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一 苏黎篇

　　我叫苏黎，我有一个叫苏墨的妹妹。

　　小时候觉得她很烦，又笨又傻，整天只会被别人欺负，而且从来不懂得还手，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跑着，让人很头疼，让我被小伙伴们无情地嘲笑。

　　可是她长得很可爱，小小的一团，粉粉嫩嫩。当她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怯怯地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都会软成一汪水，她的任何要求我都无法拒绝，无他，只是不忍心看到这双明亮的大眼睛露出失望的神色。

　　母亲总是在耳边唠叨着：“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妹妹，应该保护妹妹，应该爱护妹妹。”频率之多，我的耳朵都长茧了。于是我就这样一直认真记着这句话，也一直认真地践行着这句话。

　　帮她打跑欺负她的小男生，帮她擦干脸上晶莹的泪珠和恶心的鼻涕，给她做好吃的，给她讲故事，陪她玩，哄她睡觉。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在养着一个女儿。她的什么事我都要管，什么事我都得操心，也许父亲都没有我累。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母亲的工作总是很忙，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有我们两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苏墨的嘴很挑，只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不喜欢的碰都很少碰，严重挑食，怎么凶她都没有用，倔得很。

　　我刚开始做的饭还不是很好吃，苏墨每天就吃很少，等母亲回家做饭时就又吃很多很多，我看到她那时吃撑得想要吐的样子。

　　这样子下来当然会变瘦，而且对胃不好。无奈之下跟隔壁邻居家的李阿姨学做菜，一放学就扔下书包去观摩她做菜，学了很久，才渐渐讨了苏墨的欢心。后来就自己买菜谱，在网上查资料，研究菜式，这样子练就了一身好厨艺。这都是为了我的妹妹。

　　每次看到她吃到喜欢的东西时眯起眼睛笑时，我的心里总是异常地满足，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她真很让我操心。

　　她的身体不大好，很畏寒，容易生病，一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就咳嗽，简直比天气预报还准。小时候她老感冒发烧。记得有一次半夜她突然发高烧我背她去医院，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深夜车几乎没有了，行人也很少，母亲在上夜班，只有我们两个在家。那时候的我也很小，有几次走着走着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但看到伏在我背上烧得滚烫的她，又咬着牙坚持了下去。

　　到医院时，汗打湿了衣服。医生很惊讶地看着我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背着自己的妹妹走了那么远那么远的路来到，竖起大拇指来夸我。长大后，她这易生病的体质才有所好转。

　　她的胆子很小，看个恐怖片能两个月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还老做噩梦，以后再不敢给她看恐怖片。

　　她挑食，不吃胡萝卜和菠菜，只固定吃几样喜欢吃的青菜，每次都是我逼着她吃的，实在不行就给她打成汁混合着鲜奶或做成冰欺凌让她吃下去，为了这个我没少唠叨她，感觉自己都快变成烦人的老头了。

　　她很任性，不能吃辣，偏喜欢吃辣，有次背着我吃太辣的东西险些进了医院。喜欢吃冰，但是这个是不能多吃的，女孩子老吃冰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她还喜欢吃一些油炸的薯片、鸡翅之类的垃圾零食，这个对身体都非常不好。每次阻止她吃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撅起嘴，但是这个是原则问题，不能纵容她。忍住不去看她哀怨的眼神残忍地拒绝她。

　　虽然她有很多数不清的小毛病，但她也有很多优点。

　　她很善良，很容易心软。她会把吃剩下的饭菜装起来去喂流浪猫，她一直以为我没发现。但事实上她每次在巷子口那里蹲着喂猫的时候，我都在楼顶偷偷看着她，夕阳下她的表情温柔得不可思议，而她才是从来没有发现过我。

　　看电影，电视，看到悲情的部分她总是忍不住地潸然泪下，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红红的。这个时候我都会默默把纸巾递给她，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真的很感性，不是吗？

　　她很细心，也很体贴。每次我做饭时她几乎都在旁边问我要不要帮忙，会干些洗菜，摆碗筷的小活。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站在一边陪我闲聊。她只要撒撒娇就能哄得我和母亲心甘情愿地为她下厨做饭。她会注意到我喜欢的手表，买下来给我当生日礼物。

　　她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待着看书，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吵闹，让人心烦。每次看着她专注看书的侧颜，我就会觉得连自己躁动的内心都平静了下来。

　　我就这样看着她从可爱的小孩长成了明丽的少女。她的每一次哭泣都让我心疼，她的每一个笑容都让我愉悦，她生命的所有我都参与着，她也始终贯穿着我的生命，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见证了她所有的成长与喜怒哀乐。

　　她很依赖我，我也享受她对我的依赖。我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和爱，甚至比对自己的还多。

　　我的房间里有一本相册，里面全是她，大部分照片都是我拍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到现在，还有一本厚厚的素描本，里面画的也全是她，从我开始绘画事就记录着她的点点滴滴。有她捂着脸坐在地上哭泣的样子，有她高兴时大笑的样子，有她安静看书时的样子，有她不小心躺在椅子上睡着的样子……

　　许扬风说我是个妹控，我不置可否。任谁对一个人付出这么大的心血，他还能不爱她吗？

　　我能渐渐地感到这份感情的变味。爱一个人的感觉应该是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宠她已经成了我的生活习惯，她是我溶于血肉的一部分，是我人生最重要的部分，就像是我身上的一根肋骨，不能抽离。

　　她越长越漂亮，一个微笑都能让我砰然心动，有时候我会想以后哪个男生会有福气娶了她。一想到她会依偎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笑魇如花，我的心里就不舒服。她未来的男朋友必须很爱她，替我继续宠她，否则休想过我这关。

　　15岁那年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混乱燥热的梦。梦里我吻了苏墨，把她压在了我的床下，亲吻她的脸颊，嘴唇，发丝，沿着线条优美细长的脖子和漂亮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亲吻，鼻尖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醒来时浑身粘腻，内裤湿了。回想起梦里梦到的纤细美好的裸体，我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我是个禽兽，怎么可以这样幻想着自己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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