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佛法
这日，整个洪荒突然震动了一瞬，震动的幅度很小，却让修为在准圣之上的大能都能感应到因为这震动而带来的法则变化。晦涩的天机让这为数不多的大能不由心里打鼓，自封神量劫过后，洪荒基本上绉于平静，就算偶有小打小闹也揭不起多大的浪，如今这接二连三的异象发生由不得众人猜测纷纷。
东海之下的水晶宫本是歌舞升平，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倒在地上。上首的龙王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海水奔腾翻滚，金柱倒塌，宫殿倾倒。
“报~启禀龙王，震动是从东海深渊传来。”
站在已经成为废墟的宫殿外，东海龙王脸色攸然一变，神色突然变得激动。
“父王，此事可需要禀报天庭？”身穿金甲，英姿飒爽的女子快步走来。
“不用了，一切照旧。”东海龙王收敛了脸上的激动之色，快步离去。独留停在原地的龙女莫明地望着自己父王的背影。
地府
长身玉立的孤傲男子站在一片火红的彼岸花海中，失神地看着半空演绎的爱恨情仇，蓦然一笑，低头看着手中透明薄膜中的Q版小龙，喃喃道：“我们同归、同往。”
“他元神受创太严重，是承受不住轮回之力的，想要以此法修复元神不可取。”
突如其来的女声他并不陌生，转身却发现来的并不只有女娲，目光划过女娲身旁的男女，虽不解，但他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淡淡道：“无妨，我用功德护着他便是。”
“！元凤你……”
似是知道女娲要说什么，元凤打断道：“女娲道友不必多权，我意已决，这么多年多谢了。”
三人目视元凤离开，那步伐坚定不移，一身气势令周边的鬼退避三舍，冷凝的眼神只有看向手心的小龙才染上温度。
“女娲道友一直用红绣球帮助祖龙和元凤见面？”嫦曦想起开始她和太子长琴在东海看到的一幕。
女娲点头，“吾与祖龙相识一场，这是他唯一的心愿。”
太子长琴迟疑道：“元凤将功德尽数给了祖龙，那他的命运……”
没了功德的护持，三族大战而惹下的滔天业力还没还清的情况下转世……他下凡后的命运一定相当惨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女娲美目漂移，语气多有不自然。
“……”嫦曦默默看向女娲，那个可疑的停顿代表什么？
女娲似是有什么要事，没说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太子长琴看着这片彼岸花神情带着几许回忆之色，与嫦曦一起漫步走过那红得凄美的花海。嫦曦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静谧却让人无法忽略。
偶尔有鬼差路过，虽然对这两个陌生人感到好奇，但看那周身散发的气势就知道是大能者，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惹的，是以大多都躲得两人远远的。
“孟婆汤，一碗消前尘……”
浑浑噩噩的鬼魂排列成长长一线，等待着喝完孟婆汤去投胎。而太子长琴和嫦曦的目光却定在那个年过半百的身影上，饱经风霜的脸，一双眼睛似浑浊，似清醒。她拿着勺子不停的在碗里添上淡黄色的汤，反反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
嫦曦心下复杂，听女娲说，后土为了给巫族求得一线生机，舍去了功德，失了最后的灵智，她现在只是孟婆罢了。后土不能逃避责任，也舍不掉巫族，到最后只能毁了自己以求两全。
太子长琴抿了抿唇，上前沉声道：“你身化轮回又如何？功德滔天又如何？巫族陨灭，你的兄长陨落，只剩下两个还永不能再踏入洪荒大地，你后悔吗？”
孟婆没有任何反应，机械般的继续烧汤：“孟婆汤，一碗消前尘。”
太子长琴顿了许久，看着那一个个灵魂喝了孟婆汤后走向轮回，而孟婆依旧重复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
太子长琴一挥衣袖，嗤笑一声，“罢了，我倒忘了，你如今神智已失。”
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这虽然是我注定的命运，但我从未后悔过，你看这来往的魂魄，若无这轮回，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太子长琴猛然转身，惊诧道：“你有神智？”
可孟婆依旧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仿佛刚刚那就话是他的幻觉一般。
沉默一阵，目光转向那等待在原地的白影，他勾起唇角，语气温和却坚定，“我也不会后悔的。”
同嫦曦走出地府，太子长琴叹道：“同样背负着注定的命运，我和她的道却是不同。”
“能够走自己选择的道，无愧于心，难道不好？”无论是这里的后土，还是洪荒的后土，她们对于自己的使命都是坦然接受，这是她的道，也是她的选择。
