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母亲往事1
水牛走到书架旁随手抽了几本书看，这些书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书页已经泛黄。
翻开看看，里面的内容很是熟悉，似乎都是母亲曾经教过的。
将书放回原位，水牛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不大，里面的陈列也很简单，一个梳妆台摆放在窗边一侧，上有一面菱花梳妆铜镜，一个小巧的花盆中种着一株剑兰，此时正开着两朵洁白的小花，一股幽幽的花香似有似无。
一张绣塌摆放在窗边另一侧，绸面被褥整齐的叠放在榻上一侧，一副三尺画像悬挂在床头壁上，已经像那些书籍一样有些泛黄。
这是一张少女画像，少女手执一本书卷，侧身坐在湖畔的石头上，头偏着，正面对着画外，画中背景应该就是楼前的小湖。
水牛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少女的容貌上，顿时感觉如一道炸雷炸响在脑海，只觉四肢麻木，脑海一片空白，一个踉跄跌坐在绣塌之上。
画像中的少女十五、六岁模样，衣裳精美，巧笑嫣然，眼神中充满着快乐。
虽不像记忆中母亲的眼神中总有着化不去的悲苦，但画像上的少女分明就是母亲的摸样。
“不，”
水牛心里吼道。
“这就是母亲，是母亲年轻的时侯，这是母亲年轻的样子”
虽然从未看到过母亲像画像上一样快乐过，但水牛确认，这就是他的母亲，他那为了他而艰难活下来的母亲，他那为了他能活下去而自尽的母亲。
水牛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摘下画像，看着画像，抚摸着母亲的脸庞，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无声的流了下来，流过脸颊，流过下巴，滴落在画像下方母亲坐着的石头上。
许久，水牛猛的回过神来，“糟了，母亲的画像湿了。”
他连忙用手去擦，随即发现不对，又换成用衣袖去擦，再然后他愣住了。
“这里怎么会有母亲的画像？”
水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缘由。
“对，大哥带我来这里，他肯定知道。”
想到这里，水牛再也忍不住了，他轻轻卷起画像，一个闪身从窗户中跃下。
楼下，九王叔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和上官剑也没有说话。
两人一直静静地站着，看着小楼的门口。
这时，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
两人吃了一惊，忙退后两步，定睛望去，原来是水牛。
只见水牛满面泪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官剑，嘴唇颤抖。
上官剑吓了一跳，从没有见过水牛这种样子，记忆中他一直是淡淡的表情，却从未哭过。
正想开口问时，却听到水牛颤抖的声音：“大哥，这里为什么会有母亲的画像？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就在上官剑正要开口时，一个颤抖的声音急切的从一边插嘴道：“你确定？你确定画像上画的是你的母亲？”却原来是九王叔说话了。
“当然确定，母亲还能认错吗？”
水牛不满的转向九王叔说道。
“虽然画上的年纪小一些，神情不像我记忆中的样子，但我确定这就是我母亲。”
说完，水牛又不禁打开画像，痴痴的盯着，“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开心的样子。”
听到水牛的回答，九王叔也是泪流满面，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拿水牛手中的画像。
水牛转手躲过，恼怒的看向九王叔，却见到他泪流满面悲伤的样子，不由一愣，感到有些奇怪。
九王叔哽咽着指着画像道：“这上面画的是我的小妹，这幅画还是十八年前我亲手所画。”
水牛大吃一惊，愣愣的盯着九王叔，喃喃道：“这不可能，我母亲从来没提过她还有哥哥，她只是说我爹是个猎人，一直住在山村里。如果是你妹妹，怎么可能会到偏远的山村居住。”
九王叔闻言更加悲伤，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上官剑说话了，“小弟，这事我也知道一些，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进屋里慢慢说给你听。九王叔，你也不要这麽悲伤了，毕竟小姑姑的事情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事情你最清楚，还是先到屋里，还是需要你讲给小弟听啊。”
听完上官剑的话，水牛和九王叔激动的情绪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九王叔叹了一口气对水牛说道：“水牛啊，我们还是先到楼里吧，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给你讲一遍，唉。”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带头向小楼内走去。
三人来到小楼一楼的会客厅，九王叔让下人送来了茶水，随即将下人赶走，亲手给水牛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不知从何说起啊。”
水牛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闻言道：“那就从头说。”
九王叔想了想说道：“那就从头说，事情有些长啊，水牛啊，你要耐心点，听我慢慢说。”
“先说你大哥为什么叫我九王叔，因为我也属皇室，我叫上官木，和你大哥的父亲当今大敬皇帝陛下是一个辈分，这一辈中我排名第九，所以你大哥叫我九王叔。”
“其实我们这一支是世袭忠王，属皇室直系，与你大哥他属皇室嫡系不同，但也是同根同源，同属一个老祖宗。”
“但我们这一支不知为什么，一直是一脉单传，人丁稀薄，到了我这一代更是要断子绝孙了。”
“你别看这个九王府挺大的，但是我也心里苦啊，王府的主子只有我一个，我是上也没有至亲，下也没有至亲啊。”
“我母妃在生我时难产，后来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我们这一支一向是一脉单传，无论如何也只能有一个孩子，不过幸好都是男孩。”
“因为已经有了我，再加上我父王与我母妃的确夫妻情深，所以我父王也就没有再娶妻纳妾，一心扑在教育我成才之上。”
“就在我娶妻前夕，我与人争斗，不幸伤到肾脉，因伤势严重，无法恢复，从此再无生育能力，因此我也退了亲，至今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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