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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水做的女孩儿风做的心


  2012的世界末日传说最终没有发生,学校里的很多老师都把这个没有发生的谣言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是那些新来的年轻老师。

  “王姐,世界末日没有发生,我们都活着,那圣诞节打算去哪庆祝啊?”办公室里年龄最小的小肖乐呵呵的问王嘉悦,看着她没心没肺、心无城府的样子,王嘉悦从心里羡慕她。

  自从一年前王嘉悦从小王变成了王姐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突然间变老了,这个称呼害得她自己哀伤了好久,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还美其名曰“成熟了!”来安慰自己。

  “没打算去那里,在家呆着呗!”王嘉悦无所谓的回答。

  “不是吧!王姐,你怎么还不找个男朋友啊?”小肖冷不丁来了一句。

  小肖的话戳中了王嘉悦心底的痛处,她装作平静的摆摆手说道:“这个不适合我了,以后再说吧!”

  小肖看到王嘉悦不接他的话茬也觉得无趣,就去拿别人开刷了。最终办公室里的年轻人决定晚上去饭店AA制庆祝世界末日后大家依然还活着,王嘉悦也在邀请之列,她笑着点头同意参与,这至少说明她还是‘年轻人’。

  那天晚上出了饭店之后大家又去了KTV,那些年轻老师们玩的很疯,而王嘉悦却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和他们耗到凌晨了,十点多她就起身离去了,玩的正嗨的年轻人们并不会对她的离去太介意,外面马路上依然还有很多行人,因为KTV距离自己租住的地方不远,王嘉悦决定步行回家。

  看着满街闪烁的霓虹灯和马路上飞奔的汽车,王嘉悦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远在东北的家乡,那是一个十分偏僻但很美丽的小城,到了晚上十点多就已经十分安静了,几乎是家家闭户、路无行人了,可不像昆明依然这么繁华,仔细想想离开家乡已经有四年多了,那里却有很多自己想要忘记的东西,王嘉悦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家乡的事情了,并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回到家后王嘉悦蒙头就睡,第二天回学校继续工作,世界末日的传说渐渐淡出了大家的生活,每天依然工作继续。

  过了元旦之后,学校就要放寒假了,小肖和同事小陈要和各自的男朋友组团去四川九寨沟旅游,还劝王嘉悦也加入他们当中,被王嘉悦婉言拒绝了。

  “王姐,放这么长时间假还不出去走走,你看你都快发霉了。”小陈也奚落着王嘉悦,小陈也是去年新来的老师,和小肖算是闺蜜,两人还一直商量着要一起出嫁。

  “不去了,冬天太冷了。”王嘉悦找了个借口。

  “你还怕冷?你家不是黑龙江的吗?”小肖对王嘉悦知根知底,惊讶的反驳她,王嘉悦也发觉自己找了个最坏的借口,于是只能补救的说道:“已经没有棉衣了!”

  “嗨!这算什么,去商场买几件就好了嘛。”小肖依然死缠烂打。

  没有办法,王嘉悦苦笑一下只能说道:“放假准备回老家去看看,等月中学生成绩出来就走。”

  小肖和小陈对她不放心,一致要求王嘉悦回老家给她们带当地的特产回来,王嘉悦无奈的答应了,她们这才满意的离开,其实王嘉悦也知道她们的心思,是希望让自己出去走走,不要一直闷在学校里,她从心里感谢这对姐妹花对于自己的关心。

  小肖临走的时候给王嘉悦打电话提醒她必须带回家乡的特产,王嘉悦敷衍的答应了她,她才和小陈与各自的男朋友一起坐火车赶往了四川。

  小肖她们走了之后,王嘉悦终于清净了下来,可能是最近被小肖她们老是提起家乡的事情,王嘉悦连续几天做梦都梦到了自己的家乡,那个遥远的东北小城,那个让她曾经拥有一切也失去一切的地方,那里的一草一木在梦中还依然熟悉,还有曾经熟悉的人。

  某天的早上醒来后,王嘉悦发现自己的枕头都被泪水打湿了,看来是真的想家乡了,直到此时王嘉悦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能够轻易割舍的,于是王嘉悦做了一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决定,回家乡去看一看,也算是对小肖和自己有个交待。

  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后又去买了机票和羽绒服,当厚厚的羽绒服贴在身上的一霎那王嘉悦似乎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王嘉悦临出发前给张超打了一个电话,张超是她现在唯一还有联系的儿时朋友,也是这些年给他帮助最大的人,其实王嘉悦也仅仅是在一年之前才告诉张超自己的近况,她还记得当张超确定是王嘉悦打来的电话时激动的半天没有说话,张超当年和她一起离开家乡回到北京之后,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再回过家乡。

  “是吗?你终于决定回去了!”张超听到王嘉悦要回去并没有很惊讶,反而有些兴奋。

  “你也好久没回去过了吧?想回去吗?”

  “想啊,但是最近忙回不去了,去年乔哥他们一家还来北京游玩了,对了,让我告诉他们你回去的消息吗?”

