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莫名的流血事件

　　《你的将来我奉陪到底》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黎泽熙还记得，印象中第一眼见到时光念时，脑袋里想起的漫画书里的白雪公主。

　　当然，他没有看过白雪公主的书。

　　只是当时年纪小，整天和黎暮然跟在林海萤身后团团转。

　　林海萤从小就有很浓重的文艺气息，小小年纪就开始看各种书。林家老爷子特别钟爱这个孙女，见她喜欢，还特意给她买了经典名著的各种版本。

　　有次，黎暮然带他去找林海萤，他就在她的书房里看到了那本《白雪公主》。

　　画面上有着一个被寓意了“美丽”的漫画人。白皙的皮肤，蓬松的头发，以及线条分明的脸盘。漫画书里，喜欢将人物描画得异常精神。

　　就像是当时的时光念。

　　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左边脸颊上还有一个浅浅的笑窝。他觉得，她比白雪公主还好看。

　　那天，小个子的她穿了一身碎花连衣裙，并不很长的头发被绑在头顶上，跑起来的时候，那束小头发就跟小嫩芽一样，前后左右摇摆着。

　　她很喜欢吃甜的东西，特别是巧克力。

　　大伙儿围着一起吃点心的时候，她总是趴在她的妈妈身上，想从妈妈包里掏出巧克力吃。

　　除此之外，她并不多话，不像书小轩那样整天叽叽咋咋的，讲话跟打雷一样。

　　而且，她特别容易害羞。大人们拿她开玩笑的时候，她总会红着脸躲进爸爸或者妈妈的怀里。

　　韩晓晨曾经说起，他抱过她，还亲过人家。

　　其实，他都记得。

　　那会儿，看到她红着脸，躲在妈妈怀里的时候，他就觉得她特别可爱，特别想去捏一捏她的脸颊。

　　他还是趁着韩晓晨没注意，绕到她的妈妈后面，伸出手掌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脸。

　　当时，她特别惊讶地“呀”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咯咯咯咯地笑起来。

　　惹得他也跟着大笑。

　　后来，大伙儿要转移阵地，爬到山坡上的山庄休息。

　　她挣脱着从爸爸的怀里跳下来，就是要自己走。

　　时承乐将她放下来后，害怕她摔倒，就跟在她旁边护着她。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大人提出要求。他对时承乐说，“承叔叔，我来照顾妹妹吧。”

　　时承乐先是一惊，随后又朗声笑开，还非常镇重其事地对他说，“那拜托阿泽了。”

　　虽然这么说，时承乐还是没有走得太远。就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时不时地往他们的方向看。

　　黎泽熙则紧紧跟在她身后，还要张开双手，护在她左右，就怕她不小心摔倒了。

　　但她却以为他是在和她玩游戏，看到他跟在自己身后，便嘻嘻笑着，快步往前面走。他快步跟上，她就又小跑上两步。

　　眼见前面就是一个很陡的石梯，他干脆跑上去，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被他抱住身体往上抬的时候，她还特别乖巧地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那双肉肉的手臂搁在他脖子上，感觉很舒服。

　　她喃喃叫着，“哥哥。哥哥。”

　　他诶了声，将她又往上抬了抬，让她不至于往下掉。

　　她对他晃了晃手掌里握着的两颗巧克力，又叫着，“哥哥。巧克力。巧克力……”

　　他很聪明地问她，“是要吃巧克力？让我给你剥开吗？”

　　小时光念用力地点了点头，一手抱住他的脖子，一手将巧克力递到他眼前，“小念要吃。”

　　因为还抱着她，他只能抽出一只手接过巧克力后，用嘴咬开，然后塞进她的嘴里。

　　等她将巧克力全数吞下去后，她又指了指他手里的巧克力，“要吃。”

　　他重复动作，将巧克力递到她嘴边。

　　她一口咬住巧克力，吧咋吧咋地咬着，嘴唇上还沾满了巧克力渣。等她吃完后，她说了句“吃完了。”忽然就将嘴巴嘟得圆圆的，往他的方向凑。她是想让他看，她真的吃完了。

　　是在那一刻，看着她满是巧克力的嘴唇，他故意佯装成大人的模样，在她的嘴唇上用力地亲了一口，还特别大人口气地说了句，“我们小念嘴巴真甜。”

