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妾逃婚

　　膳房

　　秋儿无言可对白展说，忍住泪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上，泪水如洪水般涌出，秋儿靠着门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哭的不仅仅只是做妾，而是近半个月来的委屈和压抑。

　　不知哭了多久，秋儿哭的声音都沙了，没力气哭了，开始慢慢的抽泣，就这么靠着房门瘫坐在地上，最后连靠的力气也没有了，就倒在地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直到晌午，有下人送膳时，敲门声才把秋儿叫醒。秋儿感觉浑身发麻，双腿没有知觉，便有气无力地对着门道：“我不想吃，拿回去吧。”

　　“万小姐，明日大婚，不吃可会坏了身体的。”

　　“你拿去厨房，我一会过去吃，现在不方便。”秋儿撑着身子道。

　　“是，那我先端回厨房了。”

　　秋儿听见门外无人，便又躺回了地上。现在她只有脑子有力气，怎么逃走是秋儿脑子里想的唯一的事。

　　秋儿试着使劲一点点站起来，运内功让自己的血液开始流动速度快一些，不一会便感觉浑身有力多了。想着就要走了，心中还是有些不舍，想再看一眼白展，思来想去，还是准备不辞而别。

　　秋儿换上一身轻装，拿起惊云剑，一拔一插道：“我们俩来，我们俩回！”才出了房门便有下人请安问好，秋儿才意识到白城城主殿不同于沙城城主殿，不是一声小姐令下，守卫都统统撤开。秋儿便到厨房把午膳用了，路上面的饿肚子，边吃再边想办法逃走。

　　“秋儿小姐这是要练剑？”福伯见秋儿一身轻装打扮，手里还拿着剑道。

　　“嗯，你们都忙，就我闲着，无聊死了。”秋儿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着。

　　“秋儿小姐是主子，理应清闲。”

　　“福伯，你有东西要买吗？我去街上帮你买。”秋儿一脸天真道。

　　“秋儿小姐真会折煞老奴。”

　　“真的很无聊啊！”秋儿带些恳求道。

　　“要不去制衣房试试新衣吧！”

　　秋儿见福伯这里没有突破口，想着找个怕事的，说不定有戏，便道：“去看看无妨。”说着拿起惊云剑便朝制衣房走去。

　　秋儿一路走来，行礼人不断，都喊着：“万小姐。”一进制衣房，下人都放下手头的活请安，秋儿摆了摆手，翻看着新做的喜服和喜被。此时的秋儿心里有些发怵，这么精美的图案，为自己婚礼量身订做的一切的红，自己却要逃离这里，只为一个名分。秋儿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势力，可是秋儿实在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堂堂沙城城主千金，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呼百应，无人不从，如今却要做妾室，上头还有三个大的压着，更有不可一世的华夫人虎视眈眈，叫秋儿如何面对前后落差？她定了定神绪，对着制衣房的掌房道：“有没有白绸缎？”

　　“城主与万小姐大婚，这是喜事，未购进白绸缎，不过有年中为城主做长衫剩下的一些。”掌房恭敬道。

　　“拿出来看看。”

　　秋儿摸了摸掌房拿出来的缎子道：“这是夏天的缎子，太薄了，有厚的吗？”

　　“万小姐若不嫌慢，老奴派人在街上采购？”

　　“嗯，也行，不过我一起去，省的买回来不中意还得换浪费时间。”

　　“这……这可是不得，城主知道要怪罪的。”

　　“千万别告诉他，新婚在即我要给他个惊喜，你派个人跟我去便是。”

　　掌房无奈，新夫人之命不敢违，便只好照做。

　　秋儿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见掌房带来个十七八岁的丫头，道：“万小姐，她叫小娟，经常出去采购布料，跟城里那些布坊的老板挺熟的。”秋儿打量了小娟一番，五官端正，看着就像个机灵的主。秋儿本想退了找个笨的，可又怕引起怀疑，就嗯了一下，便让人备了马车出去了。正好制衣房出入城主殿都有令牌，也毋需秋儿出面，轻松便出了城主殿。

　　出了城主殿，秋儿感觉心中豁达无比，撩开马车帘子，东看看西看看。不一会马车在一间大的绸缎庄停了下来，小娟先下了马车，道：“万小姐，到了。”说着扶着秋儿下了马车，绸缎庄门前挂了一个大招牌，赫然写着“锦绣绸缎庄”小娟又道：“万小姐，这锦绣绸缎庄的绸缎是全白城最好的，您看是否有满意的布料。”

　　秋儿看着门口的招牌道：“这绸缎庄招牌好大的口气，我们进去看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绸缎庄。绸缎庄老板一见小娟，便热情相迎，道：“小娟姑娘，我们刚出了一批新的绸缎，质地上层，要不要看一看？”

　　小娟笑而不语，望了望庄里的客人，凑到老板耳边低语了几句，老板眼睛立刻睁大放着光连连点头对着秋儿鞠躬道：“万小姐，要看什么样子的布料，吩咐一声，小的给您拿来过目。”

