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几何原本
“喂喂……你放开我！！”
我大叫。
虽然我很喜欢帅哥，也喜欢被帅哥‘轻薄’，可是我绝对不喜欢被一只外表风流倜傥但内心却冰冻三尺的周敬漪轻薄。
他的手指死死抓着我的脖子，给我感觉好像戴上了一只绞刑架。
诶~~~~~~~
这真是一个最不好的年代。
人人都漠视人权，和他人的自由。
皓月当空。
回廊，远处的山亭，还有冻着的湖水都隐藏在一片冰雪之下，月光之中。
不远处，居然还有黄莺一类的不怕被冻死的鸟，正在婉转歌唱。
咕咕……
“喂，周探花，你鼻子上落了一粒鸟屎！”我一叫他，他忽然停了下来。
我们走到一处院落，非常小。周围松木林立，掩映在林中的则是一座飞檐斗拱的建筑，不是非常高，大概有两层，上面挂着一块匾，写着‘松山堂’，正对着它的空地上种了两株梅花，而梅花前面是一块太湖石，尽得‘瘦、透、露’精髓。月光穿过石头中千回百折的洞洞照在地面上，不多不少，整整十二个光圈。
“什么？”
周敬漪看着我，他的手依然放在自己身体那一边，他的袖子中隐藏了他那把长剑，所以他没有抬手去摸自己的鼻子。
我却发现他的眼神非常特别，至少此刻的眼神非常特别。
他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但是却又非常清晰，似乎好像是一尊白玉雕成的佛像的那双眼睛，空洞，却居高临下。
我讨厌他这个样子。
忽然，安静的‘松山堂’灯火烛明，四门大开！雕花的窗子完全变成了一堆空洞，众人好像洪水一般涌到院子中。
啊！原来这里隐藏着这么多的人呀！
一声长哨，似乎看不见的利器划破沉默，我只是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剑气扑面而来！剑光闪电一般，在夜幕下，众人的眼睛中留下一道璀璨却转瞬即逝的伤痕。
我一侧头，感觉到手腕一疼，整个人被周敬漪踢了出去，惊险的躲过了那道长剑。
我刚想说，“周探花，其实你还是能做一些好人好事的”……
这话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说出口，周敬漪忽然扯过我的袖子，随后他把我整个团起来，好像甩一个大D麻包一般把我甩向那个握住长剑想要杀我的人！
操！——孟德！
我收回我前面的话！
狗改不了*t！
那个人的长剑杀气尽显，我一定是穿的太少，不然为什么会感觉那柄长剑本身就比周围的冰雪还要寒气逼人？一靠近剑锋，我的全身就不住的颤抖。我施展自己的格斗功夫，因为手中没有gun，所以一切功夫在这里显得功能没有那么强大。
我记得曾经跟随罗伯特·胡克上将为五角大楼参加过一次拯救人质的活动，事后，一个多事的《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就说，——美帝的地面打击能力几乎为负，远没有直接扔炸弹的效率高。
我现在就是这样。
地面打击能力只比负值稍微好一些。
此时，周围有人忽然一声长嘶——“Oh,myGod!上帝的奇迹！莱昂纳多！是她，是那个女孩子！不要伤了他！”
晕！
这里真的是崇祯三年吗？
我真的没有穿越到一个中西混杂，古今混乱的架空东西方历史的时代吗？为什么听到莱昂纳多这个名字让我感觉到这么有喜感呢？
那人的长剑擦着我的脸颊刺了过去，斩断了我的耳坠，我都能听见它吧嗒掉落雪地的声音。
我被那人的长剑和身后的梅花树夹紧，成了一个三明治。
那长剑虽然就停在我的脖子旁边，可是剑气如虹，那道隐形的利气避开了我身后的人，刺到旁边梅花树上，梅树动三动，像是受伤了一般，掉落三颗花瓣。
“周督军，你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
他的声音非常冷静。
我面对面的这个人……我抬头，……我居然认识他……
徐晋！
他的眼睛眯缝着，眼神却没有丝毫柔软的地方。
非善意。
周敬漪的长剑根本没有出手，他斜斜的靠在那边的廊柱旁边，笑着说，“刚才有人过来传话，说孙帅召集众人到正堂，所以我就过来了。”
徐晋说，“可这里是松山堂，不是帅府正堂。”
周敬漪微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孙帅，汤参将，还有你——徐参将不都在这里吗？”
“那她呢？”徐晋的手指指着我，“你带她过来是怎么回事？”
