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黑鹿之悲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
“那岂不是连人性都会被泯灭？”穷奇一皱眉说道。
“呵呵，怎样才算是人？你不过是这众多野兽中的其中之一，本就不是人，何来人性之说？”共工笑了笑，开口说道。
“难道不是人，就不能有人性吗？是谁说只有人才配拥有人性？”穷奇一愣，不解的问道。
“小子，你觉得什么才算是人性？”共工突然认真的问道。
“呃？……应该就是万物与生俱来的那种情感吧，我觉得就算不是人，也是可以拥有‘人性’的，就像乌鸦反哺、山羊跪乳一样，虽然我们是野兽，但我们同样有感情。”穷奇想了想，对着共工认真的说道。
“哦？呵呵，难得你有这种见解，但是在你杀生的时候，可完全看不出你是个有感情的生灵。”
“世道所迫，谁让我生在这样一个世界，虽然我年纪尚幼，但也算饱含了这森林中的冷暖，我的感情，只对值得我付出的人展现，其余的人…如果和我没什么关系的话…死就死了……”穷奇目光望着栅栏外那两头正在不断厮杀的野兽，心中淡淡的说道。
“嘿，在我看来，你这见解可比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类要强多了，他们因为祖辈们的努力而拥有了远超其他生灵的智慧和运用工具的能力，而因为这智慧，也让的他们渐渐的演化出了属于自己的语言，而忘记了恒久时代，万物所共用的兽语，让的现在的他们完全理解不了其他物种所说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从而使得一部分人类开始觉得只有人类这个物种才可以思考，只有人类这个物种才拥有意识，将其他万物打为无情无心之物，当真是辱没了祖先们的脸，我以前也曾试着改变这种现状，只可惜最后失败而终……”共工说着，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听共工说着自己的一些往事，穷奇也是安静的听着，待着共工说完，穷奇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老头，如果我也按照这里的规矩存活的话，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穷奇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全在你一念之间，就看你要怎么做。”
“我觉得……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忘记那些对我很重要的人……而我现在变成一个无情的捕食者…也只是为了……能够活着见到他们！”穷奇微微咬了咬牙，血红的眼眸之中，似乎也是多出了一些更加深远的东西。
“嘿……你还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家伙。”共工打着哈欠说道。
听得共工开口，穷奇也是一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是听的共工再次说道。
“不过我喜欢！”
“嘿嘿。”穷奇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
嘭！
场中持续了许久的战斗，终于是以一头成年鹿的倒下而告终，穷奇有些疑惑的望着场中的两头食草动物，这两个都是食草的，而且另一头也是头鹿，虽然长相有些差异，但好歹……
嘎巴！
就当穷奇正在思考的时候，那头获胜的鹿，缓缓的走到那头倒下的鹿身边，一口便是对着那头鹿的背脊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好！咬他！！咬他！”观台上的看客，望着这同类相食的一幕，顿时一大片人，满脸激动的起身呐喊了起来，由于激动，绝大多数看客的脸色都是变得火红火红的。
“这些来看的人也是变态……”穷奇暗自嘀咕了一声，眼睛却是死死的望着那头，正在吃着同类身体的成年鹿。
真的下的了口吗？鹿可是食草的啊！它拿什么撕咬？又不会像虎豹一样拥有犬齿……
“那头鹿为什么会有犬齿？！”穷奇远远的望着那头鹿，有些惊疑的看着它张开嘴巴时，显露出的四颗锋利而尖锐的牙齿。
“这算是一种人为的进化吧……”共工叹息着说道。
“人为的……进化？”穷奇一脸的不解，等着共工进一步的解释。
“从本质上来说，这种鹿已经不算鹿了，我以前在其他地方也见过这种情况，那些普通的鹿在被卖到这里之后，因为生存环境的逼迫，让的他们磨尖了自己的牙齿，为了不被那些本就占有优势的肉食者吃掉，他们只能强迫自己吃肉，绝大部分鹿都会在吃肉带来的身体伤害和精神折磨之下死去，但也会有很少的一部分幸存下来，这些鹿被称为黑鹿，每当出现这种鹿的时候，那里的主人就会送异性进去培养后代，渐渐的出现了生来便是牙齿尖锐，可以食肉的新鹿种，以此来增加兽斗场的收益，看这场上的两头鹿，显然就是一生下来，便是生活在这里的黑鹿……”
“怎么会……”穷奇满眼震惊的望着场内，这或许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其实这还不是最惨的…”共工的声音再次在耳边说道。
“这难道还不够惨吗？那家伙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吧？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吃着同类的身体…这算什么？！……”穷奇浑身的鳞片都是倒竖着，死死的盯着场内那头看起来吃的很是欢快的黑鹿，恨不得上去咬死他，难道他看不见那头倒下的黑鹿因为疼痛而带来的哭泣声和嘶吼的声音吗？
“虽然经过这种方式可以改造出很多可以吃肉的食草动物，但这些人为制造的新物种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是不能食用同类，一但食用，不过五个时辰，便是会口吐白沫而死……而知道这些的，只有兽斗场的管事和少部分人……”共工望着穷奇那愤愤不平的模样，淡淡的补充道。
“他会死？……”穷奇一瞬间愣了下来，面上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他应该可以直接选择离开斗场吧，那样的话，就只有那头输了的黑鹿，会被扔到兽圈…为什么？
