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今夜有鬼 2
朗姐笑问道：“怎么？”
李晓雪赶紧摆手，红着脸说：“没啥，没啥！既然他过生日，我也正好没事，那就去，一起帮他过个生日呗。”
我一听这话，有戏！
我这心里立马是开了花，美滋滋的，就连家里人一直嘱咐我的那事，那也是抛诸脑后。什么事能比得上这种促进国家人口发展的大事？我俩要成了，家里人肯定不能说我什么！前几次我回去的时候，我奶奶还一直在梦里跟我念叨这事来着。
耗子这边冲我一个劲的挤眉弄眼，我表面上强装镇定，语气得瑟道：“这事早晚得成，就我这样遵纪守法的大好青年，走哪都是一朵花，扎眼。”
“切！”耗子嗤一声，扭过头去。
朗姐又冲我一笑。她看看时间，然后踏着小高跟出门道：“我要去接孩子，工作都做完了的话，你们就下班吧。”
领导发话，作为一个称职的员工，自然是要积极响应领导的要求。朗姐小高跟踏地的声音还在门外回荡，我们已经刷刷刷地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乐呵呵地下了班。
出门的时候，耗子追上来和我说：“哎！陈哥，你别急着回去啊。”
我心里正美，一转脸，见他满脸严肃的看我，挺诧异：“怎么了？还有啥事啊？”
“你就这样回去了？”耗子一脸正经道：“陈哥，你美过头了吧！你一撩屁股就走了，这事儿，你不得先去预定个酒店啊，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生日。”
耗子又说：“你的这个生日啊，那可是为了更进一步发展你和雪姐的关系，你得大气点！不能和你回乡下似的，头一天晚上请我去路边坐个烧烤摊，十块钱五花肉，咱俩一人一瓶啤酒喝到摊主收摊。”
我恍然大悟：“对对对！疏忽了！疏忽了！”
我这人打小就没心眼。多少年了，过个生日都是回乡下，老爷子给我炖只鸡，然后屁颠颠地就去村口王大爷家打麻将了，剩我自己凑合一顿就算过去了，没有这个意识啊！今年这个生日，那可不一般，这将是我爱情事业的转折点，其中还有我们领导坐镇，我带着一票人去路边吃五花肉，那确实不像话！
耗子带着我去了我们市里比较大气上档次的一家酒楼。
门口穿红旗袍的迎宾小姐笑盈盈的把我俩带进去。我这人没见过啥世面，太腼腆，光想美事去了，这事情全靠着耗子给我张罗，订了房间，留下我的手机号码，一会办完事了。
来的时候我没好意思问。出了门，我这才问：“这地方挺贵吧？”
耗子批评我道：“陈哥，这钱你必须得花啊！我知道你节俭，但是不能抠门啊，你得给雪姐留下个好印象。”
耗子这话说得挺有道理，我不能心疼那点钱。所以回家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银行，取了两千块钱出来。
第二天下午。还有半个点下班的时候，为了我过生日这事，朗姐提前把我们解放了，我跟他们说了地方，然后都各自回家准备去了。
耗子临走的时候冲我一竖手指头，说：“陈哥，看你的了，把握好机会啊。我先回家换身衣服，等会就过去！”
我美滋滋地站在路边沿上，心里划算着今晚这生日宴会怎么过，这爱情的大火花子该如何点燃。
我刚把脚踏在大马路上，这当，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不吉利啊，小伙子你头顶有煞气挥之不去，此乃大灾！大灾啊！”
我扭过头，一个收破烂的干巴老头，推着辆载满废品的破三轮车盯着我看。
这老大爷五六十岁的模样，蓬头垢面，留一缕山羊胡子，头顶上居然还挽了个发髻。见我看他，收起把住三轮车的手，抚了抚衣领，又把脏兮兮的手在穿着的破夹克上蹭蹭，沉声道：“小伙子，大灾啊。”
我看看四周，没外人。下班的点，路过的人也都是匆匆赶路，我手指头指着我自己，犹豫道：“大爷？你……和我说话呢？”
老大爷慎重地点点头。他转身在三轮车拉着的废品里面扒拉两下，又撑起一根竹竿子来，手一抖，竹竿子顶上的大布条随风飘扬，写着“铁口直断，童叟无欺，阴阳先生胡不说”几个大字。
他其实不用撑杆子。因为从我观察这个老大爷的第一眼开始，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个老骗子。
果不其然。
下一刻，老大爷扶正杆子，咳一声，继续用他那沧桑的嗓音跟我讲：“老夫见你头顶有股煞气挥之不去啊！刚才我掐指一算，又观望了一下星象，不吉利啊。大凶之兆！”见我没反应，他又说：“你若不信，尽可以抬头望向那北极星，是不是朦胧一片不可见？”
