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三人终于出了普贤院。
王胖子望着天空，心情大好：“多么蓝的天啊，慧言，你将融化在这蓝天里，一直往前走，不要朝两边看……”
慧言摸不着头脑，悄声问傅大成：“道长，王施主是在吟诗吗？”
傅大成笑道：“他有病，你习惯就好了。”
慧言不解：“他有什么病？”
傅大成沉思一下：“主要是精神上有点不大正常，不过你别害怕，没有攻击性。”
“哦，这病需要吃药吗？”
“不需要，吃药反而会加重病情，不是和你说了吗？习惯了就好。”
“怎么样才能习惯？”
“多听，少说，慢慢就习惯了。”
傅大成说罢转身加快脚步。
“道长，你说我多久才能习惯？”
“难说，也许很快，也许很久，对了，你精神没问题吧？”
“没有，我是个正常人。”
“那就好，那就好……”
“道长，你怀疑我的精神有问题吗？”
“没有哇。”
“道长，你说我现在能找王施主聊天吗？”
“太能了，赶紧去找他聊会，去吧。”
“道长，你说王施主的病情会不会影响我？”
“怎么会？绝对不会，赶紧吧。”
“道长，你嫌我唠叨是吗？”
……
“道长，你慢点走，你在躲着我吗？”
傅大成一溜烟跑了，绝尘而去！
……
……
青云山迎来了清晨第一道曙光……
层林尽染，满目金黄……
青云观后院，傅大成在回廊浅吟低唱：
久有凌云志，
重上青云山，
千里来寻故地，
旧貌变新颜……
傅大成正沉浸在诗词改编的快感中，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扰了傅大成的“雅兴”。
“莫非是富贵又遭龙虎的毒手？”
唉，身居雅地，有此雅兴，吟几句诗却总被惊扰，罢了，罢了哇！
傅大成虽然不喜，却没有发作。
傅大成慢悠悠信步前行，不几步来到“现场”。
一眼望去，果然，王胖子扭曲着身子摆了一个很奇特的造型。
龙虎捏着小竹棍虎视眈眈，跃跃欲试。旁边一侧是面露不忍的慧言禅师。
“龙虎，今天改练瑜伽了吗？”傅大成问道。
王胖子的四肢都被“盘”在后脖颈。
这个动作对于身体肥硕的王胖子很有难度。
柔韧性不错啊，啧啧！
王胖子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子，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
“禀师叔，这是第三层功法。”龙虎如是答道。
“哦，原来如此。”
王胖子已然痛不欲生，觉得浑身的骨骼经络快要断了。
“大成……救……救命啊。”王胖子挤出声来。
傅大成探询的眼光看看龙虎，龙虎摇摇头：“师叔，不能功亏一篑。”
“哦，既然这样，富贵啊，忍忍吧，好吗？”傅大成声音很和蔼。
“大……大成，我快死了……”王胖子声若游丝。
傅大成还是很担心，看看龙虎，后者坚定的摇头：“没事，师叔，死不了。”
傅大成放下心来。
站在一旁的慧言禅师忍不住走过来：“大成道长，这种修法稳妥吗？”
傅大成想了想：“谁知道？我没这样修过，应该没问题吧？”
龙虎答道：“回师叔，没问题。”
“应该？没问题？”慧言禅师瞪大了眼睛。
“龙虎，你修到第几层？”傅大成问道。
“回师叔，弟子修到第四层。”龙虎道。
“哦。龙云呢？”傅大成问道。
“不知道，可能去拉屎了。”龙虎回答。
傅大成气恼道：“没问他去干嘛了，我问龙云修到第几层了！”
傅大成对于龙虎很是欣赏，就是不喜欢龙虎这种呆头呆脑的样子，
龙虎想了想，“快到第四层了。”
“哦，你么也是这样修的吗？”傅大成伸手拍拍王胖子的四肢。王胖子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叫声。
“是的，师叔。当初师父也是这样要求我们的。”龙虎答道。
“修了几年呀？”
“弟子修了十年，龙云修了十三年。”
哇哦哦！
王胖子停止叫唤，忽然插言道：“老子才修了不到三个月啊，我怎么能和虎子他们相比？你大爷的，你们这是怎么了？想要老子亲命啊？”
傅大成沉吟一下，“龙虎，咱们……是否急于求成了点？”
龙虎答道：“快是快了点，不过……师叔，他进境很快，嘿嘿，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有修行天赋的人。”
龙虎说的却是实话，王胖子虽然在修行过程中死去活来的，但是进境如此之快，就连龙虎也咋舌不已。
傅大成叹道：“不经一番寒彻骨，哪的梅花扑鼻香？”
王胖子愣了，眼巴巴看着傅大成。
……
慧言禅师走近，围着王胖子转了两圈。
“慧言那，放我下来，求你了。”王胖子有气无力道。
慧言禅师喃喃道：“奇哉！噫吁兮……如此锻体方式虽然严苛，却不失是个好法门。道家修行路数果然独辟蹊径，另有乾坤。妙哉，妙哉！”
王胖子彻底绝望。“妙你大爷，这个大成，大成……咱不带这样滴，哎呀哦……”
王胖子吃疼，不由自主喊了出来，原来是龙虎竹棍再次敲在王胖子身上。
慧言禅师脸上肉直哆嗦：“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手下棍棒要轻一点，这样敲在身上会很疼的。”
龙虎斜眼看看慧言禅师，“大和尚，痛则不通，通则不痛，明白吗？”
慧言禅师老实道：“不明白。”
王胖子怒道：“通你大爷，老子很疼你知道吗？虎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可以啊，你可以不干这份差事，要不……你……你辞职吧。”
龙虎悠悠道：“我不辞职，我喜欢这份工作。”
“喜欢？”
“是的，很喜欢！”
王胖子气恼，却不敢再说话。委实是心底对龙虎怕的要命。
龙虎走近王胖子，王胖子顿时又紧张起来：“你想干嘛？”
龙虎亲昵到道：“是不是感觉好了点？”
王胖子想点头却无法点头，不过确实感觉没那么疼了。
龙虎叹气道：“当年我也曾像你一样，我如何不晓得这份苦楚？其实道理很简单，有痛的地方，证明你某个地方不通，所以才痛。这棍子敲下去，其实是敲在你淤积的气脉上。就疼那么一下，你瞎叫唤什么？”
王胖子眨巴眨巴眼：“当年是谁敲你的？会元子吗？”
龙虎道：“我哪里有那么好的运气，是我自己硬撑着冲过来的。足足疼了一年啊。”
王胖子不做声了，龙虎说的有道理。
王胖子甚至对龙虎生出一丝感激之情。
严师出高徒啊！
忽然“啪”的一下，王胖子疼的喊了出来。
“你干嘛？”王胖子蒙蒙的。
“以后叫我龙虎，不能叫我虎子。”龙虎收好竹棍很严肃的说道。转身出门。
“你……你大爷干嘛去啊？虎子？”王胖子喊道。
“这根裂了，我去柴房选根结实点、粗点的竹子，放心，我很快回来。”龙虎走了。
王胖子哀嚎：“大成，救我啊！”
傅大成抬头望天：“慧言兄……”
慧言禅师道：“叫我慧言即可。”
“慧言那，中午吃什么？”
“想吃啥，咱就做啥。“慧言笑眯眯道。
王胖子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把手而出……
“你来了，太好了，青云观的伙食就靠你了。”
“别客气，为人民服务！你们的满意，就是我的追求。”
“你这厨艺在哪里学的？”
“还能哪里？蓝翔技校呗。”
“哇，专业啊……”
两人边说边走，撒下一路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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