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朋友多了路渐渐宽

　　张扬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还是沸腾的，要不是年轻的面容下藏着一颗40多的心脏，就不会有表现的这么淡定。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柳亚兰轻轻的拉了他一下。柳亚兰德旁边还站着一个50来岁的男子。这男子面如刀削，双眼有神，跟柳亚兰有几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强干之人。

　　“有事？”张扬满脸疑问的说。“来，兄弟，借一步说话。”柳亚兰说。他们走人少的地方，柳亚兰拉着男子对张扬介绍，“这个是我父亲，柳建国。这个是张扬，刚高冰料子就是他的。”

　　柳建国说，“小兄弟，唐突了，刚兰兰给我打电话说，这里有块高冰的料子，货不错，让我来看看，不知小兄弟有意转让吗？”张扬说，“柳老板，价钱合适，我肯定转让的，我不做成品的。一会儿，料子全明了，你开个价，合适我就出。”“好，张兄弟，果然快人快语，一会料子出来优先卖给我，价格不会让你吃亏，我店里就缺这种中上的货品。”柳老板说道。

　　水切机的‘刺啦’声终于停了下来。老王，拿清水洗了一下，顺手递给了张扬。

　　张扬拿出手电一照，‘哇晒’，整块翡翠真是晶莹剔透，绿花飘的也十分灵动，好漂亮。张扬初略的估计了一下，最少能出3个镯子，剩下的边角料子，算上镯心出10块牌子一点没问题，还可以出N多随行小件。

　　张扬心里默默算了一下，85万一点问题没有。孙老板喊道，“兄弟，我出80万，卖不。”尼玛还能更黑点吗，80万卖你？你非洲来的吗？张扬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

　　张扬说道：“不卖”。柳建国说，“张兄弟，我出100万，卖不？”张扬想100万，可以了，高价了，98年100万可以干许多事情了。

　　“好，柳老板，我也不墨迹，100万，石头你的。”柳老板说，“你要支票还是？”张扬说，“现在银行还没关门，你打我卡上吧。”随后张扬和柳老板，柳亚兰，江雄一起去银行一手交了钱，一手交了货。柳建国又把石头交给了保镖送回了住处。

　　柳建国给了张扬一张名片，“张兄弟，这是我的名片，有好料你通知我，我都会高价收的，不会让你吃亏。”张扬道，“柳老板，一定，一定的。我这里还有3块料子，现在就去切，你要看好也可以收下，如果切开入不了你的眼，就下次再说了。”“好，走，看看去。”

　　一行4人一起又回到了切石店，店里的人群没有那么多了，孙老板一行人还在那里不知在研究什么。刚才张扬切完高冰，也给老王封了500的红包，所以老王见了他很是热情。“小兄弟，又来了，还要切石头吗？我今天手顺啊，切一刀涨一刀啊！”张扬笑了笑，“是啊，王老板，又来借你的手气了。我这里还有3块石头，一起切了，哈哈。”

　　张扬先拿出那块带红雾的大马砍，大马砍是大马砍厂区的场口，大马砍厂区比较有名的场口有黄巴场口和大马砍场口，大马砍的石头分，水石和先山后水石，先水后山石。

　　张扬又看了看皮壳，外形光滑圆润，有点像大号的鹅卵石，皮壳翻砂细腻，打灯有红雾。行里有句话，砂粗肉粗，砂细肉细。蜜雾下面肉多灰。他判断这块肉质细腻，糯化，可是肉发灰是必然，就看雾层够不够厚，里面有没有裂。

　　如果雾层够厚，雾色够辣，没有绺裂，能出镯子就大涨了。这块石头的上面部分有一道裂，他准备从这里下刀，这样既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又能不浪费好肉。随着水切机的转动，这块石头被切成了大小两块。果然雾层很厚，切开的部分还是红雾，打灯观察，已经糯化近糯冰，雾层黄底翻红。不错，涨了，唯一遗憾的是还没见肉，如果都是这种雾色，灰肉很少的话，这块东西也很值钱。张扬正在犹豫要不要再切一刀。

