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徐媛懈怠

　　长安是一座枝繁叶茂的城市，生活在长安的人大都安逸稳定，任何不起眼的小买卖都能吸引一部分客人。小摊小贩如此，好吃有道如此，更别说长安有名的大酒楼了。

　　似云水阁这样的大酒楼才是真正的日进斗金。

　　在安乐街的百姓为二十文一份的实惠午餐津津乐道的时候，云水阁迎来的是动则百两的饭菜。永远不要怀疑百姓的购买力，不管多贵的商品，不管在哪个时代，总有人能买得起。

　　千两价值的清水金鲢尚不足以吓走客人，百两一份的樱桃肉自然成了客人十分亲睐的佳肴。

　　但不管多好的菜品，被吃得多了，新鲜感总会有所降低，最近云水阁的客人比往日少了些，樱桃肉的销量大不如前。尽管如此，云水阁每日依旧有成百上千两白银的利润。这收入放在热和地方都会惹人眼红，但跟往日相比，云水阁的东家有些着急。

　　云水阁的东家本是书香门第，复姓欧阳，推行儒教，家中子弟无不善诗词懂礼乐。祖上跟徐媛有故，十年前徐媛与家中闹翻投奔京城便是投奔到欧阳家，那时的欧阳家还不过是个小家族，家主欧阳付在私塾教书，勉强维持生计。接纳徐媛是念在两家情分上，之后听说徐媛会做菜，便以欧阳家的名义开了小店。

　　不料一个小店却在徐媛手中逐渐成长起来，十年之后摇生一变成了长安城四大酒楼之一。欧阳家也因为这家店积累了相当的财富。欧阳家本奉行儒道，求洁身自好，不染世俗，这些钱全用在了办学、交友以及一些捐赠、施粥等善行上。为欧阳家在长安城拉拢了不少关系，门下更多了不少学子。

　　现在的欧阳家已经有了一定底蕴，至少比赛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甚至有人将之当作文学界的标杆。就连历史悠久关陇一系都对欧阳家颇为亲近。

　　这些皆是欧阳付为家族带来的，但前一年欧阳付死了。儿子欧阳纪文接管家族。

　　今年的欧阳家有些不同，逐渐疏远了跟云水阁的联系，很派人来过问酒楼的事情。

　　之前徐媛还以为欧阳家决定弃商从文，或者说是放弃商业，专心从事文教礼学。依旧保持以往清风高雅的姿态。

　　最近徐媛发现不是这样，因为云水阁每天都在营业，赚的银子去了哪儿？还不是到了欧阳家的库房里。但是欧阳家最近没有再出钱办义学之类的善事。反而将一些本该免费的学堂变成了收费，甚至招收了很多王孙公子。

　　这时候徐媛发现不对味儿了，她在云水阁出的力最多，所有的一切都指望着她的手艺，没有了她，云水阁没有今天。但徐媛在云水阁的工钱很少，从来没奢求过什么。一是因为当年的收留之恩，二则是支持欧阳老家主的行为。

　　现在的欧阳家变味儿了，徐媛有些心思。今日的生意不好和她的携带有直接关系。但现在还没人能说什么。

　　徐媛一如往日炒菜，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

　　厨房外一个女人来了，这个女人叫楚云，跟欧阳家有些表亲关系，关心看似不怎么样，最近却是她常来店中监督生意。

　　徐媛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暗地里跟欧阳纪文不清不楚。欧阳纪文一直不给她名分反而要她来监督云水阁的生意，一方面是不想因为店子影响文学世家的声誉，一方面又舍不得店子创造的巨额财富。所以才会又楚云这么一个人。

　　“徐娘子在忙啊？”

　　在厨房外等菜的小二忙不迭地点头，他们不敢说但是敢猜，所以在不确定这个女人身份的时候不敢招惹她。

　　这时候，徐娘子端着一盘菜走出来，看到楚云后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也是导致徐媛最近不爽的原因。

　　欧阳家现在的家业可以说有七成都是徐媛创造的，现在不但没得到该有的报酬，更没有得到欧阳家的尊重，派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再好的涵养也没法忍受这种事情。

　　楚云自然不知道徐娘子跟欧阳家的牵扯，在她眼中徐媛就是欧阳家的下人，欧阳家出钱，她就该做事。此前来两人闹得便有些不欢。

　　“你来做什么？”徐媛没给她好脸色，在她眼里这人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楚云也确实嫩了些，跟徐媛争锋相对：“还问我来干什么？近日店里的收成少了三分，肯定就是你没有尽力。来就是要你给个说法。”

　　徐媛心里冷笑，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说？你想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咯。”徐媛一脸无所谓。

　　“你……好！算你狠，今日来也不为别的。就问你能不能将辣子鸡正式推出？”

　　“不能。”徐娘子回答得很果断。

　　“还不能？究竟是为什么？你明明能做出做好的辣子鸡，为何不将它拿出去卖呢？人家食为天都推出辣子鸡了，八十两一份，昨日一天卖了一百份，你算算，这得赚多少银子？关键他们的没有咱们的正宗！”

　　“之前樱桃肉还不够？我是会做辣子鸡，但我也说过，辣子鸡是别人秘方，传授给我并没有允许我将之作为菜品出售。”

　　“又是这借口！之前你说不泄露秘方就算了，现在别家都已经做出辣子鸡了，为何你还不肯？”

　　“说了不行就不行！没有为什么！”

　　“好哇！好你个徐娘子，仗着有几分手艺我还说不动你了？”楚云气得直喘粗气。

　　跟徐媛比起来，这妮子显然不成气候。只见徐媛还是那副懒散的姿态，耸耸肩：“的确，你确实说动我，首先你要告诉我你是谁。是东家的什么人，然后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最后才考虑这些话该不该说。”

　　“嚣张！嚣张至极！你……你……你给我……”

　　这时，一个小二跑来：“徐姐姐，有个姓夏的公子说要到见你，我说不让见，他非要我来跟徐姐姐说一声，还说徐姐姐知道他姓夏就会相见。”

　　徐媛一愣：“姓夏？啊！我知道了，你等等，带我去见他。至于楚云姑娘，你先把要说的在这儿想好了，徐娘子过会儿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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