周敬漪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抱怀说，“哦，我只是过来想告诉你，你弄错人了，她不是满洲人，当然，也不是蒙古人。”
徐晋说，“那她是什么人？”
周敬漪说，“我一天只做一件事情。今天既然问明白她不是满洲人也不是蒙古人，那我明天再问问她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如果你着急，那你就自己问好了，反正人我也给你带来了。”
徐晋听着周敬漪的话开始笑，……他笑的真寒，还不如不笑呢。
我捅了捅徐晋，“喂喂，……”
他低头看着我，“做什么？”
我抬头说，“你把我钉在梅花树上，这不太礼貌吧。好歹我现在还是你们的客人呢……”
徐晋面无表情，他说，“你既不是满洲人也不是蒙古人，自然不可能是大玉儿。那你绝不是我们的客人！况且你身为汉人却身穿满装，还协同金国奸细混进我登州，妄图盗取照门铳规，这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如果你心存良善，如实招供，那么帅爷也许看在你是个女人的情分上，给你一个全尸。”
What?~~~~~~~~~~~
这说着说着就要杀人呀！
刚才那个周敬漪说的那么好听，我还以为自己安全了呢？
怎么一下子就翻了天呢？
我诚实的看着徐晋，好像自己是一只纯洁的loli，“等着，我还以为你相信我是大玉儿，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她？”
“金国汗皇太极的侧福晋是大福晋的内侄女，她的确是科尔沁亲王的女儿，但是她没有儿子，她只生了公主。当时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儿子多大，你并没有否定我，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金国汗的侧福晋。”
古人真是狡诈。
我说怎么我对周公子说徐晋什么都相信的时候他对着我意味深长又鄙夷的笑了一下，原来他们早已经识破了我的谎言。
我，“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既然知道我是你们的兄弟姐妹，不是满蒙贵妇，那就应该放了我啊。再说，那什么协助金国奸细，什么照门铳规的，我都不知道。你是我到登州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只认识你，别的人我都不认识。”
徐晋一笑，“你当真不说？”
徐小帅哥好像周敬漪附体。
我原本以为徐晋是一个帅气，阳光，苍白，但是很健康的小帅哥形象，结果现在看着他，看着他的笑，似乎在看另外一个徐晋版本的周敬漪。
我摇头。
“你果然不说？”
我继续摇头。
徐晋笑的我毛骨悚然，“那我试试，先刮你的双手，我想看看，等刮到第几刀的时候你才说实话！”
啊~~~~~~~
你不能不这么暴力吗？
还是你只会这一招来严刑逼供吗？？
说着他左手抓过我的手腕，右手的长剑直接向上面砍过去！
哇！！~~~~~~~~~~~
我扯着脖子喊，“t!r,I,Iso!”（上帝！胡克上将，我恨你！我恨你，恨你，见鬼的恨你！）
“莱昂纳多！”
身边一个人高喊，然后用一把手gun枪挡在徐晋的长剑上。
手gun枪？
好吧，如果一个木头手柄，简陋的小撞针，没有红外瞄准，黑呜呜的，上面还镶嵌着绿色的玉石和贵金属的东西也可以称之为手gun枪的话。说实话，我举得它充其量是一把鸟G枪，还是自己用土方法做的鸟gun枪。
救我的人，是汤若望！
他那双水蓝色的眼睛看着我，里面充满了智慧和仁慈。
真诡异！
想象一下，卡尔?卢梭，那个无恶不作的卡尔?卢梭用一双充满了善良的眼睛看着我，就好像一只恶狼用cj的loli眼光看着我，……寒…~~~~~
“我们，可能得到了上帝的礼物，非常，意外的礼物。”
汤若望看着我，就好像我的脑门上开出了一朵花，而花朵中蕴含着的，则是一本精装的《圣经》。
哈利路亚。
汤若望笑着，他的眼睛好像月光下的爱琴海。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这个人才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人。
因为这个院子中所有的人，除了汤若望，似乎都无法知道他们是否能活到康熙年间，汤若望可以全须全影的活到康熙年间，还给小玄子做老师。