  “不了,我想先自己回去看看,还没有想过要去见他们。”

  “好吧,依你。”张超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王嘉悦,在王嘉悦的记忆中,张超对他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

  “等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去北京看看你,你准备好招待啊!”王嘉悦换了个话题。

  “好啊!我等你。”张超听说王嘉悦要来就马上来了兴致,声音也洪亮了许多,这些年张超一直帮她隐瞒着去向,王嘉悦也一直觉得亏欠张超这个朋友很多,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三千多公里的距离,飞机六个多小时就到了,再乘坐四个多小时的汽车王嘉悦终于回到了自己阔别四年的家乡,这个她曾经决定永远都不回来的地方。

  走出客运站王嘉悦打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声:“去新华小区。”

  出租司机很热情,开车的过程中问道:“小姐,是回来探亲?”

  王嘉悦笑着点点头。

  “我一看你就知道是回来探亲的,几年没回来了”

  “四年了。”王嘉悦老实的回答。

  “我也在新华小区住了二十几年,算起来是第一批入住的呢!”司机师傅自豪的说道,接着开始给王嘉悦介绍起家乡这几年的变化。

  王嘉悦很佩服司机的健谈,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四十岁上下,胡子今天好像没刮,半长不长的留着,一张嘴说的吐沫星子四溅,好像拿自己当导游看待,王嘉悦只能任由他说,眼睛却看着窗外的景物,很多地方已经陌生了,家乡变化确实很大。

  车子要临近新华小区时,王嘉悦突然告诉师傅不走大门,往向阳街拐,司机师傅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等车拐进来王嘉悦才知道司机诧异的原因,原来与新华小区一路之隔的对面已经建起了一片高档豪华小区,而新华小区和这个新小区相比就显得老旧不堪了,王嘉悦笑了笑没做解释,只是让司机停在了新华小区侧面的一个独立单元门口,司机这才释然。

  这个从新华小区独立出来的单元就是王嘉悦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如今这里只是楼体在市政建设中由原来的黄色变成了现在的白色和粉红色相间的颜色,其余的都还没变,就连一楼的‘媛媛食杂店’都在,只是现在改成了‘媛媛仓买’,那是以她童年好友陆媛的名字命名的。

  看着这曾经熟悉的一幕,王嘉悦的心绪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让她的心底隐隐作痛,犹豫片刻后她走进了对面高档小区里的一家咖啡馆,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在这里她就能够清楚的看到她曾经住过的那个单元,那里包含她前半生几乎所有的回忆,有甜蜜的、有痛苦的、有心酸的、也有无奈的,看着熟悉的单元,以前的记忆碎片又完完整整的浮现在王嘉悦的脑海中。

  王嘉悦的祖籍是河北省张家口,但她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只是听她的爸爸说起,王嘉悦的爷爷在当地是一位远近闻名的老中医,很多人都慕名找她的爷爷看病,爷爷也很热心,所以在全县口碑很好。

  除了医术,爷爷还爱好书法和绘画,家里也收藏了几幅清代画家的真迹,这些字画爷爷爱不释手。王嘉悦的几个伯伯姑姑也都学到了她爷爷的医术,随后都自立门户,王氏中医在张家口和北京都扎根了。

  王嘉悦的爸爸是她爷爷最小的儿子,爸爸很小的时候赶上了□□,在那场浩劫中别有用心的人看中了爷爷收藏的字画,于是爷爷受到了冲击,据说被斗得很惨,五十多岁时在一个农场里含冤而死。

  爷爷死的时候只有十岁的爸爸一个人在身边,据爸爸说爷爷最后的遗言是“守珍,你就不要学医了,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爸爸遵从了爷爷的遗言,没有学医,但是他继承了爷爷的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依靠自学学习了农业种植技术,并被农场保送上了兵团大学,□□结束后爸爸就来到了黑龙江的这所小城,也就是王嘉悦记忆中的家乡。爸爸就在这里遇到了妈妈,王嘉悦的妈妈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人,祖籍在山东,在家里也是最小的孩子,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年就有了王嘉悦,那时候还赶上全国实行计划生育,所以王嘉悦就成为一个独生子女。

  由于父母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家族里的其余孩子都比王嘉悦大很多,这就注定在家里没有陪她玩的伙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王嘉悦的童年一定是黑暗的,但是上天眷恋了她,在王嘉悦还小的时候全家就搬到了新华小区这栋独立的单元里,在这里她也认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伙伴。

  这个时候,服务员小姐把王嘉悦所点的拿铁咖啡送到了她坐的桌上,并温柔的说道:“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服务小姐的出现把王嘉悦的思绪带回了现实,王嘉悦冲她微笑表示感谢,等服务员走后她继续望着窗外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景色,说熟悉是因为这里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也曾经无数次的在她的梦中出现,说陌生则是因为她也曾经无比的想忘掉这里的一切。

