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曾经的约定
“好冷哦……”不远处，蒋玉琪缩了缩脖子，笑了两声，“呵呵，我真傻，这么冷他们在这里能干什么呢？”
脚步渐渐远去。
四周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只有我和何亚光急促的呼吸声，我全身僵硬地无法动弹，短短几分钟好像一个世纪。
何亚光忽然推开我，我猝不及防，踉跄的蹲在地上，揉了揉麻木的大腿，我缓缓站起来，抹去唇上他的印记：“疯子！”
他冷笑，语气却残酷得吓人：“你似乎忘记了我们曾经的约定！”
冷风飕飕，夜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
我冻得哆嗦，颤抖的手指握紧破裂的衣襟。
是的，约定！三年前他跟我签订合同全力栽培我，也会给林强最好的照顾，交换条件只有一个，未来五年我必须无条件服从他！
何亚光漠视我的狼狈，慢条斯理整理衣襟，摸到颈上的痛楚，浓眉再次拧起：“最近，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我扶着墙壁站稳，虚弱却清晰地说：“我会听你的，但公私我要分开！公事我会无条件服从，私事……你不能强迫我，因为那有违法律！”
私事互不相干，我说到做到，且执行得相当彻底。
第二天公司相见，我不带半丝感情，公事公办，进出总裁室不苟言笑，绝不多说半句废话。当然，我也恢复了一流的工作效率，哪怕顶着加重的感冒，依然将每件事处理得尽善尽美。
若无加班，我打算准时离开公司。私人时间独立自由，老板也无权过问。
然而，最为苦恼的是礼服，人家诚心厚爱赠送，偏被何亚光恶意地从腰际撕裂。
我越想越烦恼，寻思着一下班，就去一位熟识的老裁缝师傅，看能否修复成原本的样子。
距下班还有十分钟，这时，以为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捧着大束鲜花找了过来。
“请问哪位是林小姐？有花请签收。”小姑娘站在门口，礼貌地问。
“我是！”我站起来。哪知道，孙秘书反应更快，早就一把接过，笑眯眯地闻了闻花香，“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萧萧，看来你昨晚参加宴会的效果不多，真的有人追上门喽！”
我皱眉，看也不看花一眼，抱起来还给小姑娘，冷冷道：“麻烦你，帮我还回去。”
小姑娘愣了，但孙秘书再次笑眯眯地夺过花，对小姑娘道：“没事，没事，这花我老人家喜欢，谢谢你。对了，不知道是哪位帅哥想追我们林秘书呢？”
小姑娘突然羞红了脸，“那位帅哥说他姓蒋。”
蒋逸华！
“咣！”
我眉头一皱，直接将花丢入了垃圾桶，看得孙秘书和小姑娘目瞪口呆。
何亚光正好走出来，看到这一幕，阴沉了整天的眸子闪过笑意。
但我小看了蒋逸华的耐力，就如我与何亚光之间的冷战一样，是场持久战。
第二天、第三天，娇艳欲滴的玫瑰依然准时送到，花店的小姑娘已经熟得能跟孙秘书开玩笑了。
第四天，小姑娘又来了，笑嘻嘻地探出脑袋，这次手里的花束更大更夺目了，快将她半个身子遮住。
蒋逸华，真够本事，本人从不出现，一通短信都没有，但暗中卯了劲似的，每天的玫瑰数量都在增加，弄得人心七上八下。目测，此番小姑娘所抱的至少99朵。
我叹了口气，揉揉发痛的额头。
孙秘书禁不住好奇：“萧萧，还舍得扔垃圾桶吗？”
小姑娘冲到桌前，张着清澈的大眼：“林姐姐，那位蒋先生好有诚意的，每朵花他都亲自选呢！每天听我说……你都把花扔了，他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一定是我们店的花不够漂亮。林姐姐，你就收下吧！”
我看着绚烂芬芳的鲜花，想到蒋逸华的所作所为，仍是坚定地摇头。
天灰蒙蒙的，总裁室暖气十足，仍挡不住满屋子的低压。
能看出来，外面小姑娘的声音和那束碍眼的嫣红花束影响了何亚光的心情，他站在落地窗前良久，眺望远处。指尖一根香烟，不时吐出烟雾。他不是瘾君子，除非心情特别烦躁，才会抽上几口。
“林秘书！”何亚光忽然拉开玻璃门，高大的身影极富压迫感站在桌旁。
“咳……”我忍住咳嗽，抬眼看他。
何亚光睨向小姑娘，嗓音冰冷：“公司何时允许闲杂人等自由出入了？”
小姑娘吓得双手一抖，花差点滑落地上。
孙秘书忙打哈哈解围：“何总，小姑娘放学替妈妈的花店帮个忙，你可别吓到人家了。”
“孙秘书！你是最懂办公室规矩的！”何亚光冷眉一扫，小姑娘抱着花悄悄后退。
这一瞬间，我顷刻间做了决定。上前捧过花束，对小姑娘微笑：“回去告诉那位蒋先生，花，我收下了。”
“真的？”小姑娘惊慌的大眼顿时变得晶亮。
我点头：“但是，让他以后不必再浪费心思，你也不用再来了，知道吗？”
