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赵姨娘
吃饭的时候，我一进大厅挺惊讶的，将军府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了。难得！桌上的菜也着实丰盛，大鱼大肉，各种式样，真怀疑怎么吃的完。不得不让我感叹，有钱真好！
“芙儿，来坐这里。”姨母看着我就开心的让我坐在她身边。
“谢谢姨母。”我不知道该不该拒绝，因为那个位置的旁边就是姨父，我好像不应该坐在他和姨母中间吧？
姨父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他爽朗的大笑，“无妨，芙儿，你就坐这里吧。自家人，不要拘束。”
我顺从的坐下，姨父又说话了：“今天把你们聚在一起，就是想高兴高兴，边关平定，皇上准许坚儿回京城了。今天早上接到坚儿来的信，信上说他已经起程了。今天难道这么高兴，我要喝一杯，贵叔，给我倒点酒吧。”
这下精彩了，桌上的人表情各一。
姨父跟姨母当然是最开心的了，自己的儿子那么久了没有回家，如今要回家了当然开心了。赵姨娘的表情则显得有些虚假，虽然脸上笑眯眯的说着一些好听的话，其实谁都知道她心里其实并不愿意冷坚回来。冷娴呢，我真的看不出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只能想她要嘛是心机太深不想别人知道她太多的事，要嘛就是她真的没把自己融入整个将军府，的确是看不出来。
我呢，既紧张又兴奋。听小翠说我跟冷坚关系不错，还经常通信，这次冷坚回来正好可以解开很多谜题。我又可以接近冷芙一大步了，当然兴奋了。只是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还能令冷坚像以前信任冷芙一般的信任我，如果可以，那倒是可以帮我很多忙了。我只是在担心，如果真的像我预感的那样，冷芙跟冷坚关系不简单的话，那我又该如何应对呢？这个问题倒成了最棘手的了。
姨母给我不停的挟菜，我碗里都装满了，她还在给我挟，我只能苦笑。“姨母，芙儿够了，碗里都装不下了，你也多吃点吧。”我挟了一块鸡给姨母，她很开心。“芙儿啊，你大病初愈身子骨虚，要多吃些才好。”
“姨母我会的，姨父你也多吃点菜。”姨父就在旁边坐着，我不好冷落了他，挟了块肚片给他。
“哈哈，芙儿多吃些，你该再结实些，身子骨太弱了。”姨父欣然接受了我挟的菜，豪气的一口放入口中大口的嚼着，然后一杯酒全倒进了口中干掉。
好一个豪气直冲云天！
“老爷啊，娴儿也是你的女儿啊，她身子也弱呢。”我只能说赵姨娘要嘛太聪明要嘛就是太笨了，没想到她会在此时说出这种话，肯定会自取灭亡。
“你好好吃饭不行吗？”姨父显然很生气，“好好的一顿饭，偏偏你来惹事生非。扫兴！”
“老爷，别气坏了身子。她不会说话，你就别太计较了。”姨母缓缓的拿锦帕擦了擦嘴角，“贵叔，给老爷满上，我敬老爷一杯。”姨母的眼神里似乎有话要跟姨父说，姨父跟她对视了一眼后，也慢慢的静了下来，不再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喝掉了杯中已满的酒，猛然的起身就走：“夫人慢吃，我先回书房。”
“贵叔，给老爷沏杯茶送去。”姨母给贵叔递了个眼色，遂继续吃饭。
赵姨娘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又没有说错什么。每天都摆脸子给谁看啊。真是的！”
“如果这些菜都让你闭不了嘴的话，你可以回房了。”姨母慢慢的挟了颗肉丸子到我的碗里。我知道她是在对赵姨娘说话。
“难道我说错了吗？凭什么她一个野丫头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成了大小姐，我们娴儿哪里不如她了？”赵姨娘还想说下去，姨母却用力的把筷子摔在桌上，“啪”的一声，“你住嘴，别太过分了。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姨母说这句话前，还有所顾忌的看了看依旧在装作吃饭的我和冷娴。
“我……”听到姨母的这句话时，赵姨娘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能是想要挣回些脸面吧，毕竟有那么些下人在旁边看着，她一甩手放下筷子拿出锦帕就开始哭开了，“我好歹也是个妾室，整个府里从老爷到下人都没一个给我好脸的，这算什么啊！”
“要别人尊重你首先你要自重！”姨母站起身，准备离开。“小翠，侍候好大小姐吃饭。”姨母对我笑了笑，“芙儿，姨母去看看你姨父，晚些去看你。你多吃点，这些日子都瘦了。”轻轻的在我肩上拍了拍。
走过冷娴身边时，姨母停了一下，“娴儿，呆会到库房去看看朱老板新送过来的布，选块料子做身秋衣吧。”
“谢谢大娘。”冷娴起身答应着。我感到很意外，为什么她的母亲跟姨母的矛盾没有影响到她？为什么姨母在这个时候反而要这样对冷娴？她们两人表现太让我费解！这里面肯定有事。
姨母走了，大厅里只剩下我，冷娴和赵姨娘。
赵姨娘看着姨母走了，就把矛头对准了我：“臭丫头，别以为你进了宫就一步登天了，宫里的日子可长着呢。”
我不喜欢赵姨娘的阴阳怪气，我也不准备在这个时候跟她交手，我更不允许她在我这里撒气。
“两位慢吃，我吃好了。”起身，准备走人。
“慢着，你把这菜吃成这样，要我怎么吃啊，没大没小的，臭丫头！”赵姨娘很明显的想找个出气的人，可惜她找错了。
“姨娘，你弄错了吧，由始至终都是姨母给我挟的菜，我只挟了两次菜，一次给姨母，一次给姨父，莫非我不该挟？”姨母给我挟的菜我都还没有吃完，哪有去挟别的菜啊，她找这个理由真的是太烂了。
“你……”赵姨娘词穷的看着我，脸涨得通红，门外候着的下人已经偷笑出声，这更让她下不了台。“你个野丫头，站着茅坑不拉屎，不识好歹！”
我不想跟她继续纠缠，明明被她的话气得不行却依旧冷冷的，看了看冷娴，我忍住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姨娘请自重！”转身离开了大厅，留下那对母女。这顿饭吃的，可笑又可气。真是的！
