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0 猜测
午后的时光舒适，空气中有种懒洋洋的融暖。乌言希轻轻将病房的窗户打开，一阵带着阳光/气息的微风拂面，令人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从窗口望出去，楼下是绿幽幽的草地，沐浴在暖阳中，平静又美丽。乌言希撑着窗子看了会儿，坐回病床前的椅子上，林诗乔好不容易肯乖乖午睡，他不敢弄出一点声响吵醒她。
他抱起手臂，慢慢一手支住下巴。不用掏空心思哄林诗乔开心，脑子一空闲，就不由自主开始思索一些复杂的事。
白娆不是白娆……又会是谁？
冷静的想，儿女与父母亲的血型有矛盾，可能源自许多种原因，或许这只是个司空见惯的过继或领养的情况，最不堪，就是婚姻中某一方曾经的不忠所致，他是生活在现实世界中的人，当时怎么就一下子冒出了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现在来看，这莫名其妙的念头简直不切实际得离谱。
摇了摇头，他抬手揉弄紧皱在一起的眉心，正熟睡的林诗乔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抓住被子不安的扭动身体，“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魔女！你这个魔女……”
“，你怎么了？”乌言希忙过去。
林诗乔在睡梦中挣他的手，哭喊：“魔女！你不要过来……”
“！醒醒！”乌言希紧紧钳住她的脸将她叫醒，林诗乔喘着气睁开眼，空洞的大眼睛倒映出他焦忧的神色，“你做噩梦了，，现在好些了吗？”
“噩梦……”林诗乔自语，摇头，“那不是梦……她真的是魔女！言希，那女人真的是魔女！她要害我！”
她草木皆兵的样子让乌言希心疼不已，“……”
林诗乔扭住他的衣襟，就像个急于寻求家长信任的小孩子，“是真的！言希，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她跟那个南夜讲电话！就是那个黑社会头子南夜！……他们是一伙的，他们一早就商量着要害我，他们说要庆祝我变成这个样子，他们要害我！”
“你说什么？”乌言希皱起了眉。白娆是南夜的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但南夜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费尽心思去害一个小姑娘？况且林诗乔有精神病的事，这么多年连他都没发现，白娆从哪里得知？
“是真的言希……你相信我相信我！……”林诗乔拽着他哭道。
林诗乔的病令她有自虐倾向与被迫害妄想，如果换了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在这里，根本不会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但乌言希却总有种难明的感觉。他倒是不认为南夜与白娆的全部秘密只是幼稚得为了对付一个林诗乔，但这一切……会不会……真的与他们有关？
“，你冷静一点，她不在这儿，以后也不会来了。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乌言希安抚的拍着林诗乔的背。
林诗乔魔怔般摇头：“她是魔女……她是从地狱里回来的魔女……我知道她是叶家从地狱里派回来的。叶振淮……叶雪……我知道……是他们要来找我索命了，我知道……”
“叶家……？”
乌言希一怔，林诗乔猛地住口，脸色趋于一种惊恐至极的惨白。乌言希握住她的双臂，紧紧看着她，“，九年前叶家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诗乔的身体剧烈瑟缩，躲避他的目光，拉起被子缩回枕头里，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
打针的时间到了，穆扬与护士来到病房。乌言希无奈的站在病床边看着心神错乱的林诗乔，过了一会儿与穆扬谈了谈就走了。乌言承的新公司刚刚起步，正是最忙碌的时候，他每天能抽出来的时间很少。
走出医院，明媚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乌言希抬手遮了遮，等适应了光线，再望向碧空如洗，浮云舒卷，倏然浮上一股浓浓的伤感。
年少时，他们曾多少次在这样的天空下肆意奔跑，欢笑？记忆中，这样的蓝天白云下，总是遍布着他们无忧无虑的笑声的……
而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一个一个步向了痛苦与绝望？
那明媚鲜艳的岁月，那仿佛不知愁的时光，早已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都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一切，真的都是她造成的吗？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盲音响了好几遍，那边终于传来个不耐烦的男声：“，你知道现在几点钟吗？”
乌言希抱歉道：“不好意思，杰西，我知道你那边还是晚上，但我有件急事务必请你帮忙！”
杰西打了个哈欠，“哦，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到了。”
“这么快？”
“这还快？要不是中间又接了两个委托人的委托，前两天我就告诉你了。拜托你以后别让我查这种不符合我职业水平的事！我可是职业私家侦探！”杰西抱怨。
“怎么样？”乌言希急切道。
