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流水落花春去也 四
“你就这么把张明撤了，不怕谢家秋后算账？”总裁办公室里，李彦林坐在顾澄天办公桌对面，有点担忧地问道。
“我也想和他们好好算算账呢。”顾澄天埋头在电脑上，淡淡地说。
“，知道吗？”LEO小心地问。
顾澄天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现在应该知道了。”
“你已经有对策了？”
“我是冲动做事的人吗？”顾澄天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电脑上。
“那你是胜劵在握了？”LEO看顾澄天这么淡定，应该是有把握的吧？
顾澄天把头靠在椅背上，神色平静，但目光却幽深难测，象是有无穷的心事。“其实我并不想和谢家撕破脸，撤掉张明，一来是为了给他们一点警告，二来确实也是他能力有限，这么多年都没做出什么成绩来。我用你，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老大，你一句相信我，我可是要拼尽小命了。”LEO夸张地说。
“不会要了你的命的。年轻人，现在不拼，还等以后老了再来后悔吗？”顾澄天走过来拍了他一下。
LEO耸了耸肩，说：“我可不想象你一样成为工作狂。”
“你以为我想吗？”顾澄天站在落地窗前，自嘲地说。
LEO望着他的背影，在窗外霓虹的印射下，他的身影透着无限的疲惫和落寞。
他不由地开口问道：“安小姐，真的走了？你，不去找她吗？”
顾澄天的心头掠过一阵刺痛，他叹了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我有什么资格去找她？我不想让她再受折磨。放她走，或许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回过头来，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对了，剧场的事我准备让接手。她一直在公关部工作，对于文化艺术界人士也多有接触，我觉得她应该能胜任这个工作。你觉得呢？”
“可以呀。这人工作中也接触过几次，能力还是挺强的，人也挺漂亮的，做这个工作合适。”LEO表示赞同。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让人事部发个通告，具体工作你让俞非跟她交接吧。小然的那些资料都交给俞非了。”顾澄天说着重新又回到了电脑前。
“好的，我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LEO站了起来。
顾澄天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这么急？又是哪个不幸的女孩中招了？”
“什么不幸，你可别乱说。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约会。”LEO不服气地说。
“你哪次不是正儿八经，可也没看你有个正经的女朋友啊。”顾澄天故意挤兑他。
“你可别小瞧我，这次我准带个正经女朋友让你看看。”
“好啊，可别尽吹牛了。”
“你别添乱就行了。”LEO欲言又止。
“有我什么事啊？”顾澄天莫名地说。
LEO凑近了他，吞吞吐吐地说：“如果以后她来问你的意见，你就帮我遮着点，以前的那些破烂事，你就不要告诉她了。”
顾澄天抬起头，在他的脸上审视着，半晌，他开口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从未有过的认真。”LEO一脸肃然。
“好好珍惜她，不要错过了。俞非是个好女孩，她虽然不是我什么人，但好歹我也是她上司，你以后如果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我不饶你。”顾澄天认真地说。
“知道知道，我会加油追的，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我走了。”LEO兴奋地拍了拍顾澄天的肩，一阵风似地刮走了。
顾澄天无奈地笑笑，想再回到工作中，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伤感。他突然有点羡慕LEO，年轻真好啊，这样的神采飞扬；恋爱真好啊，这样的满心欢喜。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那时候的他，那时候的他们，也是这样的肆意欢笑，欢欣甜蜜，好象这世界只为他们而存在，他们，只为彼此而存在。而如今，她又在哪里呢？这一生，他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再也没有了工作的心情。
“夫人，夫人，顾总吩咐了，现在不见客。”方晓云刚当上秘书不久，就碰到总裁夫人闯进来，吓了她一大跳。
“我是客吗？”谢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推开了她挡着的手。
方晓云急了：“对不起，夫人，要不我去通报下吧。”
谢蕊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了她，急步走向总裁室。
方晓云急忙挡在前头，谢蕊一推，方晓云一个踉跄，背一撞，门被撞开了。
顾澄天从沉思从惊醒过来，他微微皱着眉，看着门口僵持的两个人。“怎么回事？”他揉揉眉心，口气有点不耐。
“对不起，顾总，夫人她一定要见您。”方晓云急忙汇报道。
谢蕊已经快步走了进来：“怎么？见都不想见我了？”
顾澄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坐吧。”
他转头对方晓云说：“去倒杯水来。”
方晓云应声而出。
“原来是换了这么个秘书，这下称你的心了。”谢蕊看着方晓云的背影，语带酸味。
“你跟员工置什么气？她也是职责所在。”顾澄天看了她一眼，打开了桌上的文件夹。
“夫人，请喝茶。”方晓云把茶放在了茶几上，退了下去。
谢蕊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看了看杯中的茉莉花，冷言道：“你现在改习性了？花茶？”
“你想说什么？”顾澄天头也没抬。
“我说你会听吗？”
“合理的我当然听。”
“那好，我问你，你撤掉张明是什么意思？他在CHT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谢蕊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顾澄天放下笔，抬头正视着她，平静地说：“作为一个总裁，我要怎么调动员工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你一向不管公司的事，这次不会是因为张明是你的表哥你就来向我兴师问罪吧？”
“那你不会是因为他是我的表哥而故意整他给谢家颜色看吧？”谢蕊反击道。
“我没这个意思。我用人一向看能力，张明做不出业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跟他是不是你家的人没有关系。”顾澄天冷然道。
“对，张明能力是有限，可他在CHT这么多年也算兢兢业业了。爹地在位时都没动他，你在这个节骨眼动他，别告诉我你没别的意思。”谢蕊语带机锋。
顾澄天略笑了笑，眼睛却丝毫没有笑意地看着她，说：“，既然你把话说到这里了，我也不妨跟你透个底。对你们家，我是感激的。对你，我也是亏欠的。我并不想大家撕破脸，闹得太难看。但你也不要逼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的小动作。”
“小动作？我做什么了？”谢蕊说得心虚。
“你自己做的，自己清楚。我就实话告诉你，对张明，我这算仁至义尽了。如果你们还不罢手，他就等着吃牢饭吧。”顾澄天说完再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看起了文件。
谢蕊心里一阵阵发冷，她没想到，顾澄天竟然已经知道了他们谢家在暗地里收购CHT股票的事，那么张明的事确实是一个警告了？而他在今天的人事大调动也是一个向谢家开战的信号了？顾澄天，果然不象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温润谦和。
但他手中的筹码是什么呢？让他这么毫无顾忌地削谢家的权？谢蕊看着顾澄天刀削似的侧脸，这张脸依然俊朗如昨，但谢蕊却觉得好象不认识他了一样。从小到大，到这么多年的夫妻，到这一刻，谢蕊才惊觉，顾澄天远比她想象的要深沉复杂得多。
这一刻的他，不是她记忆中会哄她开心的天哥哥，也不是她相处多年，对她虽冷淡但却忍让温和的阿天。这一刻，他是顾澄天，是CHT的掌权者，是一个有谋略，有手段，深藏不露但却杀伐果断的领导者。跟这样的他较劲，谢蕊忽然就有点泄气，谢家能羸吗？她能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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