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血色回忆 2
“吆西！忘了这里还有个看客。”白衣忍者提高声音，似乎想要引起皇甫湘的注意。他挥挥手，挥退了劫持着皇甫鹏媛的两名忍者，随手将忍刀插入背后的刀鞘，收手时不留痕迹的带动刀柄到最适合自己拔刀的右肩位置，眼神却紧紧注视着皇甫湘，不放松一丝的警惕。
“她就是你的女儿？真可爱！”白衣忍者抓住皇甫鹏媛的右臂，将其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皇甫湘身形一顿，两道血痕迅速出现在她的身上。
三把太刀从三个方向向她刺来，皇甫湘迅速格挡一把，体力的缺失让她的速度有所减慢，身形一转，后背将另一把太刀压到一旁，身形却是一颤，似乎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最后一把直指她的心脏，皇甫湘左手一拍剑刃，却在此时，第二把忍刀剑身一转一抽，在她的背部划下一道长长的伤痕。她的身形一顿，并没有拍离多远的第三把忍刀透胸而过，从右臂腋下穿出。
“吼！”
“妈妈！”
皇甫鹏媛一声惊呼。
附带着“噌！”的一声，一双满是青筋与血迹的手停留在了那把忍刀刀柄之上。
战况的激烈程度已然让人疯狂，甚至那名黑衣忍者都没有发觉自己双手的丢失，他快速举起没有双手的手臂，向皇甫湘挥去，如果他的双手还在，那么这将是一击凌厉的斩击。
一轮血色圆月忽然自皇甫湘的周身闪现，方圆五米左右的所有黑衣忍者仿佛被按下自动键般停止了所有动作。
皇甫湘闭着双眼，缓缓低下头颅，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左手自由下垂着，右手中剑缓缓降落。
“圆月舞嘛！”
白衣忍者眼神一凝，喃喃自语道。
“将！”
一声轻响，血色长剑剑尖接触地面。似乎惊醒般，周身被暂停的黑衣忍者全都化为几节，软倒在地，唯留密集的“噗噗”声。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紧紧凝视着唯一树立的身影，一时之间战况为之一顿。
没有人能够轻视一个S级的变异者，
即使是这群由A级变异者所组成的黑衣忍者。更没有人，能够轻视一个暴走中的S级，即使是同为S级的白衣忍者加上一群A级。
白衣忍者眼神微眯，左手不知何时已然抓住皇甫鹏媛的左臂，不留痕迹的将身体方位移动到了她的身后。
显然，这群A级强者并不能使他安心。
“之后便是传说中的幻影剑舞了吧！”那众人皆知，属于血皇的绝技。
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两把忍刀连接着皇甫湘的身体，血流自刀身滑落，掉落在地。
“滴滴滴！滴滴！滴！…滴！……”
血液停止了掉落。
皇甫湘缓缓睁开双眼。
一片血红，却没有一丝的暴虐，心如止水的宁静让人更为心寒。
“嘶~”
白衣忍者深吸一口气，双眼受惊般猛然瞪大。
“怎么可能？……”
传说中的龙国绝技，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完美压制暴走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使自己可以清晰的掌握暴走的能力。
原来，这才是皇甫湘所掌握的最大底牌吗！
“唰！”
一声轻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皇甫湘依然站在原地。
不，伴随着一道血色残月，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三米开外，而原地的皇甫湘亦是快速消散了。
血红的长剑在半空中画出无数绚丽的痕迹，伴随着实体与快速消散的一道、甚至两道快速消散的残影，两侧的黑衣人如被按下暂停键般停止了运动。
皇甫湘用实际告诉了所有A级，什么是S级，什么叫恐惧。除了同级的白衣忍者可以隐约看清她的动作，低一级的其他人只能看到她的影子。
无数剑身划过身体的身影，短短的几秒，皇甫湘便杀出了重围。
然而……
“将！”
一道血影突然出现在白衣忍者身前五米远，皇甫湘剑尖插入地面的岩石，娇小的身体依靠着血剑站立，双眼紧闭。
鲜血顺着忍刀又开始了流动，似乎这一次她已无力再阻止了。
绝技总是要消耗大量的体力的，谁都无法阻止。
一片寂静……
死了吗？
白衣忍者眉头深皱的看着眼前不远处背对着他的黑衣忍者，眼中闪现出一丝的恐惧，却又快速压制了下来。
白衣忍者的右手不知何时握在了背部的刀柄上，左手紧紧抓着皇甫鹏媛的胳膊，那因用力过渡而已然有些扭曲的胳膊。
“妈…妈！”
皇甫鹏媛轻声喃喃，或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声音有些发颤，泪水滑落，浸湿衣领。
“呲！”
一声轻响，所有人睁大双眼。
