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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谁在害人


  月姨娘等人正在曦园门口厮打时,谢老夫人的嬷嬷林嬷嬷往这边来了。

  林嬷嬷同往常一样木着脸,看着几个正闹得不可开交的人冷哼了一声。

  夫人与姨娘们当着下人的面,一大早的在三小姐的园子前大打出手,这成什么样子?

  幸亏有三小姐的丫头通知她前来看看,不然让更多的人看见,谢氏长房的脸可要丢尽了。

  因此她说道,“老夫人晕倒了,大夫人姨娘们难道都不着急吗?”

  月姨娘的眉梢扬了扬,马上收了手,找了块帕子擦掉了嘴里的血,将两颗打得险险要掉的牙齿扶正。

  同时理了理被人扯散的头发,朝林嬷嬷走去,挤出了两滴泪说道,“老夫人晕倒了?这可怎么说的,昨天见着她老人家时,不是还好好的吗?”

  翠姨娘正扶着她的嬷嬷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着。

  她冷笑一声,“月姨娘,你整天都在操心什么呢?老夫人明明昨天就晕倒了,到现在还没有醒呢,看老夫人平常对你还不错,你却到现在才知道她晕倒了,原来你却是个这般没良心的人。”

  “你说谁呢?”

  “说你!”

  “都给我闭嘴!现在都跟着我去看看老夫人怎么样了!”安氏朝两人冷喝一声。

  再怎么闹,各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况且有林嬷嬷在场,几人都老实了不少。

  曦园的人隔着门缝见安氏,月姨娘与翠姨娘在林嬷嬷面前犹如老鼠见了猫,老老实实的,人人都鄙夷一笑,果真一物降一物。

  林嬷嬷可不是普通的人,她跟了老夫人多年,深得老夫人的信任,平时连谢锦昆见了也要客气着,何况她们几个?

  月姨娘用帕子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老夫人晕了这么久还没有醒来,只怕不是病,是中了邪术吧?”

  “你胡说什么?这都年底了,明天就要过年了,就不知道忌口?当心老夫人知道了罚你。”安氏呵斥说道。

  月姨娘不服气地撇了撇唇。

  林嬷嬷的眉梢动了一下,问道,“月姨娘为什么这么说?”

  老夫人晕倒后,请了几个大夫也看不出是什么病,也不发烧,也没有伤痛,就是不醒,跟睡着了一个样,但无缘无故的睡了一天一夜也会让人惊慌。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府里这时候也来了不少族里的人,老夫人偏又这样,也怕其他房的人说三道四的扯些对长房不好的闲话。

  难不成真如这月姨娘说的?有邪术在搞鬼?

  林嬷嬷眼神微眯

  。

  月姨娘心中暗暗的一喜,终于有人顺着自己的路走了,说道,“林嬷嬷就没有发现,这几天府里一直在莫名其妙的死些鸡鸭猫狗?还随处可见死耗子?

  这不是出了邪术是什么?这件事大夫人也知道啊,那些家禽也看不出是中了毒,全是莫名的死掉的。”

  林嬷嬷的小三角眼睛微微的眯起,说道,“这事儿,月姨娘可不能乱说,夫人与姨娘们先到了老夫人那里看看吧,老奴也请了老爷,大家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

  安氏说道,“都去老夫人那里看看吧。翠姨娘身子重,不去也可以。”

  安氏看看坐在石头上歇息着翠姨娘,眼中戾色直翻,这个女人要不是被月姨娘打了一掌,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怀上了。

  谢锦昆!哼!