  窗外出现了几个学生摸样的孩子,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有说有笑的走在马路上,看着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们,王嘉悦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薛子洪、杨仟、陆媛、张超、张爷爷这几个名字是她永远烙印在心中的记忆,他们也是除了父母之外带给王嘉悦童年最多快乐的人,想起童年的时光,王嘉悦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笑容,童年时光确实是王嘉悦最开心的时候,而当年自己特意提前一年上学,为的就是能够和杨迁、薛子洪、陆媛他们三个人继续在一起学习生活。

  王嘉悦爱看书,在她很小的时候在张爷爷家里看了《红楼梦》以后就喜欢上了看书,王嘉悦自认不是那种死读书的孩子,在课余时间她除了与伙伴们玩之外就是看书,从古典的四大名著到琼瑶、席绢等现代爱情小说她都喜欢看,更加神奇的是她的眼睛,学习加看课外书这么大的负担她的眼睛居然都没有近视过,这可能是遗传了她爸爸妈妈的好基因吧。

  这个时候,从街对面的“媛媛仓买”里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让王嘉悦的记忆定格了,那是陆媛的妈妈,那个曾经自己叫了她好几年的干妈的人,如今她的背也有些弯了,只见她站在门口远远的遥望,身边还跟着一只小白狗,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大约十岁的小男孩穿着浅蓝色的校服跑了过来。

  陆媛的妈妈笑呵呵的迎上前接过了书包,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陆媛的儿子韩一洋了,在王嘉悦走之前还多次抱过他的,只见小家伙搀着外婆一起走进了店里,他们都完全没有发觉到街对面有一双熟悉的眼睛看着他们她们的一举一动,这一刻王嘉悦好想过去和他们相认,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害怕,是的,她害怕再次面对这里的人和这里的一切。

  这种害怕让王嘉悦决定离开这里,结完帐后,王嘉悦走出了咖啡店,思索片刻后她决定步行去自己和伙伴们曾经一起读过的初中去看看。

  十几分钟后王嘉悦就来到了他们曾经共同念了三年的初中——第四中学,可是这里如今已经不是学校了,当年的教学楼已不复存在,平整的操场已经改成了一个货运站,里面停着大大小小的货车,显得十分繁忙。

  这里曾经是全市闻名的重点中学,如今变成这样不免让人唏嘘不已,王嘉悦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看着一辆辆货车进进出出。她记得自己和杨仟、薛子洪、陆媛还有张超第一次分开就是在这里,想到这里王嘉悦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当年的分班考试中王嘉悦真的好想故意丢分然后和伙伴们一起去普通班上学,但是她最终没有那么做,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自己真的那么做了是不是之后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呢!

  但现实没有如果,最终分班的结果出来了,王嘉悦毫无争议的去了重点班,杨仟和张超分在一班,而陆媛和薛子洪分在一班,他们四个也没有在一起,从这之后他们这五个人就再也没有在一起上过课。

  还有刘娜、乔哥和云姐,这些记忆都陪伴着王嘉悦度过了那些美好时光,一直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刘娜会突然和他们形同陌路,张超为什么最后选择考了石家庄的大学,这些都是王嘉悦多年来心中的疑问。

  最后王嘉悦又特意去了乔哥当年摆摊的地方,这里是他们在最迷茫的时候认识乔哥的地方,乔哥在之后的生活中给了他们一个大哥能够给与的一切帮助,一直到她离开这里。

  王嘉悦在离开的时侯乔哥和云姐也是她最舍不得的人,如今这里的变化是最大的,就连当年乔哥和章华他们最后租下的办公楼也拆了,曾经的记忆已经没有了,王嘉悦有点伤感的离开了。

  看看天色已晚,王嘉悦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刚刚进屋手机就响了。

  “王姐,我们在四川玩的很好,你不来真是太可惜了。”原来是小肖给她打来的电话,他和小陈几个已经到了四川玩了好多天了。

  “那好啊!恭喜你们。”

  “王姐,你现在在哪里?”王嘉悦笑了,她已经猜到小肖就是在查她的岗。

  “放心,我今天坐飞机刚到老家。”王嘉悦无奈的回答道。

  在确认王嘉悦确实回了老家后,小肖又嘱咐王嘉悦必须给他们带家乡特产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才发觉自己饿了,而她住的宾馆是不提供晚餐的,于是王嘉悦去了附近熟悉的一条街吃晚饭。这条街她当年很熟悉,曾经杨仟家开的饭店就在这条街上,生意还很红火,但如今在这里已经找不到“杨家私房菜”的牌匾了。

  当年的“杨家私房菜”变成了一家川菜饭店,王嘉悦最终决定就在这家饭店解决晚饭,进了饭店后她发现这里的装修已经都翻新了,以前“杨家私房菜”的痕迹一点儿都没有了。

  王嘉悦轻轻的叹了口气,简单的点了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和一份米饭,等饭菜上来后王嘉悦觉得饭菜的味道做的很一般,远不如当年的“杨家私房菜”杨伯伯做的好吃,怪不得饭店内都没有客人,吃完后王嘉悦就结账回到宾馆休息,因为第二天她还要去爸爸妈妈的坟前看看。