“如果一头赢了的野兽吃过失败者的肉，那么在那头野兽吃饱以后，那个失败者还活着的话，就不会被扔到兽圈……而是继续在这里存活下去…黑鹿……可不是你像你说的那样，没有感情可言……”共工说完这最后一句便是陷入了沉寂，留下穷奇一人望着场内看起来血腥之际的同类相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大哥！求你！求你别再吃了！”场中那头战败的黑鹿眼中含着泪，无力的望着另一头黑鹿不断地撕咬着自己背脊上的肉，大声的说道。
“嘿，小弟，我知道这样很疼，但是我们黑鹿背脊上的肉是最厚的，虽然我也不想伤你，但是如果我吃的肉不够多的话，到了后场，那些人同样会为难你，所以只能尽量演的真实一点儿，等一会儿我说好了以后，你就装晕，那样的话，管事儿的只要检查出你还有气儿，他们就会直接把你抬到治疗区，只要躲开那些家伙，你就安全了，之后的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大哥只能……”
“你会死的！”那头卧在地上的黑鹿终于是嘶吼着咆哮道，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只可惜，场中看热闹的呼喊声远远大过这声嘶吼，在观台上的看客看来，那头黑鹿似乎是在疼痛的吼叫，反而刺激的他们越发的激动。
“死？……”听到这句话，那头正在咀嚼着鹿肉的黑鹿似是停了一瞬，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猩红的鲜血。
“死是什么？……我出生的那一刻便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我不知道见识了多少人的死去，而我自己也终结了很多人的生命，甚至我亲眼目睹了我们的父亲吃掉了我们的母亲，听场子里的老人说，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地域之外，还有个更加广阔的世界，哪里虽然也有竞争和捕杀，但是比我们这里要自由快乐的多……我也听父亲以前说过，我们黑鹿其实并不是食肉的，而是杂食的，我们不仅可以吃肉还可以吃草……可我长这么大……甚至都不知道草是什么样子的……每天除了吃肉，便是按期吃那些据说能解毒的解药……他们说人死了以后，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然后去另一个世界，哪里有我们死去的亲人，还有很多我们从没有见过的新鲜事物……哪里没有捕杀，也没有争斗……”说道这里，黑鹿苦笑了几声，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小弟，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兄弟，虽然你总是笨笨的，而且睡觉的时候老踹我，害得我经常睡不好觉，但我还是拿你当最好的兄弟……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不过才那么大点儿的一个小东西，可现在却也是能和我比肩了…这些年，你总说是大哥在照顾你，但你又何尝不是在照顾大哥呢？嘿嘿，抱歉了，到最后也让你这么难过……”
“别哭了混球，怪丢人的。”黑鹿说着，轻轻拭去了卧在地上的黑鹿眼中不断涌去的泪水。
“快装晕！”黑鹿突然对着地上的黑鹿低声说道。
“大哥！”一道压抑至极的哭音在耳边响起。
“快点儿！”
“大哥！求你！别这样！”
“我说快点儿！别逼大哥动手！”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以后睡觉再也不踹你了！我也不给你丢人！我求你！求你别这样！……”
胜利的黑鹿听着耳边这低声哭泣的哀求声，这么多年也不曾流过泪水的眼中，也是渐渐的变的湿润。
“是大哥对不起你！兄弟！你可要保重啊！如果有机会，就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说着鹿蹄便是对着那头黑鹿的脑袋剁了下去。
“老子让你别这样你没听见吗？！”望着对着自己快速飞来的鹿蹄，那头黑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开口咆哮道，声音居然是盖过了场中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全场都是在这道嘶吼声下，安静了下来。
而这句话刚说完，那头黑鹿便是安安静静的躺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毕竟被吃了那么多肉。
“我吃饱了。”那头获胜的黑鹿淡淡的说了一句，悄悄的收回了抚摸着自己兄弟的鹿蹄，转身对着出口走了出去，观台上的众人望着这一幕，在愣了一瞬之后，全场呐喊了起来。
“哈哈哈哈！不愧是黑鹿！他娘的！太狠了！连自己兄弟都能吃！”
“可不是！我就是听说这次有两头黑鹿火拼才买票来看的！哈哈哈，我赌的就是哥哥赢！这头黑鹿实在是太赞了，这次我本钱至少翻五倍！”
“呸！老子今天真是晦气了，居然瞎了眼买那个鹿崽子赢，我以为是哥哥的话就会让着弟弟的，结果这牲口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害的老子白赔了五斤牛肉！五斤啊！！”
“哈哈哈哈，你说感情？你也不看看是哪个物种的，这黑鹿一族可是在这地斗场土生土长的异种，你跟他们说感情？我可是听说这两头黑鹿的老爹可是把自己媳妇给吃了，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凶残的种族。”
“不过还好，见识了一场精彩的决斗，倒也是不亏，这两头黑鹿打起来还是很拼命的啊！尤其是那个弟弟，一上来就死命的攻击他老哥，结果把老哥惹生气了吧？嘿嘿，这就叫找死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谁说不是？下一场要开始了！快看快看！”
……
“怎么样？”一名老者望着那头栽倒在地的黑鹿，对着身前检查的人问道。
“还有气儿。”检查的人回道。
“恩，虽然按照规矩来说，是应该把它拉去救治的，不过最近杂食牢那边儿闹得太狠了，这家伙，就拉到那里喂了吧，就当是给白渊一个面子了。”
“是！”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www.zhulang.com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https://www.biqwo.com/dudu/53/53185/2961878.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wo.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