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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煨板鸭 半成品


  深秋后井里的水冷意从井口传到转子上。五儿会被家里人训诫做事须懂主次。宁荣府庖丁大赛在即,赛前准备热身。

  首要的问题就是刀工。经过柳嫂的细心观察,五儿的手特别生。而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做的肉菜香味扑鼻,素菜清脆爽口,凉拌菜,绝对拿得出手的。现在连个素食都做不好的状态,让她心里生了终究。柳嫂她也是苦出身,小时候没娇惯女儿的。这孩子八成是叫前阵子那个过来闹事的泼皮给吓坏,心神不宁,失了本心。

  女人一辈子,怕的东西有很多,一如不用说了,一如所遇非良人。生而为受苦,红颜薄命从来没有过绝对的幸福。遇上个坏男人,和他纠缠起来,是要毁掉女人一生的。她们母女相依命,她的女儿毁不起呀。柳嫂知上次那件事,可能得罪了和宝玉相关的人,毕竟那个来找她要人的人,和宝玉幼学的地方有关联。她们也是躲得了一时,也就躲一时了。只要五儿尽快好起来,又能帮她的忙,在厨师班子里面,不出事就好的。

  她想着五儿最近的娇态,别是心里中了什么邪祟。得找个法子来解决这样的困境。抓把绳子,直去凸碧山庄附近,捉了只绿颈黄喙的捆了翅膀和脚丫子塞给她。黛玉先认为是宠物,喜出望外。

  雪白的手在鸭毛上来回地抚摸。那细细的感觉让她觉得特别顺溜。不觉诗从心上要脱口而出。

  “公的,留着那么多没有用,又不像母的能每天有蛋,直接逼了血来做鸭血褒。”柳嫂冷冰冰地扔给她这样的话。

  “杀了它?不如放它入湖,也是道风景……”黛玉记得沁芳溪通向水池,里面有各色禽类。除了冬天天寒地冻管的人少了,其它三季,浮沉的鱼苗水产,水禽都是那样子的有趣。

  “你杀还是不杀?”嫂嫂急死了,“湖里都是些珍禽,若是它太普通了,游着游着,在湖面上,也是要被小姐们嫌弃的。小姐不高兴,就会拿下人来出气。她们要是心里不舒服,就会有人倒霉。你仔细想想。我们做下人的平日很辛苦的。再受些平白无故的气,是自家的人就了了,而是别家的小厮在那里碎碎几次,若是火了又迁怒起其它事情来,这日子要怎么过才好。我们的责任就是尽量的减少让这些不好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忙把菜刀递给她,“动手罢。”

  手握着刀,明晃晃地在那里反光。黛玉的手有些不好下,她不忍心,动这样的手。那绿头鸭被她放在地上。被捆的扎实,在她脚下拼命挣扎,踢着腿,小脚蹬到了她的脚踝。泥地上翻着滑动,像在尽所能的为自己寻路。

  手上的刀吓得掉在了地上。叮地砸在了石头。石头的白森印得刀刃刺刺扎眼。

  “小心脚!这娃娃……刀摔钝了,磨刀也要阵功夫的。”柳婆肉疼地去拾。

  看见中年人抹着刀柄,掉刀的这位内心,又不平静了。

  学杀鸭。黛玉首次尝试失败。柳嫂交小厮代劳,待给拔毛洗净,光亮地呈给她。一只整鸭子,肉来练切块。反正这块切的也是用来煨的,大小不一也无所谓,剁下就可以了。

  黛玉也是直言觉得这比行个诗文的事情要困难多了。柳嫂说他们力气活,用的却是巧力,不比那些笔路,文墨类的事情,要咬文嚼字。哪来的那个时间伤春悲秋。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可以满足人们的基本生活需要。那些文化类的东西,有时间再学。没时间,就先把肚子填了便好。先想着把这些块块的切出来了便好。试下手。

  一次下刀,鸭子表面毫发无伤,就皮陷了稍许。二次下刀,掉了个鸭屁股。——嫂子是想知她拿捏的分寸如何,对这个力道和控制水平,她相当地不满意。

  柳家媳妇看着也是头疼,摇头不止。抢过刀,对准那白森森毛突突的头,皮还裹在掉了半边的颈项上,就是手起头落。鸭头滚到了台子边上。“拿去,给喂了北门那条大黄狗!”

