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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只怪你多了那么一点情


  莫愁气苦得眼都红了,若非教裴奉机两名手下紧扭扣住肩手,她早已冲过去,此刻闻言,大声叫道:“这里是大周,即便你是国宾,国有国法,也断不能任你胡来。”

  裴奉机眸中划过冷意,“我手中握着你们大周的经济命脉,便是你们皇帝也要敬我数分,大周哪个官员敢动我?”

  莫愁一震,随之扬眉笑道:“他人不敢逆你,我夫妇二人却敢。今儿个若世子有意刁难,赔礼认错还是不成,莫愁和谢郎一起死在这里便是,只要世子不怕污了眼睛,坏了兴致。”

  白荷和画眉一惊,急道:“莫愁不可!”

  裴奉机眸光一寒,一紧剑柄,那剑尖旋着在谢生体内碾过。

  谢生痛得惨喊一声,他知这奉机世子所言非虚,大叫一声“慢着”,看着莫愁,脸如死灰,“莫愁,你留下来吧。今晚,便当成全你对姐妹们的情义。你知我爹娘年老,我、我……在家中等你。”

  莫愁蓦然怔住,末了,终是什么也没再说,眼睁睁看着裴奉机轻笑撤剑,谢生缓缓关门离去。

  妩娘笑了,轻蔑一瞥,道:“你嫌娘亲情薄,现下可知道滋味了吧?若是老实人,怎会来我桂香楼喝花酒?说是受一众弟兄撺掇,却是你傻!”

  她说着,又将先前拿走的金镯子给莫愁戴上,道:“好歹拿点东西,倒还不至于太亏了去。”

  后来的事事起猝然,又似乎都是注定。

  莫愁被裴奉机带进怀里狎弄,妩娘、白荷和画眉在下首陪裴奉机的几名侍从喝酒。

  裴奉机以为她已然屈服,只尽情喝酒作乐,直至酒到半酣胸口一疼,恍然一惊,将她猛力推开,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口赫然插着她发上金钗铨。

  莫愁跌在地上,只是笑。

  裴奉机大怒,拔剑便刺。

  那画眉和莫愁素来交好,一咬牙,跪下来死死抱住裴奉机腿脚,只道:“请世子饶过莫愁,我等姐妹自当感激涕零,尽心服侍您和各位大人。”

  裴奉机哪听得进去,他本也不将这些女人当人看,冷笑一声,已往画眉心口踹去。画眉倒地,他想也不想,反手一戳,一剑钉进她脸门。可怜那画眉眼睛翻得一翻,已殒了命。

  莫愁一声厉叫,便要冲上去,却教侍从一脚踢飞,撞到一张椅子上,软软跌了下来。

  “我亲自料理这女表.子。”裴奉机沉沉迸出声音。

  那妩娘惊得一骨碌跪到地上,连连磕头,“世子饶命,饶过我们这几条贱命吧,求你了,老身给你磕头,求你了……”

  “既是贱命,留来何用?是你这老母猪教导无方,你最该死——”裴奉机眯眸反诘,从画眉尸上抽起剑身,反手一捅,往妩娘身上一剑一剑刺捅进去。

  妩娘一双眼睛大睁,却什么也做不了,反抗不了,直到血窟窿半身,轰然跌倒在地,仍死死睁着一双眼睛。

  白荷惊惧大哭,拉着莫愁往门外冲。

  有侍从恻恻笑着,率众一拥而前,数剑齐出,将白荷钉死在门上。

  一旁,满头鲜血的莫愁嘶叫哭喊着,挣扎爬起来,却教裴奉机再次踩踏在地。

  其后,裴奉机和众男子奸污了她。

  *

  说到最后,莫愁笑道:“李大人,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从前,我最不屑的便是我这副身子,认识谢生后,我最在意的却变成这早已不在了的贞节。那晚,我被他们折磨的时候,我竟觉得,这并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素珍将咬得死紧的牙稍稍松开,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答她,逼迫般地残忍问道:“莫愁,后来怎样?裴奉机怎会放了你?”

  “当最后一名男人系上裤带子的时候,我知道我要完了,我盯着裴奉机说:‘世子,我死后必化厉鬼,回来找你,必定!’裴奉机便笑了,说:‘你做人的时候斗我不过,当了鬼倒成?’我说:‘是,我自是斗你不过,可今晚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是也不敢捅出去,要杀我灭口吗?’”

