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搭伙觅食
翌日，天气依旧晴朗无比，风和日丽。
因着上班途中要换乘一趟公交，作为“起床困难户”的萧兰兰不得不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准时，虽然被迫少赖了会儿床，但效果还是挺明显的，这不，此时萧兰兰已经进入了锦华风都大门，可手表上显示时间才刚到八点二十分。
刚入大厅，萧兰兰远远地就看见电梯门即将要合上，她赶忙追了过去。
“等等，等一下……”她气喘吁吁的边跑边喊道，可惜脚上登着双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跑得却是艰难而缓慢。
于是，眼见那电梯门还差零点一毫米就要合上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以闪电般的速度拦住了门缝。
萧兰兰又惊又喜，飞奔而上，正想一溜烟地钻进去，却被电梯里乌压压的人群惊住了，而那个为她使劲撑着电梯门的修长白皙手掌的主人，令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张清羽？
“兰兰，快挤进来，大家都等着呢。”满额薄汗的张清羽淡笑着提醒道。
萧兰兰却站在睁着双迷蒙的大眼睛瞅着他。
今天张清羽依旧穿着一件简洁的黑色t恤，配着浅绿色的休闲长裤，青春而新潮，却又带着淡淡的清新。他的头发是墨黑而浓密，两鬓被修剪的整齐而干净，光洁如玉的肤色在这黑发黑衣的衬托下，愈发显出几分“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的姿仪。
见她站在门口发呆，电梯里已经有人等的不耐烦了，情急之下，张清羽一手撑在电梯门上，左脚向电梯外跨出一步，身体有些艰难地向前倾了倾，腾出的另一只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拉，尚处在震惊中的萧兰兰便浑浑噩噩地被拉入了他的怀抱。
“叮——”
身后电梯门立刻就合上了。
为了不让拥挤的人群伤着萧兰兰，张清羽只能将两手撑在萧兰兰的头顶两侧，形成将她圈在怀里的姿态。
带着肥皂香气和阳光味道的气息音绕在鼻间，萧兰兰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与某男的距离似乎太过暧昧了，本就冒着热气的小脸腾地一下更红了，她本能的想退后拉开点距离，奈何她背部已经是抵靠在了电梯门上，根本无路可退。
“对不起，这里太挤了。”张清羽正低头瞥着她，自然猜得到她突然脸红的原因，嘴角微微上钩，语气却平静而自然。
“没、没关系，是我该和你道谢的。”萧兰兰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埋了自己。
当然，她若是此时抬头的话，一定不会错过张清羽眼中隐约闪现的柔情。
今天的电梯上升的似乎特别慢，每一层几乎都有人上下，人潮涌动中，本来挡在门口的萧兰兰和张清羽渐渐被挤到了后面角落里。不过，因为张清羽的小心呵护，萧兰兰并没有遭受什么罪，看着电梯里不时有女孩被谁谁谁踩了脚，又有谁谁谁被挤得尖叫起来，她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幸运。
快到12楼的时候，电梯里基本已经空了，门一开，萧兰兰就火速冲了出去，拎着她的黑色小包包，一边往厕所的方向跑，一边回头向随后走出电梯的张清羽喊道：“那个，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别等我了。”
张清羽张了张嘴正要答话，可那抹娇小的人影早已消失在拐角处。
“真是的。”他盯着拐角处，良久无奈的笑了笑。
而卫生间洗手台前，萧兰兰望着镜子里那张容颜几乎快傻眼了。
这这这……是什么表情？
只见那镜子里的女孩俏丽的容颜此刻两腮间染满了红晕，精致的杏眼里泛着星辰似的光芒，妈呀，漂亮是漂亮，可这活脱脱就是一副怀春女的妩媚神情嘛！
萧兰兰吓得赶紧捧起水往脸上猛扑，冰凉的水花打在脸颊上，那火热热的感觉渐渐有些平复下来了。
“这招还挺管用的。”于是，萧兰兰又埋头继续往脸上扑水。
不久后，当萧兰兰迈着轻松跳跃的小步子走入办公室时，正在喝着豆浆的张清羽回头瞥了瞥，然后噗嗤一声差点笑呛。
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不过去了一趟厕所的萧兰兰，怎么会把自己弄得好像刚从海里捞上来的狼狈，这让他不禁想起那日萧兰兰来面试的情景，似乎也是这样又锉又狼狈的样子。
可是，却丝毫也不折损她原本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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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永健生物企划部的另外一位文案策划也来公司上班了，萧兰兰本以为会是个有点文艺小清新的女孩子，却没想到竟是个将近一米八五，瘦的和竹竿似的大男孩。