  翠姨娘的肚子也不疼了,那月姨娘一早跑到她园子里说七说八,只怕在搞什么诡计,她得提防着,得跟着她,便说道,“肚子不疼了,妾身也去看看老夫人。”

  月姨娘当然会去,二话不说的跟着安氏走,走了两步又往曦园看了几眼。

  她暗自咬牙冷笑,李虎应该没有看错,这园子里就是有个男子进去了,看那三丫头两只眼睛都是黑眼圈,八成晚上跟那个男子鬼混了。

  哼,居然被这两个疯女人缠着进不去,太便宜那死丫头了。

  不过,好戏还没有正式开始,待会儿,她会要夏玉言跟这个死丫头一起好看。

  一行人终于停了打闹往老夫人的百福居走去。

  曦园里,云曦正站在院中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月姨娘果然在将众人往她的计谋上引。

  “青衣,一会儿与我出一趟府。”云曦望向天上,太阳已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但却是今年最后的一天。

  所有的屈辱,所有的隐忍,她会在这一日彻底的抛弃,该属于她的,她要拿回来。

  “可是,小姐,主子还在里面,咱们就这样出府?”青衣看了一眼曦园的正屋说道。

  “好吧,跟他说一声。”她点了点头,转身朝正屋走去。

  里间屋里,帏幔低垂。

  她挑起帐子,浅绯长衫的男子正立于窗前观看外面的一树残梅。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的转过身来。

  云曦站在当地,扯了扯唇角,他居然不客气的穿上了?

  段奕抬了抬袖子,微笑道,“青裳做事太马虎了,只拿了我的中衣里衣来,没有拿外衫。我看着大小正好,就拿了先穿了。很合身,我很喜欢,颜色也不错。”

  她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是给谢枫做的,你怎么就穿上了?王府离这里又不远,让青裳再回去拿啊。”

  “谢枫比我矮了一寸,再说,以他的性格穿这种颜色,你不觉得很诡异?”

  云曦无语,想穿衣衫就直接说了,借口真多。

  顿了顿,她道,“过会儿,我与青衣出府一趟,要吃什么,你可以找青裳。”

  段奕看着,“我同你一起去

  。”

  云曦摇摇头,“谢谢,但不需要你的帮忙,再说,你还受着伤。这次的事我想自己来,谁想害我,我今天必须亲自动手。谢府三小姐是个木头人的名号,我要彻底丢掉。”

  她说完,转身就走。

  “谢府的护卫头领李虎与那月姨娘有勾结,被我发现了,我已命青龙将那李虎剥了衣衫扔到了月姨娘的床上。”段奕又说道。

  云曦赫然转身,看到段奕正闲闲笑着,她扯了扯唇,果真腹黑属段奕。

  “要闹就要闹大一点,是不是?”他眨了眨眼,笑道。

  ……

  京中一处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小宅子前,来了两位少年,一高一矮,一黑一丑。

  正是穿了男装的青衣与脸上贴了人皮面具的云曦。

  青衣上前敲敲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开了门。

  “找谁?”

  “找你!”青衣一把将她推开,与云曦大步走了进去,看见院中有个正在玩耍的七八岁的小男孩,青衣将他拍了拍,然后点了他的昏睡穴,抱了就走。

  妇人顿时大怒,身子跃起来就追了上去。

  只是,她才跑出两步,她的面前忽然跳下四个青衣人,将她团团围了起来。四人同时出手,将妇人打翻在地。

  她大声喝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想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抢我儿子…?”

  “你的儿子?”云曦背着手冷笑一声,“如果我告诉孩子的父亲,他就不是你儿子了,孩子父亲还会杀了你。

  虽然你将这孩子抱离他父亲身边一千里远,但只要飞鸽传书,他也会很快赶来,还会让你不得好死,上回是毁了你的脸,你的肚子,下回他说要毁你哪里来着?”

  云曦揉了揉额头,装作认真的回想着。

  妇人的脸色大变,一时瘫软在地,“你……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我与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

  云曦一笑,“谁说你与我无冤无仇的?你眼下为了钱财接了一个骗人的活儿,你知不知道你与人勾结是会害了对方一辈子,一家子?”

  “我……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想到这个法子弄钱,我什么都不会做,儿子又要养活……”妇人低着头,“你们还我儿子,我洗手不干了就是了。”

  “不,你接着干!黄仙姑!”云曦扔了一张银票在她面前。

  黄仙姑心头一跳,五十两!她赫然看向云曦。

  云曦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勾唇浅笑。

  “黄仙姑,你与谢府的月姨娘合作的事情,改成同我合作吧,刚才的那五十两银子是给你的定金,事成后,我再付你二百两银子,怎么样?

