼神却透着杀气。
“浅井同学”濑户恭语。
“幸村前辈”女生语。
“大哥，怎么办？”其中一个听说警察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
“慌什么，还怕对付不了几个小娃娃。”满脸横肉的男子倒是镇定不少。
也是，要是混混都像刚刚那个那么胆小怕事，岂不是就不好玩了。
“兄弟们，一起上！”说着就朝他们伸手过来。正当柚木准备直接一个回旋踢让对方断子绝孙时，幸村直接一招过肩摔把对方撂倒了。结果一脚踢到后面人的身上，疼的对方直到地上打滚。解决了另外两个的幸村看到柚木这边的情况满头黑线。-_-|||
“你们没事吧”柚木看向濑户恭和他妹妹。
“没事，多亏了你们帮忙”濑户又是那温柔低沉的声音。
“那就赶紧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柚木看时间也不早了。
“恩，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濑户再次道谢，“小唯，我们回去吧”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回去，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都叫你别出现在我身边了”完全不是被保护了的妹妹该对哥哥说的话。
看着濑户一脸忧伤的样子，柚木皱了皱眉头。“我说小妹妹，你不应该向救了你的哥哥道谢吗？”
“我才没有这样不男不女的哥哥呢”
濑户唯的傲娇脾气彻底惹恼了柚木。柚木弯下身来一把揪起了濑户唯的领子，“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多么令人羡慕的哥哥，每天放学后在身后守护着你，即使知道自己不是这三个流氓的对手却还是护着你。还不惜用刘海挡住了整张脸就是为了不影响到你，而你，又为他做过什么？既然你这么喜欢以貌取人，那就把你送给这三个人好了，反正他们也很“喜欢”你。”此时的柚木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残忍而冷血。
松开揪着的领子，柚木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濑户唯你记着，本质是肉眼所看不到的，要用心灵去看。”继续走。
“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幸村也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警笛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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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路沉默……
“浅井是一个人住吗？”看见屋里并没有开灯，幸村有些疑惑的问。
“是，是啊。”没意识到已经到自家门口的柚木尴尬的回答，“去年妈妈因工作调动全部搬去东京了。”
“那浅井为什么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柚木抬头望望天空，“谁知道呢，大概是习惯了吧”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微笑，甚至习惯了——不知道自己是谁。
幸村觉得从在公园看到她时就有些不对劲，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抱膝坐在长椅上，似乎是做了伤心的梦，眼泪如珍珠般从长长的睫毛上落下；而现在得她也没了昔日的笑容，眼神里尽是落寞。
“今天已经很晚了，幸村君，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柚木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递过怀中抱着的运动服：“谢谢你的外套。”
不知为何，幸村总觉得现在的柚木散发着死寂般的气息，她身上那股紧张感也让人不安。
幸村并没有接柚木递过来的衣服，而是台步走向了柚木，然后在她的一步步后退中，将她逼到了绝路——靠在墙壁上动也没法动，而他的手，则一只按在了柚木脑后的墙壁上，另一只手则撩起一缕垂在她耳庞的发丝，慢慢靠近，在柚木耳际停下：“怎么，柚木是担心请我进去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吗？”
感受到他在耳畔呼出的气息，柚木身体一颤。
随后幸村身体渐渐后移，手指由发丝移动到柚木的下巴，食指轻轻挑起，嘴角勾起的淡淡的微笑在柔和的路灯下更加耀眼，像是在确定答案：“嗯？是这样吗”
柚木不禁被眼前这个人的微笑这个人身上的温暖吸引，不愧是被称为“神之子”的人，即使什么都没做就让对方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因为身高的原因，幸村将柚木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浅浅的呼吸撩拨得柚木脸颊痒痒的，稍稍台起头便看见了幸村眼中的自己——有一些惊慌失措，有闪躲。也仿佛看见，此时这个人的眼里只有自己。
她突然很想吻他，然而在这么想的时候柚木已经不自觉伸手勾住了幸村的脖子，踮起脚尖，闭上双眼慢慢的向幸村靠近……
然而，就在快要吻到他的时候，柚木瞬间睁开了眼睛、停顿、然后转向幸村的耳畔轻语。
本来还处在震惊中的幸村突然就笑开了，“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我真得离开了。”
“是呢，就是这样。”柚木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接过她手中的外套，转身离去。
“幸村——”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柚木不由得叫了出来。
只见少年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似乎在等柚木接下来的话。
“谢谢你！”他刚刚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放轻松吧，这个少年用他那鸢紫色的眸子洞悉着一切。依然是微笑着的脸庞，声音却带着哭腔。接着就是铁门的碰撞声、鞋和青石板的摩擦声、拉门的来回响动、然后、归于平静。
关上门后的柚木泣不成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无法停止。来到这里三个月，她第一次哭，孤独，思念，茫然，对未知的恐惧，对未来的回避全都打开了闸门，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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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忍心看，才不回头的吧。
耳际还回荡着她的声音，“就算是众人崇拜的神之子对我做了什么，我好像也不吃亏吧，”伴随着女生戏谑的笑。
能这样和他开玩笑就代表着她不会有问题吧。幸村抬头望着漫天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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