  王嘉悦回到宾馆洗完澡就睡了,家乡的味道让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在她的梦中再次出现了杨仟的影子,她梦到杨仟在新华小区一个二楼的平台上认真的看着自己画画。杨仟熟悉的身影让王嘉悦突然从梦中惊醒,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王嘉悦失眠了。

  王嘉悦承认,在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杨仟,是那种典型从仰慕变成爱慕的,而且一直喜欢了十年,杨仟为人幽默,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但他的责任心很强,是他们几个中最值得信赖的,这不单单是王嘉悦对他的评价,那些从小到大的朋友几乎对杨仟都是这么评价。

  王嘉悦从看琼瑶小说时起就渴望一份纯真的爱情,所以当少女情窦初开时就默默的喜欢上了杨仟,当年感觉到双方年龄太小王嘉悦就把这份感情一直深埋在了心里,变成了默默的守望,她希望有一天他们都长大了,到了能够面对这份感情的时候杨仟就能知道了。

  可是等到他们都长大了王嘉悦却没有对杨仟表白这份感情,因为迟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王嘉悦才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儿,七点起来洗漱之后就去宾馆的餐厅吃了早饭,今天的天气很好,而宾馆到公墓步行大约要一个多小时,但王嘉悦还是决定走着去,因为她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家乡的早晨是什么样的。

  家乡的空气依然这么清新,尤其是在早上,现在已经很难再找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了,尤其是在喧闹的大城市里。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上班的人,但是这些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匆忙表情,大家仿佛都在享受着生活带来的安逸,相信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昆明一定是另一番景像了。

  走在家乡的大街上让王嘉悦的心情很好,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王嘉悦来到了公墓。公墓的规模比几年前扩大了很多,但是人却很少,因为今天不是传统祭日。

  王嘉悦来到服务区买了些祭品,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她爸爸妈妈的墓前,墓碑前有一些陈旧的祭品,爸爸妈妈在当地已经没有亲戚了,王嘉悦也没有理会是谁来看过自己的爸爸妈妈,只是默默的站在墓碑的正前方。

  四年了,王嘉悦终于又回来了,看着墓碑上爸爸妈妈微笑的照片,王嘉悦轻轻的跪了下去,鼻子一酸,泪水终于下来了。

  爸爸妈妈虽然在一起的时间相比于很多夫妻来说并不算长,但是他们在一起一直十分的恩爱,让很多人十分羡慕,王嘉悦对爱情的向往很多就是受到了爸爸妈妈的影响。

  自从杨仟和周晓薇确定了情侣关系后,当时的王嘉悦很苦闷,却没有办法释放。于是王嘉悦就把一切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学习上,也如愿的考上了一所理想的大学。

  当王嘉悦大四的时候决定考研,家人和朋友都很支持,王嘉悦的妈妈甚至决定要停薪留职去哈尔滨陪读。虽然王嘉悦尽力反对妈妈去陪读,但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她拥有着和睦的家庭和真挚的友谊,只是随后老天对王嘉悦太残忍了。

  在王嘉悦的妈妈决定去陪读的两个多月后就在下班回家的过程中遭遇车祸去世了,当杨仟带着王嘉悦赶回来时只看到了妈妈冰冷的遗体,没有见到妈妈最后一面王嘉悦一生不能抹平的遗憾。

  妈妈走了之后,一直与妈妈感情很好的爸爸受不了这样强烈的打击,瞬间好像老了十岁,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为了照顾爸爸,王嘉悦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放弃考研,而是回家找了个教授绘画和英语补课班的工作。

  其实在此时,王嘉悦已经不再奢望杨仟的感情,她已经屈从于自己的命运。

  于是王嘉悦接受了另一份感情,李铭涛,是王嘉悦在英语补课班部主任的弟弟。王嘉悦第一次见到李铭涛时对他的感觉还不错,感觉他人还是很忠厚老实的,而且李铭涛也对王嘉悦很主动。

  最终在2007年的五一王嘉悦嫁给了李铭涛,王嘉悦的多年好友们都来到她的身边为她庆祝,杨仟和周晓薇、薛子洪夫妇、陆媛一家三口、乔哥一家三口,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的张超都特意赶回来为王嘉悦祝贺,那个时候王嘉悦感觉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只是这幸福对她来说太过短暂了。

  如今李铭涛的名字曾经无数次出现在王嘉悦的记忆中,她恨他,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爸爸可能不会那么快就去世了,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可能还留在那些关心自己的朋友身边,过着被呵护的生活,可这一切都不能挽回了。也许李铭涛要是没有认识自己,可能他现在也过得很好呢,谁知道呢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所以王嘉悦在爸爸妈妈的墓碑前呆了很久,直到下午二点多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离开前她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并在心里告诉他们自己还会回来看他们的。

  第二天王嘉悦起了大早,决定去街里帮小肖他们买些当地的特产,要不然回去一定被这对姐妹花烦死。

  因为是周末,而且快要过年了,所以今天街里的人比之前一天多了很多。王嘉悦对家乡的特产很熟悉,买这些东西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仅仅半个小时就都搞定了。把东西送到宾馆看看天还早,王嘉悦就继续去街里寻找当年的记忆,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对这里的回忆。

  商业街已经比几年前繁华了很多,大型的国营商场早就被大型超市和精品屋给替代,街道两旁的各种精品屋都为过年做着促销活动,童年时对这里的记忆几乎已经消失殆尽了,不过走在街上回忆过去对于现在得王嘉悦依然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就在王嘉悦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时,一个熟悉声音叫住了她:“王嘉悦!”