他就好像是保证我可以在康熙年间进去紫禁城的一张完美通行证，还是最高等级的。
可是……
他现在这个模样，他现在这个眼神，他现在正向我走来……
想象一下，无恶不作的大坏人卡尔?卢梭脸上露出母鸡一般慈爱的脸色，而且他水蓝色的眼睛中闪耀着热切，似乎我这是一颗美味的卤蛋，而他是一只恶狼……
卤蛋！~~~~~~~~~~~~
忽然想起来，~~~~~~我饿了~~~~~~~~~~
我从21世纪穿越过来，一天没有好好睡觉（当时被麻醉），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御姐说要给我吃的，结果我被她骗去见周敬漪，周探花打了我一顿），我的肚子好像一堆小人在打架——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然而，我很快就忘记了这一切。
他的眼睛中闪动着圣洁的光辉。
他的皮肤白到透明，他鼻梁上的极细的血管似乎都是青色的。
纯正的蓝血呀。
他非常美，但是用美来形容他似乎还远远不够。
在月夜下，他的身上似乎可以渗透出一种光芒。
那种光芒是纯净的，是强大的，似乎可以把眼前一切不洁，肮脏和丑陋化为平静。
圣徒？
他见我不说话，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说，“姑娘，你说过谎话没有关系，年轻人犯错，连上帝都会原谅的，阿门。那么让我们忘记过去，从新开始，好了，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他整个人好像三月的春雨，中秋的皓月。
我不自觉的就回答他的话，“莉莉丝,莉莉丝姚.”
他笑着，似乎耶稣复活，“那么，莉莉丝，你是在哪里学的德文和英文？”
“我父亲的朋友是一位德国大夫。”
“你父亲是汉人吗？”
“是。”
“你是如何认识辽东奸细的？”
“辽东？……奸细？……”
“对，就是你的同伴。”
我摇头，“我没有同伴。”
“那么你为何要穿一身旗袍？”
“我也不知道，有人给我穿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冒充金国汗的妃子？”
“我怕……”
“怕什么？”
“我怕徐晋杀了我。”
“在大明参将的面前冒充敌国汗的妃子，就不怕徐参将杀你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好心眼的白痴。”
……
停顿三秒钟，然后有个声音继续问我，“那么你到登州做什么？”
“登州……”我似乎有些茫然。
“对，就是登州蓬莱这边……”
“哦，我也不知道。我迷迷糊糊就来这里了，其实我根本不想到登州来，我想去……”
“去哪里，你想去哪里？”
“……”
“你在这里是很安全的，告诉我，你想去哪里？”
“……”
“告诉我你最想去的地方……”
……
我的头似乎开始剧烈的疼痛，我尖叫着抱着头，想要滚做一团，可是有个人，有一双有力的手臂一直抱着我，让我感觉到一种温暖。
我开始安静了下来。
不对，感觉不对劲，——似乎有人对我进行催眠逼供！
“汤神父！”
忽然有一个声音插入了进来，催眠被打破。
“已经够了，不要再对她进行净化仪式了，已经足够了！”
我被人扶着站立起来，我的手指抓着梅树的躯干。
该死，一着不慎，阴沟里面翻船，我居然在明朝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人以催眠术暂时控制了思想！
幸好，对于我来说，最有价值的信息没有外泄。
“……好吧。愿上帝与你同在，阿门。莉莉丝，……”
有人说话。
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美男子，他有一头黄金色的头发，有些卷曲，批在黑色的法袍上面，而他的脖子前面戴着一个大的黄金十字架。
他俊美的如同阿波罗，却散发着一种禁欲的气息。
他水蓝色的眼睛中含着善良的笑意，他说，“丝丝，听说你的名字是丝丝。”
“对。”我点头。
“你既然会上帝的语言，那么你还会欧罗巴别的国家的语言吗？”
“英文最好，德文会一些，法语和意大利语只会一句话，拉丁文完全无能。”
“别的呢？”
“什么别的？”
“比如西洋算术？”
“西洋算术？那是什么？和九章算术很不同吗？”
他一愣，“嗯，确切的说，西洋算术是古希腊，古希腊你明白吗？”
“懂，就是在亚平宁半岛上的一个古老的国家。”
他的眼睛中又闪耀出那种惊艳的光，“是巴尔干半岛，不是亚平宁。”