　　这时，孙老板说话了，“兄弟，我给2万，转手吗。”行里有句话叫：多看少买，多擦少解，十解九甩。张扬想了想，2500买的，有人出2万，有的赚就好了。行里人说，赌石三大忌：1，为了一夜暴富。2，好奇心过重。3，为了出某件成品去赌石。自己不要犯了好奇心过重的毛病。“好，孙老板，成交，祝你发财。不过我要现金。”孙老板道：“没问题。”从皮包里数了2万给了张扬。张扬把石头递给了孙老板。

　　张扬拿出1000元买的那块小点的大马砍，这是一个先水后山再水的石头，表面更加的光滑。张扬把石头递给老王，“王老板，这块不切了，你就剥皮吧，这样看的清楚。”“好”。

　　王老板接过石头，随着刀片的转动，火花四溅，说明这块石头种很老，不是软豆腐。20分钟后，石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这是一块糯冰的3彩石，黄绿白3色。这种东西是雕刻师的最爱，只要想象力够丰富，能出许多题材。柳老板说话了，“张兄弟，这块我要了，2万，卖不？”张扬也不墨迹，“好，柳老板，2万给你了，不过我要现金。”“好，痛快，兰兰给钱。”柳亚兰从包里数了2万给了张扬，张扬递过石头，成交了。

　　最后一块是那块摩西砂，也是张扬比较担心的那块。这块石头有一部分已经大面积脱砂，肉质发黑，但是翻砂不均，结构不是很理想，他很担心变种和裂的问题。中间有道大裂，这是他花了4500买的，有1公斤多。张扬拿过笔，顺着裂画了一条线，对老王说，“王老板，你就顺着这切吧，有活没活当中一坨。”“好的。”王老板一边说，一边顺线切了起来。果然如张扬所料，脱砂的那半边肉细种老，到了冰种，没脱砂的那面肉质一般，也就算个糯冰，还好，莫西沙是新厂区的料子，小裂没有进去，虽然有点失望，可也算涨了，那块冰料子也值2万了。“小兄弟，这块料子我2万5收了，咋样。”柳老板说。“好，多谢柳老板，祝你发财。还是给我现金就好了。”张扬接过现金，放入背包。这时，孙老板也递过一张名片，“兄弟，我也是做珠宝的，有好料通知我。”张扬心想，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爽快的答应道：“好的，孙老板。”

　　外面天色已晚，张扬辞别了各个老板，心里藏着无限的喜悦，走进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瑞丽的夜晚是喧嚣的，正如张扬此刻的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上一世做牛做马也没赚到过100万，谁知道换了个时空，居然一天就有了，幸福来的好突然。

　　张扬一下午的斗智斗勇，耗费了不少精力，有些饿了。刚赚到106万，他决定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98年的肯德基还是很时髦的，他决定去哪里。

　　张扬要齐了东西，选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喧嚣的人群中，有对年轻的父母带着一个幼小的孩子，一边吃着，一边笑着，好温馨。他不由想起了前世的妻子和孩子，曾几何时，他也有这样温馨的场面。由于工资不高，他和老婆带着孩子不是经常来的，每次自己就要杯可乐，老婆要杯橙汁，剩下的都要给孩子，让孩子吃饱了。一家人也是这样小声说着，笑着。想想再也回不到过去，不禁有些潸然泪下。

　　一夜无话，张扬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6点，他又准时来到瑞丽早市，开始了他的寻宝旅途。

　　张扬走到一个摊位前，看见一块7公斤左右的黑石头，打灯看了过去，虽然这块石头快被刷成蜡皮了，可残留的翻砂基座还是有小粒平行翻砂的感觉，小粒平行翻砂是老厂区莫湾机场口浅层料和偏浅层料的特征，这种石头就算打灯有表现也不能购买，这种石头种嫩，水长，底灰，底脏，出成品抛光不起光，是不能玩的料子。

　　他想问问这种垃圾石头98年卖什么价。“老板，这块怎么卖。”张扬问。“2万”，也许老板看他年轻，以为他是个新手。张扬心想：尼玛，怎么不去抢！这垃圾石头要价2万，你要的是冥币吗？