　　秋儿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道：“老板的绸缎庄可真大呀，布都是自己织的吗？”

　　“是啊，都是自产自销，绝无分号。”

　　“把白色的绸缎拿来瞧瞧。”

　　“是，您先坐着喝杯茶，小的立马去办。”说着鞠着恭便吩咐人办去了。秋儿起身在绸缎庄四处走走，看见庄内有个侧门，偶尔会有穿着同样衣服的妇女出现，秋儿便问小娟：“那门里是都是些什么人？”

　　“回万小姐，都是给绸缎刺绣的人。这里的女工刺绣可是一流，我们制衣房的绣工有些就是从这里挑选出来的。”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对这些还挺熟的。”秋儿笑道。

　　“不敢相瞒，小娟就是从这里挑去制衣房做绣工的。”

　　秋儿有些惊讶道：“是吗？那一会我们进去看看，有什么新鲜东西。”

　　小娟道：“是。”

　　秋儿在堆积如山的白色绸缎中相中了一匹质地绵软微厚的白色缎子。秋儿和小娟进了绣工的工作间，里面十几个绣工各忙各的，也无暇顾及，只有认识小娟的上来打打招呼，便忙自己的去了。秋儿也不知道进来干什么，只是想拖延时间，多想想法子怎么逃走。她看到工作间东墙立着一个大架子，架子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丝线。秋儿也是精于绣工之人，看到这些丝线怎能无所不动？秋儿轻轻用食指在空中挑选着颜色，手指在几缕金色的丝线上停住了，拿起来看了半天。小娟看出秋儿的心思道：“万小姐眼力真好，这是独一无二的金丝线，是由真正的黄金和72支的槿麻细丝充分糅合而成的，，所以才会如此闪耀。”

　　“从我刚刚挑的那匹白锻上裁下一尺来，我要绣个东西，你也看看我的绣工如何。”

　　“在这？这都是下人们待的地方，万小姐在这绣怕不合适。”

　　“我就这会有兴趣，真带回去了，怕是又扔在一边了。”

　　小娟无法，只得去裁布。秋儿熟练的穿针，布上框，用炭笔轻轻的在缎子上勾了一个莲花的轮廓，便开始绣起来。短短一个时辰，一朵精致的小金莲便跃然于白锻之上，使得小娟赞叹不已：“万小姐绣工真是精湛，只用了一种颜色，却能绣出变化的颜色来。”

　　“呵呵，金色相近色少，却可利用线的反光走向来区分。把那金线多买点回去，我再挑上一些其他颜色和绸缎一起带回去。”秋儿说着认真的挑了各色丝线和绸缎，打发小娟结账去了。小娟正在清点要的东西，秋儿道：“你在这慢慢清点，我有些饿了，就在前面那家茶楼等你，你办完事便过来，我们一同回去。”秋儿说着指了指名叫“聚福斋”的茶楼。小娟有些犹豫，却不好作声，只得道：“是。”就这样秋儿甩开了小娟，独自走到茶楼，包了个靠街的雅座，一边监视着小娟一边盘算起一会怎么来个金蝉脱壳。小二上茶时，秋儿故意把突然站起，茶水撒到自己的衣服上，秋儿故意大叫起来：“怎么做事的？你这让我怎么出门？”

　　小二看秋儿装束便是有钱人，也知道惹不起，只能连连道歉。秋儿上下打量了小二一番，掏出两颗碎银子道：“买了你这一身衣服，脱下来！”

　　小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言语不得。秋儿见小二傻愣在哪，又道：“那你赔我的衣服！”小二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递给秋儿，秋儿看了看小二的裤子，小二有些难为情，只得转过身去把外裤也脱了。秋儿顺势拿过来，闻了一闻，眉头一皱，硬着头皮穿上了，一手拿过那伙计的帽子，把头发捋了捋，便自己戴上了。自己瞧了瞧，无奈笑了笑，转脸对着伙计道：“过一刻你再出去，这是打赏你的。”扔下两颗碎银子，便端着盘子出门了。

　　“小二，我们的酒怎么还没上？”秋儿听见有人大呼，心里直发怵，心中默默祈祷赶快离开这。秋儿低着头，不管老板和其他客人奇怪的眼神，匆匆便走出了茶楼。

　　秋儿在城内买了匹马，再买了两个竹筐子，买了点菜装进去，充当赶集买菜的店小二。就这样一路心惊胆战的成功的过了城门。过城门时，秋儿根本不敢东张西望，只怕遇见冯将军，就双眼直直的望着城门，从头凉到心底就这么走着，走出城门时，自己都不敢相信，还四处望了望，发现一切都很正常，便嘘了口气，默默道：“终于出来了，终于可以走了，终于能回家了。”秋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回头看着高高的城门，城门最顶上赫然写着“白城”二字，城门里面依然繁华。秋儿回想着来到白城的种种，眼泪婆娑，咬着嘴唇扭头便牵着马向沙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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