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突破先天 中
“这是什么地方？”
孟远看着四周，铜镜梳妆台，这明显是一间女子的闺阁，不知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
“小姐，小姐，不好了。”
房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一个丫环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孟远眉头微皱，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身穿一身红衣，胸前高耸，柳腰纤细，往铜镜看去，里面映照出一张少女的脸庞。
“无聊的把戏。”
孟远冷哼一声，意识从少女身上脱离，化作自身的模样，站在少女身旁。
他一直在防备那红衣少女，所以红衣少女想要将他拉进幻境可以，但想让他不知不觉中意识迷糊，分不清自我，按它安排的剧本行动，那根本不可能。
不过孟远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脱离幻象，他的神魂正在经历先天真气的冲刷，灵魂的撕裂痛楚无比，而这个幻象可以隔绝他的神识，让他暂时不用去感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所以孟远没有急着脱离，而是决定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看那红衣少女究竟想干什么。
“是不是张公子来了？”红衣少女焦急问道，神色有些彷徨，也有些期盼。
“是张公子来了，但，但……”丫环吞吞吐吐道。
“但什么，你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张公子来了，但他是来找老爷退婚的，他想退了跟小姐这门亲事。”
“什么？连张公子他也……”红衣少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
丫环似是被她的样子吓到，慌忙安慰道：“小姐，你不要太难过，张公子他也是没办法，少城主势力太大，我们这样的人家根本反抗不了。”
红衣少女面现愤恨之色，咬牙切齿道：“那少城主就是个变态，他前头娶了三任妻子，都被他生生折磨死了，我如果嫁给他哪里还会有活路。”
“小姐……”那丫环看她这个样子，嗫嚅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红衣少女突然一把捉住丫环的双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道：“小梅，我平常待你如何？”
那丫环期期艾艾道：“小姐待我情同姐妹，小梅很感激小姐。”
红衣少女脸上多了一丝血色，恳切道：“小梅，既然你很感激我，那好，你代我嫁到城主府去如何？以后你就是少城主夫人，要什么有什么，风风光光，比当一个小丫环强百倍万倍。”
那丫环惊得目瞪口呆，急急道：“小姐，这怎么可能，你可是少城主亲自看上的，指定要娶你，他可是见过你的，想让人假扮你嫁过去根本不可能。”
红衣少女冷下脸道：“怎么不可以，根本就是你贪生怕死，不肯替我去。你们一个个的，惧怕那混蛋的权势，全都躲得远远，就要我一个人去送死。你说我待你情同姐妹，那你怎么就不肯替我去呢？”
那丫环双手被她抓痛，痛呼一声，用力挣脱红衣少女的双手，将红衣少女推得几乎跌倒，惊慌道：“小姐你疯了，你怎么会生出这种心思，若是让少城主知道了，我们钱家所有人都别想活了，我去找老爷夫人去。”
说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呵呵。”红衣少女跌坐在地上，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一个个的，都想着自己，说什么此生不负，这不就忙不迭地赶来退婚，说什么掌上明珠爱若性命，人家一上门还不是答应下来，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说什么情同姐妹，你看她逃得比谁都快。明明我们钱家和张家联合起来，也能叫城主府顾忌一二，我也不用去送死，可是他们就这样任那混蛋少城主为所欲为，谁都不敢吭一声。”
她的声音凄惶，突然从头上鬓发中拔下一支一簪子，握在手中。
站在一旁的孟远目光一凝，直直看向红衣少女手中的那支玉簪子。
这支玉簪子对孟远来说很眼熟，虽然新旧程度相差很大，但从样式上，孟远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他在寒风林遇到并毁掉的那支诡异玉簪子。
幻象中的红衣女子似乎看不到孟远，手中握着那支玉簪子，依然在那里自言自语：“与其顺从他们，嫁到城主府去，被慢慢折磨而死，倒不如现在死个干净，我倒要看看他们该怎么收场。”
红衣少女一脸恨色，将手中的玉簪子拿到眼前，而后毫不犹豫塞入口中，竟是要将那支玉簪子吞下去自杀。
她心存死志，干呕了好几次，一脸痛苦，最终还是将那支玉簪子硬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待那丫环领着红衣少女的父母过来时，红衣少女已在弥留之际，躺在地上，全身抽搐，面容愤恨扭曲……
这惨烈的一幕，便是孟远在一旁看得也有些头皮发麻。
“好烈的性子，好深的怨气。”
孟远叹了一口气，随手一拂，幻象一下散去，回到现实中。
无尽的痛楚传来，先天真气正在冲刷他的神魂，将后天境界虚幻不实的神魂不断冲刷压缩，让它朝着先天境界晶莹凝练转化。
这种改造神魂的过程，痛苦无比，却又必须经历。
孟远感到自己心神中似乎有异物存在，微一感应，便能“看”到腐烂着半边脸，露着森森白骨的红衣少女。
经历那一场幻象，孟远知道这鬼东西应该是红衣少女临死的怨气所化，附在那支玉簪子上。
“虽然同情你的遭遇，但你若再冥顽不灵，纠缠不休，阻我前路，便莫怪我无情。”
心神中，孟远通过意念，将这段话的意思完整地传了过去。
然而那半边脸的红衣少女似是不为所动，依旧贪婪地盯着孟远正在被先天真气冲刷的神魂。
从莫种意义上来说，半边脸的红衣少女并无什么神智，比之野兽都不如，它不过是怨气所化，只有某些本能，比如吞噬猛兽或武者的血肉精华，保持自身不消散。
而作为一种类似冤魂的存在，相比血肉精华，孟远的神魂对它更有吸引力，那是致命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足以令它不顾一切，所以不要说它听不懂孟远的警告，哪怕听懂了，也不可能退去。
半边脸的红衣少女直接朝着孟远的神魂扑了过去，不顾冲刷过来的先天真气对它的伤害，张大缺少舌头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凶狠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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