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惊人的言论
赫连铁壁的命令执行得很快，十二辆战车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圆圈，车头全部向外，像一道钢铁围墙。
不过很奇怪的是，与洛阳起初想的不同，这道由战车构建而成的钢铁围墙的作用并不是为了防御。
所有的人都坐在战车之内，无论是战士还是技术人员，都静静地待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这样的作战方式让洛阳感到相当的困惑。
他虽然不是一名精于战斗的战士，像今天这样同时面对大规模异兽群的场景更是从未又过的经历，但他却也大致了解一般的雇佣军在荒原中遇到这种情况时的应对。
如果是普通的雇佣军，在遇到数量和实力都远超自身的异兽群的攻击之时，也会选择将所有的战车围成一个圆圈，将战车当成一道屏障来使用的。
他们会将实力较弱的人员或者是伤员保护在内层，由实力较强的战士负责迎战，几波人员不断交替地进行战斗，依次休息和调整。
虽然这样也不一定能够让他们支撑到最后，但却是最稳妥的作战方式。
不过赫连铁壁明显不是这么打算的，因为他没有安排任何的人员负责迎战，甚至说，依照现在的布置判断，他根本就不打算和面前的这群血虎兽正面经行交锋。
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利用这十二辆战车强行冲出血虎兽的包围不成？
洛阳暗暗猜测，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赫连铁壁那么自信，肯定是有他的解决方法，自己只需要静静地看着就是。
……
想通了这一点，洛阳就不再揣测接下来的战斗方式了，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已经逐渐逼近的血虎兽群上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加速奔袭，这群血虎兽已经来到了距离车队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仅凭肉眼就可以看到它们。
现在看来，这些血虎兽只不过是分布在视线边缘的一些移动的血红色的斑点而已，但那密密麻麻的数量却遍布了整个视界，给人带来带来一阵强烈的压迫之感。
又过了一会，洛阳已经可以看清跑在最前面的一些血虎兽的模样了。
那是一种通体长着血红色皮毛的异兽，身长约一丈左右，锋利又泛着金属光泽的爪子如同一个个巨大的倒钩，巨大的獠牙已经延伸到了颚骨的位置，透着丝丝寒光，一双琥珀色眼睛里布满了点点血丝，透射出一种暴戾的气息。
果然是不愧是荒原上最富盛名的掠食者之一！
是洛阳第一次亲眼见到血虎兽，以前他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它们的大名，而且都不是些愉快的经历。
单只血虎兽的实力在异兽当中只能算得上中等，并没有特殊的能力，但最麻烦的却是它们偏偏是群居性异兽，当一大群血虎兽出现在你的面前时，那绝对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这群血虎兽在快速奔袭到离车队只剩一百米左右的位置时又突然放慢了速度，改成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洛阳等人逼近，口中还不断发出沉闷的低吼，此起彼伏。
“它们在交流。”
就在洛阳仔细地观察着对面兽群的一举一动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说话的是赫连铁壁。
“交流？”
洛阳不禁转过头看向身旁，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在你看来，异兽什么？”赫连铁壁并没有直接回答洛阳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洛阳沉思了一会，试着用自己的理解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现在所谓的异兽，应该是几百年前存在于地球上的一些普通的生物，因为宇宙能潮汐突然降临的缘故，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化成了一些具有强大实力的个体。”
“很笼统的说法，不算错，但很浅薄。”
赫连铁壁难得很有耐心地和洛阳讨论这个问题，看他的意思，是想借这个机会给洛阳普及一下知识。
这并不是他认为洛阳无知，而是两人所处的层次不同，信息来源也不同，自然会有认知上的巨大差异。
“所谓异兽，可以理解为地球上除了我们人类之外的其他所有进化变异生物的总称，如果追溯本源，它们存在的时间比我们人类还要久远的多。”
“然而这只是我们人类自己的定义，在那群该死的卡尔曼人和暗灵族的眼里，我们人类其实也只是异兽的一种而已。”
赫连铁壁一开口就把洛阳给震住了。
看到洛阳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赫连铁壁完全能够理解，想当初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时，也是和洛阳一样无法接受的。
不过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异兽是利用宇宙能进化的，我们人类也是利用宇宙能不断修炼进化的，在这一点上，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可是……”|
