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百花楼中百花开
九月的阳光很温暖，明亮而不刺眼，和煦而不柔弱，温暖而不张狂，伴随着竹香之气，很舒适，很安逸，可如此安逸的环境，气氛却压抑的紧，目送拂袖而去的墨清玉，逍遥六道也发现园子远远的入门处的几人，陆小凤和司马渊，还有双夜公子。
几人走进前，本是要起身的逍遥六道被星炼的问话停下了动作“庄主，这药……”
望着石桌上，盛装着还冒着热气像墨汁样的药碗，逍遥六道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药碗端起，将里面的中药一饮而尽，药汁的苦味让逍遥六道姣好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转瞬间逍遥六道就将星炼刚刚到好的清水大口灌下，才堪堪缓解口中的苦味。
随着几人走进，微弱的血气飘散在空气中，让大病初愈不久，又因为药味神色不好的逍遥六道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眉头都皱的像是打结了一般，那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眼锐利的盯着走在最后背着手的双夜公子，连最基本的礼仪起身迎客也不做，只是直直的盯着双夜公子，声音带着寒冷而又低哑的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给逍遥庄主带了一些礼物。”双夜公子中的夜鸦不是很在意的回答，同时双夜公子两人一起将唐天容还在流血的双臂从身后拿出，呈现到逍遥六道的面前。
一直在一旁的司马渊脸色微暗，神色不善的看着双夜公子，只觉得这两人可恨至极，竟然连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而陆小凤也少有的敛去笑意，同司马渊的想法差不多，同样是有些不悦的盯着双夜公子。
浓重的血腥味让本身不舒服，又在刚刚和墨清玉吵架的逍遥六道更加难受，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看不出一丝血气，躁虐的气息在逍遥六道的身边乱串，让她少有的失态，平日清脆声音此时变的有些尖锐，又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厉声开道到“吞佛，把这两个蠢货给灼然送去。”
话音刚落，一阵清风从陆小凤和司马渊面前吹过，在两人还未发现什么的时候一个白影闪过，而双夜公子更是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点了穴位直接领着脖子被带走了。陆小凤和司马渊也只是模糊看见一个白色的背影，而那人的头发似乎是火红色的，很是怪异。
见人离开后，逍遥六道才起身对陆小凤和司马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刚刚失礼了，请坐吧。”
待三人做好，星霜与星炼两人有奉上热茶和温酒，以及一些水果。一见到酒，陆小凤就欢畅的笑了起来“还是六道知道我的喜好。”
而逍遥六道只是但笑不语，摸索着手中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水才问道“叶城主如何。”
对于逍遥六道会问叶孤城的事情，陆小凤倒是了然的挑眉一笑。只是一旁的司马渊有些微微皱眉，似乎没想到向来随心的逍遥六道会关心叶孤城这个人。
“叶城主很好，非常的好。”轻琢酒杯中的好酒，陆小凤笑的有些猥琐或者说有些幸灾乐祸。
“哦……”逍遥六道很是淡然的点了点头后，忽而一笑“看来外面的人又有的忙了。”
“可不是，今个赌场里面可是忙坏了。”边说着这话，陆小凤边看着逍遥六道问道“你觉得他两谁会赢。”
轻挑眉稍逍遥六道嘴角微微翘起，这话当初叶孤城可是有问过她的，不过现在逍遥六道并不想要作答，于是逍遥六道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嬉皮笑脸的陆小凤一会，才开口讲话岔开“听说你一进城就在找西门吹雪。”
大约是没有想到逍遥六道会岔开话题，陆小凤有些一愣的看着逍遥六道，而逍遥六道依旧一派轻松的开口道“城东有一家百年老店合芳斋，不若你去那里碰碰运气如何。”
随着逍遥六道的话，陆小凤欣脸色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抓起一旁的酒坛对着逍遥六道朗声笑道“多谢六道款待，这酒我就带走了。”
“随意。”
目送着陆小凤离开，逍遥六道才将视线转向从进门来就未曾开口的司马渊，颇为疑惑的问道“今天你是怎么了，如此沉默。”
司马渊此人能言善辩，八面玲珑，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刚刚虽说一直都是陆小凤和逍遥六道在一问一答，可司马渊要是有心也能搭上话的，只是不知为何今天他一直都在沉默。
对于逍遥六道的问话，司马渊并不想要解释什么，只是直接用肯定的语气开口说道“你帮叶城主挡毒了。”
逍遥六道不在意的“哦”了一声，不承认，也不算否认。