白里透着古铜红的皮肤，尖尖的瓜子脸，圆圆的眼睛上睫毛浓黑细长，唇红而齿白，剪得颇有书生气的短黑发，加上一身白底印黑色卓别林Q版图案，肩部全棕红色的T恤，和一条深米色中长休闲裤，整个人倒确实有几分文艺青年的气息。
“兰兰，这位是程树九，和你一样负责文案策划工作。”
张清羽立在萧兰兰位子斜对面，指着身旁一脸腼腆笑容的高大男孩温声介绍道，然后又瞥过头浅笑道：“树九，这是昨天新来的文案萧兰兰。”
“你好。”程树九率先礼貌的说道。
萧兰兰连忙起身：“你好。”
“那好，你们俩以后工作上可以互相商量着。”张清羽见他二人都有点惧生，突然状似自然的拍了拍程树九的肩膀，凤眼一眯，笑得极是和蔼又可亲：“树九你比兰兰早进入公司，对公司的情况比较了解，今后工作上你记得多帮衬提点她一下。”
闻言，本来还正处于几分羞涩腼腆之中的程树九，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般愣住，咦，张总这话明明听上去像是很是温和，可他为何竟感觉背脊突然一阵寒凉？
他疑惑的抬头迎上张清羽的目光，却见其正目光含笑地盯着他，平静无绪的好似波澜不惊的湖面，叫人窥探不得他真正的心思。
程树九敛了敛神，面色一振，端出一份深得其意的笑意，点头答道：“没问题，张总，我肯定不负所托。”
不知情的萧兰兰目光来回在面前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孩身上游走着，虽然那程树九也算得上白白净净，又生得一副奶油小生的面孔，可不论从气度还是神韵上来看，还是温润如玉的张清羽更胜一筹。
更重要的是，那程树九身材实在太瘦太苗条了，简直到了令万千胖妹妹发指的地步。虽然女人们都喜欢自己身材完美纤瘦，可那并不代表她们喜欢自己的男朋友也是个瘦子。相反，像张清羽这样身形健壮阳光的男孩更招引女孩们的目光。
等等等等……她现在这是在干嘛？怎么能随便拿人家做对比呢？而且还一心向张清羽那方倒戈？！
早上在电梯里两人几乎相拥的情景蓦地一下涌入脑海中，恍惚间，她似乎还能清晰地记起那曾音绕在鼻间的淡淡皂香和阳光味……
直到有人推了推她的肩，她才从飘远的思绪中缓缓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程芊菁带着棕框眼镜的鹅蛋脸庞，那黑亮的瞳孔里闪着调皮的笑意，萧兰兰警觉的往旁边挪了挪：“你干啥笑得这般狡猾？”
“嘿嘿嘿……”程芊菁却盯着她光笑不答话，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令人心惊胆战。
萧兰兰额角一滴冷汗流了下来，努力端出安然自若的神情，先发制人道：“别笑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程芊菁白她一眼，咧嘴低笑道：“哎呀，昨天我还以为你是个矜持的淑女，没想到竟是个重口味，瞧你刚刚盯着咱们公司两大帅哥那直勾勾的小眼神儿，啧啧啧……”
闻言，萧兰兰首先愣了愣，然后待反应过来她话中之意，红润的嘴角忍不住狠狠一阵抽搐，抛出一个超级秒杀的词：“去屎！”
在今早程树九出现后，萧兰兰总算认清了一个事实——整个永健生物里，除去董事长许有才以及那些常年奔波在外的一线销售和讲师，硕大的办公室里总共只有三枚雄性生物。
于是，张清羽、程树九，还有那位头发花白的老阿伯（据说是公司的财务，姓王），华丽丽的成了办公室里女孩们一致公认的珍稀保护生物。听说时常就有隔壁楼公司分部的女孩借着工作之由殷勤地跑到这边来观望三位帅哥。
听闻这些后，萧兰兰颇为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好半天才对着说得正唾沫横飞的程芊菁缓缓道出一句：“我只听过红颜祸水，想不到这男颜祸起水来竟是这般汹涌澎湃。”
当下，程芊菁就笑喷鸟。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程芊菁提议企划部三人一起下楼去吃点菜，萧兰兰和程树九自然没什么异议，正当他们三人讨论着待会点什么菜吃好时，张清羽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树九，你今天也没带饭？”
程树九坐在位子上抬头笑道：“是啊，今天早上起得晚了点懒得做，难道你也没带？”
“是啊，昨晚菜都吃光了。”他浅浅的笑声好似夹杂着春风般的柔意，令听者有种瞬间心情沉静的感觉，而后又听他问道：“你们都准备下去吃？”
“是啊，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
程树九刚说完，一旁的程芊菁也扬眉笑着邀请道：“对啊，张总，和我们一起去吃呗，人多热闹。”
“我也去我也要去！”还不待张清羽答话，他旁边的姜玲连忙说道，兴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对着程树九喊道：“我吃沙县的炒河粉都快吃吐了，树九，再多加一个我，不介意的吧？”
