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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断桥两岸秋阴


  李公公的声音一落,大殿之上的百官一呼百应,振聋发聩,余音回荡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文帝淡淡扫了一眼俯首恭敬的百官,黄袍一甩,珠链叮当,威严下了大殿。他一走,朝堂之上的百官互相指点,纷纷向沈槐心、郦明渊、李怀远三人道贺。郦容与三人也在一旁,接受百官赐教。郦容与强撑着笑脸,与百官应和。下朝之后又面色淡定与百官周旋,直到天黑担心的李延年送她和郦明渊上了马车。沈槐心看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暮色中,一丝狠戾闪过,迟早他会让他和他的女儿付出代价!沈存章凤眼斜挑,神情清冷,立在一侧。

  “存章,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考上了状元,成为了’内相’。”沈槐心笑得阴测测,青筋泛起的手拍了拍沈存章的宽肩,“以后我们父子里应外合,就算郦明渊再小心谨慎,就算他女儿再口齿伶俐,也必要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沈存章注视着他爹的得意之色,半晌,方问:“爹,孩儿有一事不懂。郦明渊在华阳时不是更好对付吗?您为何要让他到汴京来?”

  “在华阳那个小地方郦明渊是地头蛇,爹奈何不了他。但在汴京,风起云涌,爹的耳目众多,要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可是郦明渊也不是糊涂之辈…..”

  “越是这样,越有意思不是吗?”

  夜深人静,郦容与立在窗前,更深露重,月光打在身上好像为她披上了一层寒霜。丫头们都去睡了,院子里虫声寂寂,偶尔蛙鸣。初夏的星辰如此璀璨,初夏的梦却如此短暂。无声叹了一口气,柳眉轻蹙,美眸里盛满了无可奈何。主客司,只能用聊胜于无来安慰自己了。还有两年,沈存章是状元的身份无法更改,那郦府的命运,她的前途,是否又无法更改呢?不会的。命运既然已经对她仁慈地开了另一扇窗子,又怎么会立时关上呢?

  礼部的门口徘徊着一个身穿官服的明眸姑娘,那紫红色的官服原本是严肃呆板的,却被她硬生生穿出了一股活泼生动。她青丝都挽,玉冠高束,更衬得脸庞白皙明艳,气质英华出众。青云靴踢着墙角的石子,也不知道是在等谁。远处,一行官员说说笑笑走近。郦容与蓦然抬头,朝人群里的李延年挥了挥手。沈存章就走在另一边,他比李延年更早看到了她,但她眼里却只有他。只有那么一瞬,她生动的目光偶尔一瞥,便撒下一片不期而至的清冷如他,始终也忍不住心旌摇曳。沈存章,你竟然被一个你恨的女人如此牵着心走…..

  其实,郦容与一直都没有很热情地对李延年,好像永远是在有沈存章在场的时候,也不知为何,她会与李延年显得格外亲昵,余光看见那玉树临风的身影悄然远去,热情洋溢的脸顿时淡了几分,连挽着李延年胳臂的手都放了下来,绞着衣襟。

  “容儿,什么事?”李延年爱怜地问。

  “没什么事….我想着你去翰林院要经过礼部,因此在这里候着…..”

  “你就是想见我一面?”李延年嘴唇勾起一丝玩味。

  “谁说的….”郦容与眉梢飞扬,娇颜靠近李延年耳畔,那呵气如兰惊得李延年差点后退一步,“延年,你要记得把翰林院里有趣的事情告诉我,我们一同回去。”

  终于她迈入了礼部大门,李延年将心一放,差点就忍不住抱她了。这宫廷耳目众多,以后自己还得千万分小心,不可牵累了她。

  在周国,礼部,又分主仪司、主祠司、主膳司、主客司四司,主客司最末。四司同在大厅坐职,便于讨论相关事宜,且偏房设有歇息之处。而严鼎元则在主舍中。郦容与看了一眼摆放在大厅里最角落的一张书案,据说上一个主客司是被折磨得离职的。

  主膳司杨之山从书册里抬起头来,恰好与她四目相对,待看到她身上的官服,不禁冷笑。

  “你就是新来的主客司?”

  郦容与勉强一笑,原来这大厅还有人,不卑不亢地回道:“是。”

  “第一天上任,架子倒是不小,居然比我们都要晚来。”主祠司王沛之和主仪司王敬之从偏门一起掀帘而进,毫不遮掩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着郦容与。

  王沛之阴阴一笑,“想不到新的主客司竟是个女的。严尚书是怎么了,连女人都弄了进来,难道周国无人了吗?”