“哦，你继续，是希腊的什么？”
“是古代希腊人丈量土地的一种方法。它非常有名，就是《欧几里得原理》中记载的那种方法。”
“哦。那么法座，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为什么？”
“你是汉人，汉语是你的母语，而你又通晓上帝的语言，我需要你帮我找出几个词，既符合汉语的要义，又符合拉丁文的本意。”
我看了他三秒钟才明白他说的意思。
切~~~~~~~~~~
他想让我做翻译。
“好的，完全没有问题。”我点头，“你长的像我朋友，所以我给你打个折扣。我原来做翻译每小时1000美金，现在算你便宜一些，每小时算……”
我想起来这里的货币单位是按照银本位计算，据说500两银子在北京城都能买一个大四合院，外加丫鬟、厨子、车夫和看门人。
我想了想，说，“每小时按10两银子算吧。”
这好像不少了。
“小时？”
哦！我一拍额头，“是时辰，每时辰10两银子，好不好？”
我等待他们还价。
可是忽然我听见一声笑，月下丝绸一般的奢美，却像冰一般的寒冷，“想不到，你还会这一手，我到想看看热闹。”
周敬漪！
说着，我的手被他拉开，啪的一声，他在我的手中拍了一张银票。
“这些银子都给你，足够你不停止翻译一天一夜！”
我仔细看了看，当然我需要仔细看，因为我看繁体字也很费力气。
我仔细的一看，哇~~~~~~~~~~~居然是纹银整整1000两！！
我可以在北京城买两个四合院，我住一件，租一间。我可以买两辆好马车，我坐一辆，车夫开着一辆。我可以买两个厨子，他们做两碗面，我吃一碗，我扔一碗！
啊哈哈——
“汤参将！你这样做太鲁莽了。”
冷静的声音，好像定海神针一般，把我脑子中的美丽泡泡都吹走了。
我扭头一看，松山堂台阶上稳稳走下一个人。
大明登莱巡抚。
明朝鲁系军阀。
孙元化！
孙元化一双凤眼斜睨着我，我抓紧身边的那只手，也看着他。我的心在怦怦乱跳，我刚才似乎有些恍惚，我现在好像比刚才清醒了，可是又好像更加恍惚。
“汤参将，这位格格目前为止还是我们的贵客……”言下之意，我还是你们的敌人。
“她进入松山堂并不合适。”言下之意，松山堂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哦，依纳爵，我并不是要莉莉丝参与那些军政要务，我只是让她帮我们翻译一下《欧几里得原理》，这是一本学术著作，它和登州的军务并无很大的干系。这也是徐保尔的意愿。”
依纳爵（），看样子这是孙军阀的天主教名。
“老师也这么想？”孙元化问。
“是的。徐保尔和利玛窦神父一起翻译《欧几里得原理》，可是其中有一些名词，他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是却无法找到非常明确的汉语翻译，我需要别人的帮助，也许莉莉丝是上帝给我们的一个礼物，她会帮我们解决这些无法解决的问题。”
“那，徐参将，你怎么看？”孙元化又问。
“既然是祖父的意思，我不反对。”
徐晋的声音。
……
怎么就在我耳边。
我抬头，看见徐晋的侧面。
还有他的嘴唇。
还是那么晶莹剔透，好像冬天的葡萄，一定很甜，好想咬一口哦……
三秒。
等等。
祖父？
我听着有些晕。
这个大明王朝的山东登州军政总署真的很时髦，真的好想几百年后21世纪初期的中国的外企，每个人似乎都有一个英文名字。
徐晋的祖父叫做保尔，不知道徐晋的名字是不是柯察金。
哦不，我听见汤若望叫他莱昂纳多。
孙元化的外文名字是依纳爵。
汤若望自己有日耳曼的名字，叫做亚当——真俗。
我叫做莉莉丝。
不知道周敬漪叫什么？也许他叫夏娃也不一定。
孙元化等了十秒钟，他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就有劳姚姑娘了。”
他转的还真快。
刚才还要把我当战俘，就说这个格格，表明不承认我的汉人身份，现在一听说我可以帮他们翻译，他有马上说我是姚姑娘，表明不承认我的满蒙贵妇的身份。
孙元化可以去当两头蛇了。
他太有才了！~~~~~~~~~~~~~~~~
我还是头疼。
我甩了甩头，忽然感觉到有些冰凉的手指按在我的太阳穴上，缓缓的按摩着，有股温流从外而内，我的头疼立马舒服了很多。
是徐晋。
他真是一个怪人。
有的时候对我刺剑，有的时候似乎又没有那么坏。
也许我想的对。
他是一个好心眼的白痴。
“咯咯……”
忽然我的身边有人笑。
周敬漪。
他就站在我身边，那一侧，他和徐晋对立着，看着我。
