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Chapter.101
当莉亚和瓦伊兹利抵达西班牙下船的时候，瓦伊兹利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货船上的人还在和莉亚挥手道别，说真的，瓦伊兹利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下船，一贯冷静的莉亚不择手段起来真的拦都拦不住。
三天前，在得知自己的钱包掉了没钱付船费之后瓦伊兹利就看好戏般看向了莉亚，瓦伊兹利只是想为难一下莉亚看看莉亚的反应，结果莉亚把瓦伊兹利的衣袖一扯，凑到耳边轻声道：“那个，诺亚不是可以召唤恶魔的吗。”
瞬间明白莉亚的想法，瓦伊兹利眼角划过几条黑线。
说好是演戏的，于是莉亚连圣洁都没发动就直接打跑了来袭的恶魔，名正言顺坐了霸王船。对此瓦伊兹利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而比起这个他更担心那些知道内情的恶魔会怎么吐槽他。
这般想着瓦伊兹利叹了叹气，泄气般把脑袋靠在了莉亚的肩上。
站着就觉得肩头一沉莉亚一怔，抬手就按住了瓦伊兹利的额头转身后顺势把眼前的人往后推，道：“你这是做什么。”
瓦伊兹利拉耸着脑袋可怜巴巴道：“饿了……”
在船上的时候瓦伊兹利就不怎么吃东西，而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瓦伊兹利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莉亚想了想，道：“嘛，一点点食物的话我还是有办法的。”
莉亚所谓的有办法就是做回老本行，虽然跟着弗兰斯和露缇的半年间都是在法国度过的，但是为了露缇而跟不同人打交道跑来跑去的弗兰斯经常会收集不同地方的曲子回来。街头卖唱包含的学问也好多呢，为了不让自己的团队过时，莉亚他们当初也相当艰难呢。
有了个大概计划，找了个人流量比较多空间相对比较宽敞的地方后莉亚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是西班牙安达卢西亚的一个小城镇，十字路口处是一个小广场，中央有一座小喷泉，时间是傍晚六七点左右，有不少人在这里喂鸽子和闲聊。坐在喷泉的大理石上，莉亚最后报以一个标准的微笑抬头。
什么都没说，温柔甜美的歌声混进了广场的喧闹中。
“慈爱的祈祷，浅浅的微笑。为了保护你而被引导到此处，就连悲伤都能斩断的坚强的心在这里存在着。”
“假如能实现我最后的一个愿望，只希望把唯一的一束光芒传递到你身边。”
祈祷的少女传达着自己的思念，自己的信念。祈祷着，无法传达给远方的人的话语，都隐藏在眼眸里，温柔的旋律，唯美的歌词。唱着唱着，他的一切便渐渐占据了莉亚的内心。
——想要把话说完，把那天没能说出口的话，说完。
——一切，都是因为……
毫无防备间清脆的笛声混了进来，被打断了思绪的莉亚微微侧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瓦伊兹利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唇边压着一片竹叶的瓦伊兹利正配合着莉亚吹奏着曲子。
莉亚没发现，在她唱歌的时候已经无意识地就把手放在了领子前的发带上了。但这些瓦伊兹利都默默看在了眼里，瓦伊兹利嘴里说的喜欢仅仅只是感兴趣，对于莉亚喜欢亚连这一点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然而现在这份可惜变了，稍稍变得有点像羡慕的味道。
与莉亚对视着，瓦伊兹利的眼里忽然划过了一丝笑意，广场的人们已经多多少少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而带着清脆的旋律瓦伊兹利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踏着优雅的步伐，时不时逗一下小孩子又时不时与白色的鸽子共舞，一连串下来，歌唱完了的时候已经把不少人都聚到了一起，其中……女性居多。
“瓦伊兹利意外地适合呢，即兴演出。”莉亚喃喃。
瓦伊兹利听完后笑了笑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看着聚集到一起的镇民，莉亚站了起来偏头一笑，“要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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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上的人很热情，带着人群闹了一晚上演出都变成祭典了，而等到一切都结束后莉亚和瓦伊兹利带着大家给的食物走在离开安达卢西亚的路上。月光下的小路，显得越发清凉。
“诶，这样就能换到一篮子食物吗，我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样才做到天天饿肚子的。”揭开铺在了篮子上的白布，瓦伊兹利不禁感叹。
“走到这里估计差不多了吧。”估摸着时间，莉亚停了下来。
“拒绝了大婶的邀请，选择野外露宿吗……”瓦伊兹利汗颜。
莉亚抿了抿唇解释道：“留宿的话会给人家带来麻烦的，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教团的搜查队遍布在世界各地，虽然现在他们的注意力估计都在萨丁，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在安达卢西亚逗留的时间也不可以太长。偏离了小路往一棵大树边上走去，莉亚坐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你担心过头了。”瓦伊兹利轻轻敲了敲莉亚的头也坐了下来。
摸了摸被敲的脑袋莉亚眉头一皱，放弃般拿起了一片面包幽幽道：“才不是担心过头呢，我们不是还没出发就被守点了吗，为什么我都没听说过教团可以捕捉方舟信号呢……这样的话……”