杰西慢悠悠说：“上届世界小姐冠军，白娆，AB型血，初中到大学的经历很完整，无懈可击。之前就一点都没有了。由于她个人保护家人意识很强的原因，她的公司从没有透露过她家人的信息，不过只要知道她父母是谁，就很好查了。他的父亲白正奇和母亲姚惠都是土生土长的雨城人，二十四年前移民到英国，一生的经历都很正常。白正奇大学毕业就在金融行业工作，到了英国也一样。出国前姚惠是个小有名气的舞蹈家，受伤隐退。夫妻两个一个B型一个O型，根本生不出AB型的白娆。所以白娆铁定不是他们的女儿。”
“还有呢？”乌言希追问。
杰西道：“没有了。你只让我查白娆是不是白氏夫妇的女儿不是吗？”
乌言希蹙眉，“初中之前呢？白娆初中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经历会是空白的？”
“这有许多种可能，转学，搬家，甚至是父母给改了名字什么的……，我听Bob说那女孩儿曾经是你的女人，怎么她现在嫁给了你的童年玩伴，而且你还要查她？”
“这些与你无关。”乌言希快速说，“杰西，能帮我查到她初中之前的事吗？”
“我稍微试过，没查到。说起来有点奇怪，如果是转学、搬家或者改名字之类，总会有些信息遗留的，但粗略一看她12岁之前的信息一点都没有，就好像……”杰西努力搜索合适的形容，“对，就好像这个人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怎么会有人凭空冒出来？人脱离社会很难生存，又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乌言希道。
“也对啊，或者说……就好像在那之前，一直过着另一个人的人生……”
乌言希眸心忽然一紧，他的话令他刹那间仿佛抓住了什么般。他自言自语：“另一个人的人生？不会有人凭空冒出来？如果……是这样……那么，必然有一个时间点，在那之前与之后，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杰西似乎感到了他的认真，“你干嘛这么执着这个？依我看最有可能的就是白氏夫妇想要孩子，就到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幼女回家当女儿养罢了……”
“不，她不是孤儿院的孤女，白氏夫妇把她带回家时，她也不是幼女。”乌言希否定，一个念头在心底最幽深黑暗的地方显现，瞬间生根发芽，“她那个时候，已经12岁了！”
我与这位叶小姐……长得很像吗？
你一定不知道，我已经爱了你多久……
如果一个女孩子在一个男孩子面前不敢抬头，那么她的心中一定在悄悄的对他说……我爱你。
你还不知道叶雪早就死了？
很久很久。久到，从上辈子就已经开始了……
以后叫我小雪吧……
我不是小雪……小雪早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她是叶家从地狱里派回来的。叶振淮……叶雪……
八年前叶老爷死在监狱里，叶雪就被送去了临城的孤儿院。但在去孤儿院的盘山公路上发生了车祸，连人带车都掉进了海里……当时跟她坐在车上的两个警察，其中一个的尸体一周后才找到，另一个和叶雪……至今都没找到
是你们先来伤害我们、令我一无所有……是你们先伤害了我！
混乱的记忆在脑海里飞速交错重叠，天地翻转，“轰隆”一声，一束火光爆炸般在身体里炸开——
是他们……先伤害了她！
这就是一切的解释。
她跟本不是什么白娆，而是叶雪！
叶雪没有死……她回来了！她是为了复仇，向他们复仇！
这……会是一切的答案吗？
“……12岁？这么大的孩子很少有人再领养了，你怎么这么确定？不过这样一来，她12岁以前的经历空白也很好理解了。ony？”
“什么？”乌言希恍然回神。
杰西不满道：“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让我去查她12岁之前的事？你知道英国有多少家孤儿院？一间一间查的话，得查到下辈子！这还是假设她是在英国的孤儿院被领养的前提下！万一是中国呢？美国呢？或者她根本不是在孤儿院被领养，只是流浪时被白氏夫妇发现的呢？”
“杰西，拜托了！这件事真的对我很重要，我必须确定她的身份！”乌言希恳切道。
杰西动摇了，“你得再给我点线索，不然方向太模糊了！”
乌言希想了想，“或许你从另一个人身上查起来会简单些，南家的当家，南夜！”
“南夜？不是我家楼下便利店打工的男学生吧？”
“杰西……”
杰西惨声大叫：“真是那个黑社会老大？你知道美国是他的大本营？去查他，没准哪天我就被报道莫名死在家里了！兄弟，你这女人招惹上什么人了？”
“我也想知道她怎么会招惹上南夜。如果，她真的是她的话……”乌言希低语，整理了一下麻乱的心情，正色道：“杰西，这关系到很重要的事，除了你我信不过别人！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将来会是最出色的侦探！”
“你给我戴高帽也没用啊……”
“你帮我查一下南家和九年前陷入欺诈案的叶家是否有关系，还有南夜和白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涉及到南家在黑道上的事，南夜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真的触及到危险信息，就立即收手不要查了！求你！”乌言希道。
杰西犹豫了很久，最后一叹气：“唉唉算了算了，谁让我上学的时候欠你的人情最多呢！我豁出去帮你查南夜就是了，但我要收费……”
“好，随便你开价！我等你的消息！”乌言希欣喜应允。
收了线后，他才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剧烈的颤抖，事实上不只是手，他的整个身体，整个心，都因巨大的震动而制止不住的颤动了！
是这样吗？真的，会是这样吗？
白娆——
就是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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