  风里来雨里去,一年一度。庖丁比赛,比赛中表现优异的人,才能成为能和正房丫环打交道,下得了厨房的人物。荣宁宅邸在对食材和饭食的讲究方面,明显比当时其它的普通大户人家要要求更加的高。

  比拼大师傅到小厮的做菜和帮工水平,刨切雕插摆蒸煮烧焯闷等工续。柳嫂有本密籍,包括那些府里的大人小姐大丫环小厮的喜好,小到色彩咸淡,大到饭菜的多少,一应俱全。特别是正房和茶室的上下,包括上菜需要摆放的顺序,这些都得仔细地学习。甚至小到二更天里来和面。面是新面。主子随时得要,将早上的补品用料提前掌握。大到与小姝大人物接近,如何选择适当的餐具菜式及各种大小家宴的规格。

  像目前五儿的水平,放在比赛上,怕要出洋相,竞赛的对手,不是优秀的二师傅,而是普通的小厮。还只能比下青菜菜式。这还是在她运气好,能做出像样的盘的架式。她们这是苦地,油烟四处,开的是外面露天的灶,内里的只是个小的灶。民间的更甚,有个灶儿的地儿就是个福地了。没得嫌不嫌的。就是在比赛中输给宁国府,也不能输得太离谱。她在短期内提高,得把架子练出来,站在灶台前得有个气势,给人第一印象,不是来跑堂的。在柳嫂看来,现在的五儿,能将食材变成上等佳肴的架子根本谈不上,最让她心酸的就在这里。她幼年就跟着她的身边跑,厨房里长大的人,懂得的东西一朝全变成了油烟。柳家不能靠她加分,至少不能被丢这样的面子!

  她边做边擦汗,看见五儿呆立在边上,连点打下手的常识都没有,并未生气,“你这样等闲,想必是可以学得会的了。娘也不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但我唤你来做初茶淡饭,小炒配菜,你必须得懂。侍奉他人前,先要学着安身立命。”

  黛玉惊魂未定,才从刚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应了她的叮咛。

  静北返校就开始忙着了,都没时间和贾宝玉他们混在一处。宝玉大魔王可不乐意了,他想着好不容易有接近美人的机会,怎么会随便地错过的,跑到工作室去找他:“错过就是最大的过错,不要让过错一而再地变成错过嘛。我们应该多约小代代妹妹出去玩。”

  才见过一次面,都没说过什么话就叫成这样了。王静北人如其名,就像安静的北方森林的雪,根本不会把他油滑的句子放在心上。他贾宝玉把妹那还用把,只要他想要。可惜的是他这次面对的人,女孩子是良家妇女,又不是欲望特别深的那种都市欲女。跟他这种混世耍着玩的不是同类的。他让他们处得久了,怕要让她觉得他静北也并非那种和善正派的人来。人女孩子斯文得体友善得很,不会随随便便地跟贾宝玉他那样类型的人深交。贾宝玉也是了解到这点,便找到王静北,帮他做个沟通的桥梁。这个女孩子非一般的让他觉得难上手,他需要朋友给他帮手。

  小王不是那种私心特别重的人,他说宝玉你们气场不合,你应该相信的是家族给你指定的相亲对象。听我的,这个女孩子你最好不要碰。对你好,对这个女孩子也好。薛骨力集团,就是骆驼,它受了再重的伤,也依然是只高大的骆驼。你只能去见那个薛家的女孩子。

  贾宝玉听了这样的话,声调特别刺耳,你懂什么?你就知道家族好就是全部人所期待的了?宝钗那个女孩子她是我的远房表亲!你这是叫我陷入不义么?他们说这是为了资产不外流,家族内通婚最好了,我不接受!你听好,我昨天还和你王静北称兄道弟,你今天提这些我就跟你急。说完他踢走了静北身边的画凳。