“放心吧，你们……不，他们也只能捕捉到伯爵的方舟信号，本来他们就把方舟当任意门用了，信号扩散成网，用同样的方舟离开的亚连在哪里落脚的他们根本就查不清。”
“这样的吗……”默默咬了一口面包，莉亚猛地抬头看向了瓦伊兹利，不大满意道：“等等，你刚刚又读心了……”
“没有哟～这点程度看看就明白了。”否定了莉亚的话，瓦伊兹利也拿起一片面包，然而没等他咬下去脑袋便是一阵刺痛。犹豫着，他放下了手里的食物。
看瓦伊兹利的手捂着额头微微咬着牙似乎大不对劲的样子，莉亚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今天瓦伊兹利之所以会饿是因为在货船的时候没有好好吃东西，吃晚餐的时候他早早就离桌了。
想着瓦伊兹利自身的情况，莉亚询问道：“之前也是因为头疼所以吃不下东西？”
瓦伊兹利苦笑，坦诚道：“之前在读取神田记忆的时候被亚连撞了一槌，打那以后就留下了后遗症。”
“诶……这样么……”莉亚眯了眯眼，神情淡然。
瓦伊兹利见了眼角抽了抽，道：“你在想我活该对么……”
“头疼就不要读心了。”莉亚默默道。
“所以说……”说着瓦伊兹利顿了顿决定放弃解释，反而有点心虚道：“好吧，其实我就……刚刚吹叶笛的时候读了读……不……任务需要，我一直在读……”
“你说一直……”
刚刚的表演持续了多久来着？两个多小时……听完后莉亚并不知道自己该说瓦伊兹利什么好，她没想到瓦伊兹利为了配合演出居然会在表演的那段时间全程读心，难怪配乐那么地合拍。
——明明这么做会给自己得身体带来负担……
轻叹着气，莉亚细声道：“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勉强自己……”
稍稍惊讶于莉亚此刻透露出来的关心，瓦伊兹利怔了怔转而笑道：“并不勉强，我只是觉得两人的表演会比一个人的要更吸引人而已，不过，看在我这么卖力工作的份上你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
说起奖励，莉亚不自觉就看向了篮子里的食物，不解道：“奖励不都在你手里的了吗？”
“可这些是镇子的人们给的呀。”不知道该说莉亚装傻还是太天真，瓦伊兹利进一步道：“我要的是你给的奖励。”
“我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奖励给你的东西……”莉亚坦白。
“有的哟～”瓦伊兹利嘴角微微上扬，在莉亚不注意间，他低了低头的食指顺势便轻轻压住了莉亚的嘴唇，道：“给我唱一首歌就好，专门为我而唱……”
在寂静的林子里，瓦伊兹利的声音听起来意外地蛊惑。莉亚静静地看着瓦伊兹利，他的面容一下子就和另一个人重叠了。同样的笑容，银发蓝眸……
“欧亚的这些小手段你倒是学得很精呢。”莉亚眉头轻皱。
被瓦伊兹利植入的那段记忆已经完全被莉亚吸收，莉亚清楚，瓦伊兹利的这些调戏女生的手段师承欧亚。
“然而对你却没什么作用呢……”莉亚的反应不在意料之内，瓦伊兹利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
“那当然”拿起面包往瓦伊兹利嘴里一塞顺势推开了瓦伊兹利，莉亚继续说道：“你下次再这么毛手毛脚说话色气满满，塞你嘴里的就不是面包了。”
“唔……”咬着面包瓦伊兹利当即举手投降，而见莉亚就这么直接靠着另一棵树坐下，瓦伊兹利不依不饶道：“莉亚你真的不考虑奖励我一下？虽然表达方式不太好，但是我是认真的，你真的不打算唱吗？”
“不唱。”莉亚毫不犹豫。
“那莉亚有专门为谁唱过歌吗？”瓦伊兹利忽然话锋一转。
这问题这让莉亚心里疙瘩了一下，唱过吗？莉亚反问自己。很显然，唱过呢。而那个人现在……
想着莉亚便闭上了慢慢闭上了眼，不打算回答瓦伊兹利的问题，她选择直接休息。
“这么样吗……”仿佛看穿了一切，瓦伊兹利只是笑笑便在草地上呈大字型躺好。
——眼里只有亚当的欧亚还有眼里只有亚连的莉亚。
想着瓦伊兹利就眯了眯眼。
不得不说的是瓦伊兹利这两天的心情真的很好，七千年了，每次的转生欧亚都只存在记忆里，为了保护神和死去的欧亚，他没想到本以为不会再见的欧亚也转生了，并且现在他就在身边。
“记忆都恢复的时候你或许就完全变成欧亚了。”看着星空，瓦伊兹利低语喃喃。
然而瓦伊兹利的低语让莉亚给听到了，心里略不安的，莉亚睁开了双眼接过了话，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啊”瓦伊兹利顿了顿，继续道：“仔细想想，当年的那场实验说不定就是因为欧亚呀。”
“你在说些什么……我被圣洁选上明明就是去年的事情……”
“选上是出生就决定的事情，只是在去年相遇而已。”
被打断后莉亚便不再出声，独自陷入了沉思。是啊，她的圣洁已经消失了，她自己变成了欧亚的载体，要是真按照瓦伊兹利说的发展下去，变成欧亚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才会说出作为莉亚能走多远这样的话。
“你在害怕吗？”瓦伊兹利突然问道。
瓦伊兹利紧接着又说道：“要是真变成了欧亚，你还会去见亚连吗？”
——在变成欧亚之前先去找亚连。
莉亚脑海里首先蹦出的是这样的想法，然而这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细想一下，自己和欧亚，亚连和十四号。这么一对比莉亚便发现，自己的路和亚连是相似的。
“会”莉亚喃喃，抱膝而坐的她把脸埋到了膝间，“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会去见他，而且……我相信着，我自己。”
“是吗……”瓦伊兹利轻声应道：“那你可得好好加油，这个时代可是有一群人等着你变成欧亚呢。”
“是呢，你也是其中一员呢。”莉亚幽幽道。
瓦伊兹利怔了怔，笑了。
莉亚现在是怎么想的瓦伊兹利并不在意，就像他一开始说的，莉亚就是欧亚，被欧亚选中的那一刻起就是欧亚了，而他，也正是因为欧亚，现在才会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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