  月姨娘没有给你这么多吧,你同她讲好了价钱是五十两,结果她只愿意出四十两,还十两银子说什么也不肯给了是不是?你看,我出手就比她大方,定金就已是五十两了,更别说事成后的赏钱了。”

  黄仙姑将那张银票抓在手里,她此时的确需要钱,“公子,你说要奴家怎么做?只要你们放了我儿子,我都听你的。”

  “你得听我的,但你的儿子却不能马上还你,我且先替你看着一天,明天一大早,你到醉仙楼酒楼里找一个叫福生的掌柜要孩子就是了

  。”

  黄仙姑跳起来,“你们抓了我儿子,万一他出了意外呢?”

  云曦又一笑,“黄仙儿,六年前你从北疆的婆家逃出来时,是谁救了你?”

  说着,她将前世父亲谢宏留给她的玉佩取出来递到黄仙姑的面前。

  黄仙姑看到那玉佩,马上在云曦的面前跪了下来,扑通着磕了个头,“谢老爷与谢夫人的救命之恩。黄仙儿没齿难忘。”

  云曦说道,“我是谢老爷的亲人,你说我会害你吗?”

  黄仙姑道,“仙儿的命是谢老爷与谢夫人救的,公子请吩咐,仙儿都会听从差遣。

  ”好,你就专心做好这件事,你的儿子等你任务完成后我再还给你,且毫发无损。“

  云曦当下对黄仙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黄仙姑听后点了点头,”仙儿知道了,不会让公子失望。“

  ……

  从黄仙姑的住处出来,青衣忙问云曦,”小姐,你拿一块玉佩将她威慑住了,但她这种人的眼里可是只有银子,万一月姨娘肯出比咱们多的钱,可怎么办?她两边倒的做事,咱们可会被她拖累的。“

  云曦了然一笑,”她不敢的。因为她儿子在我作手里。做事当然要想得周密。“

  ”她的儿子对她那么重要?“青衣问,”万一出事了她丢了儿子只管自己逃命呢?就如谢锦昆与安氏一样,为了保自己,那谢大小姐找上门来,两人居然都不认了。“

  ”不。“云曦冷笑一声,”这世上哪里全是谢锦昆与安氏这等自私的人?黄仙姑原名叫黄仙儿,娘家得罪了夫家,被她夫家的人施了宫型,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生的了。

  再加上,她又被毁了容,她的脸上只是一张人皮面具罢了,真正的脸恐怖异常,靠嫁人养活她是很难的,所以,这个儿子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是她的命。“

  ”宫型!“青衣惊得张大了嘴巴。

  ……

  此时已近正午,谢府里已四处都是张灯结彩。府门前马车摆满了整条街,看不到尽头。

  云曦与青衣通过地道回到谢府的曦园。

  段奕正坐在桌边飞快的写着什么,而且他的面前已写好了厚厚的一沓,密密麻麻的字布满纸张。

  《金刚经》?云曦挑眉,他还真闲的,抄起了金刚经。

  不过……

  云曦的眼神一眯,段奕居然在模仿她的字迹在写字?简直真假难辨。

  见到她回来,他手里仍是没有停下,只挑眉说道,”你昨天一天一夜没有睡,前天晚上也是忙到半夜,铁做的人也会累倒的,去睡会儿吧。“

  云曦扯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塞到梳妆镜的小抽屉里。

  她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摇摇头说道,”有人很快就会闹到这里来,我要看着这些人怎么自毁灭亡。“

  ”那先也小憩一会儿。“段奕道。

  ”不要。“

  ”不听话

  。“段奕随手抓起了一旁小几上的几枚棋子朝她射去。

  云曦听到声音,扯了扯唇,还当她是什么也不会的弱女吗?想点穴制服她?

