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主动请缨
慕容俊还未开口，慕舆根将军已经开口劝阻说“如今赵强我弱，我们需要一场胜仗来稳定民心。如果大王这么做的话，赵军就更加气焰嚣张，目中无人了，赵人收了我们的钱帛良马，兵精粮足，更加不可战胜，而大王签订这样的城中之盟，与您威名有损，大失民心，石虎正想要大王您这么做呢，你怎么反要中他的奸计呢？臣以为，为今之计，应当固守城池，形势变化很快，我们应该等待时机，伺机而动，如果实在不敌，还可以退走，现在若见赵军势强而不战而败，岂非自取灭亡？大王现在千万不能答应石虎的条件啊。”慕舆根是燕国一员勇将，攻城略地，立下赫赫战功，一直是坚决的主战派，慕容皝没说什么，但是脸上仍然充满惧意。
“那就好，孤看石虎现在确有求和之意，我们今日商量看看谁适合担任议和大臣，明日清晨就送雀儿出城吧！”
慕容俊行过礼，起身答到：“雀儿很好，东西也已经备齐，父王无需忧心，儿臣此次前来是想——”
慕容俊与刘佩进入正殿里的时候，慕容皝正在与慕舆根议事，见慕容俊进来，就询问道：“宣英来的正好，雀儿可好，钱帛骏马可已备齐？”
听慕容恪分析的头头是道，慕容俊不由得连连点头：“四弟此计甚妙，如果此计成功，必能大败赵军，事不宜迟，我赶紧去找父王。”
慕容恪轻笑一声：“如此就更好办了，”看着慕容俊疑惑的目光，慕容恪解释道“二哥试想，石虎自今年正月起就一直在外面领兵打仗，国事一直由石宣监理，如今棘城久攻不下，想必军心已有所涣散，如果我们在赵军中散布流言说石宣在邺城自立为君，有石邃的先例在，你说石虎信是不信？到时候趁石虎退兵之际带一支骑兵追击，必能大获全胜。”
“不是，嫡长子是石邃，去年因嫉妒石虎宠爱石宣，意图谋反杀死石虎与石宣，事情败露后，石虎处死石邃和石邃的妃子张氏，又将石邃一门男女二十六人全部杀死，在一口棺材合葬，再诛杀二百多名石邃的门客党羽。这个石宣是石虎的妃子杜珠所生，石邃死后，石宣被立为天王皇太子，其母也母以子贵，被封为天王后。”
“这个石宣之前没听说过，应该不是嫡长子吧？”
“太子石宣。”
慕容恪点点头，知道慕容俊说的也是实情，当下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二哥可知道如今石虎亲自带病出征，那后赵如今何人监国？”
见慕容恪言辞垦切，慕容俊也不由动容，如果能够从战场上打败他，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慕容恪一向不为父王所喜，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游历，从来没有掌过兵权，在军中毫无威信，别说难以说服父王，连自己都没有把握。于是问到“二弟，打仗不是儿戏，来不得半点马虎，曹操在官渡之战大败袁绍是因为用了许攸的计策，乌巢烧粮，周郎赤壁打败曹操是借助了东风，至于破石虎，四弟可有什么良策？二哥自然是知道你的能力，只是你没有带过兵，我无法说服父王。”
慕容恪继续恳求道：“既然二哥不愿意签订城下之盟，那就不要放弃任何取胜的机会，当初赤壁之战的时候，大军南下，东吴人人自危，行势比我们现在还要严峻，孙权，周公瑾力排众议，才有了赤壁之战的胜利。如今的情势和当时很相似，我们只要抓住时机给赵军致命一记，棘城之围自解。”见慕容俊在认真听着，慕容恪稳了一下心神，继续道“二哥有所不知，我与雀儿前日回城时，为了避开石军，沿棘城绕了一圈，对他们的拍兵布阵有所了解，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而且打仗最重要的是士气，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赵军几日攻城不下，已经士气一丧，在这个时候发动反攻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必能大获全胜，如果父王要反攻，臣弟愿领军一千为先锋。”
慕容俊看着慕容恪认真的表情，缓缓道“二哥又何曾想签订这种城下之盟，只是我军与赵军兵力悬殊，反攻并无多少胜算，如今又无法坚守，和亲也是无奈之举，只恨苍天不将我大燕以周公瑾。”
“二哥，玄恭在萦洲学习兵法多年，自问小有所成，如今国难当头，玄恭不能一直赋闲在家，白白浪费自己一身本领，愿亲领一支精兵，杀退石虎，扬我国威。”慕容恪正色到。
“不足一万。”
“二哥，现在棘城可用之兵有多少？”
“城中粮草已经不多，弓箭也快用完了，应该就在这两天吧！”
“父王准备哪天送雀儿出城？”
看着慕容恪焦虑的目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不忍看着自己的妹妹走向这条路，签订这种城下之盟，答应那么多屈辱的条款，这以后燕国必然国力空虚，短时间难以恢复元气，自己作为王太子也面上无光，只是燕军已经被赵军吓破了胆，燕王已经无决战的决心了，自己也无能为力。“父王也是为天下苍生考虑，不想黎民百姓再无辜流血，我们应该理解父王。”慕容俊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找了一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
回头看了一眼，慕容琪正在和母妃聊天，没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当下拉着慕容俊进了自己的书房。“二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父王真的要答应这样的条件？”慕容恪拉着慕容俊的手，急切的问。
慕容恪一呆，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天塌地陷了，朱雀，父王竟然是想让朱雀嫁给石虎那个暴君，石虎好色和残暴是出了名的，据说后宫有美女五万，还不断征收美女，被他折磨而死的女子不计其数。朱雀现在只有十四岁，若是嫁给他，以后就彻底毁了。
慕容俊避开了慕容恪的注视，悠悠道：“现在父王和母后可不止青鸾一个嫡亲女儿了。”
听慕容俊这么一解释，似乎的确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很不对，突然慕容恪想到一点，紧紧的盯着慕容俊“郡主，那郡主呢？父王母后就青鸾这么一个嫡亲女儿，忍心把她嫁给石虎那个好色成性的暴君吗？何况青鸾早有婚约。”
“父王早在去年要联合赵军攻打段辽的时候已经向赵国称蕃了，这个算不得的什么，至于钱帛，人畜嘛，就当把上次的战利品让给他们了。”
“什么？向赵国称蕃，纳钱帛，美女，良马，还有郡主？”慕容恪有些难以质信。
“父王已经同意了。”
待重新落座，慕容恪悄悄问到：“这条件太苛刻了，和打劫有什么区别，父王不会同意的吧？”
慕容俊笑道：“高母妃多虑了，我们兄弟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慕容恪赶紧点头称是。
高氏点点头，担忧道“朝政之事你父王和太子处理的很好，你回来不久，不懂政事，听太子的就是，不要胡言乱语”。高氏身为一个不得宠的妾室，一向胆小谨慎，小心翼翼，生怕儿子刚回来，妄加议论战事有所僭越，触犯燕王。
慕容恪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向母亲解释“与二哥谈到朝政之事，一时太激动了”。
慕容恪起初听的就怒火中烧，这些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待耐着性子听完，忍不住拍案而起“岂有此理，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把旁边的高氏与慕容琪都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来。
“我大燕向石赵称蕃，尊石虎为国君；交纳白银20万两，布帛28万匹，美女5000，良马一万作为赔偿。”看着慕容恪因为愤怒更加白皙的俊脸，压低声音，继续不紧不慢说道：“嫁慕容氏嫡女为赵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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