想着赵姨娘更是觉得如此，但内心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冷娴跟赵姨娘的关系是这样的？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冷娴由始至终都没有跟赵姨娘说过一句话，更没有试图帮赵姨娘打个圆场。这对奇怪的母女，肯定有事。
刚吃了饭，我慢慢的走回属于我住的小院。
“芙姐，”我听到这个声音有些吃惊，冷娴在我身后追来。
此时的她一脸的平静，是何用意？“有事？”
“刚才的事我替母亲向你道歉。”冷娴显得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口了。
“与你无关。”我搞不懂她的用意，只能这样说。
“呃，”冷娴有些尴尬，脸一红一白。“我能到芙姐那里坐坐吗？”
“当然。”实在不清楚她的意图，只能静观其变。
我和冷娴第一次这样坐在一起。不清楚她来的用意，只能等她先开口。小翠她们已经退出去。
“我没有想过要跟芙姐争进宫的机会，更何况皇上点的是芙姐不是我。我希望芙姐明白，有些事不是我的意愿，我有我的无奈。”冷娴先开了口，倒也干脆，开门见山。如果真是这事那倒简单了。
“无妨，如果妹妹真的想进宫我倒也可以尽点力。”我在跟她说场面话。
冷娴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眼神的确有些无奈：“芙姐，我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只是母亲她……你相信我！”她眼神有些急切的看着我。
“妹妹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还望明说。我虽失忆，却不笨。”我呷了一口茶，悠闲的转着茶杯。
冷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我是想求芙姐帮个忙，大哥马上要回来了，我希望芙姐看在多年的姐妹情份上，在大哥面前多说些母亲的好话。”她看着我拿眼看她：“我知道这样有些强人所难，但母亲她真的很可怜，她也是为了我。但她错了，真的错了。”
“为何这么说？”我看着冷娴，惊觉她跟赵姨娘是有些不同。
“芙姐，你迟早会想起来的，我也不瞒你。我不是父亲亲生的女儿。是不是很可笑？母亲嘴里口口声声的说你是野丫头，其实真正的野丫头是我。我不过是她跟外面的男人生的野丫头，而那个男人还是个赌鬼。”冷娴看着我因为吃惊而瞪大了的眼睛，继续说：“母亲一直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其实父亲大娘和大哥早就知道，只是碍于将军的名誉一直都没有把事情戳穿，也是给我留些脸面。毕竟谁也不想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赌鬼而且还是死于赌债。”
“你是说姨父姨母都知道这件事？”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冷娴竟不是姨父的亲生女儿。
“你和大哥都知道，只是你失去记忆而已。以前你们也知道这件事的。”
“是啊，我记不起来了。”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失忆真的失去了很多记忆。
“母亲一直不知道家里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她一直都想为我争出头，却不知这样更会惹父亲反感。况且我也不喜欢去争些什么，我只想过些平静的日子。”冷娴看我没有说话，“母亲这样针对你绝大部分都是为我，为人子女，就算再恨她，再不亲她，也不该让她难堪。所以我恳请芙姐，你马上就要离开我们去皇宫了，就请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在大哥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不然，母亲以后真的很难在府里呆下去了。天下这么大，她一个女人过惯了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又是她的容身之处呢？”
看着冷娴看似真诚的眼神，我有些动摇了，到底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要真是这样，也太乱了吧？
同时我也觉得真的是充满了戏剧性，赵姨娘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说冷娴是姨父的女儿。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难怪姨父会气的走人，姨母虽厚道的没有点破，但赵姨娘却似乎并不领情，可能以为已经瞒天过海了吧。殊不知，一大家子人就她不知道大家都知道真相了。可真够可以的，自己干了那么大的一件事，居然还能这么厉害的与所有人为敌。
我该怎么回答冷娴？她是真的来让我帮忙还是在试探我失忆以后的态度的？我真的搞不懂。头疼。
正在犹豫时，冷娴的丫环来传话，赵姨娘在等她。
“芙姐，真的希望你能帮我。如果为难那也就算了。”我最怕人家这么跟我说话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不想给她吃太多的定心丸，毕竟我现在在失忆，并不清楚以前的事。
“谢谢。那我先走了，母亲还等着。她不知道我来这里。”冷娴站起来行了礼，走了。
哎，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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