  郦容与和颜一僵,她终于明白为何周文帝要在朝堂之上叮嘱严鼎元了,只不过区区三只,她都不可以对付,那又有什么资格去对付沈槐心?随即笑容绽放,“所谓的礼部原来是这样个’礼’法,我今天倒是见识了!”这礼部的四司,原本就是个后勤打杂的,不在皇帝面前走动,因此郦容与的身份也自然不知,还道是哪个女进士,绝不知她却是今科榜眼,还是名满汴京的安民公主。

  杨之山见她被数落还笑得出来,来头必定不小,因此抿口不言。张沛之却上前一步,“哦,被你一提醒倒是记得了。主客司,你第一天来,大概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在礼部,主客司是个闲职,所以礼部的杂务一并由主客司包了。昨夜雨疏风骤,落红一地,你便去扫扫。”

  “哦?我倒不知道这主客司是个闲职这话却是谁说的?皇上圣明,设置了主客司一职,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却妄自议论这主客司是个闲职,这是对皇上大大的不敬!”郦容与面不红心不跳说罢,犹自笑眯眯地注视着这俩兄弟。

  “你….”张沛之在礼部横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针锋相对的人,还是个女人!一时气极,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张敬之拍了拍他的肩,“主客司,请问是何方人氏?师承何处?”

  “华阳人氏,师承严…..”

  “一个乡里来的悍妇…..”

  “放肆!”严鼎元站在大厅门口,浑身发抖,食指指着张沛之,步履匆匆走到张沛之面前,挥手便是一巴掌。

  连张敬之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姨丈居然动手打人!“姨丈,你为何打沛之?”语气里隐藏着一股愤怒。

  严鼎元手心发麻,转身行了一礼,“臣拜见安民公主,请安民公主看在老臣的份上,饶了这两个孽畜罢!”还是来晚了一步,严鼎元心中懊恼。如果路上没有遇见安洛公主,或许这一幕不会发生。张敬之兄弟还有杨之山都唬了一跳,深谙礼节的他们连忙卑躬屈膝行了一礼。

  “公主恕罪!”张沛之色如黄土,战战兢兢地头都不敢抬。

  郦容与轻轻一笑,连忙扶起严鼎元,“严尚书,快请起,地上寒凉,容易得风湿。”

  “谢公主关心。”严鼎元眼睛一转,“公主,那他们呢?”

  “他们啊,本是同僚,自然也是平起平坐。”

  这平起平坐四字说得重了些,张沛之忙道不敢。

  “严尚书,还请为我引见。”

  “你们听好了,这是安民公主,今科榜眼,尚书令的千金!”严鼎元每说一句,张沛之就抖一次,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头衔,他死定了。只是这么大的头衔,怎么屈居于一个主客司呢?杨之山也有此疑惑,这女人,不简单。

  “他们呢?”

  “回公主,主仪司张敬之、主祠司张沛之、主膳司杨之山。”严鼎元一一指着,郦容与一一记下。

  “对了,严尚书,往后不要称我公主,在礼部,我只是主客司。还有,为官切忌厚此薄彼,要一视同仁,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是,公主说的是,不,主客司说的是…..”严鼎元抬头递了个眼色,那张氏兄弟连忙将郦容与的书案搬到了阳光充足的“宝地”。郦容与也任他们作为,微微一笑,“严尚书,这主客司平日要做些什么事?”

  严鼎元思索片刻,这安民公主不好对付,说没事吧,又不好,还是得分派给她一些事务,又不能分派的太过分了,还有若是这安民公主做得不好,摊下什么事来皇帝也只会怪他。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安...主客司,主职是接待别国使臣的,平日里便研究一下邦交之事。公主….不,主客司,您若是有心,其他三司的事务也可以插手…..”

  郦容与连忙拒绝,“不,不了,主客司岂能越俎代庖?三司都管得好好的,主客司就不忙上加忙了。我们,各司其职。严尚书,你事务繁忙,先去忙吧!”

  严鼎元一步三回头,祈求这四司别在礼部折腾出什么乱子来,不然他这头上的乌纱帽决计是不保了!

  郦容与走回书案,明亮的阳光打在她白皙的侧颜上竟是说不出的动人,尤其是她还抬了抬眸,笑意满满,“怎么,三司没有事务要忙?”

