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救命

　　欢欢的奶奶以为自己听错了，摸着黑问了一句，道，“老头子，是你在说话吗。”

　　过了一会，欢欢的爷爷没有出声，不过黑暗当中，炕头好像在悉悉索索的有人蹭来蹭去的声音。

　　“哇~”的一声，躺在两位老人中间睡觉的欢欢一下子哭了出来，很凄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似的。

　　欢欢的奶奶爬了起来，抬头抻住了脑瓜顶上的灯绳，“啪。”的一声，十几瓦的小灯泡亮了，欢欢躺在炕中央，小拳头攥的紧紧地，眼睛也紧紧地闭着，可是两条腿乱踹，把被子都踹到了身下，眼泪从眼睛当中流出来，哇哇的哭声，好像在做恶梦一样。

　　欢欢的奶奶爬到欢欢的身边，叫了欢欢两下，可是欢欢一点反应没有，就是哭，看了一眼炕头的欢欢爷爷，蜷缩着，身体不停的颤抖，脑袋上蒙着被子。

　　“老头子，你咋了。”欢欢的奶奶看着这场景，心里有些发毛。

　　欢欢的爷爷在被窝里面哼了一声，侧身冲着墙，欢欢的奶奶爬到欢欢爷爷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身子，“老头子，你是不是心脏病犯了。”

　　这么说着，欢欢奶奶就把被子拽开，可是拽开一眼，欢欢的爷爷躺在炕上，脸色惨白，脑袋上淌着豆大的汗珠，嘴里已经往外面吐着白沫子，就在这时，欢欢的爷爷突然的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面一点黑眼仁都没有，满满的都是眼白，还带着怨毒，嘴唇颤抖的发出了王家老太的声音，“妹子！”

　　这一声妹子给欢欢奶奶吓得直接吓了炕，活了这么大岁数，知道欢欢爷爷这是被王家老太给撞客了，抱起正在哭得欢欢，跑到院子里面一喊人，街坊没睡觉的都跑了过来，就连王大王二和王叶都过来了，可是这些人进到屋子里面一瞧，欢欢的爷爷端端正正的坐在了炕上，手里凌空摸着，“老姐姐，你回来了，别看着我笑了！”

　　众人看到这里，浑身一毛，本来今天下葬的时候棺材出现怪异的事情已经在村子里面传开了，现在又碰见这动静，弄得将近一半的人都给吓跑了，只剩下了王家本家人，外人都走了之后，欢欢的爷爷突然捂着胸口，在炕上滚来滚去，边滚边虚弱的嘟囔着，“老姐姐，你别打我啊。”

　　连着好几次都滚到了地上，让王大王二费力的又给抬到了炕上，最后还是王叶告诉欢欢的奶奶，我会看一些，让她来找我，这欢欢的奶奶才过来叫我过去。

　　听完之后，我看着欢欢的奶奶问道，“我今天不是告诉大爷晚上的时候不要出家门，不要去王家，天黑就睡觉的么，他没听吗?”

　　“嗨，小伙子，你大爷这人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今天晚上我是说他别去东院了，在家睡觉，可是这老头子说在一起街坊这么多年了，不送最后一程，心里不落忍的，所以就过去跟着烧了点纸，没想到回来就这样了。”

　　我们正说着，已经到了王家，此时两扇大门上面用白色的纸贴着两张白色的丧字，雨点已经把门口的烧纸灰冲走，不过空气当中还淡淡的有一股烧纸的味道，耳朵里面还跟幻听似的响着今天白天的唢呐声，左边插着一个树杈，上面挂着招魂幡，门口摆放着两个小纸人，人死之后，有时会回魂两次，因为按照书上所说，有的人死后找不到鬼门关，所以当天晚上就会还魂一次，人死当天，门口摆放着纸人，就是恭迎魂魄回家看看的。

　　门口两边还挂着白灯笼，凉风吹过，白灯笼摇摇晃晃的，有些渗人，跟着欢欢的奶奶走进了欢欢家院子里，能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还没进屋，欢欢的奶奶就着急的喊道，“小伙子来了，小伙子来了。”

　　正喊着，里面紧闭的屋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壮汉，也是村里的，可能也是刚才过来，对我道，“快快...老爷子刚才又犯病来着，可能真是撞邪了。”

　　我走了进去，里面站着五六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生子啊，出了王家人你带着刚来的人出去等着，一会让你们干啥干啥。”欢欢的奶奶说了一句。

　　“好。”这个叫生子的中年人答应了一声，带着俩年轻人去了堂屋。

　　我瞅了王大王二一眼，这俩货身上还都挂着彩，瞪了我一眼，也没跟他们说话。

　　“小兄弟，你快看看，欢欢这丫头怎么了，一个劲的哭。”王叶怀里抱着的欢欢，身子一抽一抽的，本来粉嘟嘟的小脸，此刻有些发青。

　　我把欢欢从王叶的手里接过来，看了一眼，欢欢的喉咙里好像堵着痰，呼噜呼噜的，呼吸挺不顺畅，摸了摸脸，滚烫，我暗叫一声不好，欢欢现在还在梦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能把这丫头憋死，一定是那个死老太太做的怪。

　　我着急的喊了一声外面的人，“大哥，找俩鸡蛋，从院子里摘一把韭菜来，快点。”

　　“小伙子，丫头这是怎么了。”欢欢奶奶在一旁心疼的问了一句。

　　“撞邪了，没事，我来办。”我安慰了一句，然后爬到了炕上，上面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们，披着被子，浑身在瑟瑟发抖，欢欢的爷爷此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凑了上去，拍了拍欢欢爷爷的肩膀，叫道，“大爷，你咋了。”

　　欢欢爷爷没有回头，只是阴森的笑了笑，这声音当中，透着诡异，而且及其尖锐，就像是故意挤着嗓子眼费力才能发出的声音，一屋子的人都被欢欢爷爷的笑声给渗的起了鸡皮疙瘩，就连外面站着的大小伙子都忍不住妈呀了一声。

　　我刚要在问，生子拿着俩个鸡蛋，和一把还没来得及摘的韭菜走了进来，我看了一眼欢欢的爷爷，跳下了炕，从柜橱子里面拿来一个碗，把鸡蛋打在了碗里面，然后把鸡蛋壳也弄碎在鸡蛋黄里，找了根筷子豁均，然后把还带着泥的韭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浇了几口，一股恶心的感觉上来，一口把让我嚼烂的韭菜吐到了碗里面。

　　碗里的鸡蛋黄和韭菜看着都让人作呕，我让欢欢的奶奶把欢欢的嘴扒开，然后把这东西，冲着欢欢的嘴里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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