一道血痕出现在那站立的黑衣忍者头顶，自上而下，分为两半软倒在地。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倒地声，一时之间，几十米的路途被鲜血所浸染。
皇甫湘静静的站在那里，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然而所有黑衣忍者都围在她十米开外而不敢靠近，只有那白衣忍者在其身前五米远处惊疑的看着她。
死了吗？
微弱的呼吸与心跳，是快要死了的节奏？
还是说，她已然意识奔溃，转变为杀戮者？以杀戮者无意识的机体自我保护功能，也并非没有这种情况发生的现象。
至少她身上插的那两把刀与伤口的接口处已然停止了流血，似乎有结疤的迹象。
S级强者的生存能力是很强的，这一点没有人会否认。
无谓的牺牲已然没有必要了，皇甫湘必须死，即使不死也必须要成为杀戮者才行。当然，变为杀戮者的她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白衣忍者头微微一偏，似乎发现了什么般，眉头一皱，又很快松开了。
“隐蔽！”
低沉的声音从其口中传出，所有黑衣忍者立刻失去了踪影，唯有卷起的灰尘透漏出他们似乎曾经在这里过。
白衣忍者紧盯着皇甫湘，然而却没有发现她动哪怕一丝。
如果是杀戮者，又怎会坐视自己的猎物全部跑掉呢？
是伤势太重？还是真的要死了？
或许……这样似乎会很有趣呢。
白衣忍者站起身，随手将皇甫鹏媛扔在了身前。
“啪！”
皇甫鹏媛晃了晃有点眩晕的脑袋，紧紧盯着皇甫湘，双眼泪水弥漫，灰尘与泪水将她的小脸画出一道道痕迹。
她想要爬起来，却又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胳膊不规则的扭曲着，使她半天没缓过劲来。
她紧咬着被咬破的嘴唇，摇摇晃晃的跪起身子，一手撑地，拖着扭曲的另一只手臂缓缓向皇甫湘挪去。
无边的恐惧在她的心迹蔓延，仿佛要窒息般的难受。
“妈妈……妈妈……”
轻声的喃喃，一片混乱。
三四米的距离，在她的眼里仿佛是一个世纪。
她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影，泪水的蔓延让她根本看不清人影的面容，只留下满是血红的人形在她的眼中晃动。
时间在流逝，微风无法让人感觉到温暖，天际的火烧云沉浸着一股悲伤的味道。
断断续续的摩擦声，碎石与女孩小腿之间遗留的血迹，让人心酸不已。
终于，她挪到了皇甫湘的身前。
吃力的坐起身，她伸出小手，颤抖着，缓缓伸向皇甫湘的腿部。
眨了眨眼睛，让自己能够看的更轻一些。
突然，她停了下来，收回小手放到自己面前，灰色的尘土和划破的血迹与尘土的混合物映入她的眼帘。
妈妈不喜欢她弄脏自己，而且妈妈说过总是哭泣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她立马用衣袖抹了抹眼睛，紧咬着嘴唇颠颠撞撞的站起身，疼痛使得她的小脸有些扭曲。
她看了看皇甫湘，将手藏在身后，怯生生的轻声叫到：
“……妈妈……”
白衣忍者凝神注视着皇甫湘的反应，紧握忍刀的手背上绷现出一根根青筋。
杀戮者的威名没有谁可以无视，即使是S级高手，也会头疼一个A级变异者所转变的杀戮者。
无视伤痛，无视死亡，除了无尽的杀戮与吞食，没有其它。
相对来说，任何人都不希望面对杀戮者。
更何况，可能成为杀戮者的，是一个成名已久的S级高手。
…………
一片沉寂，没有一丝反应。
白衣忍者松了松紧抓刀柄的手，松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杆。
终于是死了吗！
而相对的，因来到皇甫湘身边而有所心安的皇甫鹏媛，心却缓缓沉入恐惧。
她颤抖着将藏在背后的手抬到眼前，似乎想要伸向皇甫湘。却又停了下来，将手藏在身后，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就像曾经一样。或许是有些心急的缘故，这次的她并没有将所有的尘土都擦完，便怯怯的伸向皇甫湘撑在剑柄处的手。
血液浸满了皇甫湘的双手，显得有些恐怖。
妈妈一定很疼。
皇甫鹏媛如是的想到。
白衣忍者抬头看了看远方的火烧云，缓缓转过身。
与此同时，皇甫鹏媛将手搭在了皇甫湘的手上。
“呲！”
“呃！”
“？”
白衣忍者急速转过身，眼中闪现着惊慌与恐惧，刀鞘中的忍刀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皇甫鹏媛小嘴微张，凌乱的头发下，似乎看见了惊人事物般瞪大眼睛……
“……滴滴……滴滴……”
一只手从肩旁穿出，满是血色的深红掩盖了它娇巧的本质，鲜血顺着手腕、手掌、手指流过，滴落下来，融入血红的大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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