而司马渊继续说着“唐门的人去找叶孤城麻烦的时候你也在那里，你是因为他才受伤的。”说道最后司马渊的语气十分不好，带着气愤和点点杀意。
瞬间凉亭中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逍遥六道定神看着略带杀意的司马渊，而司马渊也一瞬不瞬的的看着逍遥六道。过来好一会，逍遥六道才不屑的哼笑了一声说道“我受伤的时候确实和叶城主，还有唐门的人在一起。但和叶城主没什么关系。”
逍遥六道的话让司马渊有些不解，只能看着逍遥六道请她解释。
“与唐门一起来的人是范百龄。”
范百龄这人司马渊是知道的，逍遥派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被逐出门派的人，只是这和逍遥六道受伤又有什么关系，哪怕逍遥六道是逍遥派创建人的女儿，也不该如此迁怒。
“当年我让他选了一杯酒，化去他四成的功力。”放下手中的茶杯，逍遥六道悠悠开口“若是你手中有一样让人防不胜防的暗器，而你恨的人又毫无防备的背对你，若是你会如何。”
司马渊倒是没想到中间会有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在说什么，直接将话题岔开，说了说进来朝廷的一些事情，虽然逍遥六道不喜欢权力这样的事情，但她也知道不喜欢是不喜欢，可她也必须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朝廷的事情，毕竟那是当权者，掌控着生死的人。
聊了一些时间，司马渊就看出逍遥六道有些疲倦，便起身告辞。而刚刚回到房间准备休息一下的逍遥六道就收到星炼拿来的拜帖，看着上面叶孤城的名字，到让一天都不怎么愉快的逍遥六道轻声欢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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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荡人心魄的乐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十多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身着彩衣的绝美女人，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双手持剑，舞姿矫健敏捷，与其他舞女成鲜明对比。但知其中有一名出挑的女子并没有被彩衣女子比下去，反而向那彩衣女子靠近，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让刚毅的剑舞中带着轻柔，却又带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热与对立。
今天从城东跑来找逍遥六道的陆小凤被人直接领到了另一个没有名字的园中，一入房间就被着惊艳的舞曲吸引了目光，再也迈不开脚步，只能直定定的站在门口处看着。
面对如此引人心魂的舞蹈，上座的逍遥六道的神色却有些奇异，她看似在认真的看舞，可眼神有些迷茫，又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但是你说她没有被舞曲迷住，可她又在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一柔一刚的舞者，盯看的十分认真。
只到舞曲完毕，陆小凤才在引路人的声音中缓缓回过神，看着舞娘散去的只留下刚刚相对立的两名舞者，神情有些呆愣，着其中一个舞者刚好是他陆小凤认识的，那穿彩衣的刚刚舞剑之人不就是公孙大娘吗。
在陆小凤还没有闹明白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公孙大娘就突然开口“我要鱼肠剑。”
这突然的话音让陆小凤吓了一跳，在听这公孙大娘开口就要传说中的上古十剑之一的【鱼肠剑】更是目瞪口呆的大吃一惊，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鱼肠剑……鱼肠剑……
而被人索要的逍遥六道依旧没有声音直直的看着公孙大娘，宽广的房间中鸦雀无声，气氛也越来越沉重。
“庄主，我舞的如何？”清脆如玉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中响起，显得更加悦耳，另一个舞者似乎没有感觉到屋中刚刚压抑的氛围，反而快步走到逍遥六道所坐能容三人坐下的长榻椅处，跪立在逍遥六道的前方，仰着头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表扬一样。
此时，陆小凤才有闲情打量起四周，这房间很大，也很宽广，可宴请百余人有余，主位上不只有逍遥六道，还有一人坐在主位之上，只是做座位让陆小凤有些看不明白，以逍遥六道的脾气，怎会坐在左边的次主位上。
