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复活与黑冰的由来

　　“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玄武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沉吟着说出另一句话。

　　荆羽微微愣了一下，道：“什么问题？”

　　“你是否见过一条金龙？”玄武双眼微微眯起，直视荆羽。

　　点点头，荆羽道：“的确见过。”

　　他不想隐瞒什么，因为对于这等存在来说一来没有必要，若玄武要荆羽死根本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任何谎言都是没用的。

　　再者，荆羽也想要从玄武身上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最起码的坦诚是一定要的。

　　“唉——”玄武突然长叹一声。

　　在这叹息声中，荆羽仿佛听到有千年时光人中流逝，充满了沧桑之感，叫人心酸。

　　“那条老龙，可还好么？”叹息之后，玄武又问出这么一句。

　　微微想了一想，荆羽才摇头道：“也许算不上好，我见到那老人家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影子，据说是已经死去多年了。”

　　“什么！”玄武那只巨大的眼中露出惊色，巨眼当中似乎又有什么在流失，其中的眼神复杂无比，感叹道：“想不到千年时间，那条老龙都已经逝去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荆羽微微皱眉。

　　玄武与青龙，两族虽然算不上仇敌，但是似乎也不是太和睦，至少在荆羽所知的传说中的如此，荆羽不明白这玄武可以如此哀伤。

　　“曾经，我和他不知战了多少场。”玄武那宏大的声音中充满感叹，道：“然而，当我们一同来到这个世界，并且为人暗算，危在旦夕，昔日的恩怨都已经过去了，不想千年一过，昔日算得上故人的其中之一已经远去……”

　　同为四大妖族，玄武与青龙没少争斗，就如世间各大势力一般，在生存之下就要相互竞争。只是，那种竞争已经升级，十五势力之间的争斗是远远不如的了。

　　千年前，玄武与青龙一同来到这个世界，虽然身为敌人，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却是彼此为数不多的旧识之一，而今长眠千载，来却发现留于这世间的少数故人已去，虽然昔日为敌，玄武心中还是不无悲伤之意。

　　“我看你身继龙族血脉，你是那老龙的后代么？”感叹一番过后，玄武那只巨眼又望向荆羽。

　　“不是。”荆羽摇摇头，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

　　轻轻抬起右手，上面凝结出黑色的冰，荆羽的双眼露出淡淡的哀伤，道：“我的身体里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东西，并且……”

　　手中握着冰，黑色的鳞片覆盖上手臂，与黑色的冰连在一起。

　　“还有这东西！”荆羽眼中带伤，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然而，我却连这些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

　　巨大的眼睛变得平静，淡淡看着荆羽手中出现的两种东西，没有出言。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荆羽抬头，与前方的巨眼相对，眼中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巨大的眼睛久久沉默，看着荆羽手上两种黑色的东西，久久后道：“如果我没感觉错，这两种，都是龙族的东西。”

　　荆羽一震，虽然之前见到的那条金龙已经说过他体内有一半龙族血脉，但是也只能说明荆羽拥有龙鳞，当时却并没有说明这种黑冰。

　　“都是龙族……”荆羽有些失神。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龙鳞和黑雾是两种不同的东西，虽然都是黑色，但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荆羽一直以为黑冰是其它某种未知的东西。

　　巨大的眼睛中突然射出一道强烈的光，如一条巨大的绳索一样将荆羽缠住，一端连着那巨大的眼睛，一端则已经没入荆羽体内。

　　荆羽没有躲避，如果玄武要伤他躲也是没用的。这一刻，荆羽只感觉有种未知的东西渗入了他体内，如水一样，穿透血肉，也穿透他身上的每一处。

　　“没有错！”

　　一会之后，玄武收回连在荆羽那道光，道：“龙族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拥有先天冰种，你这种也是属于，不过……这冰种却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荆羽微微一怔，道：“那是谁的？”