忽然，他把抱怀的手臂垂了下去，宽大的白色的衣袖挡住了手臂，还有他手上的那支长剑。
他的衣料可真好看，奢华的丝，微微的亮，这么看，好像是仙鹤的两只翅膀。
“家汇，你的好心已经泛滥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了。无论她是不是与你拜过堂，可她毕竟身份不明。即使你真的想要娶她为妻，不说徐大宗伯那关，就是孙巡抚那一关，你也过不去。”
“更不要说……”
周敬漪忽然靠近，他几乎是贴着徐晋的耳边说，“暗中驻在登州的那些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他们一定会把姚姑娘的身份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的。皇上那个性格，宁可错杀不要放过，你说，他会怎么对你，怎么对姚姑娘呢？”
我的脑子拧了。
我相信我听见的东西都是幻听。
——我什么时候和徐晋拜过堂？徐晋什么时候还说想要娶我？还牵扯到什么杂七杂八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家伙？
这都是哪里是哪里呀？
啪……
我的额头被周敬漪打了一个爆栗！
“姑娘，嘴巴别张的那么大，难看死了。”
啊啊啊！！~~~~~~~~~~~~~~~~~~~~~~~~~
疯了，疯了，这个世界彻底的扭曲了。
即使然我突然看见罗伯特?胡克将军出现在我的面前，即使我忽然被发送到百慕大，即使世界大战重新爆发，宇宙毁灭，即使所有的鬼魂从地底下忽然冒了出来，即使风把我像相片一样的吹走，即使我看见了外星生物，即使我看到了上帝之手……
我也不会如此震惊！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尖叫着。
似乎可以把整个恬静神秘的松山堂都掀翻了。
我抓着徐晋的衣襟大叫着，“徐晋，徐大爷，徐哥哥，徐帅哥！你快告诉我，我在雪地睁开眼睛看你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晋沉着脸色，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剥离，只说了两个字，“闭嘴。”
完了。
他看也不看我和周敬漪，把他的长剑插入剑鞘，转身，安静的进入松山堂。
“周探花。”
“怎么？”周敬漪似笑非笑。
“你让我咬一口，让我感觉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啪！——
又一个爆栗。
哇！
我双手捂住额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疼不疼？”
周探花笑的人畜无害。
我连忙点头。
“丫头，你走运了。如果你真的不是敌国的探子，你最好的结局就是成为徐参将的通房大丫头了。”
噩梦！
一定噩梦！
“不，这简直就是噩梦。周敬漪，周探花，周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就是嫁给汤若望也不要嫁给徐晋呀。”
“咦？你想要嫁给我？”
汤若望忽然从旁边冒了出来，他金色的头发黑色的法袍被夜风吹的飘荡着，好像来自地狱的堕落天使。我忽然想起来他方才对我进行的惨无人道的催眠，这个家伙到底是神父还是神棍呀？~~~~~~~~
“那可不好呀。我已经把我的身心奉献给上帝了。”
上帝？
我忽然想起来我最喜欢的一个作者的书，里面开篇就是一句话——
主啊，请宽恕我吧！请帮助我吧！
他抬起头，却看不见基督脸上的痛苦。
他看到的是一个半裸的青年男人，以充满肉U欲的姿态，向自己张开身体。
我大叫，“那让我嫁给上帝吧。”
“亲爱的莉莉丝，你这是在亵渎。”汤若望很不高兴。
“我才不相信呢。”
我的话音未落，天空中忽然炸开一道璀璨的裂痕，10秒之后，轰隆隆一阵巨雷轰鸣，吓的我彻底不能说话了。
“这个季节居然有电闪雷鸣？真奇怪，要赶紧记录下时间，好让钦天监的那些同僚们研究研究。”
汤若望自言自语，他从法袍中拿出一个小本本，还有一只鹅毛笔，在记录一组数据。
而我抬头，看见松山堂的回廊前，站着徐晋，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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