大爷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于是我抬头看天，只见大半个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整个天空霞红一片，可不是看不见北极星嘛。
老大爷眉毛一挑，正色道：“看不到，你信了吧？那便因为是煞气遮住了你头顶的启明星，此乃大凶之兆！小伙子你命格不稳啊，幸好遇到了老夫，真可谓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条条大路通罗马啊。现在，你只需要二十块钱，老夫便可帮你驱此灾，化此劫，功德圆满……”
我听完一拧眉，扭头就走。
别问为啥，就是因为我不信啊！如果是你，平白无故地走大街上，一个收破烂的老头拦住你，跟你说今天有灾，大凶之兆，要你，你肯定也不信！我今天这还过生日呢，他一口一句大凶之兆，我没揍他，这已经就是尊老爱幼了。
老大爷这一套说辞，确实挺像那么回事。
但是我家庭情况比较特殊。这种类似的话，我从小到大，听我爷爷说了不下百遍，已经听到厌烦。这老头骗骗别人还行，骗我，那真对不起，找错人了。从小耳濡目染，我都不信这套说辞，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他蹦我眼前说这话，白费口舌。
“小伙子！你别走啊！我说的是真话！”见我要走，老大爷一跺脚，咬着牙又说：“我给你打个八折！只要你十块钱！”
我不搭理他。收破烂的老大爷都开始掐诀念咒，这个世界已经变坏了。
走了没两步，那老大爷蹬着三轮车追上来，一边蹬车，一边一脸为难的看着我：“得了！今天算我倒霉，只要你八块钱，就帮你驱了此灾，小伙子，你看成么？”
我说：“大爷，车！”
老大爷小三轮蹬得飞快，不依不饶道：“七块！不能再低了！就我这小三轮，蹬得那叫一个溜！”
我又说：“大爷，前面有车！”
“啊？”
老大爷一抬头，一辆大卡车迎面开过来，我下意识的一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场面太惨了，脚底下就剩下了个车轱辘，滚了两圈倒在我脚边，那老大爷没了踪迹。
我渍一声：“大凶之兆啊。”过了红绿灯，拐过路口，一头扎进了那边的酒楼。
耗子在门口等我半天了，见我过来，一脸不乐意道：“陈哥！你咋回事啊，这么慢，朗姐他们都等你半天了，就连老刘都和他老婆请好假，进去坐下了。”
我说：“刚才碰见个收破烂的老头，非得拉着我说大凶之兆，晦气啊。”
耗子踮脚看看那边路口：“你把他打发走了？”
我摇头道：“没，太惨了，老头被卷车底下去了，明天估计看早报能见着他。”
“哦！”耗子应一声，拉着我就往里走：“那赶紧的吧，菜我都点好了，就等你了，这事你得准时点，人家雪姐那是奔着你来的，你让人家一进门看不着你人，那多不好……”
这一顿饭那是吃的一个心情舒畅。
我戴着生日帽坐在桌子前面，右手边是耗子，左手边靠着李晓雪，朗姐挨着她坐，老刘坐我对面，都是同事熟人，而且是我过生日，也就不讲什么排场了，就这么吃。
耗子和我比较铁，他送了我一个皮夹子，地摊上买的高档货“哎妈！仕”钱包，拿出去倍有面子。老刘拖家带口，家里财政比较透明，但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还是咬着牙，省下一个月的烟钱，订了个蛋糕。朗姐和李晓雪，她俩送的东西包在花纸盒子里，我没拆。
我说了，我这人比较腼腆。李晓雪这一个大姑娘家的，也比较含蓄。虽然我俩挨边坐着，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这个话题，期间耗子不止一次的朝我挤眉弄眼，我都看见了，但是不太好意思，只能扭脸傻呵呵盯着李晓雪看。
人家一个大姑娘，被我盯着看，顿时红了半边脸，赶紧转过一盘菜：“陈一二，你别老看我啊……你吃菜啊……尝尝这个！”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夹一筷子，填进嘴里，冲着李晓雪继续笑：“恩！好吃！就是口感有点渣。”
耗子怔一下，问老刘：“他吃的啥？”
老刘放下烟卷，盯着我看一会，呐呐道：“太快了，没看清，夹了一张纸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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