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可怕的是人

　　白妖在里头睡觉，不肯出来作陪，眼下只有她跟青儿守着门坐在那儿。

　　四周太静，可以听见某种鸟类的叫声一直在外面盘旋不散，外头呵气成冰，稍一合眼便觉浑身都要冻僵了，巫啼花不敢坐，两人站起身不住的走动。

　　巫啼花朝那边紧闭的房门看了看，屋子里黑漆漆的，想上她已经睡下了。

　　正在巫啼花打算转身的时候，突然听见吱呀响了一声，红衣女子提着水壶从里头出来，看到她微微一怔。

　　巫啼花朝她施了一礼，“打水吗？我帮你。”

　　巫啼花留青儿守门，万一这女人真的是妖，青儿还能脱身。

　　她独自跟着她进了厨房，帮着生火，晚上做过饭，灶里还剩下些热气，她出去抱了柴禾进来填进灶里，要生火时那红衣女子抢着道：“还是我来，不麻烦姑娘了。”

　　巫啼花从外头拿了雪块倒进锅里化水。

　　见她忙前忙后的样子，红衣女子终于有所动容，说道：“下午你们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吗？”

　　巫啼花点点头。

　　红衣女子望着锅子里正在化开的水，久久才叹息了一声道：“不该出去的。”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子却摇摇头不再往下说，巫啼花见状并不强求，道：“还没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我娘家姓段单名一个柔字。”

　　“段柔？”

　　女子点点头。

　　“你一个人住在山里，不怕吗？传说这里闹妖。”

　　段柔笑笑道：“左右不过一条命，想要就拿去好了，我夫君去世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听她言谈中大有轻生的意思，巫啼花道：“段姑娘千万别这么想，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笑了笑，隔着门朝外头的青儿看了一眼，说道：“我看姑娘年轻，还带着弟弟才告诉你的，这九夷山里的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多少进山捉妖的都死了，姑娘趁还有机会，赶紧出去罢。”

　　巫啼花笑了笑道：“段姑娘体恤之意巫啼花明白，只是这趟进来有皇命在身，不敢轻易就走。”

　　她微微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也帮不了你了。”

　　巫啼花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住这么久还能安然无恙，一定有什么秘诀才对？”

　　段柔笑了一声道：“秘诀就是不去触碰这里的秘密。”

　　“所以你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听不看不说？”

　　段柔没回答，水烧开了在锅里翻滚出腾腾热气，她面容氤氲在温热的雾气中，脸上情绪看不分明，素白的手拿起木勺往壶里灌水。

　　巫啼花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段柔身子走到门口，略停了停，道：“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在她的身后无声的关上，巫啼花还在回味那句话的意思，扭过头发现白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巫啼花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

　　白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微微皱着，巫啼花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白妖摇摇头，巫啼花一声泄气，还以为能从她身上看到什么进展，原来全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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