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里山湖
“竹西欧？”奇怪的名字，应该就是那大黄木床上睡觉的人吧。这人挺喜欢复古风，无论是家具还是穿着的长袖宽袍，都很复古。
当屋内的熏香彻底散去，床上人开始梦呓，低低唔唔，听不真切。千阙走到床边，在竹西欧耳边呼唤了声。
竹西欧醒了，端坐起来，他留着女人般的长发，长至双肩，面庞光滑红润，看着有些年轻，似乎不过三十岁。他站起身来，有些孱瘦，那白色长袖宽袍穿在他身上，显得儒雅文静。
似乎早已料到是王德，竹西欧并无惊喜，只是一脸的温和：“王兄，你来了。”
“竹兄，打扰你睡觉了。”
竹西欧摇了摇头：“我其实早已感应到我凝在益儿体内的灵子在移动了，料想也是你们要来了。倒是王兄爱子心切，比我料想的早到而已。”
灵子十分玄妙。灵子与本原灵子之间存在限距感应，灵学中称为“限感”。在限感距离内，修灵者通过运转灵道，可以控制灵子影响物质粒子，移形化物，或者凝成灵纹，发动灵术。但在限感距离外，修灵者便不能控制灵子了。限感距离与修灵境界有很大关系，但是即使是灵上强者，也受制于灵子限感，不可能出现小说里的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万里一掌灭山河那么夸张的事，别说千里万里，就是相隔十里，一般的灵上强者都已经无法控制灵子了。
虽然在限感距离之外无法控制灵子，但这并不是说灵子在限感距离之外会消失。著名的灵学研究者李思泽先生，曾经做过灵子限感实验，将若干位灵下灵中灵上修灵者的灵子进行限感测量，得出：灵下限感在三米左右，灵中限感在七米至三十米左右，灵上限感在一百米以上。而将他们的灵子都拿到限感之外，三大境界的灵子都没有消失，甚至当这些灵子被运到极北之地，横跨万里时，无论是灵下灵上的灵子，都没有变化。
其实灵子并不是真正存在的物质，这在近代的灵学研究中已经证实了。它高于一切物质粒子之上，可以影响任何物质粒子。但所谓的“灵子”到底是什么，这在灵学研究里是一个终极之谜。
竹西欧也不过元灵境，对于远远距离自身的灵子的感应很是模糊，但像王益这样的跨省移动，他还是能感应的出来。
“益儿，这是竹伯伯。”
“竹伯伯好。”王益乖巧叫道。
竹西欧比了比王益的头,问道：“益儿你现在多高了？”
“一米六三了。”
“是十五岁了吧？”
“嗯，已经十五周岁了。”王益听话的回答，而这时左胸口一疼，不由微低脑袋看去，竹西欧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王益的左胸处，食指刚刚从胸内掏出来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绿色玉石，还带着丝丝血渍。
“没事了。”竹西欧微笑着，小腹正三灵道显现运转，右手中指沿着三厘米长的切口一抹，王益感到左胸切口处一阵麻痒，一眼看去，切口快速愈合了，只流下一滴血。
“竹兄，益儿他……”王德关心地问道
“封印是益儿以自己的灵力冲破的，心之灵穴已经成熟，可以修复心之灵穴了。王兄，你们先去休息一晚，明天我给益儿修复灵穴。”
“明早？”王德有些不解，现在封印石都取出来了，为什么不现在就修复呢？
看着王德一脸的担忧，竹西欧耐心解释：“我十年前设定的灵术还在益儿体内运转，现在修复会和益儿自身的灵力冲突。等明天灵术终止了再修复灵穴，对益儿的肉体灵子腐蚀会更少一些。”
“还是竹兄你考虑的周到，真是麻烦你了，竹兄。”王德一脸真诚感谢。
竹西欧摇了摇头：“王兄你见外了，当年我初到此地，全是你的帮助，我才能这么快安顿下来。王兄这么说，我倒是过意不去了。”
王德和竹西欧相视自顾一笑，似乎都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千阙，带你王叔去二楼休息吧。”
“王叔，小益，我们上去吧。”
千阙领着王德父子去二楼休息，偌大的里屋只剩竹西欧一人。
