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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街上“飘”着的人


  傍晚,江南小城,微风轻拂人面,惬意异常……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的时间,人们大多脚步匆匆,公交车和私家车也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如过江之鲫的人流在路口和车流交替扮演着主角。红绿信号灯及时的抑制了人们内心的急躁和不耐……

  人们规规矩矩的看着红灯、绿灯灭掉……然后亮起来,继续自己前行的脚步。下班了,该回家的回家,该应酬的应酬,总之,大家走在行走,匆匆,太匆匆,匆匆的脚步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傅大成坐在一个小小的摊位上,这是一个不大起眼的大排档,为数不多的几张桌子,简陋的桌子很干净,桌上摆着一只不锈钢方盘,盘中稀稀拉拉几只竹签串就的肉串,桌上还有一瓶酒,一瓶低劣的高度白酒,还有一只塑料酒杯,酒杯里尚有半杯残酒。

  傅大成坐在简陋的塑料方凳上,身着白衬衫,领口已然大开,白天精致的领带胡乱的缠绕在身边的公文包上,傅大成抄起酒杯,龙吸水般狠狠的灌了一口,拿起一串肉串狠狠的撸了一口,大口的咀嚼。

  这酒口感真差,但是真的很过瘾,像这种江南小城,这种白酒几乎没什么销路,但是傅大成喜欢,这酒是这个大排档的专享,别的大排档只有啤酒,当然,这个大排档上也有当地的啤酒,酸溜溜的口感很差,傅大成宁可喝水也不喜欢啤酒,还是白酒好,关键是还省钱。

  肉串不错,肥瘦适中,当然,这绝对不是正宗的羊肉,尽管羊肉味很足。羊肉是什么价格?傅大成很清楚,这样就不错,他比较满足。

  傅大成扫了大排档老板一眼,后者正在卖力的翻动烤炉上的肉串。也许是感觉到了傅大成的眼神,飞快的转身看了傅大成一眼,眼神中满是愉悦,甚至腰肢扭动的都十分有韵律。

  “娘炮。”傅大成暗暗判定,大排档老板过于女性化,衣着艳丽不说,关键是体态和气质决定了“娘炮”的定位。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谁也无法阻挡一个“娘炮”的追寻和梦想,人家喜欢,就是了。无需理由。

  傅大成和这个大排档老板不是很熟,来过几次,慢慢的喜欢上这里。这里能吸引傅大成的一个很关键的原因这里的位置好。所谓的位置好就是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近。为了吃点肉串跑大老远,傅大成感觉很不值得。这里还好,肉串就着白酒,辛辣勾兑着烧烤的特有想起,很享受!

  傅大成感觉着齿间的味道,伸手到脖间,把衬衣的纽扣解开一粒,顿觉舒服,沁凉的风轻轻的吹拂脖颈病钻进衬衣里,凉凉的感觉很好。

  “咕咚”,狠狠的一大口白酒灌下,辛辣的味道弄得傅大成忍不住皱皱眉头,清秀的脸庞微微的扭曲了一下。体会着喉间的刺激与快感,傅大成抄起一根肉串,刚要狠狠的咬一口,忽然停顿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或者,适才那几口白酒让他出现了幻觉。

  幻觉来源于视觉!

  当视觉出现问题,或者视觉与大脑碰撞、矛盾的时候,人们会理所当然的懵懂,或者不知所措,这就是幻觉。

  傅大成不该东张西望,但是这样的就餐环境让他不得不胡乱张望。身旁各色人等来往如梭,游动如鲫,咬着肉串喝着白酒,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再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看各色人等,更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路边的大排档有个好处,就是可以随便的,甚至是肆无忌惮的观看周围的人流,当然,人流中还有很多值得观看的内容,比如----美女。

  傅大成不是君子,在大排档吃东西是种乐趣,看美女也是一种乐趣,其实傅大成在大排档上更多的是喜欢那种懒散的感觉,作为一个白领,这种休闲的方式是成本比较低的一种,比泡吧什么的好多了。而且,晚上不用吃饭,省了一顿。

  边吃东西边看美女是一种享受,而且这种观察方式很好,因为大家都在匆匆的赶路,谁也不会注意有人在边吃东西边看人,即是发现了也无所谓,傅大成每每与行人的目光一碰,基本不会交融,而是迅速分开,行人会继续赶路,没人会在意目光的小碰撞,这样很好。

  但是,刚才让傅大成感兴趣的是一个男人,不是美女。

  傅大成注意到,这个男人行走的方式很特别。

  也许是傅大成观察的太仔细,也许是傅大成那一瞥太偶然……

  也许,是傅大成坐的太矮,一个塑料方凳,很矮,于是形成一个独特的视角。

  这个男人竟然是“飘”着的。

  傅大成眼神凝滞了,这完全不可思议。眨巴眨巴眼睛,这次看的更仔细,一双大脚,穿着很普通的一双布鞋,一前一后的挪动,那节奏和韵律,怎么看都是在“行走”,但是鞋子和地面有大约将近十公分的距离。这双脚是踏在空气上的。

  这是一个假装在行走的“人”。

  这个人,不是人!