  王嘉悦下意识的一回头,可刚一回头她就知道自己做错了,这个城市里认识自己的人都是她要躲避的,这样被人认出来可能会有麻烦的,但是此时她已无从避开。

  “真的是王嘉悦!”喊她的少妇小跑着来到王嘉悦的面前,抓住她的手招呼远处的男人,“真是王嘉悦,快来!”

  “云姐!”眼前的少妇正是乔哥的妻子云姐,云姐和四年前相比除了头发长了点儿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王嘉悦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她有些后悔,这些天来的平安无事让自己有点大意了,被乔哥和云姐看到是自己事先没有想到的,所以表情有些尴尬。

  乔哥也快步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很多礼品的十几岁女孩儿,这女孩儿就是乔哥的女儿乔雪瑞,小姑娘依稀还是四年前的模样。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乔哥显得很激动,但是却努力调整着语气,四年没见乔哥样子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身材有些发福。

  “乔哥、云姐,我真的很想你们!”王嘉悦终于忍不住了,哭着扑进了云姐的怀抱,这一扑让王嘉悦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化为了乌有,而四年的漂泊之后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当年说走就走,可让我们急坏了!”乔哥拍着王嘉悦的后背,依然像当年的老大哥般的安抚着她。

  “走!走!回家说,回家说!”云姐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回过头对女儿说道“雪瑞,来,叫姑姑!”

  小姑娘听话的叫了声“姑姑!”

  王嘉悦破涕为笑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我还记得当年我爸爸妈妈和薛叔叔他们找了你好久呢!”小家伙的声音很好听,也说得很轻松,但她的话却让王嘉悦有了一些负罪感。

  当年李铭涛出事的时候,张超和杨仟都从外地赶了回来,而薛子洪和章华却因为受到了牵连在接受公安机关的调查。爸爸的意外去世让王嘉悦最终决定要永远离开这个让自己伤心不已的城市,所以当年知道王嘉悦离开的只有杨仟和张超,甚至是乔哥、薛子洪、陆媛和云姐她都没有告诉。

  “走!回家好好聊聊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云姐牢牢拉着王嘉悦的手,生怕她再次跑掉,又回头对乔哥说道:“老乔!要不要通知陆媛和薛子洪他们一声。”

  “不要了,我现在还不想见他们!”王嘉悦赶紧说道。

  云姐瞧了瞧乔哥,乔哥闭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云姐就拉着王嘉悦的手一起上了乔哥的汽车。

  坐在副驾驶上的乔雪瑞总是好奇的回头看王嘉悦,小家伙在当年王嘉悦离开的时候还只有十岁,如今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乔哥,你现在在干吗?还在搞装潢吗?”王嘉悦先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是啊!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怎么去公司了,公司主要是薛子洪、章华他们几个管着,我年纪大了,就不操那份心了,现在主要就帮你云姐看着火锅店,你云姐好有时间管孩子的学习啊!对了,说说你吧!你这几年都在哪啊?”

  “我当年和张超一起去了北京,半个月后就想自己到处走走,就转了大半个中国,现在在云南呢!”

  “云南漂亮吗?”乔雪瑞兴奋的插嘴问道。

  “当然漂亮,等有时间姑姑带你去玩!”

  “一言为定啊!”小家伙很兴奋,一直说他爸爸答应带她去什么地方,却都没有实现,乔哥在一旁笑着听。

  乔哥家很快就到了,他们现在的家在一个很有规模的小区里,一百平左右,装潢也很高档,看着乔哥实现了当年对云姐的承诺,王嘉悦为他们感到高兴。

  进屋后,乔雪瑞拿起桌子上的IPAD就回到自己屋里去了,乔哥和云姐笑了笑没有吱声,看来现在的小孩儿还是喜欢这些,几个大人想到自己小时候玩的游戏,只能感叹时代的差别很大!但是王嘉悦他们小时候玩的游戏却能让自己交到更多的好朋友,这些却是电子产品所远远不及的了。

  乔哥和云姐招呼王嘉悦坐下,云姐就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王嘉悦也就把当年离去经过的告诉了他们,但是却没有说原因。