  “是以,裴奉机将你放了。你随后到京兆尹何赛处报官。何赛明面上派人去查,实际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分别联系了权非同和裴奉机,并伪造了案情,最后入狱的反成了谢生。裴奉机要亲眼看你走投无路,他要一尝这场玩耍的最大乐趣,他背后有大魏,并不畏惧我大周。好女孩,做得好,你救了自己。”

  素珍缓缓道出,莫愁亦缓缓颔首。

  连欣一直听着、忍着,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一袖拂掉桌上所有茶具,霍地站起来便往外冲。

  素珍一惊。

  却见一人从胸膛各自起伏、暗自咬牙的几名少年中奔出,轮椅一推一定,已将连欣拦在门槛之前。

  “瘸子,你滚开,我要去杀了裴奉机那贱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女支.女还有情呢,我大周的子民不能由他这般欺负!”连欣红着眼睛,像只发怒的小母老虎。

  无情却冷冷道:“连你哥哥也扳这世子不过,你凭什么过去?”

  她一下怔住,又听得李怀素微微厉声道:“连小欣你给我回来,你这样只会坏事。”

  她咬咬牙,又狠狠抓了抓头发,终于跑回素珍身边。

  莫愁跪到素珍面前,眼中都是泪水和祈求,哑声道:“大人,求你一定要为死者雪冤,莫愁的错,不该报在她们的身上。”

  连欣瞥她一眼,道:“你怎么错了?你总算有情有义,不像那谢生!”

  “是,”向来话语不多的铁手和冷血、追命相视一眼,也看向被素珍轻轻搀起的莫愁,道:“公主所言不差,错不在莫愁姑娘,莫再自责了,此案我们李大人必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他话音方落,却听得素珍低叹一声,“错了,莫愁,你确实错了。你们都错了。”

  众人一愣,却见她眯眸看着门外碧瓦。檐上有双冬鸟正在欢快追逐,不识人间忧愁。

  万物总是如此,一边在心伤,一边恰恰在笑颜。我无法明白你的欢愉,正如你也无法洞察我的悲伤。

  素珍鼻中酸涩,却不知是为谁,是为莫愁,还是为那些死去的人?

  莫愁低声问道:“错在哪里?”

  素珍回头看她,眼中微有湿热,却像她一样,砌了个笑意,道:“错在你多了那么一点情,谢生也是,哪怕妩娘,皆是如此。”

  如果,谢生不曾多了那么一点情,便是寻常嫖客,一时贪婪美丽,便不会轻许生死。

  如果莫愁不曾多了那么一点情,便是寻常女支.女,不会贪恋承诺,深许生死,执着自己曾经认为最可笑的贞节,宁愿至死不渝。更不会惦念同伴安危,深夜赴会。裴奉机将妩娘等人打骂一顿,也许便罢。

  如果画眉不曾多了那么点情,向裴奉机求情,对方要杀要剐的是莫愁,也未必会惨死。

  便连妩娘,也并非全然凉薄。

  众生偏偏有情。

  可惜,有些情义无价,有些却是有底线的。

  所以,岂非都错了?若不能情深到底,不如一开始便无情。到头来,岁月无声,一生简陋,岂非也是一种残忍的完美?

  莫愁听着,心疼难抑,身子一颤,几乎摔倒。

  连欣眉头一皱,伸手去扶。

  众人一时回想起涉世以来的种种人情冷暖,都一时沉默,最后还是素珍一刮鼻子,道:“来,咱们到京兆尹何赛那边验验尸体。”

  众人被她这么一说,也顾不及悲春悯秋了。

  冷血皱眉,道:“何大人那边不是有材料提交过来吗?你还去验什么尸?”

  素珍将一直掖在袖中的案卷扔到桌上,哼了一声,“这是何赛午间送来的呈堂记录和验尸报告,你们自己看。”

  众人心中一凛,细看。

  未几,追命惊道:“验尸报告记载,妩娘等人为金钗所刺,深入脏腑,压根便不是莫愁姑娘说的死于刀剑,反应了何赛判词所言。”

  “这样一来,我就不懂了,验尸报告为何不直接写是死于剑伤?”连欣拿过记录,蹙了眉头,“内行的人马上就能验出来,除非……”

  除非,莫愁说谎。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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