　　当时年纪很小的时光念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初吻被除了爸爸外的男生夺走了。

　　她还笑得特别开心，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舔了舔嘴唇，重复着他的话，“真甜。真甜。”

　　……

　　站在厨房里想起这些回忆，真是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等他整理好情绪，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空无一人。他转身往卧室而去，看到时光念半蹲着身体，拿着纸巾在用力地擦着床单。

　　他疑惑地叫了声，“小念？”

　　被这声音惊吓到，时光念豁然起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双手压在床单上，一脸不想让他看到什么东西的模样。

　　因为她双手压在床上的动作，导致她半弯下腰，如此黎泽熙便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校裤上那一片明显的红色印记。

　　望着那印记，他深吸了口气，然后侧脸看眼眶有些红的她。

　　应该是觉得羞愧。她已经急得都快哭了。

　　他压低声音问：“生理期到了？”

　　没料到他会问出这种话，原本红着眼眶的她豁然回头，微张着嘴惊讶地望着他。然后，慢慢松开了压在床铺上的双手。

　　灰色的床单上赫然又是一摊红色血迹。

　　她低垂着头，紧张地拽着校服下摆，轻声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转身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掏出一套深色运动服。重新走回她跟前，仍旧是用手压在她的头顶，强制让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去洗澡，先穿我的衣服。”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伸手去拿他的衣服，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换上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她想问这句话，但是没说出口。

　　“新毛巾在左边的柜子里。”他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推着带到了浴室门口。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出去帮你买，很快回来。”

　　她还没理解透他话中的意识，便见他走出卧室了。

　　等她想清楚，他是要帮她去买哪种东西后，她羞得转身冲进浴室，赶忙关上门。

　　背靠着门，深呼吸了好半响，她开始烦躁地整理自己。

　　当滚烫的水落在肌肤上，她那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随着心情的恢复而变得轻松。

　　想到刚刚的场景，脸还是觉得很热。

　　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多奇怪的事情，而且唯独在他面前如此？

　　她总是可以听到很多很多的声音，好听的和不好听的话，她听得比同龄人还多。也因此，她懂得比别人还多。特别是懂得了隐忍。

　　为了能从那份吵杂中脱身，她总是喜欢躲在属于自己的安静领域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她早早地学会了运用她的隐忍，去脱离各种她不喜欢的场合。

　　很早之前，言如初就说过，别看小念是个安安静静的人，她比谁都懂得这世界的规则。而且，在她的界定中，自己所占有的领域有着严格的原则。

　　她就是利用这套自我认定的标准，来衡量她世界里的人事物。

　　所以，在言如初看来，时光念的可取之处不是她的安静，也不是她的隐忍，而是她总能将她所会的学以致用。让自己的世界保持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

　　而黎泽熙，是她完全无法掌控的意外。

　　想到此，她已经将自己清洗干净。把喷头挂回墙上后，她直勾勾地望着旁边挂着的那套运动服，轻声叹了口气，拿下喷头继续洗澡。

　　她还是怕，把他的衣服弄脏了就不好了。

　　等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慌忙关了水，颤抖着声音对外面喊了句，“我还没洗好。”

　　门口的黎泽熙咳了声，朗声说：“我把东西放在门口。我会把卧室的门关上，你可以出来拿去用……那我先出去了。”

　　时光念趴在门上听了听，随着轻轻的脚步声后，是门关上的声音。她又等了片刻，才慢慢地拉开一条门缝，看到卧室门确实关上了。房间里好像也真的没人。

　　她终于大着胆子，伸出一只光溜溜的手臂，拽住搁在地上的购物袋，将它们拖进里面。

　　……

　　等她弄好又把衣服洗完挂到阳台上后，她才拉开卧室的门，磨磨蹭蹭地往客厅走去。

　　黎泽熙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站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他。

