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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噩梦再归


  “苏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看这……”

  望着伯伯凝重的表情,苏沫心不由沉得更深了,慌乱地推着人群挤了进去,挤到最前面,迎面看到的事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苏沫只觉着自己的心顿时沉入了深海之底,身子亦如掉落到冰窖般寒冷不已。

  医药堂内,一片杯盘狼藉,桌案和凳椅全部被狠狠地掀倒在地上,桌角凳角断了,横七竖八地布满了整个屋子,药屉全部被打翻在地,药草撒了一地,如被遗弃的孩子般,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

  唐紫若哆哆嗦嗦地缩在角落里,头发凌乱不已,脚边躺着一只精致的牡丹发簪,她全身都在发抖,双目无神,周围站着几个壮汉紧紧地看着她,而唐启天则被粗麻绳绑着坐在地上,身后紧紧地靠着朱红的柱子。而他旁边,则是医药堂内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架着二郎腿,手中捧着一杯茶慢慢地饮着,身边站了好几个体壮如牛的大汉。

  三年了,已经整整三年了,刚开始来青城的那几天,虽然唐启天一家救了她,但她依然日日夜夜担心着,担心乔信会不会找来,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时光荏苒,似乎并没有人来抓她,她便也安下心来,在青城安安稳稳地呆了下来,每天帮唐启天一家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想尽全力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然她怎料到……

  “师父,紫若姐……”苏沫失声叫着,声音颤抖不已,眼神不由望向坐在椅子上慢慢悠悠喝着茶的乔信,她完全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小沫,你不要管我们,你快跑……”唐启天有气无力地冲苏沫喊,话音未落,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壮汉一抬脚重重地踢在了他肚子上,唐启天顿时咳嗽起来,嘴角有隐隐的血渗出。

  “不要啊!”苏沫失声惊叫出来,来不及多想,就快速来到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面前跪下,用力地磕着头,声音抽噎,“乔老爷,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师父他们,求求你放了他们……”乔信怎么折磨她都没事,可是唐启天他们都是好人,他救世济民,他们不该受这样欺侮!

  乔信似乎根本没在听苏沫说话,慢悠悠地将手中茶杯递到身边的一个人手中,继而抬起脚,将苏沫一脚狠狠踹倒在地,苏沫蜷在地上,不敢站起来,害怕地望着缓缓站起来的乔信,像一只受伤的小兔看着凶兽一般,乔信整了整衣服,走到苏沫面前,像看一件遭人唾弃的物品般看着她,又用力地踢了她几脚后对周围的人命令道,“把这死丫头带走,至于这间药堂,谁去弄些火来,把这里烧了。”说完,就要离开医药堂。

  听到要把医药堂烧掉,苏沫顿时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迅速爬到正要走出医药堂的乔信旁边,一把抱住了他拼命求饶,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老爷,苏沫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偷偷逃跑了,求求您,千万不要烧掉这间医药堂,回去后,我一定乖乖听话,一定不会违背您的意思,求求您了……”这间医药堂,可是唐启天毕生的心血,没有什么,也不能没有这间医药堂……事到如今,苏沫已经别无他求,只希望乔信千万不能烧了这间医药堂,她曾以为,自己终于从乔信这个恶魔手中逃脱了出来,知道了承奈哥哥这一世的身份,也遇上了这一辈子的大恩人,虽然无法和承奈哥哥在一起,但至少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世,可谁曾想……

  自己是怎么苦苦求乔信不要烧医药堂,乔信又是怎么叫人打她的,苏沫几乎记不清了,她只知道,乔信终于答应不烧了,医药堂总算保住了,也叫人放了唐紫若和唐启天,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看见的天是灰白色的,她明明记得,今天的天气是极好的,天空蔚蓝,白云飘动,微风轻拂。

  不知过了多久,苏沫才渐渐醒转,睁开眼睛,她看见周围全是柴木,她对这间屋子印象极深,是乔府的柴房,以前,乔信也经常会将她关在这里。此时应该是晚上,墙上的一扇小窗外有皎洁的月光洒进来,苏沫牵动了一下身子,想要坐起来,不动还好,一动,全身便剧痛不已,并且手上脚上带着粗粗的手铐脚镣,苏沫微微动了下,放弃了想要坐起来的念想,仰了下脖子,望着墙上的那扇小窗,大大的眼睛似黑夜中的星辰般闪着光,苏沫出神地望着,不知不觉间,眼睛湿润了,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这一世,她带着极大的念想,想寻找前一世的真爱,她想和许承奈再续前一世两人甚至还未真正开始的情缘,她只想和承奈哥哥在一起,她只想再听听承奈哥哥宠溺地叫她一声“花倾”,难道这也只是奢望吗?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事实证明:凡人终究是斗不过老天爷的,看到许承奈以太子的身份,站在皇帝的正后侧,看到他救她后,离去时的冷漠背影,她终于明白,她的念想,自始至终不过是一场妄想罢了,他是深宫中的皇子,东宫的太子,而她,只不过是最普通的老百姓,就连被卖到富贵人家做丫鬟,也不由她选,如果不是这样,在知道许承奈是太子后,她说不定也可以想办法进宫当宫女,进了宫,总能想到办法见到太子,然而,这一切,一开始就由不得她自己选。