　　“那冰种与你的身体有种不协调的感觉，虽然现在已经在渐渐磨合，但是那种感觉却是还在的。”玄武道：“如果是你自己的冰种，那么你一出生就应该有这样的能力，并且完全受你控制，而这中黑冰……我感觉到它似乎在你体内隐藏了多年，一直不能为你所用，毕竟这种东西凡人在控制太难，之后，它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然后才出现在你体内。”

　　荆羽愣在那里，确实，黑冰的出现的确是在十五岁那一年，距今还没有过去多久。

　　“这种黑冰在我十岁之前就已经存在我身体里，这是一定的，但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却偏偏在十五岁那年出现了？受了刺激才出现，那刺激是什么？”荆羽极力回想，在荆家中的种种过往一幕幕浮出，当定格在某一处时时身体突然一震！

　　“人劫丹！”荆羽想起了那个名字。

　　荆缺曾说过，这丹药有能让人突破九劫的可能，但是服用的人身上出现的状况却不尽相同。此丹功效不定，发作时间不定，充满了变数，但却是荆家一直在追求的一枚丹药。

　　“绝对没错，那个时候我服下人劫丹才过去一个月时间。”荆羽越来越肯定。

　　那年，荆羽因那一枚丹药而对家族失望，决意离开，却在第二天被捉了回来，又在牢中被关了一月，而且遭受审判，审判后又过三天被荆家处死，在坟中于第三天复活，拥有了黑冰。

　　“难道我死后复生也是这原因？”荆羽回想，当时荆家对他的死刑是一枚毒丹。

　　现在猜测，如果真是人劫丹激发了体内的黑冰，那么之前却没有发作，很可能是因为服下这枚毒丹之后才引发了效果。

　　人劫丹效果不定，加入另一枚丹药之后会发生什么也不奇怪，甚至荆羽已死，却因为人劫丹当时发挥的效用将之救活，又可能荆羽服下那枚毒丹后是假死，而后因为人劫丹吸收了那枚毒丹发挥效用，毒不在了，荆羽便又活过，同时还激发了体内的黑冰。

　　当然另外还有别的可能，也可能是因为只是因为荆羽身死才引发了人劫丹，而黑冰有让死人复活的能力。再有就是人劫丹发作的时机不定，恰巧是那一个多月后才发挥了效用，以那枚丹药能让人突破九劫的说法，让一个人复活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荆羽认识自己的复活与黑冰的出现在同一时机，与那丹药必定有所关联，虽然这种关联是什么还不太清楚。

　　“荆家将我处死，又因他们的人劫丹让我复活，并且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荆羽伸手望着手中的黑冰，心中感觉莫大讽刺。

　　如果让荆家的人知道这样的事情，不知他们会怎么想。

　　“但是……这黑冰不是我的，那是谁的？”荆羽的心突然一阵剧痛：“五伯父说起以前时，曾说母亲被荆家的人认为妖物，原因就是因为黑色的鳞片，那也就是说，母亲也是龙族的人！”

　　“那我这冰种呢？难道是母亲留给我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知道自己要离开人世了？”

　　无法言喻的混乱感突然全部涌上荆羽的心，如海一般将他淹没。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荆羽右手抓着头，眼中是胜过汪洋的痛苦。

　　体内的冰种一出，修士就不可能再活下，荆羽相信这个道理即使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也是一样的。加上，玄武说这冰种是天生拥有，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就像人身上的肝脏一样重要，不可缺失。

　　“那一年，那样的情况……难道……母亲真的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所以把这个留给了我吗？”荆羽心中纷乱无比，心中如针扎一样的痛。

　　据荆恒所说，荆家当年对荆辰那一役无疑是叫人绝望的，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荆羽的母亲即使觉得不能生存也很正常，如果她是因此而将自己的冰种割舍给了荆羽，那么一切都很合理。

　　“也就是说……”荆羽眼中流下眼泪，“母亲真的死了吗？”