  王嘉悦当年和张超去了北京不久,在张超的安排下虽然暂时有了栖身之所,但王嘉悦觉得这样跟以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两样,还是在别人的庇护下生活。几天之后,无所事事的王嘉悦坐车时捡到了一本《中国国家旅游》杂质,里面的美轮美奂的景色吸引着王嘉悦,于是当晚王嘉悦就做出了一个决定,要去旅游,先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张超并不放心让王嘉悦一个人去旅游,但是看到王嘉悦心意已决就没有再相劝,只是反复叮嘱她一路上小心。

  几天之后王嘉悦带着自己的画板和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张超一直把她送到车站,在临上车的时候王嘉悦给了张超深深的拥抱。她知道张超多年来一直喜欢自己,但现在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张超对自己多年的感情,张超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拍了拍王嘉悦的头,当王嘉悦踏上火车的一霎那,之前二十多年的世界就和她彻底的断绝了,为此她都没有看还站在站台上的张超。

  浙江、江苏、湖南、广西、新疆、四川、贵州、西藏、云南,从此之后王嘉悦的足迹遍布中国的大部分的省份,直到在云南爬完云龙雪山之后王嘉悦觉得累了,才在昆明停下了脚步并最终在那里定居。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乔哥听完后表情严肃的问道。

  “还好,我现在在一所学教教书。”

  “这个很合适你的性格。”

  “我也这么觉得。”

  “看来我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自己独当一面了。”乔哥欣慰的笑了。

  这个时候云姐看了乔哥和王嘉悦一眼后站了起来,“我去做饭,王嘉悦晚上必须在这里吃饭。”然后就站起来走进厨房。

  “乔哥!那个……”当房间里只剩下王嘉悦和乔哥两个人的时候,王嘉悦轻轻的喊了一声这个多年来一直保护自己的大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想问这些年他们怎么样了吧?”乔哥似乎看穿了王嘉悦的心思,先反问她。

  王嘉悦轻轻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乔哥微微笑了笑,然后慢慢的给王嘉悦讲了这几年他们这些人的变化,薛子洪、王昭磊和章华依然忙于他们的装修行业,这几年的楼市很火爆,装修市场也是一片红火,薛子洪他们几个也赶上机会挣了不少钱。乔哥认为自己年纪大了,从去年起基本退出了公司业务,因为薛子洪、章华等人尊重乔哥,于是就保留了个副总的虚职。

  王昭磊那个当年抛弃他,投入大款怀抱的女朋友在给人当了几年情人后还是被甩了,生活落魄的她又回来找王昭磊希望再续前缘,王昭磊没有同意,而在不久之后就和一个多年没联系的初中同学步入婚姻的殿堂。

  章华和那个文工团的女朋友分手后一直单身着,虽然身边的女性朋友很多,但是真正交往的却一个没有,如今的章华已经是这行里出名的钻石王老五了。

  陆媛早在四年前韩俊峰出事后就与他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也已经改名叫做陆一洋,离婚后陆媛就带着孩子回到娘家住。如今陆媛与别人合伙在商业街开了一家运动器械商店,每天都很忙,但她过的很充实,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要自食其力。这些年变化最大的就属陆媛了,她现在的生活重心就是孩子、父母和这帮朋友,每天商店打烊后她都第一时间回家看孩子,乔哥说当年打死他也想不到陆媛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还有,韩俊峰因非法集资罪最终被法院判了有期徒刑7年,如今还在里面。

  章晶在儿子薛俨上幼儿园之后又在一家酒店找了份工作,工作之余她会和陆媛经常来找云姐聊天,而他们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孩子和王嘉悦,如今薛俨已经上了小学。

  杨仟在当年王嘉悦走后没多久,就辞去了哈尔滨的工作去了沈阳找周晓薇,如今两个人在沈阳过的挺好的,杨仟现在依然在广告公司当个小主管,周晓薇在一家知名食品公司当质检部门主任,两个人已经在沈阳买房并领证了,但是婚礼却一直没有办。

  因为现在杨仟和周晓薇的工作都比较忙,所以两个人现在一年中基本上也就是过年或者十一放假才能回来一趟,但是他们每次回来都会和这帮好朋友好好聚上一回,大家也都和过去一样,喝高了就回忆起过去来。

  张超依然在北京经营着他的健身馆,另外还入股了一家汽车4S店,他爸爸在北京的装饰材料生意越做越火,几千万资产应该不是问题了。张超作为中间人帮助薛子洪和章华他们从他爸爸那里代理了一些名牌装饰材料,让薛子洪他们受益不浅,其实关于张超的这些事情王嘉悦知道的差不多,还有,张超这些年已经成了这些人在北京的接待员,薛子洪和乔哥他们这两年去北京游玩就是张超负责安排接待的。

  “那李铭涛现在呢?”听完大家这些年的近况,王嘉悦低着头小声儿的问乔哥。

  “不知道。”乔哥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冷淡,随后又语气缓和的说道:“那小子出来后发疯似的到处找你,别说我们都不知道了,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但他并不死心,后来他就去了哈尔滨找杨仟,也不知道杨仟那小子和他说了什么,反正他回来后就没有再执意找你,而是去了一个酒店应聘了一个大堂经理的职务,大约干了一年以后他就辞职离开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乔哥说完之后王嘉悦陷入了沉思,听到这些朋友们的近况让她的心里再次起了波动,此时此刻他知道了,离家乡越近,离这些朋友们越近,她反而更加思念他们。

  “王嘉悦,乔哥说句实话吧,这些年大家都在想着你,几乎每次聚会上大家不论高兴不高兴都会提起你的,当年你受到的伤害乔哥明白我们都无法理解你有多痛苦,但是大家都关心着你,你曾经是我们当中的一员就永远都是,你曾经是我们大家的小妹妹,以后永远都是,如果你选择要逃避这里的一切我们也理解,但是你一定要让关心你的人知道你的一切安全的消息!”

