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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与连玉之间那层纱纸


  这厢,素珍得脱,本想去寻白衣,却教连琴路上截下,将她领到宏图酒楼。

  宏图作了假证,引起民怨,生意受影响,如今甚是冷清。

  掌柜或受威逼,或是收受好处,一得一失,世事无常,世事未完毂。

  往日座无虚设,现下客人稀疏,任是搭了戏台,请了表演,花旦美丽,小生英武,也作用不大。

  她问连琴:“连玉为何到此来?”

  连琴没好气道:“一半还不是因为你,翻案呀,拖呀,倒翻出个什么来?六哥说此处生意必定不怎么好了,但够奢华,符合他身份,就来这里喝杯酒解解闷。”

  素珍心里本有些异样,听到“符合身份”一句,又觉得对慕容六这人决不能抱以任何怜惜与同情之心。

  连玉这次仍包了雅间,还走在楼梯,便看到楼上来了许多人。

  居中,只有一名贵妇和连玉就座,余人肃立铨。

  几乎都是熟悉面孔。

  那天御书房里的人都在,方才街上与之擦身的权非同和李兆廷一晃也过了来。

  她猜那眉目不怒而威的妇人便是孝安太后了,红唇赤朱,眉峰仿佛微微一挑,便是往日在戏台上所见的那些不动声色便毙人于命的深宫女子。

  她心头微微一怵,正要拜见,却听得连玉冷冷道:“连琴,谁让你带人上来扰乱?”

  连琴一愕,讷讷道:“我和七哥以为,你想召见他……是,臣弟马上带他下去。”

  素珍随连琴满腹疑虑不快地迅速下去,心道:倒有些什么他认为她不够格听的?她还不想听呢!她正要回家,连琴却道:“六哥指不准会找你,你先候着。”

  连琴态度有些冷漠。她默不作声,拖了张椅子坐下等。

  这会儿,楼下三两食客,竟均已被清走。多了数十朴色衣衫、看上去却极是矫健敏锐的男子。素珍知,这些必是宫中禁军侍卫。

  有声音从楼上传来。

  甚是激烈,但不大,各人出声总算慎谨。

  过了一会,却听得一声冷笑,“你们是要逼朕从此处跳下去吗?”

  随着这一声,有男子领头,声息微沉,“臣等不敢,只是恳请皇上以国事为重。”

  “罢,皇上既说十天,便十天吧。皇上,哀家也希望,皇上考虑清楚,十天后,对提价一事做出利国利民的决定。”

  这一鳞半爪的,素珍却听出梗概:连玉要了十天期限,考虑是否签署两国文书。

  众臣相谏,太后亦是发了怒,但最终应下十天。

  孝安这一出声,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心下扑扑重跳之际,听得梯间隆隆作响。很快,太后、众臣相继下楼离去。

  她退到角落,避开。

  实际上,这时,谁也顾不上去理会她这个小宠臣。连天子似乎也无法俯瞰天下,为一口气,而和权相恶斗,贻误国事。

  权非同一笑,与李兆廷先走了。余人冷淡瞥她一眼,纷纷离开。间或听得有老臣对魏成辉摇头说:“皇上年少气盛,这……”缓缓而行的魏太师似笑非笑,没有多答什么。

  眼看整个楼面都撤得干干净净,只剩一丝不苟、严密看守的侍卫。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目光如刀如豹,凛凛为首。

  素珍一怔,又见对街,一个青年领着不下楼里人数众的精武男子林立。

  连琴高声喊道:“晁将军,你在这里做什么?”

  晁晃闻言,亦高声笑回,“晁晃奉权相命在此保护皇上。”

  素珍一惊。这木三竟谨慎至此,只怕连玉还会做出些什么来。

  此举霸道,却不属谋反,再说,他大权在握,谁也不能怎样他。

  连琴伸袖一拂,将一桌上碗筷尽数拂落,怒道:“我六哥还没死呢,到你权非同发号施令了!玄武,我们过去将他杀了!”

  那黑衣男子摇头,“九爷,主子没下令,玄武什么也不能做。”

  玄武……素珍听这名字耳熟,连连看了他几眼。却见这玄武似有所忌讳,几乎立刻低首。

  连琴冷笑一声,拔了一名侍卫的刀剑,便要冲出去。

  这时,连捷正和青龙、白虎从楼上走下来,脸色一变,喝道:“九弟,你站住!你这时敢给六哥添乱,我先宰了你!再说,你打得过晁晃?”