  她现在发现舅舅真的不错,教她学武的事是天下第一英明之举。学会儿武至少段奕不能对她随心所欲了。

  她身子轻轻一跃,躲开了。

  段奕又连射几枚,反被云曦抓在了手里。

  她同一般习武者相比,不止眼快,还多了一点耳朵好,极细微的声音凝神的去屏息细听时,都能听见。

  棋子飞来的声响她能准确的判断出方位。

  云曦将手里的棋子朝段奕扬了扬,得意一笑说道,”看,你暗算不了我。“

  ”是吗?你进步不少。“段奕有些沮丧的抬手揉了揉额头。

  云曦勾唇一笑。

  哪知段奕突然手腕一抖,一只软鞭子卷向云曦的腰身,将她拉到他的面前,同时飞快的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她身子一软倒在他的怀里。

  段奕拍拍她的脸颊,”不要忘记了,对手还会濒死一争的反击。好了,乖乖的睡一会儿,有事我会叫你。“

  云曦怒目而视。

  段奕才不理会她,在她身上拍了拍,她眼皮一翻,昏睡过去。

  段奕忍着肩头的痛将她抱到榻上,又退了她的外衣与鞋子,打散了头发。

  看着地上那堆男子的衣衫,段奕冷哼一声,”穿这身最丑了,还穿上了瘾。“

  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后,段奕将云曦的那身男儿衫卷成了一团,扔火盆里烧了。

  然后,他走到曦园的外间。

  青衣与青裳二人看到他忙上前一礼,”主子。“

  段奕点了点头,问青衣,”她刚才去找了黄仙姑?“

  ”是的,小姐说,那黄仙姑会听她的安排。“青衣点头说道。

  段奕道,”青裳去通知青二,让他干起老本行来,正午时分进府,一个仙姑,一个道士,人多热闹。“

  ”是,主子。“青裳嘴角抽了抽转身走了。

  段奕又吩咐青衣,”你回王府将本王早先年为太后抄写的金刚经取来,越多越好。“

  青衣不解,眨眨眼问道,”主子要这个做什么?“

  ”做戏,马上去拿,要快。“

  ”是!“青衣也出了曦园。

  ……

  老夫人的百福居里,老夫人一直昏睡在床上,谢锦昆捏着胡子站在床前一言不发。

  二夫人夏玉言正看着大夫在施针,赵玉娥神色紧张的抓着嬷嬷的手。

  ”老爷,五房的老太爷与老夫人一直说要见老夫人呢,你看……“安氏这时说道。

  谢氏今日有除夕宴,可老夫人一直昏睡着不醒

  。

  倘若让其他房的人知道老夫人不醒,只怕会闹起来,这族权可在老夫人手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人人都会来争抢族权。

  安氏心中不停的咒骂着老夫人。

  一把年纪了还死捏着族权不放,这下好了,老太婆两眼一闭,扔一堆乱摊子给她与谢锦昆。

  倘若老夫人将族权给了她或是谢锦昆,她心中还坦荡一些。

  但偏偏没有,谢氏五房的人也在朝中有着官职,而且还担着海外的生意,官没有长房的谢锦昆职位高,但生意做得大,是谢氏里最有钱的,连皇上与贵妃也非常倚重。

  月姨娘这时说道,”老爷,夫人,这救人啊,不能只看着一个法子,信许别的法子有用呢?下人们都在传言,府里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老夫人才晕倒不醒的。“

  说着,月姨娘的眼睛往夏玉言那里飘了飘,

  安氏看在眼里,暗暗冷笑,原来这月姨娘一直针对的是夏玉言,她何不趁机推波助澜一下?

  于是,安氏也道,”老爷,咱们得两手行动,一面着人继续给老夫人看病,然后再找些神姑与道士来驱驱邪。

  谢锦昆此时也是焦头烂额。

  老夫人要是今日还不醒的话,晚上主持祠堂祭祀的可就会是五房的人了,他辛苦这么多年,绝对不能让五房的人得逞。

  于是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月姨娘喜道,“听说城西住了一个从北疆来的仙姑,仙术高超,已为好几家高门府邸驱除过邪物了。”

  “那还不让人快去找来?”谢锦昆说道。他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兴许别的办法行得通。

  众人散去,老夫人的里间屋里只剩了林嬷嬷与赵玉娥。

  赵玉娥拉着林嬷嬷哭得伤心,“外婆她这是怎么啦?大夫们怎么都看不出病来?舅舅为什么不到城外去请大夫?”