　　将冰种留给荆羽，那种情况下要继续活下来的机会太渺茫了，并且在荆恒的讲述中，最后父母离开荆家时，母亲早已经闭上了眼睛。

　　“荆家！啊——”荆羽仰天大吼，声音震得整个地面都在发抖，像是在战栗他的愤怒。

　　一道白光射入荆羽身上，荆羽如火一样的愤怒瞬间如遇上了水，瞬间冷却，整个人冷静下来，却陷入呆滞。

　　一直苦苦追寻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痛心。

　　玄武的巨眼收回那道白光，淡漠望着荆羽：“你的心在逐渐改变，这种黑色的冰很霜道，这段时间一直在慢慢改变着你的本性，如果不是你心性坚韧，只怕已经迷失了。现在即便没有，你也已经变得太多。”

　　玄武一眼看出，虽然没有见过荆羽之前的样子，但是之前那一战却让他见到了一些东西。

　　面对突然冲上的数百人，荆羽轻易就动起了全部杀死的念头，原本这没有什么，可怕的是要杀百人荆羽的眼神和心态居然如此平静，那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

　　荆羽渐渐冷静下来，心中已然做出决定。

　　“一切的一切，都是荆家造成的！”

　　玄武看着荆羽的眼神，已经明白他在想什么，微微叹息，道：“仇恨会让你毁灭自己。”

　　荆羽沉默着，并不回答。

　　毁灭自己？这种事他早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毁灭荆家，即使自己也被毁灭他也情愿。

　　玄武知道要改变一个人的心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加上是下心性坚定的人。看了一眼荆羽身旁的夏欺雪，道：“这个女子，还可以救。”

　　荆羽一震，暗淡的双眼又露出神采：“真的可以吗？”

　　之前虽然问过，但荆羽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而已，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此时玄武亲口说出，自然没有假话，荆羽如何能不激动？

　　“虽然她确实已经死去，但时间不是很久，并且要以我那些流失的生命来救一个凡人，完全足够了。”玄武道。

　　它能一睡千年，并且寿命还不知道有多少，这千年来流失成魂草的生命如果集全已经不知能让多少个凡人死而复生，区区一个刚刚死去的人，当然不在话下。

　　“求你救救她！”荆羽激动，几乎要跪下来。

　　“把你之前采集的魂草和迷雾花拿出来。”玄武吩咐道。

　　荆羽立即照办，虽然地上的魂草都被其他人摘走，并且迷雾花也在之前的大战中受到涉及不复存在，但在这之前荆羽就已经准备好不少魂草与迷雾花，此时立即将全部都拿出，放在地上。

　　“这些够么？”荆羽有些担心。

　　所谓关心则乱，他早已经忘了十株回魂草就能救一个人，现在这里数量上百，要救一个人已经完全足够。

　　“够了。”玄武知道荆羽的情况，也不多说，道：“用你体内的植物，连接这女子的手吧。”

　　虽然不知道玄武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体内有乌藤，荆羽还是马上照办了，伸出乌藤，将一端连接着夏欺雪的手。

　　事实上，之前玄武将那白光照入荆羽的身体后，荆羽身上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这乌藤当然也藏不住。不过荆羽急着救夏欺雪，顾不得多想。

　　“现在，将藤蔓分裂成两根，另外一根连接迷雾花。”玄武又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迷雾花而不是魂草，但荆羽还是照做，因为他知道迷雾花不是一点效用都没有的，至少之前让他的乌藤进化了。

　　“迷雾花是的吐出的气息而成，对于凡人来说能再生血肉。”玄武自行解释，道：“这女子体内已经受了极重的伤，要救活她之前，首先要让她的身体完全恢复，否则就是魂回来了也会因为身体的不支而散去的。”

　　荆羽在心中点点头，人的死亡本来就是身体受伤或者衰老后无法在维持灵魂的存在，所以灵魂才会离开身体，造成死亡，玄武所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

　　“那么……”玄武道：“现在开始将迷雾花中的生命力量转移到这女子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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