  连琴两眼红怒,如那斗牛般,却终低啸一声,恨恨掷了剑。

  哐啷一声,仿佛也击在素珍心上。

  连捷一扫她,淡淡道:“怀素,你上去陪六哥说说话吧。”

  连捷神色不似平日,虽仍旧温文有礼,却半带命令,不可或拒。素珍看了一眼有些陌生的七王爷和连琴,咬牙点了点头。

  上楼的时候,却听得白虎低声道:“李大人,奴才想,主子方才不是有意斥退你,而是他不愿意你陪他受那些个轻侮。”

  素珍一瞬怔住,这状态维持至她上楼见到连玉。

  今天的他一身月白衣袍,衬得整个人益发清贵逼人。因是病中,他两颊微红,眉目间却宛如冰雪之冷,一段风华端坐于桌前,那桌上茶烟袅袅。素珍心下微微一紧,心里突想:这人真真好看,像兆廷一样。

  见鬼,已不止一次这样想。但此次,她竟然莫名感到……心虚。

  “你不去办你的事,来这里做什么?”

  连玉微微咳了一声,语气有些冷硬,五指一握,便要拿茶壶斟茶。

  今天的他,又换了个模样,真是个看似好相处却十足难搞的人,倒似她的出现让他不悦了。素珍可怜这人是病号,走过去给他沏了杯茶,又随口打破有丝尴尬的沉默,“六少,你一身武功,跳下去,死不了的。”

  连玉一口茶正抿进口,闻言果断喷了。

  茶水喷了素珍一脸。她一恼,袖下手抡了个小拳,朝他方向举了举。哪知,连玉眼利,正正盯着她的手。

  素珍有些傻眼。反正看样子,他也不怎么待见她,她索性朝他拜了拜,道:“您老休息,微臣告退。”

  方走到楼道口,背后脚步声突起,她倒抽了一口气,已被他拎了起来。

  他不由分说,将她摁倒在墙上,就像那日的姿势。那强烈的男性气息喷薄到她脸上,她顿觉心慌,一抬头,恰恰对上他下巴的伤痕。

  伤痕甚浅,却到底是伤了。这位置……她陡然忆起小巷内唇齿交融,心头又是一顿好跳。可这并非她噬下的印子呀,倒像刮胡剃伤的。是了,他是皇帝,这怎生见人?必是后来拿剃刀划破下颌,将旧痕掩住。

  她不禁有丝窘迫地咽了口唾沫。

  连玉本便有些暗沉的眼眸一下像染了风暴,他扣住她后脑勺,让她贴近自己脸颊,低声道:“朕养了只白眼狼,也不想想那话是为谁而说,你还敢拿话来挤兑我?”

  素珍正要辩解,连玉已俯身将她唇舌封住。

  她毫无防备,被他长驱而进……这次他嘴里药味微凉,苦苦香香。她拼命去躲,却被他腿脚横压到腰身上,直至他在嘴里遍遍吃尝完,才堵住她的唇,辗转亲了数下,方松开了。

  她气息不稳,身子一溜软滑下去,却教他捞起,又扣回怀里。

  他宽大的衣袍微微展扬,将她整个包围起来。

  除却身上微烫,这人哪里像个病号?素珍羞愤爬满心,用力捶打他肩背,他却肩胛肌肉结实。她嘴肿手疼,碍于楼下有人,只得咬牙小叫道:“连玉,你放开我。”

  “大逆不道,还敢直呼朕名了。”连玉知她不喜。这种情事不比寻常,结果多种,有两相相悦的,有因慑于他权位而臣服的,有盼得好处相从的,有恋生屈就的,亦有抵死相拒的。眼前这人有些贪生怕死,却是个倔心性,他不想弄个两败俱伤,便试着压了自己性子,一步一步来,是以此时不太强她,缓缓放手,只轻声出言相谑。

  饶是连玉并无过逼,素珍此刻心情还是如翻江倒海。

  对方虽始终没将那层纱纸捅破,可如今这样子,她却不能再自欺欺人,认为他是耍着她玩。

  然莫说她早心有所属,单论冯家灭门,不是他父亲,便是他所亲下的圣旨,她如何能喜欢他?

  又惊觉往日种种,于二人已是过分亲昵。虽说早便立下心志,要成为他最亲近的人,可如今局面,却不在她所有设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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