　　老板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你看这石头打灯绿绿的，出满色，小伙子，你就发财了。”张扬心里说，你这么看好，咋自己不去切了发财，骗鬼呢！这行里有句老话，“石头不骗人，是人骗人。”许多想发财的朋友就是在这些黑心老板手里折戟沉沙的。

　　张扬理都没理他，就换了个摊位。这个摊位有块白岩砂的石头，一般白岩砂石头木那场口，莫西沙场口，翁巴列场口，莫边场口都有，也是有可能出好货的石头。这块石头也很大估计10公斤有了，他把灯压到石头的皮壳，这一打灯，感觉不对了，这个皮壳是明显的次生皮，打灯过去，水很长，光圈发散，没有光韵，颜色紫里带春，这是新厂区马萨的料子，这种料子专骗外行，切开后，种嫩的不要不要的，石性感很重。

　　张扬问“老板，这个多少钱。”老板说，“这是木那老场口的，你看打灯水这么长，估计到冰了，最差也是个糯冰吧，这种表现，5万了。”张扬心里说，老板，你家是非洲移民过来的吗？你这是要坑死人的节奏啊！张扬说了句，“不对庄啊（不对庄就是不看好的意思），老板。”

　　张扬又往前走了几个摊位，发现这里真是鱼龙混杂，步步陷阱啊！这不他又发现了一个，这块石头像剥了皮的大马坎鸡油黄，手头也够，但这种石头叫凉水石，不是翡翠，也是专门骗小白的。凉水和水沫玉都属于翡翠的伴生矿。但凉水的所在较偏离翡翠正口。也有一些翡翠商家把凉水石叫杂玉，杂石。属于水沫玉层附近的一种物质。其矿层深度不在翡翠层。凉水石，现在越来越多了。主要就是因为其硬度高于水沫，但略低翡翠。晶体质量好，光泽度及透明度都较好。很适合用来出廉价的玉石类的饰品及装饰品。区分凉水石和翡翠。主要是看晶体结构和晶体的形式。凉水石的晶体结构是扩散状的，但翡翠的晶体独立，包裹性较好。翡翠的折光度，这种慢折射也是其他玉种所不具备的。视觉上就很好区分。凉水石，一般不存在太厚重的皮壳。皮壳结构局部松垮。或者直接就是皮肉一体。

　　张扬不禁感慨，要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又想来一夜暴富的，要在这帮黑心商人面前死多少次了。

　　正在感慨之际，忽然迎面碰上了柳亚兰父女一行人。“张扬，你在看石头啊”柳亚兰说。“是啊，瞎看看，你们也来淘货的吗？”张扬答道。

　　柳建国用手一指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青年，“这个兄弟是我的一个熟人，他说这里没什么好货，他带我们去张老板那里看看，听说张老板最近从缅甸搞了一批好货，张兄弟，来吗？你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的。”

　　张扬明白了，他旁边的青年是一个白卡，白卡在缅甸语里的意思就是小费的意思。中国的意思就是掮客，帮助客人牵线搭桥，客人满意了就给他小费。张扬一想，也是，这里的货都不知道过了几手了，跟去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也不会损失什么。

　　“好，那就谢谢柳老板了，恭敬不如从命。”张扬说。柳老板一笑，“这小子，还跟我客气上了，有好货卖我就是了，我不会亏你就是。”张扬也笑道“一定，一定的。”

　　一路上，柳亚兰都十分活泼，一会儿问张扬多大了，一会又问张扬这么年轻就懂赌石，真厉害啦，赌石是跟谁学的啦等问题。张扬都一一作答，他告诉柳亚兰，自己今年24岁，自己赌石没跟人学，都是看书学的，也没有什么厉害的，都是瞎猫碰死耗子。柳亚兰一副你骗傻子呢的表情。张扬也很郁闷，总不能告诉你自己是从18年后回来的吧！

　　一行人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处有几个大库房的院子，还没进到院子，就听到一阵狗叫声。白卡上前敲了敲院门，“张叔，我带人来看货，是个北京来的大老板。”白卡解释道，这里的货都是高货，张叔就养了2条藏獒，专门看家护院的。这时就听里面喊道，“叫什么叫，快滚回去，老李，来把狗拴好，来客人了，我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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