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芡实小米粥

　　王熙凤坐立难安，她思忖着这样的事情，是谁之过。宝玉这样不领情，她也要及早把这个身给脱出关联。现在人怎么就出了连带责任。还不能把事情给了了，这可是野兔子尾巴沾了血，难得捉了难得洗。要是林黛玉不死便好了，谁知道她这么脆弱呢。照着这个风俗习惯，宝玉迟早是要找个二房甚至三房四房。她怎么就是想不开呢。赶明儿她要是好了起来，再寻个好的婆家，或者看她愿不愿意再跟了宝玉便是。谁知那女孩子，就是死脑筋。

　　她觉得好在来收尸的人，一口咬定了女孩子是病死的。都没有提太多的事情。让她觉得不安的是，那几天，经常过来把脉的大夫怎么会出现了在门外好几次。久过几次，照理说，像他们这样的人，跑这里最后做个临终的解释，也是正常的现象，可是那个男人，前后的进出，把他们这些大宅门的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态度。也让她觉得不舒服。就为这事，凤姐留了个心眼，打点了那个发现此事的仆从一吊钱，叫他给传出大夫医治不好黛玉的病，黛玉因此病加剧而死的消息。

　　这样一来，那个人果然，再也没有出现在这附近。她正经想着这事情，这样处理便好，总得有件事来推托的。像这种死有对症的事情，就算追查起来，此人体弱，一句话，给推得干净。

　　处理这种事情，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次那个色气攻心的贾瑞那桩，焦大那桩，还有尤家二姑娘那桩。她肯定不会是一次次数过来，如此的话，别说黛玉是个孤女，就是吃亏在这个上面。她可不会傻瓜到叫贾琏来动手处理。像她这样呛辣的女人，能吃下的男人，没几个的。如此一来，就让人知道她琏二奶奶的手腕。

　　在思考这些问题时，王熙凤的表情十分平静，不惊的。林黛玉呀林黛玉，怪就怪她为了爱宁愿九死一生。这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笨，就这样走了绝路的。像她和贾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混沌的过。她知道贾琏家外有家，房中开花，可那又如何，哪个男人不是自古以来三妻四妾搞习惯了的。这有何妨的。就她林妹妹一枝芳骨食古不化，没有领悟到这点，清高至死。这前后，错的人，就是接受了新思想的女子呀。她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骨子里原来比男人还要傲，这都能出事，她真没有主意了。

　　平儿最近对她比较冷漠。说来平儿是她一手调/教的人。平儿她知道黛玉的禀性刚直，说话直来直去，没什么太多的经过大脑，而是发自内心。而待人有时比她这个管家还要热度高。这就是她们都看在眼里的。所以对外，凤姐都只称可惜。那嘴上的可惜，却是心中装不出来的。她就不好怎么跟平儿交待个清楚，只能将事情的原委，放在旁观者的位置上，假装有些事情，她没有经历。

　　听闻一局要开两次，这也叫她沉下心来，宴请不下到她身旁还好，下来了，她张罗了这事，要怎么去，说些什么，这个场合，想想难得应付的。

　　越想着就怕想多了出鬼。至少在这点上凤姐懂得点到为止。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鬼这样的东西，不然，她就不会做事不计后果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鬼。也可能她信有神，但是神那么多，能治得了鬼的嘛。她这样的思路，并不像一般的虔诚的人那样来面对神鬼。而是信了一半的。这世上就没有太多的事情，能叫她信个全部的。

　　就在凤姐她手抚过眼前细密的珐琅彩盒时，内里说这真是个宝。心里紧紧地不舍。再不舍，也有个时限的。“平儿，观此色泽，可配君香袋否？”

　　平儿笑着应答：“回二奶奶的话，奶奶这样抬举，平儿受不起。若有事，直说便好。”

　　“噢……勿要远近……”凤姐不自在起来，“此话何以使得。”她知道平儿此时的身份比不了从前跟她娘家时的让她随意差使。“若说有事……如何说这话使得……”

　　平儿心头一拧，她知王熙凤话中有话。便看着凤姐使了眼色叫身边的其它仆从下去。

　　这阵势不大对头了，其实人多的地方她反倒不怕主子，人多有个监督，而这样一对一，她是没有胜算的。这个时候面对的最大的困境是主仆之间，有些要求，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无法去拒绝，这样的处境，两个人的对话明显对地位高的人有利的。如此的话，她捏了把冷汗。

　　“理应销南洋的货，居然入不了姐妹们的眼识。不知我选的色浑，还是其它。”说着凤姐故意瞟了眼平儿的香袋。好像自己很在意的模样。

　　平儿冷汗冒得：“话哪出，量了二奶奶香袋胜吾十分，平儿无胆硬搅奶奶雅性。俏。若有不精道，错只在我，做下人的未尽心欠妥。”她知这拐弯抹脚，没有好话样子。

　　“你也跟我多年，姐妹共室共饮。但凡好物，亦会平分。荣华富贵也能共享。你我姐妹之谊凭心可胜这些稀罕之物。”熙凤伸出碧叶样的假指甲，把那宝物前后摩梭。

　　“二奶奶吩咐，平儿自要担当，但说无妨。”听话的女子自有主张，聪明乖觉。

　　凤姐笑得很苦，“今次要你留意新姑娘的动向。毕竟这媒人有责任，若出了事，别说老祖宗，就是咱二爷，得戳着我的脊梁横竖。”

　　平儿心里咯噔一下，早前听说她们那房的才在好事后不久出了人命。这事前与事后，都有血光之灾的事情，她基本上，并不大愿意去干涉，难怪那凤做个顺水人情，来说这番话。观察有风险。

