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过了两天，苗叔就过来通知二人去办理契约了。这次出行，全家都出动了，连从来没有去过镇上的团子也在列。一来这是大事，而来夫妻二人有很多事情需要办理，放团子再家也不大放心。于是就带上团子了。
小团子知道要和爹娘一起去镇上，高兴坏了。从知道的那是起就一个劲地问：“我们要出发了吗？还要多久才出发啊？”
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幅小乡巴佬的可爱模样，程芳又是一阵揉搓！
这次只有村长陪一家人同行，且使用的是11路公交车，柳元时背着小团子，程芳跟在后面。一路上，村长和柳元时聊天，程芳则和自己的儿子逗趣，不时听着二人的谈话。
程芳感觉很吃惊，看来柳元时确实不一般，这样的学识和见识，不时一般人家可以培养的，不过自己可是一点探究的兴趣也没有，管他呢，只要他还是自家娃的爹，其他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团子没有出过程家村，一路上就算是看到路边的野花都会惊叹！程芳不禁扶额：“儿子唉！那种野花程家村也是遍地生长的好不好。你至于这样子吗？”
来到镇上，几人直奔向衙门。今天应该是专门办理地契的日子，去的时候，已经有几拨人在等着了。都是竹镇下属的几个村子的，苗叔和其他村的村长亲切的打着招呼，很是熟稔。
程芳的那片荒地和山头总共花掉48两银子，交了一两的转让费用，这片地就到手了，地契上写的是程芳的名字。看着自己的大名在上面，程芳就很激动，自己也是有地一族了。
办理完手续后，文书已经打算收工了，程芳家已经是今天约定的最后一家人了。苗叔和他们招呼了声：说是不用理他，他要和老朋友们聚聚，于是和几个村长结伴而行。
程芳看四下无人，连忙掏出一块银子，约莫也就5、6钱的样子，悄悄的递给文书说道；“官爷，今天真是有劳你了。”
文书看着递过来的银子，想着没想到村妇也能这么上道。手却已经接过去说道：“哪有，应该的应该的。”
程芳接着说道：“官爷，你看我们夫妻买了这片地，自己也看护不过来，就想着买个下人。不过我们也不知道这里的行情是什么样的，所以想和官爷打听一下。”
文书一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说道：“你们想要哪方面的人才。”
“哪方面？”程芳愣住了。
文书一看，原来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于是说道：“这买卖下人也是有讲究的，首先是看要买什么的。种地的、跑腿的、忙灶上活计的、种花的、伺候主子的丫鬟、跑腿的小厮，都是分开在不同的婆子手里的。你要知道自己买什么样的。我才好给你出主意啊。”
程芳一听，原来还有这等讲究。想了一会问道；“官爷，有没有那种一家子在一起卖的，也不济能做什么，一家人在一起的话心齐不是。”
“你到是个有想法的。这样吧，看你是个庄稼人，需要的必然也是那些老实本分的主。出了衙门往右走，那边有个五柳街，你去找孙婆子。她那里多是这样的人家，且那婆子比起其他人也多了几分良心。你去寻她吧，就说是我介绍你们去的。”
程芳听完大喜，这可是官方的保证啊，看来那个所谓的孙婆子是得到官方承认的人，这应该就错不了了。于是，程芳又掏出了一块银子塞过去，这和官府的人打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啊！
夫妇二人出门就直奔五柳街，孙婆子在这一带还是比较有名的，程芳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
孙婆子自家有个小院，一家子都是住在里面的。听说是过来买下人的，一家人对他们很是热情。忙吩咐家中的小子去找孙婆子去了。是一个年轻的妇人招待的他们。妇人很健谈，主动和他们解释道；“婆婆去镇上的闽老爷家去了，他家想买几个下人。这边很少有像你们这样直接上门来的，多是通知了我们，我们带人过去挑选的，二位是第一次买下人吧！”程芳兴致勃勃的和这个妇人了解起古代的人口买卖来，只听的咋舌不已。
孙婆子很快就回来了，这是一个健硕的妇人，长的较严肃，一样的健谈。详细的问了程芳的需求：比如说家里做什么，买去主要需要得到什么服务之类的。程芳一一作答，孙婆子听完没有直接去叫人，而是犹豫了一会又问道；“夫人说要买一家子的，不知道对年龄，人口有限制吗？”