  他身边的男子缓缓地在草稿与颜料边翻找笔,“薛宝钗家从她爷爷的爷爷就开始打下了薛骨力集团。她太爷薛公和你奶奶的父亲,是兄弟。而你奶奶的父亲,实际上并不是你奶奶的爷爷的亲儿子,而是你奶奶的爷爷的同学过继给你奶奶的爷爷的干儿子。说是远房表亲,也只是个名义上的远房,方便你们两家之间贸易的借口,对吧。”

  “你查了些什么?”贾宝玉咆哮。

  “没有,是你爸爸上次跟我打电话,问你最近有没有在学校里谈恋爱。我说你心气高,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不要的。不可能在学校里谈。你爸爸就把你的相亲对象的事对我说了,还说要是遇到了好姑娘,就介绍给其它人认识就好了。不要你见着了在相亲前成了。他要我好好地思考下子,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重要。有时候人一着踏错,毁几十年。这次薛家出了事,闹得满城风雨,但是联姻的事情不可能随便更改。你听好,你这次面对的是联姻。我要是真的犯混,对你爸爸的话领命了,我会带你去博物馆么?代林玉的名字一听就是个女的。”

  贾宝玉全身没有力气,坐在刚踢开的凳子上,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贾政,这次也想在他身边布眼线,操纵他朋友,他又不是个傻子,“对不起,静北,我误会你了。”

  静北:“你爸爸说,儒贾包焕这家企业的历史,并没有薛骨力那样长……你们刚开始是家特别小的包子店,后来发展成包子铺,到成长成专业品牌的做面点、包子类的小吃的小微企业。在它还是小微企业时,用来做包子的肉,在最开始生产规模那环,跟不上。好不容易抢到的订单过大,经费不足,客户订单差点及时完成不了。食品行业,这是很致命的伤害。没有别家管你们,都是薛骨力在赊肉给你们做包子。一开始,还不上欠款,薛家的先辈就说等还得起时再还。宝钗的哥哥出了事,他们家里人都急,宝钗也急,可是她哥哥是她哥哥,并不是她本人,宝钗是无辜的。你连给她一次见面的机会,都不愿意么?”

  贾宝玉不吭气了,“他能叫动你这样的说客来说服我,我想他也有他的理由了。”

  静北:“我想你不应该被你爸爸的话,困在个小角落里。这些事我一早就知道,宝玉,我从来不挡想追求你的女人们。但你是个男人的话,担当两个字会写吧?”

  贾宝玉觉得脑子里嗡嗡地有东西飞过,整个人头脑里有些烦劳就是下不来,听周围的细小声音特别清晰,突然过份地痛苦。这些事情,足够他忏悔很久,“我需要时间,来想清楚,做出不让我难堪的决定。”

  “在我们后悔以后,一些事情常常已经发生,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家情况和别家的情况不同,你自己的以后,自己决定。”小王清理了他的绘画工具和细节资料,回宿舍去了。他隐约听到身后砸桌子的声音,没有管。

  那些脑子里,经常只想着解决问题的人,在某些方面,总是会比别人迟钝好多。静北心知宝玉和他,待人接物间,完全不同的地方。就是静北他的这种迟钝,宝玉没有。贾宝玉他世子般的跋扈,略微侵略性的反骨,导致他主动出击,不愿意让别人决定自己的未来。很多年前欠下的人情,祖辈的人情要孙子的孙子辈来承担。他不管这事,当它没有发生,贾宝玉他要怎样,由他的性子,自然无这桩,他们两个人和和气气相安无事,会出乱子岔子,亦是以后发生的事情了。静北稍微插手了。贾政的苦口,费在这件事的心,他全部转达了。王静北不是宝玉他爹那边的人,他这样的做法,纯粹出于对那个劳神儿子的董事的丁点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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