  “表小姐莫哭了,老夫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林嬷嬷安慰着赵玉娥。

  房梁上,一道绯色衣袂飘过。

  段奕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主仆二人,他眼睫闪了闪,从房梁上抠下一块小木头朝赵玉娥身上弹去。

  赵玉娥身子一软,晕过去了。

  林嬷嬷惊呼起来,“金珠金锭快来,表小姐哭晕过去了,你们快来将她扶到外间去。”

  丫头婆子们抬着赵玉娥一阵忙乱的出了里间。

  段奕这时才施施然的从梁上落下来。

  他走到谢老夫人的床榻前,伸手挑起了帐子,里面的谢老夫人果然如外面传言的一样,睡得正香,看不出异样。

  他伸手在谢老夫人身上的几处穴位上摸索了几下,然后扯唇一笑,原来是如此拙劣的掩目手法。

  他重新掩好帐子,身子轻轻往房梁上一跃,揭起几片瓦片,出了谢老夫人的百福居。

  谢府的暗卫张龙追了出来,但很快就被段奕甩掉了。

  谢枫也已经到了谢府,与谢氏其他族人坐在小花厅里,等着宴席开始

  。

  当然,他没有带顾非墨来。

  谢府的繁华一如当年。

  只是除了府前的门匾外,府里一切房舍道路,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在他看来全都那么陌生,想必多年来是修缮了又修缮。

  青衣这时朝他走来,“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谢枫挑眉看她,这丫头穿着谢府里侍女的衣衫,他认出正是常常跟在云曦身边的大丫头。

  便点了点头,“她在哪儿?”

  “在后院。”青衣是曦园的大丫头,她领着外人在府里穿梭,府里人看见了也并没有过问。

  一路走到后院。

  曦园是早先就存在的小园子,只是时间太久,他想不起来了。

  园门口看门的两个婆子,见到谢枫这个陌生的男子走进来,愣了一下。

  青衣道,“这位也是谢氏的公子,算不上外男。你们不要多想,以后,他还会常来。”

  婆子们得过了云曦的银子,也见识过青衣的狠戾手段,这时哪里敢多话?笑着行了礼,“谢公子好。”

  谢枫知道这高门府邸里,最是小鬼难缠,扔给婆子们两只元宝,“赏你们的。”便大步走了进去。

  吴妈妈与宋妈妈一看,又是十两重的元宝两个,喜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哪里还去想谢枫是来干什么的?

  青衣将谢枫迎到曦园的主屋。

  外间屋里,段奕正坐在桌边翻着桌案上的一沓写好的金刚经。

  谢枫见到他穿着一身家常衣衫坐在屋里主人的书桌边,一时惊愕住了,但随后又一想,这是云曦的闺房,这位怎么在这里?

  他的脸色攸地一沉,也不行礼,声音冷冷的说道,“王爷怎么会在这里?今日是谢府的家宴,好像没有请外姓人吧?就算王爷是破例请来,怎么不在前院喝茶,来这女子的闺房?王爷的目的是什么?”

  青衣站在外间门口,里面的话自然听得清楚。

  她心中马上替段奕呜呼哀哉起来,大舅哥见妹夫,头次就剑拔弩张啊,这往后——

  心说,主子你与谢枫会面,选哪里不好,为什么要选小姐的闺房?哪个做哥哥会同意妹妹未嫁就私下与男子相会?

  情况不妙啊。

  段奕见到谢枫进来,温和一笑,伸手一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话。”

  谢枫不动,又问,“曦儿呢?”

  “在里间睡觉。”

  谢枫的脸更黑了,几大步便走到段奕的面前。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森冷说道,“奕亲王身居高位,难道就是这般以强欺弱吗?谢三小姐资质愚钝,何德何能让王爷屈驾到此?”

  青衣眼皮一跳,糟糕,要打起来了,万一两人真打起来了,她该帮哪边?

  心中又在抱怨主子,将谢枫找来也不说一句有用的话,任谁看到自己未出嫁的妹妹在睡觉,屋里还坐着一个外姓的成年男子都会恼火

  。

  这不是找骂吗?“你们在吵什么?”