屋子里静悄无声，竹西欧看了几眼那幅巨大壁画，那处断崖，灯灭了，屋子变黝黑了，他接着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却是睡不着了。哦，忘记了，眠梦香没了。“烘”一旁的香炉燃了起来，冉冉熏香，又充斥了屋子，不一会儿，屋中传来某人低低唔唔的梦呓声……
凌晨，黑夜，里山湖。
里山湖位于里山市郊外，四面环山，水汽无法散出，在夜晚低温下凝结成雾。雾色蒙蒙，一片灰暗，只依稀听见湖水流动的哗哗声。
“嗯——”一人闷嗯声在某处响起，同时带起一响某物体倒地声。
声响处，发出了亮光，照亮了周围。花月形正三灵道运转，灵子绕身运动发光，整个人却是趴在了地面，右脸贴地，成一狗吃屎状。花月形有些尴尬地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雨中达，装作没有事地整了整衣服。
这里雾很浓，两人以灵波探测，通过灵波反馈到大脑中，形成清晰的黑白地形图，并不影响“视野”。但是这种灵波不能探出物体的细致方面，比如一块石头的表面光滑程度。身为特警的花月形，踩到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居然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如果有特警队员在一旁，不知道会这么看待花月形。
“好了吗？”雨中达问道
“还要走多久？”花月形反问，掩饰一下尴尬。
“再走几步。”
两人接着走去，花月形没有停止灵子发光，在这雾里，十分明显。
茫茫灰暗的浓雾，四周静悄悄一片，自己的脚踏岩石声却显得那么响，这环境，让人感觉诡异。花月形的后背不由得凉飕飕的，“我在怕什么，不就是一个三级市的一个湖吗，起点雾而已。我可是特警。”花月形安稳自己。
“就这里吧。”雨中达突然发声吓了花月形一跳。
雨中达正三灵道显现，灵道运转，在右手凝结灵纹，右手对着湖面发出一阵阵频率很高的灵波。
湖水剧烈波动起来，“哗——”湖中心冒起一个物体，向岸边快速游来，这是一只脑袋伸出，露出光滑壳甲的大龟。
“昆甲深冥龟”花月形在军队里见到过这种龟，是军队特有的一种灵兽。
“让你们放行空中关卡只是一个幌子。这湖底下有地下汇流，与涌金江相通。”
原来如此，雨中达可以通过地下汇流顺着涌金江直接回央驰省，而且地下汇流逼空中飞行逃跑更难追铺。
雨中达轻轻一跃，跳到了大龟背上。龟背上固定着一个透明的罩子，里面是一把座椅。灵子隔离可以来抗水压，但是很耗费灵力，而且水压越大，耗费的灵力越多，不利于远程深潜，说到底，大自然的伟力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的。
“我们没有抓捕到你，你自己用震天雷炸出一条路逃跑了。我想你知道怎么说。”
“哼，你们抓了我又放了我，我对你们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我也不会害你们。”雨中达说完，打开了抗压屏罩，却没有立刻进去。浓雾中，他的形体开始慢慢变化，不再是高大彪悍的样子，反倒有些瘦弱——改形易容术，现在这个才是他的真容吧。雾霭迷绕，雨中达的脸模模糊糊，无法看清。
“我想你是对的。人，总归还是要活着的。”
“呼—呼—”大龟吸了几口气，载着雨中达潜了下去。
“人，总归还是要活着的。”花月形自语着，正三灵道运转，灵子裹着身体，飞起离去。飞出了大雾，夜空突然明朗，两弯半月一齐散下光辉，花月形低头看去，这大雾异常浓厚，挡住了月光，遮住了整个里山湖。
一道灵波扫过，只是一个湖，什么也没有。微停片刻，花月形飞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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