  三人忙散,在自己的书案旁坐下,手里虽然翻着册子,却不时地将余光瞟向郦容与。郦容与起身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列国志》翻了起来,不到一个时辰,三五个小官吏闹哄哄地径直冲到张沛之跟前,手中的膳食册一摔,叫嚷道:“主膳司,你怎么回事?我们安洛公主要的菜肴全都不对!赶紧叫御膳房重做!”

  王沛之拿起膳食册瞟了一眼,摔了回去,“胡说!这册上的菜肴我今早就全都检查过,无一有误!如果像你们这样自己出了错又来重做,那偌大一个御膳房就只为你们安洛宫效劳算了!”

  “主膳司好大的口气!”安洛公主、和善郡主领着一群宫女娉娉褭褭走了进来,大厅里霎时温香散漫。朱言玉就站在安洛公主身旁,眸光没有看向张沛之,却与郦容与四目相对,眼刀齐发。

  张沛之心道不好,与张敬之、杨之山连忙叩首拜见,郦容与也不由得放下了书册,行了一礼,轻轻道了句:“安洛公主。”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安民公主,竟然分派到这礼部来了,不知道又是哪一司?”安洛公主美眸闪过一丝狠戾。这女人三番两次整她不死,还真是挑起了她的兴趣。

  郦容与微微一笑,抿嘴不言,上前一步,扬起手来竟狠狠挥了朱言玉一巴掌,朱言玉被打得一个踉跄,神思都没有反应过来,捂住高肿的小脸恨恨地看着郦容与。

  “郦容与,放肆!”安洛公主喝道,刚才那一股风就刮在她的耳畔,差一点以为她要打的是她!

  “安洛公主,您莫不是搞错了,应该是和善郡主放肆才是。学了这么久的宫礼,难道不知道郡主见到公主,要向公主行礼吗?”郦容与目光扫过朱言玉眼里的阴骘,心道,这朱言玉害她被困荒野,这笔账还没有跟她算,她倒是送上门来了!这一巴掌,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

  安洛公主还欲言,朱言玉咬着嘴唇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向郦容与行了一礼,“和善郡主见过安民公主!”抬眸一笑,“和善不知,安民公主在礼部,是用的哪个身份?”

  郦容与呵呵一笑,“郡主,你管的太宽了,难不成我用哪个身份还需要向你禀报吗?”

  “你......”朱言玉美眸怒火滔滔,却转瞬即逝,寒光射向张沛之,冷冷笑道:“差点忘了,公主,我们此行来的目的。”

  安洛公主瞪了一眼郦容与,满满不屑,“飞上了枝头,也不过是个麻雀,能改变什么?”

  郦容与闻言怒气陡生,却笑生双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俗话说五脏即五德,还好我不缺。”言下之意竟是拐着弯说安洛公主缺德,安洛公主还欲争辩,朱言玉即使拉住,“公主,我们还得赶回去用午膳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安洛公主冷冷哼了一声,将一腔怒火发在张沛之身上,狠狠喝道:“把张沛之给我抓起来!打!”

  “公主!老臣拜见公主!”严鼎元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其实四司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早就知道,只不过在等一个时机。不过怎么看都是一条死路,只是他要再不出来那侄子就要被打死。

  “哦,是严尚书啊?来人,将严鼎元也给抓起来!”

  “公主恕罪!”严鼎元砰地跪下,“公主恕罪!不知为何要将老臣抓起来?这么多年来,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着竟一把鼻涕一把泪,老脸拧成一团。

  安洛公主冷哼一声,“严尚书,你管教无方,任由属下作为,本公主怎么不能把你抓起来?还有,本公主都到了礼部这么久,你都缩在屋子里,实在是对不起礼部这个头衔!来人!给我打!”

  严尚书可怜一把老骨头,虽然被张沛之挡了半个身子,可还是被安洛公主带来的侍卫狠狠挥了几棒,眼看就要不省人事,张沛之一把抓住棍棒,嚷道:“公主,这膳食是我清清楚楚检查过了的,绝无一丁点错误,公主要打打我,何苦为难我姨丈!”

  “好骨气!你们几个今天要是被主膳司制住了,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那侍卫相互看了一眼,使力抢过,又狠狠打了下去。

  朱言玉始终注意着郦容与的表情变化,只要她一帮他们,她就可以.....可是那个贱人却一直若无其事般,难道她竟一点没有恻隐之心吗?朱言玉不禁冷笑道:“安民公主向来仁厚,怎么今天见了这血淋淋的一幕却无动于衷呢?”

  “郡主,你也说了,这是血淋淋的一幕,那你为何又不劝劝安洛公主呢?这为虎作伥的,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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