　　可能是因为在看书的缘故，他竟然带了个黑款的眼镜，额前厚重的碎发落下来，有几缕发丝绕在镜框边，有些凌乱。

　　今天他穿的是灰色的棉质短袖，搭配宽松的休闲裤，修长的双腿平放在沙发上，右脚还搭在左脚之上。身体随意靠在沙发上，背有些弓着。

　　只是平常的姿势，她竟然看得有些入迷。

　　像是感应到她专注的眼神，他侧过脸，顶着黑框眼镜的那双明亮眼睛上下观察了她片刻。

　　她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刚刚要晾衣服的关系，她把过长的T恤都塞进了长裤里，而且长裤拉得有些高，就快到胸部了。现在看来真的非常奇怪。

　　而且，因为内衣被她洗掉了，现在深蓝色的棉质T恤里空无一物。

　　她有些窘迫，胡乱地将那T恤拉起来。

　　他缓慢地走到她面前，对着手忙脚乱的她说，“我来。”然后，轻轻地将她的衣服都拉出来，还顺手想将她的裤子往下拉一点点。

　　她慌忙拽住裤腰，哭丧着脸问他，“你要干嘛？”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见过谁裤子穿那么高的？”

　　……好像还真没有。

　　然后，他强行将她的裤子稍微往下拉。

　　刚刚拿衣服的时候，他还故意拿了被自己丢在最里面的去年的衣服和裤子，没想到还是大了这么多。想来是因为她太过娇小了，他那宽松的T恤挂在她身上，简直就是裙子。

　　他拉着衣服下摆，随意地打了个结，让衣服看起来比较紧身。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胸前起伏不是很大的线条在衣服上有所体现。

　　他不小心就看到了某个地方的小圆点，脸颊瞬间涨红。

　　然后，他佯装镇定蹲下身，帮她把裤脚都挽起来。

　　等弄好了，才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

　　他兀自走回沙发边坐下，对她说了句“过来。”然后，端起桌上的杯子，递给了缓步走过来的她。“先喝掉这个。”

　　她看了看，原来是红糖水。便接过来，乖乖地喝了一大半。

　　等她将杯子放回桌上后，他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问她：“平时会有什么症状？肚子会痛？”

　　他注意到，她走出来时，双手环抱在肚前。

　　她怔了怔，顿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他微皱着眉头，“很痛？”

　　她咬了下嘴唇，“嗯”了声。

　　“之前有吃过药吗？”

　　以往在家里的时候，关琳琳都会帮她买药，并且嘱咐她吃，所以她没有痛得特别厉害的情况。

　　就算之后关琳琳不在了，时承乐偶尔也会用委婉的方式告诉她要记得吃药。

　　上个月来了学校后，第一次那个的时候，她就痛得有些厉害。当时还是言如初去帮她买的药。只是这次，她自己连来的日期都忘了。

　　“吃过。”她声若蚊蝇。

　　对于医学系的他来说，人体构造早就深深地被记在脑海里。所以，对于生病的事情，在他看来都很正常。

　　但他却忘了，在她的定义中，这应该是很隐秘的事情。

　　看到她的耳根又红了起来，他竟然也觉得脸有些热。咽了口气后，转身从旁边拿起一盒药，“先吃药。”末了，又嘱咐了句，“自己以后要注意。这种事，对女生可大可小。”

　　“噢。”她已经不敢看他了。自己摸到杯子，接过他递来的药片，直接吞下去。

　　“你这样……”他说着顿了下，“回宿舍不太方便。我帮你先请假，晚上住这边。明早我再送你去学校。”

　　“啊？”

　　虽然她刚刚也想过回学校的事情，但在她的脑回路里，一直围绕在“怎么才能将校服快速的弄干”的问题上，却从未想过可以直接留下。

　　看到她那副张大嘴巴吃惊的模样，他举手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下，“难不成你想穿这样回去？”

　　“噢……当然不想。”

　　看她那揉着额头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他的心情再度明朗。随后，丢下一句“你自己玩，我先去洗澡。”就直接走进卧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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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念看着他消失的门口半响，随后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手指摆弄着他打的那个衣服节，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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