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万法

　　时近黄昏，村民一路指点，终于远远看到了虎妖的洞穴，那是一处凸起的岩石，洞穴就在岩石下面。

　　林风看了一眼村民，示意他们躲好，转头对燕赤霞说道：“燕师兄，这一次让我一个人上如何？”

　　燕赤霞本在摩拳擦掌，闻言不有一愣，随后点头笑道：“好，我替小师弟掠阵！”

　　林风一步一步走向那处洞穴，一股肃杀的气息愈来愈浓，虎穴百米之内，鸟声不闻，虫鸣不响。

　　他稳住跳动的心脏，缓缓凝聚气息，心中道文缓缓流过，与身合一的手中剑，发出一阵阵轻吟。

　　离洞口五十步，他站定脚步，恰在此时，传来一阵气势逼人的虎啸，气浪排山倒海而来，吹得林风衣衫猎猎作响。

　　他眯着眼睛，一道黄光从洞口冲出，眨眼间向他奔袭而来。林风镇定自若，算准了虎妖奔袭的来路，右脚站定旋转，腥风从身边吹过，他却毫发无伤。

　　一头猛虎静静伏在岩石之上，身躯比普通的老虎大了一倍多，凶残的黄色眼睛紧紧盯着他，低声的咆哮响起，作势欲扑。

　　林风此时背朝虎穴，刚好面对老虎，他淡淡说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对吧，不然怎么和罗大海做交易。”

　　那头猛虎闻言停住了势头，林风看着它的眼睛淡淡一笑：“你吃了罗家村百多条人口，也许以前也吃了一些，你这么喜欢吃人，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所吃？”

　　夕阳斜照，余晖中，林风持剑冲向前方的猛虎，此刻，他忘记了流动的风，也忘记了身后的师兄。

　　虎妖震天一吼，积蓄多时的力量爆发，腾云驾雾一般飞扑而来。百米的距离在一眨眼间消失，虎妖尖利的牙齿，清晰可见。

　　从来没有想到过，生死之间的刹那，可以如此平静。平静地好像不是在搏杀，而是在绘画一般。

　　他认真的看着剑划过虎妖的脸，斩断虎妖的爪子，剖开它柔软的腹部，切开它的心脏，再收回剑鞘。

　　他的剑，一瞬间千变万化，犹如一只画笔，在虎妖身体里，画了一朵盛开的莲花。人停，剑收，飞扑的虎妖如雷吼声犹在耳边，从林风身边跃过去，跌落在几丈外的泥土上，剑归鞘的声音在村民耳边响起，站着的只剩一个男子。

　　林风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山风迎面吹来，他的长发顺着风飘起。燕赤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师弟的剑法真是一日千里！”

　　那些村民一个个像傻了一样，在他们心中无法抵挡的虎妖，一个照面就死在了眼前这位身形单薄的年轻人手中。人面对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会主动去臣服。

　　村民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下拜磕头，林风正想说话，叫阿狗的那个年轻人突然惊恐地大叫，手指着他的后面。

　　林风和燕赤霞回头，那死去的虎妖尸体皮毛渐渐褪去，爪子消失，尾巴也不见了，不一会，竟然成了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

　　燕赤霞震惊道：“为什么虎妖的尸体变成了人？”

　　却有一个村民说：“这人有点面熟啊，你们看看是不是前些年走了的罗小四？”

　　几个村民看了一会，众口一词都说是罗小四。

　　燕赤霞忙问着罗小四是谁，几个人七嘴八舌，这罗小四家住在村子东南边上，家里排行老四，所以就有了这名字。

　　他有个妹妹，年方二八，长的出挑，是罗家村有名的美人，这就被那罗大海给看上了。

　　罗大海自信满满跑小四家提亲，他父母自然千肯万肯，巴不得当天把女儿打包送到村长府上。

　　哪知罗小妹年龄虽小，却有见识，鄙视罗大海的为人，打死不愿意嫁给罗大海这“糟老头子”。

　　这四个字一出，可惹恼了罗大海，他心生毒计，半夜放火烧了小四家的屋子，可怜一家几口人，只有他一个人逃出生天。

　　罗小四借了亲戚家一点钱，埋葬了一家子，就不知所踪了，有人说他到西岭，找菩萨还愿去了。没想到三年之后，竟然变成了吃人的老虎。

　　燕赤霞接口道：“西岭在何处，有什么菩萨，很灵么？”

　　阿狗说道：“西岭从罗家村门口那条路一直走，大概五十里，见到一个乡镇就是。那里有位菩萨，法号万法，据说有求必应，这百里方圆，没有不认识这位菩萨的。”

　　有个村民看着罗小四的尸体，气愤不过，走过去用脚狠狠地踩，嘴里骂道：“你个衰仔，害你全家的是罗大海，你变成老虎吃罗家村的人是什么道理？罗大海站在你面前，你却不动手，让他活到今天，你真是眼瞎！”

　　林风冷冷地道：“他不是眼瞎，恐怕是扭曲了心性，丧失了人格和很多记忆。”

　　那个村民听后，叹了口气。林风让他们把尸体就地埋了，就放他们走了。

　　林风和燕赤霞进虎穴探查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二人便怀疑那迷神香出自所谓的万法菩萨手中。

　　燕赤霞恨恨的道：“不只是哪里的妖僧，在兴风作浪，装作菩萨，欺骗世人。”

　　林风慢慢说道：“管他是谁，我们会会便是。”

　　他们找了些野菜，运气好逮着一条兔子，下山在罗家村做了顿晚饭，吃饱喝足后休息一夜。那些村民不见踪影，估计是走了。第二天，启程前往西岭。

　　荒野郊外，渺无人烟，燕赤霞有点无聊，忍不住问道：“林师弟，昨天你见了那锅里的东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师兄我可是大吐特吐啊。”

　　林风正想着心思，闻言淡笑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天心情一直比较平静，其实我也想吐，只是没你那么严重。”

　　燕赤霞摸了摸脑袋，猜测道：“也许是慧能大师赠送的莲子，让你心境平和。可惜大师……”燕赤霞叹息一声，林风想到金山寺的情景，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离黄昏还有一个时辰，二人总算看到了行人，路边有个茶摊，二人进去喝了杯茶，打听消息。这里果然就是西岭镇，至于那万法菩萨的庙宇，却在西岭镇南边的青松峰上。

　　那小二以为他们是来拜菩萨的，就笑着道：“万法菩萨可不比别的，那是真正的活菩萨！这不，明日恰好就是她出巡的日子，你们就在镇上等着，不必花力气爬那青松峰了。”

　　林风和燕赤霞想了想，就在镇上找了家旅店住下，养精蓄锐，只等明天看看那菩萨到底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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