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夜风都把你的泪凝成霜了
第四十八回
晓雄对温蕴说：“进去吧，你看，夜风都把你的泪凝成霜了。”
今日(周历4月26)卦象：巽卦。初六象巽：小亨。利有攸往。利见大人。
初六：进退，利武人之贞。
见是一个陌生号码，晓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
“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晓雄问：“请问你是……”
“我是温蕴。”
晓雄想了想，拍拍脑门：“哦，是你啊。”
温蕴“嗯”了一声。
晓雄猜想，一定是她想知道有关麒麟的一些情况，于是说：“你找我是不是想知道有关麒麟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温蕴显出惊奇的神情：“你怎么知道的？”
晓雄没有回答她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而是换了个话题说：“你请我喝咖啡吧。”
温蕴很爽快的答应了。
温蕴挑了个临街的靠窗座位。晓雄自作主张，帮温蕴点了巴西自磨咖啡。
服务生看看晓雄，再看看温蕴。温蕴示意服务生，晓雄做主就行。
服务生说：“先生，需要什么就请按这个小按钮就可以了。”
晓雄对他笑笑说：“谢谢！”
晓雄走到磨浆机旁，熟练的操作起来。温蕴也觉得有趣，于是也加入进来。毕竟手生，操作起来很是别扭，晓雄手把手教她，几次惹得温蕴咯咯的笑。
回到座位，晓雄说：“尝尝我们自己研磨、自己烹煮的咖啡。”
温蕴先闻了闻：“嗯，香味不同凡响。”
晓雄说：“小心，烫。”
温蕴把咖啡放到唇边浅舔：“嗯，口感细滑。”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就盯着晓雄看。晓雄以为温蕴还要喝咖啡，于是问她：“要我帮你续杯吗？”
温蕴摆手示意，停了一会儿说：“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稍停，盯着晓雄说，“我为什么会信任你？甚至于有点依赖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晓雄笑笑说：“是你的错觉吧？我又不是高富帅，你看啊，我，就一米七多点，既没有潇洒的身材，也没有俊朗的五官，更没有强健的体魄，哪里值得你信任甚至于依赖呀？”
温蕴说：“你这样说，我倒反而觉得你真的是可以信任和值得依赖的人了。”见晓雄想说什么，温蕴就挥手示意，让晓雄不要插嘴，接着说，“其他的暂且不说吧，我今天约你出来的主要目的你也知道了，我想听听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能透露一点儿吗？”
晓雄盯着温蕴看了看，说：“其实，就算你不问，我也会找机会和你解释的。先岔开问一下啊，你父亲是什么时候开始迷上《易经》的？”
温蕴想了一会儿，说：“应该是我母亲去世的那年吧。”
晓雄说：“可以告诉我，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温蕴神色黯淡下了：“整整十年了，你知道吧？”
晓雄当然知道的。
温蕴说：“我母亲是市人民医院的主治医师，碰上那么个情况，三天三夜都没能好好休息，劳累过度，病倒就再也没有爬起来。那年我十五岁，初中还没毕业。”
晓雄唏嘘道：“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你应该为她骄傲。”
温蕴神色黯然的点点头。
晓雄说：“你父亲一定很悲痛，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化解悲痛的办法，于是就一头钻进《周易》里了？”
温蕴说：“你真聪明，正是如此。”
晓雄说：“这样算起来，也有十来年了，怪不得……这事儿还真怨不得你父亲。”
温蕴哀伤地说：“怨，怎样，不怨，又怎样，事情已经都发生了，不可挽回了……。”
晓雄制止她说下去：“你先听我说，麒麟，是祥瑞之物，大吉大利的，但必须是成对出现，那天在你家里我说过，雄的名麒，雌的名麟，合称麒麟。所以古人如果要是给自己的儿女起名，当然是男孩取名“麒”，女孩取名“麟”，谁也不会起反了的。至于要做摆件，那就很有讲究了。包括方位，角度，光线的明亮度等等等等。还有，如若你是男孩，那，摆什么都没有关系的，只摆“麒”，取飞黄腾达的寓意，如果只摆“麟”，当然是取阴阳调和的意思。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温蕴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是很明白，算大致听懂了一点点吧。”
晓雄也知道，短时间内，温蕴未必真的明白多少，所以只好跟她说：“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其他的你自己慢慢去悟吧，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不能怪你父亲的缘故了。”
温蕴没再说什么，轻轻的弹去膝盖上溅落的烟灰，起身走到落地大玻璃窗前，哀怨的眼神，茫然的凝视着窗外，依在观景台的栏杆上，独自对着川流不息的大街发呆：
新年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还在放烟花呢？看着礼花在夜空绽放，温蕴想，一年前，我的人生难道不比这礼花还要灿烂？
晓雄也在发呆，是看着温蕴的背影发呆，“不对呀，难道是我错了？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晓雄走到窗前，看见温蕴眼角的泪痕，楚楚动人的模样，真的是我见犹怜啊。
晓雄说：“进去吧，你看，夜风都把你的泪凝成霜了。”
温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晓雄挽起温蕴的手臂：“可别让夜风吹伤了你娇嫩的脸庞啊。”
温蕴转过身子，对晓雄说：“这一年多来，我对这个世界，对你们男人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绝望了的，可是，自从昨天见了你之后，不知怎么的，我对你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觉得这个世界，觉得你们男人，唉……”
晓雄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来抚慰她，就延伸到温蕴的母亲那里，反正都这样了，也就不怕她再伤什么心了，就说：“我想去你母亲坟上看看，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坟旁肯定种植有一种叫‘榧’的树，就是通常说的‘野杉’。这种树的树干通直，树冠端整，其中有一种‘香榧’更是名贵，一般已经很难见得到了，不知你母亲坟边是否种植有这种树。”
温蕴说：“我没注意，不知道我父亲种了没有。你怎么突然想着要去那里？”
晓雄说：“我看见的，和我想到的，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自圆其说。”
温蕴问：“有什么不对吗？”
晓雄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如果有空的话就陪我去你母亲坟上看看，不会打扰她老人家吧？”
温蕴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看着晓雄：“说哪里话？我也好久没有去看看了，也不知道老家的人帮我们整饬了没有，如果你带我去，我母亲一定很感激你的。”
晓雄问：“不会很远吧？道路交通情况怎么样？”
温蕴说：“不远，就一百四十多公里，路也好走，自己开车的话，上午去，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晓雄说：“好，那，事不宜迟，明早就动身。”
温蕴说：“嗯，要不要和我父亲说一声？”
晓雄说：“先不要和他说吧，这几天他要忙着学生的毕业论文，也抽不开身。”
温蕴说：“知道了，明早八点我还在这里等你。”
晓雄说：“七点吧，我开车去接你。”
温蕴说：“也好，你不要开进去，到了之前打我电话。”
走出上岛大门，晓雄对温蕴说：“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打个的也挺麻烦的。”
温蕴想了想说：“也好，那麻烦你了。”
晓雄把温蕴带到自己的车前，系统已经自动识别了晓雄的指纹和面部特征，车门自动打开了。温蕴一看是军车，很是疑惑。问晓雄：“是你的车？”
晓雄不哂一笑：“以后再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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