  乔哥说话有些激动,但说完后乔哥的表情轻松了一些,期望的看着王嘉悦。听完乔哥的话,王嘉悦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这次突然回来,如果不是突然遇见乔哥一家三口,她都不会想到自己当年的任性离开会给这些关心她的朋友带来这么多的伤害,她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大家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美满生活,却依然关心她这个小妹妹。

  随后乔哥站起身走进了厨房,而王嘉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回想着乔哥刚刚所说的话还有她和杨仟、薛子洪、陆媛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这样的画面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但是这些画面就像是她最喜欢的电视剧一样,让她百看不厌。

  甜蜜的回忆总是让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期间,云姐在乔哥的帮助下特意做了王嘉悦最喜欢吃的几道菜,看着这些菜,王嘉悦心里又是一酸,四年前她还没有离开家乡时会经常和陆媛、章晶一起来乔哥家蹭饭,云姐做的菜让几个人每次都吃的回味无穷,但是现在想起来却仿佛是发生在上个世纪的事情一样。

  “雪瑞,别玩了,出来吃饭了。”乔哥冲着里屋大声喊道,几分钟后乔雪瑞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里屋坐在桌子前,乔哥也没有理会她,拿出一瓶酒来笑嘻嘻的对王嘉悦说道:“你云姐早就让我戒酒了,这次借你的光喝点。”

  而云姐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满脸的笑容让人看得出她今天的心情很好。

  接下来在饭桌上王嘉悦和乔哥夫妇没有再聊过去的伙伴儿,而是更多的聊起这几年中家乡的变化,乔雪瑞则在一旁很有兴趣的听着。乔哥向王嘉悦说起她们小时候读过的第四中学因为这些年城市建设重心的南移而导致学校多年招生不力,最终和别的中学合并了,听着自己曾经的母校如今落得与其他学校合并的下场,王嘉悦心里酸溜溜的。

  正在此时乔哥的手机响了起来,乔哥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对面的王嘉悦,随后轻轻的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按了免提的键。

  “乔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电话一接通陆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看来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性子急不可耐。

  “正在吃饭呢!什么事?”乔哥微笑着看着王嘉悦,一眼也没有看桌子上的手机,而王嘉悦却屏住呼吸双眼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手机,似乎怕呼吸的声音也会传到手机那边。

  “我今天在街上看到薛子洪了,他说杨仟和周晓薇下周就回来,过年前我想请大家吃饭,薛子洪说看你的意思,你可别和我争啊?”陆媛的话既有请求又有命令。

  “行,依你。”乔哥笑嘻嘻的答应了,目光却依然盯着王嘉悦。

  “乔哥你答应了,说话算话。”陆媛在电话那头笑的很开心,完全不知道王嘉悦在这边一字不落的听着。

  “陆姨,一洋在干什么?”坐在一旁的乔雪瑞突然对着电话大声问道,看得出她和陆媛的儿子关系很好。

  “刚刚做完作业,在看电视,唉——!你怎么又看这个……”陆媛在那边喊叫着挂断了电话,只留下王嘉悦对着响着“嘟嘟”声的电话发呆,而乔哥一家都心领神会的笑了。

  当王嘉悦一头雾水的看着乔哥和云姐时,乔哥挂断了餐桌上的电话笑着说道:“陆媛现在做什么都很像样,就是拿自己的孩子没办法。”

  就在王嘉悦要继续追问时,一旁的乔雪瑞抢着说道:“陆一洋喜欢看《巴拉拉小魔仙》。”

  云姐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乔雪瑞借势依偎在了妈妈身边撒起娇来,完全没有顾忌王嘉悦的在场。

  乔哥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向王嘉悦解释道:“陆媛的性格你也知道,从小到大那是不输男孩子的,那曾想自己的儿子却……”说道这里乔哥忍不住笑了,而乔哥的停顿和表情让王嘉悦更加好奇,乔哥清了清嗓子后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陆媛的儿子什么都好,学习好也懂礼貌,好的就像不是陆媛的儿子一样,可就是作为男孩子陆一洋实在太文静了,说话轻声细语也就罢了,还特别爱看女孩子喜欢看的《巴拉拉小魔仙》,弄得陆媛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那个我都不看的。”乔雪瑞突然插了一嘴,然后挺着胸部一脸自豪,几个大人全都笑了起来。

