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白之冤
这日，燕子楼里，几人正坐着喝茶。
江云鹤道:“师太已去，燕子楼依然在，如今群龙无首，人心不稳，我认为应该尽快选出一个新楼主来，飞燕，你觉得呢？”
慕容飞燕道:“师伯说的极是，只可惜师太临终前，未能交待何人可继为新楼主。”
江云鹤道:“是啊，江湖动荡不宁，如今当务之急，应当马上选出一位新楼主，以重振燕子楼。”
沉默几秒，江云鹤又道:“小敏，依你之见，何人可担任新楼主？”
小敏笑道:“燕子楼属师伯您和柳师姑辈分最高，资历最老，而飞燕姐姐最得师太疼爱，武功又高，这楼主，肯定得从你们三人中选。”
慕容飞燕连忙道:“我资质尚浅，怎么能担此重任，这楼主，肯定得由师伯您来当。”
江云鹤道:“诶？飞燕谦虚了，老夫一把年纪了，年轻人要出头，我们要给机会不是？”
柳如烟道:“是啊，现在的江湖，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都老啦。”
几人聊些闲话，决定择日由众弟子选出一个新楼主，吃过饭，便各自散去了。
这晚，江云鹤刚至榻上，便听见敲门声，忙下来开门，一看，竟是秦牧风。
“师伯，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进来坐。”
二人坐下，秦牧风开口道:“师伯，其实我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师太生前的事。”
江云鹤道:“喔，是这样啊。师太生前一直都很好，似乎也没有什么仇家，清心寡欲，很少过问江湖事，直到有一天……她好像是从外面回来，就像中了什么邪毒似的，行为怪异，死前还杀了一个弟子。”
“一个弟子？”秦牧风惊道，“师太为什么要杀那个弟子？”
江云鹤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师太平时对弟子都很好。”
秦牧风又问：“那个弟子，叫什么名字？”
江云鹤仰头想了想：“好像叫什么方全道。”
“喔。”秦牧风点点头，若有所思，“师太临死前，最后和什么人在一起？”
江云鹤道:“好像是飞燕，一直在照顾她。”
“我明白了。”秦牧风站起身来，“多谢师伯，我就不打扰您了，先告辞了。”
就在二人说话的此时，另外一间房间里，却发生了这样一幕。
一名侍女端着茶杯，匆匆向柳如烟的房间而去，正准备推门，她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嚯然倒下。
茶杯砰的一声落地。
门突然开了，小敏提着剑，死死地盯着她，剑上的血滴滴落下。
那侍女惊恐地望着小敏，不住地往后退着。
小敏一步步逼进，眼神冰冷，侍女几乎哭出声来。
“小敏姑娘，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小敏冷冷说完，一道白光闪过，侍女已倒在了地上。
而这一切，却被恰好路过的弟子绿珠看在了眼里。
“师伯，不好了，柳……柳师姑被人杀了！”绿珠惊惶地喘着粗气，正好撞到了恰要出门的秦牧风。
“怎么回事？”江云鹤一脸惊奇。
绿珠连忙道：“是……是……是小敏姑娘杀了她……”
“怎么可能？”秦牧风急了起来，“你把话说清楚！”
绿珠满眼着急：“你……你们快去看看吧。”
秦牧风和江云鹤迅速赶到柳如烟的房间，恰好遇到了大汗淋漓的飞燕。
慕容飞燕此时正喘着粗气：“是……是小敏，我追了凶手几十里，无奈她轻功太高，但我看到了她的脸，我……我也不敢相信竟然是小敏。”
秦牧风连忙赶到小敏的房间，只见小敏正端坐在铜镜前，轻轻梳着长发，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见秦牧风突然推门，小敏不禁吃了一惊：“书呆子，怎么了？有事吗？”
秦牧风只静静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一群人迅速涌了进来，慕容飞燕上前道:“小敏，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小敏惊愕地望着众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绿珠上前道:“小敏姑娘，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小敏望一眼众人，又望一眼秦牧风，一片迷糊：“我怎么了？”
江云鹤大怒道:“如烟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杀了柳师姑？我怎么可能杀柳师姑呢？”小敏哭笑着，感觉受了极大的委屈。
绿珠吼道：“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想抵赖？”
“我做过的事，我不会抵赖，我没做过的事，我绝不认。”小敏几乎绝望地望着慕容飞燕，神色黯然，紧紧咬着嘴唇道，“飞燕，连你都不相信我？”
慕容飞燕也紧盯着她：“我相信你，但我更相信我的眼睛。”
江云鹤大喝道:“来人，把小敏给我拿下。”
一群弟子迅速围上来，刀已拔出了一半。
“慢着。”秦牧风伸开双手，挡在小敏前面，“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随便抓人呢？”
江云鹤道:“没查清楚？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秦牧风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小敏杀的？”
绿珠道:“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错？”
秦牧风笑笑：“你亲眼所见？那我昨天亲眼所见你偷了我的钱袋，那你岂不是贼？”
绿珠道:“我什么时候偷过你的钱？你血口喷人！”
秦牧风轻笑：“我亲眼所见的，难道会错？”
“你……你……”绿珠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牧风又道:“单凭绿珠和飞燕的一面之词，就给小敏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
江云鹤道:“可是我们有两个人证……”
“人证？”秦牧风笑道，“你信不信我可以找上百个朋友，保管他们都说亲眼看见你杀了人。”
“你？”江云鹤气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强词夺理！”
秦牧风道:“强不强词不重要，夺理就行。亲眼所见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模模糊糊的。你可以说亲眼看见小敏杀了人，我也可以说亲眼看见你杀了人。”
江云鹤道:“你未免也太偏袒她了吧。”
秦牧风道:“给我点时间，我会还你们一个真相。”
江云鹤道：“好，我姑且相信你。不过小敏总是难逃嫌疑，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她不能离开燕子楼一步。来人，把小敏押起来。”
几个弟子立即上前，将小敏带了下去。
小敏没有说话。
那饱含失望的眼神，深深刺痛着秦牧风。
那双含泪的眼睛，不知是绝望，痛苦还是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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