程树九一听，清秀的眉目间立马堆起了灿烂的笑容，直道：“不介意不介意，姜姐加入最好不过了。”
程芊菁与萧兰兰暗暗对视一眼，心中对于程树九的狗腿有点嗤之以鼻。
不多久，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了锦华风都，朝着大厦后门外面的一条小路缓缓向左方前进。
沿途经过一个施工地段，这时，一辆重型工程车满载着巨石堵住了半边道路，他们一行人只能小心翼翼绕过工程车，可依然避免不了吸入空气中厚重的尘土。
“这附近吃饭都要走到那边前头才有？”萧兰兰亲昵地挽着程芊菁不急不缓的跟在最后面。
程芊菁捂着口鼻，闷声答道：“是啊，所以大家都不太喜欢下来吃饭。”
走在前方的程树九忽然回过头来，向她俩招手喊道：“你们两个别磨蹭，走快点，不然等会时间不够！”
他这一喊，与他并行的张清羽和姜玲也回过头看了她们一眼，带着微微笑意的两张面容竟是如此的默契。
萧兰兰眼神黯淡了几分，突然胳膊被猛地一拽，跌跌撞撞地被带着向前面跑动起来，只听程芊菁边跑边朝前面回喊道：“你们继续走，我们两个马上就跟上了。”
正午的阳光火辣而眩目，一直到进入餐厅时，萧兰兰都还有点恍恍惚惚的。
餐厅并非什么高级的酒店，就是极其普通的自助点餐店，店名叫“好味优”，开在十字路口旁的一条街头，它的左侧正对着的是“锦华百货”，专卖奢侈品。
别看这里看似繁华，车辆穿梭不息，但事实上离他们工作的锦华风都距离最近、点餐最迅速、价格最优惠、又比较卫生的餐馆，真滴只有这一家店了，当然若是不怕耽误下午的工作的话，再往前步行个三百米的样子也还是有别家店的，就是卫生环境比较令人担忧。
因此，“好味优”就成了没有选择的选择了。
虽然他们五个人是一同来的，而且事先也说好是聚餐，但等到随后而来的萧兰兰和程芊菁点好餐准备寻找张清羽三人时，却瞥见他们三人已在一处四人座的地方座下，满满一桌的菜放了四张桌子，虽然姜玲身边还空着一张位子，但就那情形也是容不下萧兰兰二人的。
最令萧兰兰和程芊菁觉得无语的是，她们还没点完餐，那姜玲竟然已经动筷子吃了起来，而程树九还低头笑着将面前的好菜推到姜玲那边，完全是将她们俩没有放在眼里。
“千金，咱们别过去了，就坐这边吧，自在点。”萧兰兰端着餐盘指了指身旁的一张二人对桌说道。
“嗯，好吧，哎。”她也是没想到程树九这家伙竟然这般倒戈相向。
萧兰兰坐的方向正好对着张清羽，夹菜间两人目光不经意的交汇在一起，因为那一点点的不爽，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张清羽一直不曾抬动筷子的右手，在她看过来时才动了动。
吃完饭后，也不知是张清羽有意等着萧兰兰二人还是怎么的，反正待她们俩用完餐后，他与程树九、姜玲三人竟还站在“好味优”的门口等着。
五个人又沿着来时的路走着，这次他们几人走得速度比较缓慢，并没有如来时一样拉开太远。
这时，也不知程树九哪根筋搭错忽然问起了各自的年纪，当张清羽报出87年的时候，程芊菁立马摆出一副惊讶至极的表情，傻笑道：“哎呀，不是吧，张总竟然是87年的啊？”
萧兰兰也有些惊讶：“那你属兔？”因为从他稳重的谈吐和气度看来，绝壁不像只是大了她一岁的样子。
“是啊，难道我不像吗？莫非更像三十岁的老男人？”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墨黑的睫毛在阳光下闪耀着璨亮的光泽，刚进餐过后的薄唇红艳如桃，颇为诱人。
萧兰兰不自在的调开视线，浅笑道：“那倒不是。”
好在程树九又突然插了进来：“话说，我们办公室的美女们好像都已名花有主了，哎，让我这个光棍咋办哦。”
“谁说的，我还没男朋友呢。”程芊菁听了他的话，立马不满的反驳道。
谁知，张清羽抿唇开玩笑道：“树九，听见没，人家千金还没男朋友呢，要不你俩凑合一下呗。”
众人听了不禁暧昧的朝他二人看去。
程芊菁虽然平日率性惯了，可此时还是忍不住尴尬地红了脸。
“算了吧，还是让我继续当我的单身汉吧。”程树九一脸嫌弃的说道。
程芊菁羞愤地挥手给了他一记“佛山无影掌”，皮笑肉不笑道：“姐姐我就算一辈子嫁不出也绝壁不会和这种男人凑合的！”
程树九连忙求饶道：“得得得，姑奶奶，我错了行吧。”
说完他又回头瞥向身侧的张清羽：“张清羽你也是有主的吧？”
张清羽微微一愣，还未开口，旁边的姜玲抢白道：“他女朋友在上海呢。”
闻言，本来嘴边还带着笑意的萧兰兰霎时心情一沉，有些说不出的阴郁。
“兰兰呢，有男朋友吗？还是结婚了？”程树九似乎要将八卦进行到底。
萧兰兰低垂着头默默前行着，并未立刻回话，她感觉到隔着不远的距离，一道灼灼的目光向她看来，温和的嗓音里带着些微不着痕迹的试探：“兰兰有男朋友了吗？做什么的？”
她猛然抬头侧目看去，只见那双浓黑的凤眼正静静的注视着她，她呼吸微微一窒，竟鬼使神差地答道：“恩，有的，他在北京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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