  苏沫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周围出了柴还是柴,除非她是火,能把这柴吃了,可惜她不是,疼痛漫布了整个身子,躺在地上,苏沫只觉得冷,她知道,恐怕这一辈子,她都只能在这个屋子里度过了,她想到了上一世,和许承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对她的宠溺,他叫她“花倾”时温柔的眼神,想起他为救她,不惜与朝廷作对,毅然决然地带着她离开,可惜两人情深缘浅……她下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用一千年的时光,换回这一世的不相忘,即使在这样的困境下,她也不想放弃,幻想着,会不会某天,她的承奈哥哥站到她面前,柔柔地对她笑,唤她一声“花倾”……

  苏沫又一次晕睡过去,再一次醒来,是被用冷水浇醒,在沉睡中的苏沫猛地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寒噤,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费了好大的尽,才勉力撑起眼皮,一个肢体粗大双手叉腰的老嬷子映入眼帘,还未等苏沫完全清醒,老嬷子大喝着命令身边的几个小厮,“将她手上脚上的玩意儿解了,把人带走。”很快,这些小厮将她身上的手铐脚镣麻利地解了,瞬时,苏沫觉得轻松了些许,但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这些个小厮又将她架起来,几乎是抬着出了柴房,老嬷子在前面走着,他们在后面跟着,外面的光景一如既往地熟悉,花园,池塘,假山,小苑……苏沫嘴角不由噙起一抹苍凉的笑。

  很快,苏沫被带到了一间厢房前,房前站着几个丫鬟,见老嬷子过来,很快过来从小厮手中扶过苏沫,跟在老嬷子后面进了房间。

  屋子里一片蒸腾,白色雾气氤氲,朦胧模糊,还有淡淡的熏香,这是一个浴房,丫鬟们将苏沫带到浴桶边后,麻利地开始扒她身上的衣服,她本就身上全是伤,再加上昨天又在柴房冰冷的地上睡了一晚,此时身上滚烫不已,但意识还是清醒的,见有人要扒她衣服,忙用力推她们,“你们走开……走开……”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苏沫还是死死地护着身上的衣服,谁来脱她衣服她就抓谁的脸,脸是任何一个女子的软肋。

  几次下来,几个丫鬟愣是没将苏沫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旁边的老嬷子看不下去了,上来在每个丫鬟头上用力地拍了一记,嘴里骂骂咧咧,眼神直直地看着靠在浴桶边上不停喘气的苏沫,也不强脱她衣服,而是直接上来将她推进了浴桶,苏沫“啊”的一声,整个人直接翻进了浴桶里,身上的伤触到水,登时疼痛不已,不禁全身颤动起来,拼命想从浴桶里爬出来,老嬷子哪能让她出来,双手死死地将她按在浴桶里,同时大声命令着旁边的丫鬟,“你们这几个没用的,还不快过来将她身上的衣服脱掉。”

  几个丫鬟如梦初醒,赶紧上来脱苏沫的衣服,苏沫依旧大吵大闹不肯让她们脱,老嬷子一把拎起她的头发,苏沫被迫仰着头,老嬷子在她耳边尖声细语地威胁,“你最好给我识相些,有这个力气反抗,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老爷,别做了一半就死在床上,惹得乔府晦气。”

  听老嬷子这么一说,苏沫果然乖乖停止了挣扎,任由她们脱了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洗澡,水温刚刚好,屋里蒸腾着朦胧的白色迷雾,苏沫缩在浴桶的水下,身体纤细婀娜,肤白如凝脂,此时身上却满是伤痕,苏沫咬着牙,忍受着伤口的疼痛,沐浴完,其中一个丫鬟拿来一块柔软的棉布,将苏沫包裹其中。老嬷子带着一群丫鬟和苏沫来到浴房隔壁的一间厢房,两房间用门打通,无需出去再进到隔壁。

  她们将苏沫放到床榻上,床榻上铺着软软的棉絮,她们将她身子擦干后,便给她上最好的药,喝最好的参汤,这些都有助于她的伤口在最短时间内愈合,一切完毕后,所有人重新退出了房间。过了良久,确信周围没人,苏沫菜轻声轻脚地缩进棉絮中。

