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 山居密事 二

　　方玩世解下腰带缠在左眼，一边想着莫嚣说的话。虽不甚理解那些话，听起来像是一回事，不过三年前本是个凑巧，他没存什么救人的心思，小侯爷如此戆直的记住了，好就好在阴差阳错，不然，他或许就在宫明堂那里受尽折辱。

　　脑子东西想着乱哄哄得，推开门，莫嚣正好迎面进来，正好撞个满怀，莫嚣将他推回去重又关门，道：“你出去干什么？不怕被发现吗？”

　　方玩世捂着额头，心说得赶他走。

　　“你干什么，我想沐浴，我出去烧水。”

　　“我帮你，你就不用出去了。”莫嚣说完没等他回复就屁颠颠去烧水。

　　玩世愣在原地眨巴两下眼睛，莫敛之傻大个，这滴水之恩他并不需要这般涌泉相报啊！

　　农户简陋，只有一只不大的木桶，没有屏风。准备妥当后，方玩世与莫嚣隔着一只冒气儿的木桶对峙。两人沉默着眨了几下眼睛，方玩世想到昨晚的撞破，不由得脸一红，脱口说出：“现在鼻血还流吗？”

　　方玩世不过简单一问，莫嚣听进去就深入几分，再度勾起昨日极致的美人出浴画面，脸颊绯红，心潮澎湃地望着方玩世，以为他在向自己做什么暗示。

　　就说别人怎么可能不被自己的魅力倾倒，毕竟他莫敛之也称得上是个英武少年人中俊杰……

　　“我要沐浴了，你出去。”

　　莫嚣：“嗯？”

　　方玩世有些急，冲他喊道：“嗯什么嗯啊！快出去，我没叫你进来不许进来！”

　　莫嚣死心，很自觉地转身，出门，来到门前的小庭院，几只老母鸡进了竹编的小窝，咯咯咯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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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外面的人说：“等闲换却故人面。”

　　方玩世闻言，心说竟果真试出来了。忙把门打开，门外站着崔大娘，风霜已是爬满面容，一双慈目含着欲出的水光。

　　“莲子知母心依旧。”玩世把大娘让进来，望着，还有些不可置信。三年了，母亲交代的事情终于完成了一件吗，母亲不敢自己留着的东西竟是什么呢，母亲要告诉他什么事呢。

　　“你一定是回雪姑娘的孩子吧？这都这么大了啊。”崔大娘执起玩世的手，感慨不已。

　　“老头子门外捡到那块六角雪花，我们立刻认得是回雪姑娘的，只不知那位同行的公子是敌是友，那时不敢说。可我瞧着姑娘和你娘亲像啊，我心里就觉着是你。怎么脸上还缠着布条，姑娘说她孩子眼睛受伤，当真是严重的伤？可疼吗？”

　　方玩世心里犯梗，几次想插嘴，可大娘叨着不停。他才找着机会但怕大娘又念叨，一口气解释：“大娘，我不是姑娘，那人非敌非友，不疼了。”

　　大娘消化好一会儿，盯玩世的眼睛还有些不信，才缓过神：“原是位公子，真是对不住，老啦，眼睛都花啦。”

　　方玩世摇头说不打紧，老人家么，昏眼也是正常的。问道：“崔大娘，我娘临终前交代我务必找着大爷大娘，她说有重要的东西放在这儿。”

　　“殁啦？回雪姑娘殁了，唉，难怪这几年从没来山里。我说姑娘莫不是出事了，唉……”大娘抹了把沧桑泪，道，“那日方姑娘托付的事儿，她对我俩还千恩万谢的，可我就觉着不是个好兆头，姑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时常接济我们，与我们话家常，她还见外。原来她自己知道命数……”

　　“什么？”方玩世暗暗吃惊。三年前，宫家说他娘亲是暴病死的，很快下葬。可那时他觉得哪里说不通，他娘没病没灾的，那日不过淋了场大雨，第二日就急急地去了。入殓时，他发现娘亲咽部有一颗红点，若是暴病，他做过许多功课，却毫无线索。

　　娘难道不是病死的吗？

　　“那东西我也不晓得是什么，从没打开过，或许公子看了会晓得。公子稍等会儿，我这就去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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