洛阳张口想要申辩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一时之间确实是无法接受赫连铁壁的说法，什么叫人类也是异兽的一种？
既然如此，那么人类为什么还要不断地击杀异兽呢？
洛阳隐隐间觉得这种说法并不准确，不过他找不到反驳赫连铁壁的话。
依照赫连铁壁的说法，异兽和人类在本质上确实是相同的，都是利用宇宙能不断自我进化的一种生物而已。
他感觉有些烦闷，伸手解开了自己衣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好让自己能够更轻快地呼吸。
“哼！”见到洛阳这样的表现，赫连铁壁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表情。
“你觉得不能接受？如果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人类又怎么能一直传承到今天！”
他望着洛阳的眼睛，严厉地说。
传承？！
听到这个词，洛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传承！人类和异兽最大的区别，是传承！”
“人类能够将自己的智慧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哪怕是千百万年之后也不会被磨灭！但异兽不行，它们只是一群一代代为了繁衍和生存而活着的生命而已！”
洛阳大声地说道，并且越说越激动，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的一点。
赫连铁壁看着有些激动的洛阳，心中对他的欣赏是越来越浓厚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同这一点，真是相当的不错了。
“你说的对，我们人类和异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有自己的传承，而它们没有！”
赫连铁壁挥了挥手，示意洛阳安静下来，自己接过了他的话：
“我们可以发明各种各样的物品，利用各种各样的资源来壮大自身，但异兽不行，它们只能靠着本能进行捕食和繁衍，这就是最鲜明的对比。”
“这种横贯在人类和异兽之间的巨大差异，就是文明！”
“虽然人类和异兽在本质上很相似，但文明上巨大的差异却注定了我们是两个种族！这个星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为了保证各自的生存空间，彼此的杀戮是命中注定不可避免的！”
说到这，赫连铁壁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很古怪的表情：
“对于这一点，我们人类或许还要感谢希尔曼人！”
“为什么？”
洛阳正听得入神，却不料赫连铁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在旧时代，我们人类之中还有一部分人立志于保护那些因为人类的发展而濒临灭绝的其它物种，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现在这些异兽的祖先。”
“他们相信，不同种族之间是可以和睦相处的，高等文明的种族应该保护那些还处于低等的物种，这样可以彰显我们的仁慈和善良。”
“但是，当希尔曼人降临地球之后，由于双方文明上的巨大差距，他们毫不留情地占领了地球，奴役了我们人类整整三百年！哪怕后来因为暗灵族的缘故，我们不得不和希尔曼人联手对抗暗灵族，但是这种仇恨确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赫连铁壁说起这段历史的时候表情很冷酷，眼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怒火在跳动，声音中也透出一种刻骨的恨意。
对此，洛阳完全能够理解。
虽然黑暗时代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但是那段历史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那是用全人类的血和泪写下的三百年，早已浸满了仇恨，烙印在每一个人类的灵魂深处！尽管现在的希尔曼人和人类处于同盟的状态，但是那也仅限于对付暗灵族一事上，双方私底下的战争却是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卡尔曼人交会了我们人类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交会了我们宇宙中一条永恒不变的法则！”
赫连铁壁看着越来越靠近的血虎兽群，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冷酷地说：
“宇宙第一法则，弱肉强食！要么你们生，我们死；要么我们生，你们死！”
说了这么多，这就是他要教给洛阳的东西，这个世界的残酷性！
而且，光靠听带来的理解是永远不够深刻的。
很快，洛阳还会亲眼看到这个世界的残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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