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死而复生
古墨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男人脸上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但是柯以然是能察觉出的，他思绪上那点细微的抽离，“刚刚发现自己死而复生的时候。”
除却那次在墓穴之中听到的那段颇为俗气又颇为让某人恼火的缠绵悱恻惹人遐想的大师兄与小师妹之间的故事，柯以然忽然意识到，其实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所知并不多，喃喃反问道：“死而复生？”也对，记得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柯以然挖的就是古墨的坟，这个人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了。想到这里，柯以然不禁默默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在衣服上擦了擦。
“对，死而复生。醒来时，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是希望那不过周公一梦，可惜，事实并不如此。那一梦他便真正孑然一身了，孤家寡人。钟鼓山那铺天盖地的浓绿化作几亩整齐良田，而他躺在漆黑黏腻的泥土深处，感觉着虫子老鼠在身边爬来爬去，睁眼不见阳光。古墨单膝屈起，靠着沙发，转头问柯以然：“记得朝歌和绍杨吗？”
柯以然幽幽点头，随即目光炯炯，“记忆犹新决不能忘。”大师兄和小师妹故事续篇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嘛，能不能稍等片刻让她去拿个大杯可乐小筒爆米花。哼，至于那个初次见面就掰断了她一根手指后来又让她淋着雨被恐吓了的暴力狂，拜托有多远走多远谢谢。
搭着小板凳就准备听故事，谁知道说书人忽然就没再说话了，就那么呆呆坐着。但是柯以然已然被吊足了胃口，这会儿先前那点因为要去学校的忧虑已经被冲淡了不少，古墨要是半途而废她会气结而亡，就搭话问道：“那是你什么时候死的，你又是哪一年的人。”
先秦还是两汉，魏晋或者宋唐，再或者，元明清，捂脸，想远了，是近代也说不准。柯以然一个人两眼一抹黑，尽是瞎琢磨，越想越觉得面前这个人真是老的连骨头都啃不动了啊。
古墨回过神来，摇摇头，道：“不知道，也或许是忘记了。”这话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忘记了。时光从不等人，度过了多少春秋冬夏，完全一点概念都没有，单从他死到醒来，这之间便不知道是多少年。他也从来不算不记，那样，就不会知道岁月漫长里，他孤身一人走过的苍凉到底有多少里长。再说了，钟鼓山上无年月，除却修炼还是修炼，若不是那一场让一切天翻地覆的大劫，恐怕，如今他还在那座大山里。
柯以然的眼神奇奇怪怪，好半天，吐出一句，“原来你还是架空的。”
古墨起身，“......”
柯以然按下他，“我错了。”她才没有错，本来就是，哪有人会不知道自己生活的时代是哪一年，也太敷衍了吧，哪怕他说是侏罗纪时代的柯以然都可以接受。
所以，这个小人。
所以，这个心胸狭窄的小人。
所以，这个心胸狭窄肚不容人的小人。
柯以然双手合拢，讨饶，“说吧说吧，我保证闭嘴。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古墨本来不是很想提以前的事情，见柯以然情绪低落，也不知怎么的就说了一点，想劝劝她，这会儿被柯以然一句话给全扰了兴致，简洁道：“我发现自己死而复生了，然后，就这么过来了。”
好歹你中间加个省略号，柯以然无力，“我要的是过程。难道当时你就不觉得恐慌吗？伤心难过忧虑痛苦，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以前的亲人都还在不在，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嗯，我当然恐慌了，伤心了，难过了，忧虑了，痛苦了。”‘是个什么东西’的古墨已经不想再多话，胡扯，“‘然后’里，包括了这个全部过程。”
柯以然白目，真是太过分了，又无比失落，这么大好的机会就被她一个嘴贱给浪费了。但是接下来任她怎么说，古墨都不肯再具体告知了。
柯以然无奈，只好换了方向，道：“那你后来怎么就玩古董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个老古董，所以对这一行情有独钟的厉害，→→，不过说真的，古墨自己的确是个最大的古董啊，价值连城，伤害力也爆棚，比起那些死物来，除了大沓大沓的人民币，一定还身具很重要的研究价值。
古墨闻言，盯着柯以然，看的仔细。
柯以然被看的发毛，脖子上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了上去。
古墨见她紧张动作，道：“我是靠那些东西活命的。”
什么鬼。
柯以然摸着脖子，将衣服往上拢了拢，“什么意思？你是靠着古董活命。”
古墨点头，“我一直是靠着吸取那些古董上面残留下的阴灵之气，才活到今天。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些怨沉的阴灵气息很可能会有损他们的福运，侵害他们的健康，但是，对我，则是最好的食物。所以，懂了么。”见柯以然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呆愣的看着他，似乎正在反应，又接着道：“和那些古董在一起呆着的时间越长，对我自身的修为便越有益处。不对，早就算不上什么修为了，毕竟，现在已经沦落的不人不鬼了，但是，以前的一些能力还在，没有随着重生而消失。我喜欢那种未被人发掘经手过的古物，那样我便能从中获得较多的力量，提升自己。这样，管的时间可以久一些。”
柯以然重复他的话，“管的时间久一些。”
古墨看她半张着唇的模样，觉得有些傻傻的，食指抵住柯以然额头中间，推开，答道：“你见过的，那一次在酒店，我身体上出现的那些淤伤。自身能力越强，便越能控制那些伤的重显。一般情况下，每月都会有一次，不过，要是运气好，身体里的力量能够支撑，那伤很快就会消失，半个小时吧。”也就不用一遍一遍温习那种被烈火一寸一寸吞噬殆尽的疼痛。
柯以然回想起来，那样大面积的伤痕，甚为触目惊心，只觉得心头一揪一揪的难受，只是她还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就叫做心疼，问道：“那你是怎么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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