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十三.海底的星空

　　咸咸的海水浸着脚，也许格外疼痛，只是我没能感觉到，心寒就是如此吧！

　　"碰碰"上头一扇扇门关上的声音很是刺耳，就像我来时的那个通道一般，最后阖上得无影无踪，我什至还来不及触碰。

　　无法努力，该说是绝望还是什么，我不再妄想挣扎，只是冷笑，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是如何，反正再过几分钟我就会死了。

　　脑海中突然回放刚刚林季瑶离开前说的话，原来不管从哪个洞口进来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我是孤独的，终究是输给"一个人"这三个字。

　　这里的设计唯一的用处就是那颗珠子，那是接下来路的钥匙，为了要得到那钥匙，必须有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死，原先的设计就是让来的人争，最后机关启动，谁也不能活，也只有我会傻傻心甘情愿的给人了。

　　但是林季瑶就真的这么有保握能在墙壁密合前逃出吗？

　　于是，我问："妳就不怕等等也死在里头吗？"

　　"妳以为我是如何选中这个通道的，唯一的活路就是这儿，我不出几步的距离便能离开。"林季瑶狡黠一笑，果然是连退路都准备好了，这计谋令我无话可说。

　　后来，林季瑶转头离开，我愣愣的看着那个即将阖上的通道，是如此的近，只有大约一公尺的距离，却亦是是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下一秒的蹴手可即，在这一秒就能幻灭。

　　这时，刚离开通道的林季瑶碰到了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人。

　　"张起灵......"没有最初的狠色，却剩下一片迷惘。

　　起灵哥看了林季瑶一眼，毫无喜怒，直接踏入通道，奋力一迈，一跃而下。

　　身后，林季瑶是回头了，也许现在你已经忘了我，可我却深深记住了你，可能，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可曾知道我们曾经有段过往？

　　"碰"一声，最后的墙也完全阖上，还有一个水花声随之溅起，我是傻住了，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想见到这个人，却更不希望他与我在这儿一同寻死。

　　"起灵哥......"他抓着我，让我们两人都能飘浮在水面，而我不至于水还没灌满这个空间就先溺死。

　　眉头似乎微不可微的皱了一下，我抓住起灵哥的手缠着原先的白色衣裳，渗着血迹，有些吓人，但在他眼里的我没有痛楚，只是笑。

　　"你怎么来的？"我免强笑着问，他没有回答，似乎在不满我现在什么都不做送死的态度。

　　"要死我也得做个明白鬼，你说是不？"苦笑，我手紧抓着起灵哥的肩膀，随着水面越来越高，心也难免害怕，连语气都带点颤抖。

　　"为什么不想逃？"冰冷如刀刃一般，起灵哥的话直直贯穿我的心。

　　"我试过了，可是没有办法，我没有想放弃，是被逼的不得不放弃。"撇开眼，我没再看起灵哥那见不着底的黑色眼眸。

　　忽然，起灵哥用力一捏我腰上的肉，像是在惩罚，我疼得眼眶泛红，却没哭。

　　手电筒一闪一闪，随时都会没电，起灵哥看查着上头，似乎在找机关。

　　"麒麟玉珮，给我。"他难得有些惊喜。

　　我睁大眼，最上头有一个凹槽，似乎正是用来放置麒麟玉珮的位置，我一喜，仿佛在绝路中寻得一线生机，那样的难得可贵，我解下挂在脖子上的玉珮，递给起灵哥。

　　此时，我们的手已经能碰到顶，情况岌岌可危。

　　"最后一口气，吸足了。"起灵哥蓦地开口，我用力让空气填满肺部，他的手抓得很紧，很紧，但有些事不能只靠一双手的力量。

　　当麒麟玉珮放进去的那一霎那，"轰"一声，上头一股压力似乎得到解脱，肆意的将我们向下压，可下头的水流不甘心，拼命的将我们向上推，夹杂在其中，这种感觉说来古怪，最多的形容就是难受，停留在肺部的空气一点一滴的被挤出去，我蓦地觉得身边一空......

　　起灵哥呢？

　　大惊失色，我微眯着眼，四周的水流很混乱，才会导致我们都抓不住彼此，眼睛不能再睁得更开，四周一片黑暗，我好怕，起灵哥，你在哪？

　　任水带着我走，一分一秒都像过得一世纪那么漫长，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那个房间中打转亦或者到了其他地方。

　　从一开始我们就别无选择，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改，结果也是不能预料的。

　　忽然，水流似乎平静了不少，我睁开眼，一口泡沫消失在水中，淡淡的光芒，我看着四周，有种自己接近海平面的错觉。

　　一头乌黑秀发随我头的摆动在水中摇曳，似乎是个活泼的水草，我用手拨开水，想在着茫茫大海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时，另一边也有个人游了过来，转过头，对上他的眼，起灵哥游过的地方有着淡淡的蓝色萤光随之展现，我勾起一抹笑，也向他游了过去。

　　我们的出现让平静的海底产生了扰动，这些发光的是夜光藻，人们喜欢称它为蓝眼泪，很美的名字，绽放在我们四周，裙摆也随蓝光在起灵哥的眼中点亮了什么。

　　那时，我突然想到，天上的星空叫做银河，而夜里灯光让城市镀上一层光芒，那亦是另一种的星空。

　　现在，我觉得自己也发现了海中的星空，原来蓝眼泪还有更好的称呼。

　　再次静下来的水让萤光也安静，我终于能抓住起灵哥的手，让星空围绕四周，也许这一刻的美好真能为我们停留。

　　静静凝视着起灵哥，就像那时在西藏那边，他的脸庞依旧，只是我的心有了那么点不同，连我也说不清。

　　那一刻，也许女子的脸上带着微微的酡红，只是让冰冷的海水褪去几分，在男子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看她裙摆在海中摇曳，妖娆的发缠绕，身边伴着点点萤光，衬得她微勾的嘴角是如此神秘，却是如此娇美，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失了神。

　　而她就是海中的精灵，又更像夜光藻发出的光芒，稍纵即逝，再次亮起时是否又有了那么一点的不同？

　　一滩死水，要搅动很容易，要它再一次活过来不只有给予源源不绝的活水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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