带着疑惑陆小凤看下坐在右边主位上的人，这一看不打紧，却让陆小凤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才好，同样是可容三人坐的长榻椅上一红衣女人懒懒的靠在一边，秀发高高盘起，八只镶嵌着黑眼球大小的红宝石金钗一边四个的插入乌黑的秀发中成扇型，全身穿着大红裙，在裙摆上还刺有金色丝线绣成的怒放金牡丹。双臂上还绕火红的狐狸皮披肩，这女人全身不是红色就是金色。红，或喜庆或俗气。金，或庄重或暴发户。但这个女人却将这两种颜色穿出了妖娆与媚惑。
若说逍遥六道是全身散发这尊贵正气的上仙，举手投足间都是赏心悦目优雅的贵气。那这女人就是修炼千年，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蛊惑人心，让人坠入深渊的妖精。
再看右边的贵客位子上人的时候，让陆小凤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人尽然是叶孤城，那如琥珀般的一双寒星扫看了一眼陆小凤后，又将目光移向了与他微微倾斜相对的逍遥六道，看着逍遥六道的目光也有些隐晦不明。
“上古十剑之八的【鱼肠剑】吗？可惜了，它不在我这里。”逍遥六道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慵懒，也没有束发，整个长发如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李洛洛正站在她身后以手代梳的为她梳理按摩着，让她的神色十分的惬意。
说话间，逍遥六道看见了门口的陆小凤，也不起身相迎，只是示意星炼将人带到自己下手的位置招待。对此陆小凤很是洒脱一笑，并为不觉的被人怠慢，反而觉得这就是好友，不会来那些虚伪表现。
“逍遥庄主！！逍遥六道!!!”公孙大娘的声音有着气愤和焦虑“怎么？逍遥庄主想要说话不算话吗？”
“公孙兰……你放肆了。”已有所指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寒意和杀气，逍遥六道微微挺直身体眯起眼睛看向公孙大娘。
房间中的气氛因为逍遥六道的杀气变得沉重又诡异，大家谁也没有说一句话，陆小凤乘机左顾右盼了起来，红衣女人喝着酒，叶孤城花喝着清水丝毫不受影响。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逍遥六道才缓缓的收起杀气，将身体往后面的椅背靠去，将头转向红衣女人说道“前段时间在天晴山脚下，我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
听闻，红衣女人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一个鼻音示意逍遥六道继续说“嗯……”
可只是这一个鼻音就让陆小凤觉得他整个身体都麻酥酥的，如同触电一般，让人心里像是被轻羽微微拂过，痒痒的，整个心神都被扰乱了。赶紧收回眼神和心思，陆小凤不得不承认逍遥六道的这些朋友有个比一个诡异和强悍。边想着，陆小凤的眼神有不受控制的看向叶孤城，却发现对面的人完全没有一丝影响，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由得有些气闷。
“那男人让我想到了一首词”逍遥六道的双目微闭，缓缓开了腔，拖着长音“白石郎，临江居。前导江伯后从鱼。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逍遥六道声音带着奇特的韵律将这首词诵出，让人眼睛可以瞬间浮现一个面如冠玉，眉如墨画，身姿挺拔，神韵绝代的温润男子。
红衣女人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攥紧，这里恐怕只有她知道，那男人并非如众人想象的那般，反而是一个喜欢穿红色绸缎，用金丝彩线绣着怒放牡丹或是百鸟朝凤图的衣衫的人，一双狭长丹凤眼和薄薄微微上挑带着不屑笑意，不会将任何事，任何人放在心里的薄情之人。
“咚……”一口饮尽手里的杯中酒，红衣女人重重的放下酒杯，瞪了逍遥六道一眼后，就对公孙大娘说道“雁阳城东三十里处，有一珍宝楼，带上千金，并能完成他们的要求，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无论什么……包括【鱼肠剑】。”
红衣女人将酒杯放下时就已经吸引众人的注意，见到公孙大娘那不信任的表情，轻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逍遥六道打断了“她的消息从未有错过。”
“公孙兰……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边说着，逍遥六道边挥起宽袖，用内力将公孙兰送出房间外，就不在看公孙大娘一眼。而被送出房间外的公孙大娘看向不在看她的逍遥六道，神色有些落寞，又有些坚定，对着逍遥六道微微欠身行礼，头也不回的离去。
只到公孙大娘彻底消失在园中，逍遥六道才看向门外，声音冷冷的又恨恨的开口到“跟着她，死活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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