  云曦从里间走出来,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睡眼惺忪,中衣松松的穿在身上,光脚站在地上,没有穿鞋子,很显然,这是刚睡醒。

  段奕挑眉,向她走过去,“怎么不穿鞋子?地上很凉。”

  “问你呢,你将我鞋子放哪儿了?还有你脱我衣衫干什么?”云曦记得她被段奕敲晕了,然后醒来时就睡在床上了。不用说,一准是他干的。

  谢枫的脸更黑了,连衣衫也脱上了?袖子一挥掌风就朝段奕扫去。

  什么王爷不王爷,欺负曦儿的,天王老子也得打。

  云曦大惊,跳起来扑到段奕的身上,带着段奕一个转身跃到一旁。

  谢枫的掌风劈空了打碎了一只花瓶。

  而他更是惊在当地,曦儿的身手这么快?还有……她刚才在干什么?搂着一个大男人?

  “曦儿——”谢枫的脸黑沉沉的,咬牙喝道。

  只有段奕被云曦搂着,悄悄弯了弯唇,谁轻谁重,可是分清了。

  云曦却是头疼得不得了,加上没有睡好,她的头晕呼呼的。

  “大哥,谢大哥,他受伤了,经不住你打,有什么事,等他伤好了再说。你别生气了,先坐下吧。青衣,快泡茶。”

  青衣念了声阿弥陀佛,幸好小姐醒了,否则这两人真的打起来,为难的可是她。

  段奕扶着云曦坐在椅子上,无视谢枫的眼神,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到里间取了件大氅与一双鞋子。

  云曦看到谢枫正杀气腾腾的看着段奕,她心中无奈一笑,接过段奕手里的大氅自己披上了,段奕却弯腰给她穿了鞋子。

  她趁机低声问段奕,“我昨天穿的衣衫与鞋子呢?”

  “烧了。”

  “为什么?”

  “男子的衣衫被你穿了统统难看。”

  云曦:“……”

  冷脸坐着一言不发的谢枫看着二人小声在嘀咕:“!”

  屋里气氛不好,识趣的青衣放下几杯茶就赶紧溜走了。

  谢枫看着段奕冷冷说道,“王爷让丫头传话与本公子,何事?”

  “曦曦,你说吧?”段奕微笑着对云曦说道。

  还曦曦?谢枫的脸又一黑。

  云曦走过去忙将他按住了,正色说道,“大哥,谢府里有人施了巫蛊术要嫁害于我。王爷将你找来,想必他想让你参与其中,将那些恶人惩治一番,让老夫人对你刮目相看。”

  谢枫冷嗤,“不需要。本公子自有法子治这府里的人。”

  段奕不反驳他,只说道,“刚才我到谢老夫人屋子里去看了看,她只是被人点了昏睡穴,非常普通的手法,只要会武的人,一看便知。

  并且,老夫人身边还隐藏着一位身手不错的暗卫头领,而他却没有替老夫人解开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云曦赫然看向段奕

  。

  谢枫挑眉,“她是有意的?”

  “正是,谢老夫人也许早就知道有人在这么做,只是想来个将计就计测人心,你们说,她心中向着谁?”

  谢枫抿唇不语,云曦的眼睛微微眯起。

  送走谢枫后,云曦刚换好衣衫,就听青衣来传话,“小姐,前院里,‘仙姑’与‘仙道’到了。正在施法除邪魔呢。”

  “那么,咱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

  前院的一处亭子里。

  黄仙姑正在施法,身上披着仙袍,口里念念手词。

  青二装成一个道士也在一旁做着法事,他的隔空点穴惊得看热闹的丫头婆子们目瞪口呆,纷纷说道,“好仙术!”

  一柱香的时间后,黄仙姑一指云曦的方向,“那儿邪气重!”

  月姨娘眉梢一扬,捂着两颗松动的大门牙说道,“哟,那个方向一路走过去,不是三小姐的院子,曦园吗?”