“可是……”小姑娘看看何亚光，欲言又止。
何亚光拧着浓眉，立刻拿起电话拨打内线。
“保安科，从这秒钟开始，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准进入职员办公区，送水的、外卖的，尤其是送花的一律不准！”
而送花的小姑娘，被赶走前，鼓起勇气跟我说了几句话：“林姐姐，这个人是你的老板吗？脾气那么大……跟蒋先生没得比，林姐姐，你为这样的人工作……唉！”
最后那声长叹，让何亚光瞬间脸色发青。
我突然很想笑。再看孙秘书，早已憋不住转身暗暗偷笑了。
何亚光踱步到我面前，冷笑：“林秘书，小女孩不懂事，你可要心里清楚。蒋逸华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我这样做绝对为你好！”
我低头，容颜罩上冰霜：“谢谢。”
孙秘书清清嗓子：“是啊，萧萧，何总这回算大义灭亲，连未来的大舅子都没帮，是真关心你呢！那个蒋公子，从来绯闻不断，邪里邪气，叫人捉摸不透，不适合你！”
何亚光冷冽地扫过他：“孙秘书，人事部最新招聘计划拟好了？下班前必须完成！”
孙秘书看了眼时间，立刻噤声，回到桌前不再多嘴。
何亚光阴沉盯着我手里的花束，直接命令：“这些垃圾，扔了它！”
我本来并不心疼玫瑰，但他的蛮横命令让我很不舒服，我不慌不忙回应：“抱歉，这些不是垃圾，是玫瑰。”
孙秘书悄悄朝她递了个鼓励的眼神。
我问：“孙秘书，昨天好像看你有个花瓶？”
“咳！这里。”孙秘书立即从桌下摸出个大花瓶，昨天就打算送给她的。
我和孙秘书一唱一和，顿时何亚光脸色由青转黑，他踩着重重的步子返回总裁室，窗前重新点燃一支烟，抚慰抑郁浮躁的心情。
转眼到下班时间，孙秘书还在为人事招聘计划奋战。
我迅速收拾桌面，那件礼服已经找过老师傅，老师傅连叹惋惜，说撕口不规则，无法复原，不过在该处设计一些花样，应该能将瑕疵掩盖。
约了六点半过去取礼服，若是没问题，我会约时间正式向蒋小姐道歉，将礼服归还。
将车驶出地库，下班高峰期，又是冰雪天气，路上堵成了长龙。
我耐心等待通行，不经意瞟向旁边，一辆拉风的黄色兰博基尼跑车夹杂在车海里，格外醒目。
忽然，跑车顶盖缓缓打开，一个修长人影站了起来，帅气地朝她招手。
她定睛一看，倒抽了口气，立刻掉转头直视前方。
蒋逸华那个坏痞子，何时跟在旁的？我竟然没发现！
绿灯刚亮，我迅速启动车子。黄色跑车跟着转变方向，有意插到我的前方。
我紧追前面的车，偏不让他有机可乘。
我的车技经过专门的训练，这也是何亚光培养的结果。
如果真想甩掉黄色跑车肯定没问题，但车水马龙的街市，我很快放弃了与他较劲，犯不上。
服装店门外，我利落地掉转车头，一个急刹，挡在跑车面前。
蒋逸华也猛踩刹车，停下车后，他火速跳下车，伸臂挡住我的去路：“你比我想象中大胆得多！”
我推开他，“好狗不挡道！”
他气得俊脸微微扭曲，恼火道：“知道你刚才做了多危险的事情？”
我走到两车之间，车头刚好相隔一指宽，我冷傲地笑了笑，对自己的车技十分满意。
“林萧！”
我没理他，掉头进了服装店。
蒋逸华快步追上。
老师傅早在店内等待，精美的礼服正挂在模特衣架上。
“林小姐，您看看是否满意？”
我很佩服老师傅的独具匠心，接口被几道漂亮的垂线型流苏掩盖，与礼服领口的星光水钻相交辉映，恰到好处。
蒋逸华狐疑地问：“这礼服怎么回事？”
我不愿被他看出破绽，“谢谢师傅，麻烦帮我包好。”
好在蒋逸华没有追问，而是亲昵凑到我身前，“我送你的花，可还喜欢？”
我往后躲开他，冷声道：“若不喜欢，是否不会再送了？”
“不，不，不！”他晃动修长的食指，俯身平视我的眼睛，“我会一直送，直到你喜欢为止！”
我忍了忍，咬牙说：“好，我喜欢。”
蒋逸华咧嘴笑出声来：“呵呵，林萧，你口是心非的模样，还是这么可爱，真想让人一亲芳泽。”
顿时我心中警铃作响，浑身戒备。
忽然，手机响了，看到显示的名字，我前一秒的冷若冰霜立刻融化，捂着话筒走向服装店的小里间。
蒋逸华支起下巴看着我，黑眸尽是玩味。
服装店小里间与外面只隔一道五彩珠帘。
我扬起微笑，是林强打来的，这个弟弟十九岁已开始去国外硕士进修，深得导师器重。刚刚回国进行学术交流，我还没来得及见他。
她将话筒贴近耳朵：“林强，怎么才给我打电话？”
“姐！姐……”听到的却是林强上气不接下气的惊喊，“你快来啊！何大哥……何大哥受伤了！”
我脸色骤变，力持镇定：“你别急，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下班时，何亚光明明还在公司，两人怎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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