  “那陆媛怎么不管管啊?”笑过之后,王嘉悦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问乔哥。

  “怎么不管,为了这个事情陆媛没少说陆一洋,可是效果不好。”

  王嘉悦苦笑,她完全想像不出陆媛教育儿子的样子。

  “反倒是薛子洪的儿子薛俨淘的不得了,一点也不像小时候的薛子洪,倒是很像陆媛,他们两个的儿子似乎性格对调了。”

  王嘉悦再次苦笑。

  “王嘉悦,你刚刚也听到了吧?杨仟和周晓薇过几天就会回来。”在家宴快接近尾声的时候,犹豫了半天的乔哥看着王嘉悦一脸严肃。

  王嘉悦轻轻的点点头。

  “这些年我们这些人每年都会聚一次,可是氛围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我们都知道是因为缺少了你,张超的话还可以打电话联系,可是你这些年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大家都很为你担心。这些年无论是我、杨仟、薛子洪还是陆媛,大家都会在聚会的时候刻意留出你的位置,不然大家心里会不安,会觉得这不是一个聚会。我们知道你想要换一种生活,但是换一种生活没有必要把过去的一切都改变吧,你自己想想,你忘得了你和薛子洪、杨仟、陆媛度过的童年吗?你忘得了我们这些人一起度过的那些难忘的日子吗?也许我们都无法替你承担那些伤痛,但是我们可以在你孤单的时候鼓励你。”乔哥说的有些激动,眼中渐渐的留下了泪水,而一旁的云姐也哭了。

  王嘉悦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抬起头时眼里已经满含着泪,“乔哥、云姐,我很庆幸自己这次能够回来,更庆幸自己能够遇到你们,其实这些天我一直也在犹豫这件事情,说实话想要忘记过去的一切真的很难很难,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你们的样子已经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就连做梦也经常梦到。”

  “那你就不要走了,和我们一起过年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云姐有些激动。

  王嘉悦却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云姐有些诧异,她认为刚刚王嘉悦的话就表示已经放下了一切,但是乔哥却似乎看穿了王嘉悦的心一般,微笑着看着王嘉悦和云姐。

  “可能我还没有做好回来的准备吧?”王嘉悦想想摇了摇头。

  云姐想说什么被乔哥轻轻的给阻止了。

  “乔哥、云姐,你们给我一段时间吧,我想好了一定会回来的。”

  “好吧,也许是我们太着急了。”乔哥轻轻的叹息道。

  “什么时候回云南?”

  “明天晚上哈尔滨的飞机,明天中午坐车去哈尔滨!”

  “好,明天我们送你。”

  王嘉悦笑了,乔哥和云姐也笑了,乔哥看着王嘉悦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随后乔哥岔开了话题,气氛又变得轻松了很多,那天晚上王嘉悦和乔哥、云姐聊得很晚,王嘉悦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第二天的上午,乔哥早早就开车送王嘉悦去客运站。因为是年前,所以客运站异常繁忙。此情此景,让王嘉悦想起了当年自己和杨仟去上大学时,大家在车站送他们的热烈场面。

  突然乔哥的手机响了,乔哥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王嘉悦,把手机放在嘴边并用手挡着嘈杂的声音:“我在车站呢!什么?哦,送个朋友走,行,回去说。”

  放下电话乔哥摇头苦笑:“是薛子洪,他说后天杨仟和周晓薇就要回来了。”

  王嘉悦点点头,眼中含着眼泪却没有说话。

  乔哥叹了口气,没有劝说她也没有安慰她。

  “乔哥,我该上车了,你要保重!”

  “你在外边也要照顾好自己!”

  王嘉悦给了乔哥一个重重的拥抱后,快速的上了车。

  经过了一天多的颠簸,飞机终于载着王嘉悦回到了昆明。

  一回到昆明的家中,王嘉悦突然有了一丝孤独感,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这种感觉让王嘉悦陷入了思索。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外面家家户户都为新年做着准备,今年注定又要自己一个人过年了,王嘉悦心中苦笑。

  年前,乔哥突然给王嘉悦打来电话,电话那头乔哥先是悄声给她拜了个早年,随后把电话开启了免提。电话那头,薛子洪、杨仟、陆媛、周晓薇、章晶等人的声音陆续传了过来,大家并不知道王嘉悦通过乔哥的手机在倾听,都在肆无忌惮的说笑着,听着听着王嘉悦眼泪落了下来。

  曾几何时,王嘉悦也是其中的一员,和大家一起欢笑、一起打闹,而如今自己却像做贼一样偷听大家的快乐。

  “祝你早日想通,回到大家身边。”乔哥语气沉重的说了一句,悄悄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嘟嘟声,王嘉悦发疯一般的想回到大家的身边,但她却努力克制这种想法,也许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第二天早上,王嘉悦早早的就起来了。虽然自己一个人过年,但是还是需要收拾一番,毕竟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就在王嘉悦放松心情的打扫卫生时,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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