  人,不可能“飘”起来!

  所以,此人非人!

  这是傅大成瞬间的判断,也是一个惊骇的判断。

  不是人,又是什么?

  傅大成的眼神上移,努力的调整着呼吸,竭力不让自己惊呼出声,看到了这双“凌虚而行”双腿的主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各色人等匆匆而过,这个人就“隐藏”在人群里,没有人注意他的脚下,他也清楚自己这样很安全,他的注意力都在街边的景色上。

  街边有什么?什么都有,购物商场,便利店,服装店,美容美发……

  这人看的津津有味。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一个很普通很帅的中年人。

  带着眼镜,

  个头高高,

  精瘦,白净,

  黑色运动装,

  一头不羁的长发…

  这个人“走”在大街上浏览着街景,很是感兴趣,不时有人惊艳与他的帅气和不羁的长发频频注目,也不过是看过几眼后匆匆赶路,没人注意他的脚下、

  这人根本不在乎行人目光,自由自在的漫步在大姐上,好不逍遥……

  啧啧,这是人间,各色人等,男女老幼,所谓人间百态,一览无余,当真的确有趣,却也稍显低级。完全……完全不好玩。

  人间虽是有趣,有趣归有趣,但是很低级。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人界,观感老是这么差,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差。

  人界即是如此吧!

  这是他的观感与判断,他有点遗憾的叹口气,稍稍侧身,让过身边一位急着赶路的胖女人,胖女人身上的体味让他很是不舒服。他皱着眉头,有点后悔来到这里。

  这时,他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他,于是,他看到了坐在大排档呆呆的傅大成。

  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穿帮”了。

  不会啊,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模仿“地球人”行走,怎么会穿帮?

  不过的确是穿帮了,因为傅大成的眼神表明了一切!

  他看到傅大成惊奇的眼神,在自己的脚下与身上逡巡,心想,这个看起来清秀的小伙子会不会大喊大叫起来。以往,在人界也有“穿帮”的时候,大致都是以大呼小叫或者有人昏厥开场,甚至被人追逐,然后他迫不得已“消失”,看来这次也不能免俗。

  人类啊,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我们精灵族又不是妖怪!

  他做好了准备,已经提起灵力,他既然来到人界,就不能太过“惊世骇俗”,他准备随时随地的遁形而走,这对他来说很容易。

  但是,傅大成没有喊叫,两人的眼神对视了一会……

  火辣辣的眼神在碰撞,似乎很久,其实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那人看到傅大成端起酒杯狠狠的又是一大口白酒灌下,扯着肉串咬了几口,再也不看他。

  喔?中年人有点奇怪,也忽然有了一点兴趣。居然如此?

  此人居然如此?

  此人居然能看穿我?而且有如此高的定力?

  傅大成在中年人眼中,登时变得有些与众不同。

  其实,此时的傅大成被高度的劣质白酒辣的够呛,晕晕乎乎的。

  肉串很好吃,恰好可以克制喉间的不适,而且很舒服。

  但是……

  他吃不准自己刚才是否出现了幻觉。

  傅大成毕竟是个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相信什么超能力或者鬼魂什么的。所有这些,在他的脑子里根本不成立。人,这么能飘起来?

  那是魔术!

  魔术更不靠谱,那玩的是心理和光学力学的噱头。

  应该是幻觉,奶娘地,这白酒度数真是高,酒精是会让人出现幻觉的。

  一切都是幻觉!

  肯定是幻觉!

  傅大成为了证实这种“幻觉”,往远处看了一眼,那个“飘”着的人没有了!

  没人!

  刚才“飘”着的那人呢?

  傅大成忽觉身前多了一人,而且这人缓缓的在他面前的桌前坐了下来……

  傅大成眼睛猛然睁大,这人就是刚才他看到的那人,面色白净,颧骨高耸,宽大的额头,一双眼睛亮的似是有光透出,身材高大,却是精瘦,像个知识分子,很像傅大成中学的历史老师。但是一头随意披在肩上的长发,流露的是不羁与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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