  一旁的谢家二小姐说道,“是妹妹的院子没错,据说,三妹妹生下来后,大哥哥就常生病,更是在她百日宴那天,大哥哥莫名失踪,还有二夫人后来神情大变,莫不是她那里有什么古怪?克着周围的人?”

  说着,谢云容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巴。

  “对了,还有这几天莫名死掉的鸡鸭。”

  “还有我院子里的小兔子。三小姐到过的地方,都有家禽小兽死掉。”

  谢家五房的老爷与夫人也站在一旁看着仙姑与道士施法。“竟有这等事发生?那还不快去看看?”

  长房里要是出了事,谢氏地位最高的可就轮到他们五房了。

  谢枫站在人群里,一言不发,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些诽谤云曦的人,这些人,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谢锦昆冷着脸,居然是三女儿?安氏微微勾了勾唇。自己讨厌的人,居然有人替她操刀?太好了。

  “青二”道长也指着另两处方向说道,“那儿两处也有妖魔!”

  月姨娘惊得跳起来,“不可能,那里什么都没有!”

  装成道长的青二指的是月姨娘与谢云香的院子。

  老夫人身边的林嬷嬷说道,“眼见为实,依老奴看,这三处地方都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两位老爷夫人,你们的意思呢?”

  “当然要看看了,不能诬陷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谢家五房的夫人已率先一步朝曦园走去。

  曦园中,云曦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沓手抄《金刚经》讶然的看向段奕,“全是你抄的?”

  段奕点了点头,“嗯,有二十多份是今天抄写了,其余的是从王府里拿来的,是平时抄给太后的,现在拿来用用。”

  云曦看着纸上的笔迹,心中更是吃惊,段奕的字怎么跟她的一模一样?简直是模仿高手。

  外面院子里响起了喧哗声

  。

  青衣快步走来,一脸冷色,“小姐,那些人到了。一进来就施法。”

  云曦站起身来,唇角弯了弯说道,“走,看戏去。”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看向段奕,叮嘱道,“记得一会儿藏起来,别让人看到你了。”

  段奕施施然的坐着喝茶,“他们找不到我的。”

  云曦嘴角抽了抽,也对,这府里的暗卫头领,在他受着伤的情况下都追不上他,外面那些人,他怎会放在眼里?再说,她屋里还有一处地道可以隐身。

  她便不在理会段奕,与青衣往园门处走去。

  曦园的园子里,黄仙姑口里念念有词,微闭着眼,踩着古怪的脚步在园子里转着圈。

  没一会儿,她双眼陡然一睁,手里的拂尘一扫,往假山一处地方一指,“邪气就出在那里。”

  月姨娘当先叫起来,“来人,快将那里挖开。”难掩心中的兴奋。

  林嬷嬷指着一个婆子,“你过去!”

  东西被挖了出来,婆子双手捧上,吓得战战兢兢,“老爷,夫人,这……这这……”

  安氏看着东西,两眼一眯,然后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夏玉言,“言娘,你可是生了个好女儿,亏老夫人对她那么好,她居然一心想咒咀老夫人死呢!皇上与贵妃娘娘又最厌恶这等巫蛊术,要是传了出去,老爷也要被责罚的。”

  “不,这不可能是曦儿干的,她不会……”夏玉言冷声回道。

  今天是除夕,她原本在前院里忙着吩咐事情,却听说府里在施法,最后,一行人竟是朝女儿的园里子走来了。

  她又惊又吓又气,扔下手里忙着的事情就跑了过来。

  昨晚女儿跟她说起有人想算计她,居然真有这回事。

  谢锦昆气得一脸铁青,当着谢家五房人的面前,被人发现是自己的女儿在害老夫人,他的脸还往哪里搁?

  “贱人!”谢锦昆勃然大怒,扬起手巴掌就往夏玉言的脸抽去。

  但他的手腕被人捉住,巴掌并没有落下。并且对方对他用力的来了一个反摔,谢锦昆被掀翻地在。

  谢家五老爷看着被打的谢锦昆,鄙夷的扯了扯唇。当着这么人的面打老婆,真不是男人,何况这个还是结发妻子。

  夏玉言惊得睁大双眼看着那人,“枫……枫……”

  谢枫一言不发将夏玉言护在身后,冷声问林嬷嬷,“嬷嬷可看出这东西是三小姐做的?”