“没有？”
“家中有小孩、老人的行吗？”
“可以。”
简单的询问之后，孙婆子就对自家的小子说道：“你去杨老头家看一下，看他家的人在不在，在的话让他们过来一趟”。
那小子听完哎了一声，一溜烟的跑了。
孙婆子看到坐在程芳边上的柳元时，想了一会下定决定问道：“这位老爷看上去到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
柳元时听到对方提到自己，微抿了一下嘴倒也没出声。程芳到是开始好奇这个婆子要做什么了。
看柳元时和程芳没有接话，那婆子还是接着说道：“我老婆子家这条街上也有一个读书人，是个外地人，前年还中过秀才。一家人本是想着赚点路费，到时候再去接着考试的，没想到那秀才为了补贴家用去上山说是采摘草药，摔断了腿，再也站不起来了。这科举的路子也就这么断了，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日子很辛苦。他那媳妇叫做元娘，很是麻利的一个女人，丈夫瘸了腿之后，一心挑起家里的重担，但是给人做活也挣不了几个钱，之前找到我跟前，想要自卖其身，不惧做什么，只要有口饭吃，能让自己的丈夫有地呆。不过她只卖自己，丈夫和儿子不入奴籍。老婆子给她找了很多人家，人家都很喜欢，但是都提出全家入奴籍的要求。然后一一都被回绝了。前几天，那丈夫让人带话过来，说是自己可以入奴籍，只要主家不嫌弃，觉得自己可用就行。但是儿子是万万不答应的，他那儿子从三岁就教其念书、识字，以后是要去考秀才的。自己夫妻入了奴籍不要紧，但是不能毁了自家儿子的前程。老婆子也是很无奈，那对夫妻也着实可怜，那个秀才我见过几次。很是开明的一个人。我这也是想着，这位老爷是个读书人，一时想到了他们，这就停不下来了。二位不要介意，就当老婆子只是说了个闲话解解闷。”
程芳心中叹道：那文书说的还真是不错，这还真是有够善良的。做的是人口买卖，却又生出了那么多的情谊。可是自己就是一农妇，自身难保啊！闲人可养不起，再说一读书人，肯定清高的很。家中这座大佛是自己心甘情愿贡起来的，要是再请一尊，那可就要了亲命了。想到这，程芳就故作不答！
“除了一家三口之外，还有什么家人或者亲人在吗？”一个温润的男声问道。
哎哎哎，不是吧，你要做什么啊！程芳看着旁边的男人一脸惊惧，不要这个样子啊！
那婆子一听喜道：“没有了，没有了，也就是一家三口，没有亲人了。”
柳元时说完就不再接着问了，而是转头看着程芳，程芳觉得压力太大了。这算是无声的请求吗？不答应可不可以啊？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对孙婆子说道：“那就把这家也叫来吧！”
婆子大喜，连忙又喊了一个小子说：“快快，你去叫那元娘过来一趟，不对还有陈秀才，你把他也一块带过来给这位夫人瞧瞧。”
孙婆子很激动。自己是做人口买卖的，这门营生其实不好做。自己不想做恶人，总想着尽可能的把这些人都安排好了，不求自己有什么回报之类的，只求自己心安。元娘一家子自己确实可怜他们，却又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他们的。那家人太良善，进了富贵之家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小门户的，人家也不愿意养这么两个闲人。这次还真是看着柳元时是一个读书人，这才试着提了提，没想到。
而这边的程芳却是在一个劲的恼自己：程芳啊程芳！作为一个21世纪的四有新人，怎么就这么栽在一个男人的手里，任别人予取予求了呢！你的骨气呢？你的尊严呢？但是另外一个声音也在叫嚣着，他可是好不容易向自己提要求，虽然只是自己想得，但是他那眼神，自己真的招架不住啊！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一个劲恼自己的时候，柳元时微微弯起的嘴角！
接下来，孙婆子就没有再说这些推荐的话了，程芳也舒了一口气。至于那什么秀才一家子，两个闲人，算了，不管了！自己可是要做大生意，赚大钱的人，这点小钱不算什么。而且还能在那个男人面前刷一下好感度，也是不错的。
而柳元时则是心情愉悦的照顾着自己怀里的团子。再也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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