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意外失踪

　　暑假很快过去，维先顺利跳级成为三年级（甲）班的学生，由于他在篮球赛出色的表现，是全校的知名人物，担任班里的体育委员就理所当然。婉珍在三年级（乙）班，教室和维先的班级相邻。船镇山高水深，土楼都是造在山麓或者临梅洋河而建，学校建在船镇对岸的无为村，无为村是梅洋河冲积出来的平地，也只有无为村才是建学校的唯一地方。

　　平时上学就是摆渡，连接村镇的交通工具就是靠艄公摆渡，如果遇到山洪暴发，梅洋河发大水，木船摆渡不了，只能休学在家。每年端午节，船镇都会在梅洋河举行隆重的龙舟比赛和祭祀活动，祈求河神保佑两岸土楼人家风调雨顺，顺境平安。

　　维先和婉珍上学和放学都是结伴而行，两人已经达成默契，谁先放学就在渡口等，雷打不动的约定。这天，婉珍在渡口等了很久，还是不见维先的身影，船镇的学生差不多都过去了。

　　婉珍心口都提到嗓门上了，她暗自嘀咕：这就奇怪了，平时为先有事都会提前跟她通气，值班也不会那么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婉珍急匆匆往学校赶，往教室一瞧，门已经锁住，朝操场看，也没有人在打球，，看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婉珍急忙朝渡口跑去，再晚一点就回不来家了。

　　回到家里，婉珍把书包往桌上一扔，一路小跑，朝维先家里奔去。维先家里柴门紧锁，婉珍着急地拍着门，叫道：“阿先，你在家吗？”

　　许久没有人回答，这时天已经开始转黑，最后一朵晚霞就要坠下天边。婉珍的心头开始罩上浓重的乌云，她大声喊着维先的名字，山那头传来一阵阵回音。

　　“阿珍，我弟弟还没回家吗？”维煌出现在家门口。

　　“是呵，真急死人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婉珍心头油然而生。

　　“不会的，维先会出什么事，他精灵着呢？”维煌毕竟是初中生，遇到事情比较镇定，他说：“我们分头找吧，我去学校问问老师，你在这里等，也许他走另外一条小道。”

　　“好吧，阿煌哥，你小心一点，船将近歇了。”婉珍无奈地说，坐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维煌天生一副好身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或许是遗传因数吧，陈家三兄弟都长得健壮、结实，脸型都俊朗，浓眉大眼，如果穿着入时一点，都是典型的帅哥。闲话少说，维煌搭上最后一班渡船，快步奔往学校，“三年级（甲班）的班主任住哪里？”维煌问一个寄宿的学生。

　　“唔，那里，前排第三间就是。”学生指着一座平房道。卢老师一家正在吃晚饭。

　　“卢老师，我是维先的哥哥，维先现在还没有回家，您知道他的消息吗？”维煌问道。

　　“怎么？维先还没到家，放心时我还看到维先一个人背着书包朝渡口方向走去，这样，我马上发动在校学生寻找。”卢老师搁下饭碗就走。

　　霎时，“维先－－－维先”的喊声传遍了学校四周，可还是没有回应，卢老师道：“大家精神点，向学校周边山麓搜索排查，一定不要放过边边角角。”

　　这时，学校寄宿生听说找人，全部加入队伍，如潮水般向各个角落展开地毯式搜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如一块巨大的黑幕罩住了无为村俏丽的脸庞。

　　同学们点上松香火把，沿着山旮旯一路寻找，喊叫声传遍山林，远看像许多长龙在蜿蜒爬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家都在猜测维先是不是遭遇不测，但是活见人，死见尸。在没有见到尸体之前，谁也不能断定维先就是遭遇了不测。维煌心都提到嗓门上了，他虽然坚定弟弟的求生本领，对弟弟的聪明确信不疑，但现实就是维先已经失踪太久，多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渡口，陈继祖撑着一条小木船，载着庄梅春和婉珍心急火燎地往学校驶去。

　　“全校师生已经搜查了所有的旮旯，没有发现维先踪迹，，放学到吃晚饭这段时间不长，应该不会走远，遇到危险也应该有人看见。”卢老师道。

　　陈继祖提着一盏马灯，忧心忡忡地说：“卢老师，麻烦你了，你们都回吧，我再找找，有什么事情我立即通知你。”

　　“好吧，只能这样了，不要太悲伤，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卢老师安慰着。

　　“阿爸，维先会不会出事呀，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对得起他那死去的阿爸，呜、、、呜。”庄梅春开始抽泣起来。

　　“不会的，维先福大命大，是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将来陈家还要他来挑大梁呢。”陈继祖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在彭彭乱跳，为了让媳妇定下心来。

　　“爷爷，阿姆到处都找过了，没有发现维先的踪迹，会不会掉进梅洋河里去了，卢老师看到维先放学后往渡口方向走。”维煌带着哭腔道。

　　“没有理由掉进梅洋河里，即使掉进去也会有人看到，估计是维先发现了什么，或者走到半路回转了。”陈继祖沉思着，浓重的双眉凝成一道利剑。

　　沿着曲曲折折的山沟沟，一条小坑河从峻峭的山顶落下，形成一道迷人的瀑布，淙淙水流声好像在弹唱哀怨的曲调，陈继祖一行借着微弱的灯光摸索着慢慢前行。

　　这条山溪是无为村的重要生活源泉，“月光楼”就是建在溪边，楼里的饮用水都是用竹筒引入楼里，楼里一百多户人家都有自己的蓄水池，就建在一楼的天井，每逢收工做饭时间，天井里热闹非凡，洗菜、淘米声、笑声、鸡鸭叫声、小孩哭声、、、汇成一首快乐的歌谣，在楼里蔓延。炊烟升起来了、米酒烧起来了、山歌唱起来了。好一派土楼的晚钟即景。

　　陈继祖在楼外边徜徉，他心里寻思着，这“月光楼”离学校不远，维先会不会白天发现了什么？等待天色渐晚独自一个人探寻着什么？

　　猜测归猜测，没有找到维先也就没有答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陈继祖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庄梅春开始有点崩溃的感觉，她独自蹲在溪边，暗自流泪，泪水流进山溪，汇进梅洋河，梅洋河流水潺潺，似乎为陈家哭泣。

　　“儿啊，你不能就这样离开大家，如果上天有灵，请你指点一条道路，让我们找到阿先，来年一定备好三性来祭拜你。”梅春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维煌蹲在梅春旁边，安慰道：“阿姆，你不要担心，维先是个机灵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陈继祖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希望能够从细节中找到线索，忽然，他闻到一种味道，他屏住气息再闻，一股熟悉的味道侵入心脾，他心里暗叫：“不好，附近有特大的蟒蛇出没，蟒蛇长大到一定程度，会发出一种像酱油的味道。”而这种味道就在附近，维先会不会被蟒蛇吃进肚子里了，陈继祖越想越可怕，难道维先命里就是葬身蛇腹的命。

　　不能讲，否则媳妇会跳河的。陈继祖被这个不祥预兆打得浑身疲软，他已经确认是这种可能，老泪顺着脸庞悄然滑落。为了掩饰这种尴尬，他顺着溪岸搜索，心底暗暗发誓：即使维先葬身蛇腹，也要找到这条蛇，剖开蛇腹，找到维先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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