  林嬷嬷木着脸,沉声说道,“看不出来。”

  谢枫冷笑地看着正被仆人扶起来的,一身狼狈的谢锦昆,说道,“嬷嬷都说看不出来是三小姐做的,大老爷为什么就先认定是三小姐所为?

  这样的东西,要是他人做的偷偷做好埋在这里呢?据说,若大的曦园里只有四个仆人,若晚上偷偷的跑进一个人来还真不好说。”

  说着,他的眼睛往众人脸上扫了一遍。

  谢锦昆自从谢枫救了老夫人后,因老夫人对谢枫的态度大好,早就看他不顺眼,这时便冷笑说道,“谢枫公子,这事儿可是我谢氏长房的家事,谢枫公子作为一个客人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谢五老爷呵呵冷笑,说道,“锦昆大哥,虽说这件事出在你的府上,但老夫人好像不是你们一家的老夫人吧,她可是族母,是谢氏整个一族的老夫人,任何一个姓谢的都有义务关心她的生死

  。”

  谢锦昆气得一噎,哼了一声。他不是谢老夫人的亲生子,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云曦与青衣站在离众人不远处的地方。

  云曦冷眼看着人群中的谢锦昆,无声冷笑。

  这便是她的父亲?世间竟有这种不问原由,随意将女儿定生死的父亲?二话不说扬了手巴掌就要打结发妻子的男人?

  青衣却是哼了一声,“谢尚书太可恨了,居然要打二夫人,要不是谢枫公子出手快拦着了,二夫人今日可就惨了。”

  “他敢打试试!”云曦眸色森冷暗暗咬牙。

  林嬷嬷从婆子的手里接过布偶,眉尖一挑,居然是用老夫人的中衣做的!

  “三小姐呢!”林嬷嬷抬脚往曦园的主屋走去。

  云曦也与青衣朝这边走来。

  夏玉言朝她紧走了几步,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曦儿,有娘在呢,别怕。”

  云曦看了一眼谢枫,点了点头。

  林嬷嬷带着婆子们冲进了云曦的里屋,只见屋里的桌上,椅子上都散放着手抄的金刚经。

  谢家五夫人年捡起一张看了看,说道,“写得真工整,只是,不对呀,曦丫头一面做着巫蛊布偶咒咀着老夫人,一面抄了几百份的《金刚经》,这又是为何?”

  “五夫人,因为布偶不是侄女做的。”云曦朝谢五夫人与谢五老爷行了一礼,这两位一直与谢锦昆不对卯,既然是谢锦昆的仇家,她何不讨好?

  “你想狡辩也没有用,那布偶可是从你园了里找到的!”月姨娘,安氏,谢云容,几人一齐说道。

  “我说过不是我就不是我,因为我的手掌昨天受伤了,而那布偶可是新做的,还用的是昨天才送到府里的绞珠线做的。所以,这是有人陷害我。”云曦凛然说道。

  同时,她抬起右手给众人看,怕他们不信,又将手上的纱布解开了,那伤口足有半寸多长,而且已经开始结痂,显然是昨天的伤口。

  夏玉言紧张的拉着她的手,“曦儿,你的手怎么回事?”

  云曦摇摇头,笑道,“不小心被破碗片割到了,上了药,不疼了呢。”

  然后,她笑着看着月姨娘,轻声慢语说道,“月姨娘,我记得那绞珠线只有姨娘那里有吧?你拿给我们姐妹几个看,说是外头铺子里新送上来的样品,问我们要不要。

  让我们试用一下看看效果,好用的话再去多采买些,是与不是?但我们都没有要,因为只有小指粗的一小卷,缝什么都不够,便都没有要。”

  月姨娘的神色大变。

  林嬷嬷的眼色早已森冷。

  这时,又有仆人跑来说道,“老爷夫人,那边青道长已在月姨娘屋里捉住了妖魔,请众人快去看。”

  谢五老爷与谢五夫人也说道,“对,咱们赶紧过去,看看这府里到底是谁在背后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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