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噩耗
古墨无奈将人搂在怀里，按揉着小孩的小腿细问道：“两腿都疼么？你以前没有出现过这个问题。”柯以然把脑袋埋在古墨胸前，觉得心口突突的跳动异常的快，像是要跃出来，声音模糊的道：“嗯，都疼，按一按就会好一点。”古墨闻言，将小孩的腰后垫上了两个沙发软垫，然后细细的按摩着，一边按一边询问着力道适度。
两人俱都一夜无眠。
天色渐渐的发了亮，一看时间，八点多了，柯以然觉得那疼痛才奇异的消散了。
来也突然，去也突然。
看着古墨眼底浓重的青黑，柯以然心里涩涩的，抱歉道：“对不起，都要走了还没能让你睡个好觉。”古墨看她脸色好转了些，才放下心来，“说什么呢。我还没走，你就这样，我能放心吗？不行，这样吧，我联系下少玄，让你去他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等我回来了再来接你。不然，万一你在家里有个什么不舒服的，没人照顾。”
“要不我就在家，要不你就让我陪你去呗。”见古墨满脸的不赞同，柯以然笑笑，起身活动了下，发现腿一点事都没有了，心下奇怪，劝道：“看吧，我说陪你你又不愿意。没事啦，这边不是还有纪白他们嘛，我有麻烦给他们打电话就好啦。你放心的去吧，我在家等你。快点去准备，去机场了。”
为了不让古墨担心，又一惊一乍的到处跑。
“机票在哪里？”
“东西都装好了没？”
“要不要再带两条围巾啊？”
“不行不行我得再去好好检查一下。”
柯以然站在客厅中间，自言自语的叨叨叨叨着，跟个陀螺一样的转来转去。古墨无奈，一把拉住她，认真道：“行了，你昨天不是已经检查了无数遍了嘛。腿真的没事了？”
柯以然重重的点头，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古墨的唇角，“我保证。”
外面传来车喇叭的声音。
柯以然过去拉开窗帘看了下，“沈睿来了，快点去洗漱。我帮你把行李提出去。”
见古墨进了房间，柯以然按压了一下腿的位置，将心里的不安全压下去，提着行李出去了，沈睿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不怀好意地调侃道：“哎哟真吓人啊，你这脸色，昨晚和古墨依依惜别的是不是太过火了啊。啧。”柯以然白他一眼，“话多。”
沈睿见古墨还没出来，笑嘻嘻的凑过去，“这不科学啊，有人不是赖死赖活的要跟着一起去嘛，怎么这会儿歇气啦。”
“单身狗怎么会懂。”柯以然微笑，挤眼道：“人家当然是听夫君的啦，讨厌。”
沈睿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
随即。
房间里“柯以然”带着墨镜，两眼无神的走了出来，古墨紧随其后。那是她的本来身体，用了傀儡术，除了没有情绪以外，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这一次会和古墨一起到D市去，只要古墨融合了第三颗镇魂珠，便可以把鬼宗驱除掉。
和古墨拥抱一下，“万事小心。”
古墨拍拍她的脑袋，“照顾好自己，我尽快回来。”
柯以然看着三人上了车，挥手作别。
慢慢的走回房间。
正思考着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手机便响了起来。
柯以然被那突兀的铃声吓了一跳，愣了两秒，心头的不安加重起来，按下接听键。
“什么？”柯以然躬着腰的动作有点儿僵硬的定在了原地，下眼睑突突跳得厉害，控制不住的声音颤抖，低声似乎没有听清楚一般的又问了一遍，原本清晰的发声却没忍住哽咽的哭腔，电话那边奇嫂那干瘪浑浊的已至落暮一般的声音叹了口气，只是无奈的再次重复道：“钱婆去世了，昨晚四点多的时候。”
“以然，你赶紧回来吧。”
“钱婆留了些话给你。”
后面奇嫂还说了些什么柯以然没注意，脑子里一团乱麻，乱哄哄的响着，机械的挂掉电话，微微后仰着脑袋，就着那个怪异的姿势跌下去。中午温暖的阳光直射流泻，还带着余热的地板却让她如坠冰窖遍体生寒，嘴唇轻微的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能发声音来，只是呆呆的透过栏杆间隙看着外面密密实实的深重林荫久久的沉默着。
满脸的淋漓湿意也浑然不觉。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脑子里面浮现起大奶奶走之前让她一定要记得回家的话。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悲伤，丧期三天会下葬。她得现在就往家里赶。
柯以然抹了把脸，有些木木的，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只是迅速的收拾了些轻便行装，游魂一般的，出了家门。
有人说丧事喜事都如同是在走过场，这话其实当真不假，一群心思各异的亲朋好友似乎带着眼泪但是眼角却都没有红透的跪在外面，抹抹眼睛烧纸敬香，然后找好桌子倒了热水，摆开架势唠嗑打牌，除了本家亲人晕着头一边招呼着吊丧的客家，一边烫着眼泪指派着各方事宜，那么你哭了吗，哭了就是真正的感情吗，谁知道。
柯以然没有哭，坐了两天火车的脑袋晕晕沉沉的，疲倦的厉害，眼眶酸涩的肿痛。山路颠簸，她一路吐着一路到了家。
看着大门外面剥落的香灰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人啊。
柯以然抬脚走了进去。
安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房间里面高高低低的抽泣声音充斥着耳膜，鼓臊着每一根跳跃抽动着的神经，烦躁的让人想吐，她一眼都没有看房间里面来吊丧的亲戚朋友，只是面无表情的走到停放遗体的大木板旁边站着。
大红的龙凤锦缎厚棉被分明是喜庆祥乐的颜色，这时上下铺垫着却是不可言说的恐怖，阴阳先生说是为了给老人熟悉的感觉，但是柯以然看着却有种张牙舞爪的感觉，这样几层锻被遮盖住老人瘦弱矮小的遗体，难道奶奶不会觉得憋闷吗？多难受。锻被下面看起来却是平平的，让人怀疑那里究竟是不是真的躺着一个已经悄无声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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