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去意已决
落幕黄昏，赛家进门院子已被打扫干净，三千六百两现银用四个箱子分成了均等的两份，此时已规整地摆在正厅之中。
大夫人坐在大门正对的主位，夏商落座的客位，桑桑在角落里沏茶。
桑桑一边沏茶，一边偷看夏商，回神之时发现茶水早已溢出全倒在了托盘里。
夏商看着面前四箱银子，心里说不出的成就，那可是三千六百两！均分下来自己也有一千八百两，而整个赛家才得了自己均等的这些。加上之前的两百两，便是整整两千两银子了。这些钱用在一个偏远的地方，那绝对够买下一大片土地，至少能混成一个小资地主。虽说放在长安城还算不得什么，但也足够成为事业的起步资金。
夏商傻笑着勾画蓝图，忽然发现大夫人并未表现出多少兴奋，准确地说是不怎么高兴。
“夫人，您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
大夫人晃神：“啊？有吗？没有吧？”
夏商看出大夫人有心事，不便多问。这时桑桑端着茶送了上来，放了一杯在夏商面前，放了一杯在大夫人身边，然后就退到大夫人身后低下了头。
夏商看着这些银子：“夫人，这些银子我也没地方放，就有劳大夫人提我一并收着，等要用的时候我再来取怎样？”
“可以，可以。哎！”
夏商皱着眉：“大夫人叹气是为何？”
“这些钱怕是在赛家放不长久吧？”
“哈？大夫人何出此言？”
大夫人摆正脸色，低沉道：“夏商，你实话跟我说。你有了这笔钱是不是不打算继续呆在赛家了？”
夏商一怔：“没……没有的事儿！”
话说得的是轻松，但明显少了分底气。就连一边的桑桑都听出言不由衷，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那股酸溜溜的滋味。
“你不用瞒了。夫人我老早就看出你不是寻常人，赛家绝非你久居之地。如果你真心要走，夫人我是不会拦着你的。”
说是不留，但大夫人这语气谁听不出来那股挽留的意思？
夏商本就没有打定决心，见唐唐大夫人对自己说出这么委婉的话来，心里滋味确实不好受。
眼前的桑桑和大夫人都是夏商最亲近的人，现在有了点儿家底就要出去单干，想起来似乎有点愧疚。
“夫人，您别乱想。我……我没说要走啊？”此话一出，夏商算是打定了注意，决定将单干的事情暂缓一下。
不过大夫人却看不透夏商的心思，以为是他的缓兵之计。
过了这么多天，大夫人是越来越感觉到这小厨子的好，让他离开赛家是很大的损失，纠结地看了桑桑一眼，忽的一咬牙：“夏商，既然你说了你不离开赛家，那以后还是赛家的人！”
“当然，只要我还为大夫人做一顿饭，那便是赛家的人。”
“你为赛家出谋划策干了不少事儿，夫人我都没正儿八经地赏过你什么。桑桑你过来。”大夫人回神拉住了桑桑汗透的小手，“这是我的丫鬟，从小跟着我，一天都没离过身侧，现在本夫人将她许给你。”
“夫人！”桑桑僵直原地，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神中满是疑惑，之前不是说好的不提此事的吗？
大夫人忽然的决定让桑桑和夏商都愣住了。
夏商到嘴边的一口茶全喷在了地上，弓着身子擦着嘴：“夫人，您您您……您跟我开玩笑的吧？桑桑姐是赛家的头领丫鬟，论身份地位可以算半个主子了，这……这这这……”
“夏商！”大夫人忽然加重了口气，“你看着我，你看看本夫人现在是在跟你开玩笑？”
“……”
夏商沉默了，看看大夫人，又看看桑桑。
桑桑穿着碎花小裙，上身的褙子略小，紧紧地裹着她的身子，含羞抱臂的模样看上去颇有几分韵味。小鼻子小嘴搭配得很好，乌亮的眼睛也很朴素，小家碧玉的模样让人安稳舒适，那红彤彤的脸蛋儿娇羞可人，横看竖看都是个乖巧的女子。
雨中送伞的一幕飞快在夏商脑中闪现，小妮子当时的哆嗦还让人心疼。那份纯真的感情每每想起都让夏商心暖暖的，但现在，对自己情浓意浓的小姑娘正等着自己的答复呢！
“难道要这么拒绝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夏商捏着下巴，很难作出决定。
“夏商，本夫人知道这么逼你不好！有什么不对都是你都记着我，但桑桑是无辜的，不管怎么你也想想桑桑的感受吧？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桑桑？”
“我……我……我愿……”
“等等！”
就在夏商要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桑桑忽然开口了：“夫人！我不愿意！”
“桑桑！你胡说什么呢？！”大夫人大怒。
“夫人，桑桑不喜欢他！桑桑心目中的相公是博学多才的公子，才不是一个颠大勺的呢！桑桑不嫁！不嫁！”
说着，桑桑冲出正厅，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厅中剩下的两人都没再说话，彼此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久，夏商先行告辞。
回到卧房，躺在硬邦邦的炕上，夏商思绪逐渐清晰。
或许是经历了刚才瞬间的妥协让夏商更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
现在，夏商更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赛家绝非久留之地，就在在这里干一辈子也不可能让赛家变成夏家，就算要娶桑桑也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留在赛家的镣铐，而要让她成为受人尊重的夏夫人。
既然大夫人已看透了自己要离开赛家，暂缓一段时间也没用，要走的始终要走，倒不如乘着这个机会下定决心。
想通一切，夏商翻身坐起：“赛家不能再呆了！现在就去找店面！”
夏商的人生规划正式进入第二步——开饭馆。
开饭馆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店面，夏商决定先出门踩踩点，看看又那些店铺要出租。
刚出门便有一个陌生人从身后叫住了他。
“嘿！小商子，你丫的最近真潇洒，谋了这么好的活计也不跟兄弟说一声，这是要拆伙了不是？”
夏商一头雾水：“你是？”
“狗日的！翻脸不认人了？还是说兄弟我今儿个穿得太体面认不出来？老子是孙猴子啊！你丫的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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