  老嬷子说得一点没错,她要留足力气,才能应对乔信。

  一整天,苏沫都在房内,醒醒睡睡,沉沉迷迷,时间到了,便有人来送饭,苏沫没有为难自己,饭送来了,就吃掉,饭后,还会有滋补品,她依然毫不客气地一口喝尽,到了晚上,也没什么人来,屋内暗黄的烛光偶尔跳跃几下,复又尽责地燃着,苏沫缩在棉絮里,闻着房内淡淡的熏香,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要说进到乔府后,便受尽折磨屈辱,每天夜里望着深黑的夜,仿若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冰冷入骨。而今晚,是她待在乔府后有史以来睡得最为舒坦的一夜,许是房间太温暖,被褥太柔软,自己又太累,即使清楚地知道,这舒适背后,有无尽的折磨□□。

  这一觉,苏沫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巳时,睁开眼,外面早已阳光明媚,偶间可以听到一两声鸟鸣,苏沫刚从床上坐起没多久,就有丫鬟打水端早点进来,苏沫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梳洗吃早点,一切完毕,重新躺回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屋内的一切,熏香依旧燃着,这熏香似乎有催眠作用,苏沫努力清醒了两个时辰,便又睡着了。

  这一觉,她作了一个十分甜美的梦,她梦见她的承奈哥哥来了乔府,将她救了出去,他没有将她带去皇宫,而是带她去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两人安居下来,男耕女织,生活幸福圆满,这是上一世,她和他最想要的生活,或者说,无论何时,她都希望能和许承奈这样简单普通地生活。

  梦中,许承奈温柔地抚她的脸颊,苏沫望着他如水的眼神,双颊绯红,轻轻地唤他:“承奈哥哥……”

  脸颊传来丝丝的痒意,苏沫别了别脸,脸上露出略带羞涩的笑,“承奈哥哥……”这一丝痒意弄醒了沉睡中的苏沫,苏沫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赫然出现一张脸,将她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是我打扰到你睡觉了吗?”乔信像被人附体了般对她柔声细语,温柔不已。

  乔信好色是出了名的,家里的小娘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这一见苏沫,出落得比三年前更加亭亭玉立,他哪能放过这个小美人,那天若不是气急,也不忍心将她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打成那样子。方才看着熟睡中的苏沫,皮肤白皙,更是让他心痒难耐。

  听见乔信如此问她,苏沫抖得愈加厉害了,“老爷您……您息怒,苏沫该死,居然在这里睡……睡觉,苏沫这……这就滚出去。”说完,苏沫连滚带爬地想要离开房间。

  乔信三步上前,一伸手拦住苏沫将她按回了床上,色眯眯地望着她,“小美人,你可是亲口答应我,只要我不烧那间破药堂,你什么都依我的。”

  “不要……”苏沫哭着,泪水早已浸满了小脸,嘴里苦苦地哀求着,“老爷,求求您……不要这样,除了这个,您让苏沫做什么都可以……”这等屈辱,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以承受,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虽然她只是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下人,但是,这点最起码的贞洁,她还是有的。

  “我什么都不要你做,只要你乖乖地顺从我,我保证也让你舒舒服服的,哈哈哈!”见苏沫挣扎,乔信也不气恼,只要她进了乔府,那就插翅也难飞,还怕自己搞不到她,若是太顺从,他还觉得没味道,像苏沫现在,才更有滋味儿。

  “滚开!”苏沫大喊,使出全力想要挣脱,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发生了,苏沫的右肩顿时发出一束强烈的光束,一下便将压在她身上的乔信弹到几尺开外,乔信“哎呦”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四脚朝天,苏沫从床榻上坐起来,方才,她确然看到有一道光从她右肩上射出,但她一下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看了看自己光滑的右肩,再看了看四脚朝天摔在地上的乔信,她也顾不了太多,赶紧从床上下来,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就往外冲。

  “死丫头,居然敢这样踹我。”乔信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见苏沫要逃,赶紧大声命令在外面候着的人,“来人,快将这丫头给我抓起来。”

  苏沫刚打开门,就有许多人站在门外,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擒住,乔信命他们将苏沫带回床榻上,又命人拿来绳子,将苏沫双手紧紧捆在床榻里侧的木柱上,还将她的嘴用布堵住后才令他们重新出去带上门。

  乔信用力地捏住苏沫下巴,恶狠狠地道,“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今天怎么整死你。”

  苏沫发不出声,只能拼命地摇头,双眼噙满泪水,求饶地望着乔信,脸上满是泪痕,依旧有水泽从她眼中溢出,样子甚是凄楚。

  ,忽然间,像是时光倒流,这一次,他确实看到,当他想真正侵犯苏沫时,她右肩上便会射出一束光,直直地射向他,将他迅速弹开。

  乔信是什么人,何时有人这样对抗过自己,虽然这一切发生得十分不可思议,但他就是不信邪,但是几次下来,结果都一样,到最后,他也害怕了,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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