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意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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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7月7号，卢沟桥事变爆发，日人的铁蹄开始在中华大地长驱直入。半年后，淞沪会战结束，上海沦陷。

　　看得见的战火暂时熄灭了，看不见的战争却愈演愈烈。军统、中共、汪伪、日特，四股势力大量涌入这座古老而现代的城市，一场暗战即将在这座孤岛上演。而肩负着特殊使命的那七个人已经蛰伏于地下，他们屏声静气、不动声色，等待着上线的指示。

　　1937年12月，中国哈尔滨关东军防疫给水部。

　　哈尔滨的冬天寒冷而美丽，一连十几天的雪，整个世界都陷在一片晶莹的白色中。实验室里的暖气阀门已经开到最大，大岛正在显微镜前观察着什么，美智子进来了。

　　“恭喜将军，六个样本有三个出现了明显的预期反应。试者意识模糊，高烧不退，偶有痉挛现象，但无生命危险。”

　　“食量怎么样？”大岛继续看着显微镜。

　　“报告将军，食量和平时并无明显变化。”

　　“很好，另外三个怎么样？”

　　“另外三个只是开头几天出现上述症状，但几天后症状消失，好像产生了抗体。”

　　“抽取血样，我要具体分析。”

　　“会不会和这鬼天气有关？”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做事吧。”

　　“是，将军。”

　　美智子出去了，大岛芳子拿起了电话。

　　“喂，是学长吗？”

　　电话那头：“我是石井四郎。”

　　电话这头：“试验结果成品率偏低，我需要增加六个新样品重新试验，又要麻烦学长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以往诚恳了不少：“将军见外了。只是最近天气原因，不少圆木受了风寒，不过你放心，属下一定想办法解决，实在不行，我让外围分部从周边加调一批过来。”

　　电话这头：“给你添麻烦了。”

　　电话那头：“为将军效劳，是属下的职责。”大岛芳子说完谢谢，挂电话。

　　哈尔滨驻屯军军营通信队工作驻地。

　　废弃的平房已经被冰雪覆盖，远望像躺着一长块被老鼠啃剩下的白色面包，然而宁静的表面下却一片繁忙。长桌上电台指示灯闪烁，戴着耳麦的工作人员聚精会神，有的在监听，有的在按键，有的在记录电文。负责传送的人员穿梭期间，把刚写好的电文送到翻译处，然后又从翻译处送到长官部。房间里一时间充满了滴滴答答的电子声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东条一郎坐在长桌最里面的一角，他是这里最空闲的人。东条虽然是通信队副队长，但他并不参与日常部队的军事通信，在这里他只听命于大岛将军。黑龙七煞已经成功潜伏目的地，他现在的核心任务就是负责与他们联系。当然实在无聊也会监听一些军事信息打发时间，有时碰到重要的也会向上线汇报。

　　破败的平房密封性不佳，虽然所有窗门都封了，所有门都关了，寒风还是阴魂不散地钻进来。越空闲的人越容易感到寒冷，正当东条一郎哈着气踱步的时候，接收器的指示灯亮了，这是亦今为止第四次收到黑龙七煞的消息。

　　第一次是顺利出城后。第二次是百乐门接头没有见到影子。第三次是影子出现了。第四次也就是现在。

　　东条一郎迅速记录电文：医生无意中发现一处军统联络点，是否采取行动？

　　东条一郎打电话请示上线，得到的回复是：静观其变，禁止行动，万不得已时，可以把消息透露给上海派遣军情报部门但不可暴露身份。

　　得到上线这样的指令后，不甘寂寞的医生走进了公用电话亭，他拨通了日特高科的电话，阴阳怪气地说出了四个字：济民诊所。当对方询问他是什么人时，电话这头已经只剩下忙音了。

　　当时梅机关还没有建立，担任情报工作的是一个隶属于宪兵队的特高科。科长是一个被称为犬养正雄的年轻人，他处事激进、心狠手辣，在白捡了这么一条情报后，觉得立功的机会来了。

　　犬养正雄立刻对目标进行24小时监视，他觉得要玩就玩大的，决定放长线钓大鱼。而济民诊所斜对面不远处煦日诊所里，爆料人医生却在窗户后面举起望远镜，做起了隔岸观火。

　　煦日诊所里设备简陋，主人的医术也很一般，所以病人一般很少光顾。这也可以理解，这个诊所的目的压根就不是用来看病的，这就是为什么要选址在此的原因。这里地处租界边缘，距离日占区近，碰到自己不会的病还可以很容易推荐到对面的诊所去，从而避免病人责难。

　　等待命令的时光实在太无聊了，没有行动又不能出去消遣，或许医生透露情报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作为一个杀手是渴望血腥的，可是上线现在只是要求他保持冬眠状态。不能亲自杀人，看看别人杀人总可以吧，医生举着望远镜，嘴角弯起了阴森的笑纹。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特高科终于掌握了一些规律。济民诊所虽然每天进出的人员复杂，但经常有一个拉黄包车的小伙子光顾。这个年轻的车夫进出诊所的理由多样，有时候是拉病人，有时候是买药，有时候是喝水。反正每周总要来个一两趟，时间不等。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济民诊所继续不温不火地运营着，连大鱼的鳞片都没看到。看样子这个诊所可能只是军统一个小小的交通站，并没有太大的价值。犬养正雄渐渐失去了耐心，他决定从车夫身上下手。

　　这是二月的清晨，天上飘着细雨，整个城市浸在雨水里，像个落汤鸡。车夫拉着空车跑在湿漉漉的石砌路上，脚步声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特别清脆，他甚至还哼起了断断续续的小曲，好像有什么重大的兴奋事等着他去揭晓。殊不知，他的后面远远地跟着一辆黑色轿车，他们已经跟了他好几天了，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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