　　“早闻芡实小米粥，明目醒脑。你也好给宝妹妹端去，告诉她我们这房的态度，迟来的不早到，早来的就先出手。若她不满意，亦不可情绪化，不要动怒，观其行动。”凤姐端起细瓷芽茶钟，冷然应对。新房那边的九九，她无权过分去探听。可得叫平儿在那边的人前，有个探听的借口。为主子做事，忠心的平儿万死不辞的。

　　平儿：“听闻妙玉回避。”将事情和盘吐出。

　　凤姐隐隐：没想到妙尼如此敏锐。愿以此事沉陷泥淖之中。世说出家人不愿意惹俗事，本以为一个栊翠庵便能困住她。会得过来的，没有再观世态的么。若她不归了，府里也得再找大师把那个地方撑起来，准备重新打开，打扫得当。她要是回来就说是换门了。应该撑起来的场面，还是要撑。年轻轻的，整个世态，她都了解了几分，真是虚怀若谷。

　　平儿知她只是想要找借口让大观园繁芜，随便拉几个人都能凑数的话，还要那个金枝玉叶的大小姐镇在那里打灾。妙玉肯定不会像她看起来的那样轻易简单。如此这样的人，凭白的与他们贾府没了关系。因这事件背后造成的损失，不是简短的时间才能弥补。这个时候，凤姐也在为这件事情做个解释。她知妙玉有些话不好说，就此别过，后会时期不定。也无畏的。

　　凤姐：“此事若随意再来劳烦妙玉师傅，亦是为难那人。如此，便了了。”她的眼中还有那个娉婷女子的身影。多少富家女，做着梦也寄住在那大观园，好享荣华，好在出阁前有上流的人际。她妙玉对未来不去做计划，也不稀悍这些浮云，果断地选择了她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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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蛹闻着厨神手边的厨房用品介绍的味道，内里不明理。时间之神这个家伙，原来他选中的人是妙玉。原词：“可怜金玉质，终陷泥淖中”。破坏了她被盗走的红尘劫。他问时间之神，这是不是有私心的事情。

　　时间之神倒在长河边晒太阳，任长河抚过他的脚踝，“我忠于原词，因为是棋友。哪有下个围棋就被盯上偷走的道理。就连惜春也受到了牵连。她最好的朋友被盗贼偷走了，此案悬而未决。她难受，加上家道中落，府内被查抄。想不开，便出了事。两个女子爱下围棋，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想下便下是了。”

　　这倒是个很苦的原因。小蛹觉得自己对他有些误解。虽然时间之神很坏，但是这种坏，让小蛹觉得怪。怪。哒。他葫芦里卖的药，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和厨神那样腥腥相惜，这样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它如果爱上这样的家伙，会搞不清自己的立场的！说好了它一辈子可以不变身，留在厨神身边的。这种时刻，身为一只小昆虫，它也是有自尊心的。小蛹：“这么说你怜惜惜春喽。那个荣国府的四姑娘。原本说是四姑娘与妙玉下过棋，妙玉被盗贼盯上，才被盗贼抢走的。”

　　“惜才吧，因为我是这样想的哦。说来如果世界上真有这么号人，是个人物。才华横溢。心静如水。至于今后的事，今后再说，我想我是这样给你交待的。这个人的真心如何想，你现在不知道，但是有机缘的话，你会懂的。”时神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的人才自然多多宜善。

　　能发挥他们的功能，更加是的。”时间之神偷看了下界他们家客厅一眼，没有露身出来。而是转了个身，听起了时间长河诉说世界上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时间长河就是他的来源，也是他心心想念着最深爱的一切。那里闪烁着哏古智慧言论的结晶。也是他心心地想着呵护的东西。为了保护这条河，他付出生命，也不在意。转世那么多次，经历由生到死由死到生。

　　他始终讨厌人们浪费生命。本来时间就如此珍贵，在有限的人间，经历不同的事情，感怀不同的际遇。哪来的那些个纸醉金迷。他和厨神的私人恩怨有时都不会成为他对他提供帮助的阻碍。事实上他心里清楚的狠，那个家伙有多对他好，嘴上多缓和，内心就有多恨他。厨神之矛盾，他自己的心，别人来理解。

　　好吧时间之神他退一步，能够理解。如果可以的话，厨神想恨他，恨一辈子，几辈子不理解也好。时间之神想着，那样对他来说更加好点。而他对厨神这样的反应，也当成了习惯。并不会随便来伤害他。时间之神希望，像厨神这样类型的人，能多就多一些的好。他可不是个不明事理的神。

　　正是这样的时间之神，才让小蛹觉得看了就有特别的感情。摇摆不定。这样的一个神，他究竟想的什么……也可能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琢磨的东西，是要和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觉得奇特的东西放在一起比较的吧。小虫子说不出来自己是喜欢还是别的感情。真纠结。这些个神，不一定是因为有爱才在一起，而是在一起能更加方便的表达彼此之间的感觉吧。

　　床公和床婆又在给恶罐子变床玩了。恶罐子都要哭了，他抱着床单大声叫着他择床不要再变了。门神就笑话他多大的人了还要挑三剔四。厕神坐在地上抠腰带，捉了枕头敲打床头发出卟卟的声音，嘴里还再说继续变别客气，他小孩子不要跟他计较。反正变到最后他的床和床上用品，都不会是他本身的那个。反正他骗人他睡觉从来不用床，只用沙发的……

　　恶罐子又要哭了知道了为毛线要说出来的，他是恶罐，会因此而名不符实的。

　　而厨神打开盖子看着这局有没什么下一步要走的地方。子又不多，很快，他发现了一颗棋子出了问题，果断将它复原。

　　局上盘面冒出了阵黑烟，喷得他满脸都是。他还在怀疑这不是在下棋而是在生火吹炉的吧。所有的棋子都开始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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