不得不说嫦曦对后土是佩服的，至少若是她自己便做不到后土这般。
“好与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人也无法做出评判。”虽是感慨，但到底将这件事放下了，就如同他说的一样，道不同罢了。转而问道：“如今道印和功德已经到手了，我们要前往下个世界吗？”
嫦曦摇头，“不，难得碰上天道重组，不会有排斥，我想在这个世界看看。”她的灵魂法则离大成还远呢，碎片的事不用太急。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往西走，既然是游玩，那就走到哪儿算哪儿吧。话说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太子长琴很是诧异，毕竟佛教就在西方，嫦曦对于那西方二人的不喜他是知道的，虽说本体都不在，但那三尸不是在吗？
说实话嫦曦也不想往西边去，只是她隐隐感觉西方有什么东西和她有关联，所以她打算探个究竟。
两人一路往西，走走停停两年步入了西牛贺州之地。自打封神大劫之后，西牛贺洲便一直由佛门占据，虽然佛门未曾完全占有，但在这西牛贺州上可谓是说一不二，名副其实的地主。
所谓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那些跟佛门同处一洲的教派可就遭了秧。为了能够独霸西牛贺州，佛门接连派出教下杰出弟子到他们的地盘传教授法，信仰一一夺走，一时之间按西牛贺州其他教派到了难以为继，甚至濒临灭亡的境地。
“所以说我这辈子最讨厌和尚。”看到满街的佛门弟子，到处都是宣扬佛法的声音，那靡靡之音让嫦曦耳朵片刻都不得清净，头疼得紧。
“呵~因为不喜欢准提接引？”对于嫦曦此刻冷气直冒，太子长琴依旧闲适，温和淡然仿佛不受任何影响。
“对。”嫦曦沉思了一下，又道：“准提接引两人的形象太影响我的审美了，一个挽着双髻还插着大红花，一个一脸苦相，就像被抛弃了的怨妇。”
“……”太子长琴
“至于其他佛门高层我没见过，但就说一路上碰到的这些，你不觉得他们身上的圣光辉太强了吗？无时无刻不在迷惑别人。就像，就像是狐妖妲己披上倾世元囊那个效果。”
“……”太子长琴哭笑不得，看来嫦曦对佛门的怨念不是一两点的深。
“大祭司，贫僧紧那罗，特来向大祭司宣扬佛法。”
“不好意思，本人野惯了，最烦那些叽叽歪歪的佛法。你让我听，只怕还没讲几句我就得无聊到睡着。我婆罗门门人不会接受什么度化之类的，我们那些二郎们最是讨厌和尚，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你若识趣立马滚蛋。”
太子长琴和嫦曦从一片嘈杂声捕捉到这两人的谈话不觉有趣，在西牛贺洲很少有谁会这么不卖佛门面子，两人不由循声望去。只见身穿一身简约异域服饰的中年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眉宇间透着几分煞气。而他身边的和尚一身素净白僧袍，眉清目秀，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一点都没有因为那大祭司的话而生气。
“咦？”嫦曦认真看了看那和尚，不由奇道：“那和尚是我们迄今见到修为最高的一个了，而且他的气息难得的干净。”
“他只差一步就可踏入准圣之境，修为高者皆有傲气，不屑于那等手段也未可知。”太子长琴道。
嫦曦淡淡道：“那可不一定，某些人都成圣了还不要面皮的到处坑蒙拐骗。”
太子长琴笑了笑，指着那边两人道：“看，那边有结果了。”
不管那大祭司说什么那和尚都只是微笑听着，等他说完依旧不紧不慢地宣扬佛法。这让那大祭司很是暴躁，最后提出了一个迂回之法。只要和尚能够先度化当地的三个恶人，他便答应他传教的要求。
和尚微笑着答应了。
“你觉得自己能度化那三个恶人吗？”罕见的，嫦曦出声问道。
嫦曦的声音并不高，清清泠泠，却清晰地传入和尚的耳朵。和尚顺着声音转身一望，心下一惊。路边的男女皆是白衣白袍，姿容极为出众，当然，这并不是他吃惊的原因，显然这两人站在那儿听了许久，他竟完全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只能说他们修为差距极大。
不敢失礼，上前一礼道：“阿弥陀佛，两位前辈，贫僧紧那罗，失礼了。”
“失礼倒是不曾，我二人初来西牛贺洲，不巧听到你二人的谈话，看你与其他佛门弟子多有不同，不觉停下来注意了一些。”太子长琴口吻温和，一句话将他想要问得隐含了进去却不令人觉得唐突。
果然，紧那罗的笑容更加真实了些，道：“贫僧宣扬自己的的佛理，其他弟子只是还未找到自己的路罢了。”
这小和尚还挺会说话的，嫦曦淡淡道：“你觉得自己能度化那三个恶人？”
“贫僧尽力而为。”
“若我说此去你必定劫数缠身，难以逃脱呢？”太子长琴道。
紧那罗微微一怔，随即摇头，目光清亮而坚定，“紧那罗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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