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云水阁的招牌菜
云水阁后堂厨房的小室中，徐娘子坐在肖博文对面，紧张地看着肖博文的表情。
对面的肖老爷子右手边放着一杯清茶，表情很是严谨，看着面前放着的一盘樱桃肉没说什么，拿着筷子在盘中拨弄两下，夹起一块，先左右看了看形状和颜色，然后放在鼻尖闻一闻，咂吧咂吧嘴，一口吃下。
“肖老，您感觉怎样？跟昨日赛家的比起来有几分相似？”
肖老扯着自己的胡须，似乎还在回味，停顿半晌才放下筷子，摇了摇头：“五分相似吧。”
“五分？”徐娘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满意肖博文的答复。
肖博文指着盘中物：“首先从‘色’来讲，你这盘樱桃肉较正宗之樱桃肉稍淡，色泽不够亮丽，没有透出油光。乃红糖熬制不够所制。其次，火候上还有些缺陷，以至于肉上包裹的红糖不够浓稠，附着肉上的糖分不够，大多糖分残留盘中而浪费，还让整体卖相有了问题。如果跟宫廷御厨的樱桃肉相比，你所欠缺的便是这些。但若跟昨日赛家的樱桃肉相比，你这盘樱桃肉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什么缺陷？”
“甜味儿没有进入肉中，没有将五花肉和红糖彻底融在一起。所以你跟昨日赛家的樱桃肉相比只有五分相似，如果跟宫廷御厨比倒也八分味道。”
“跟赛家的樱桃肉比只有五分相似，跟宫廷御厨比有八分相似。”徐娘子轻轻捏着下巴，努力地理解肖博文话中之意，忽然间，她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惊讶道：“肖老！听您的口气，莫不是认为赛家厨子做的樱桃肉比皇宫御厨做的还要好吧？”
肖博文微微一笑：“不是认为，而是确定。单论这樱桃肉，我想谁都会认为昨日赛家的樱桃肉比皇宫御厨做的要好。据老夫猜测，潜藏在赛家的厨子绝不是一般人，四菜之中，虽有三菜是胜在稀奇，所有食材皆是第一次出现。但这樱桃肉却是采用传统工艺烹制，其中熬糖是整道菜的重中之重，火候拿捏要求精准无误，那厨子年不过双十，却能达到御厨都无法达到的效果，我感觉那厨子的厨艺应该在宫廷御厨之上，更在你之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徐娘子斩钉截铁地反驳，“或许这一道菜他的确很有研究，但厨师的高低不能用一道菜的评判。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的擅长，也都有自己的招牌菜。拿城中四大酒楼来说，四位主厨都各有各的本事，这么多年从未分出个高下。肖老今日为何单论一道菜就分出了高低？”
肖博文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老夫有此论断也不过是凭感觉罢了。那樱桃肉随是让人惊艳，但要说让老夫魂牵梦绕的还是徐娘子的清水金鲤了。”
徐娘子笑了笑：“放心吧。晚辈既然答应过肖老，就一定会做到。肖老已经品评过樱桃肉，过会儿晚辈会亲自下厨为您奉上清水金鲤的。不过这之前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肖博文此刻已露出了心急之态，也不知那清水金鲤是何种佳肴，竟然肖博文坐立不安。
“有什么不明赶紧问，老夫我已是急不可耐了！”
“肖老方才说晚辈的樱桃肉在红糖熬制的过程中火候有些欠缺，但晚辈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如此稠度的红糖乃最佳时机，如果火候在过个几秒，红糖便会焦糊，这已经是能达到的极限了。为何肖老耳还说火候不够？”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你们才是厨师，老夫不过是个好吃嘴罢了。”
……
云水阁大厅中，赛康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云水阁产的樱桃肉，看他模样便知是没有尝过夏商的正宗佳肴。
赛康觉得很不错，但夏商就不怎么有胃口了。
“夏商，你怎么不吃？我觉得这樱桃肉挺好的啊！”
“少爷，你自己吃吧。这东西比我做的差多了。”
“你也会做这个？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就比你做的差？”
夏商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无力地捅了捅餐盘：“首先这糖水不够浓稠，把肉吃完估计还得剩下一半的糖水，这便是失败的表现。还有这颜色也不对，明显是没掌握窍门。再者糖是糖，肉是肉，没有相溶。看来这云水阁的厨子也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话音刚落，不巧这些话被一个路过的小二听到了。
“嘿！瞧你们两个乡巴佬。有你们吃的都不错了，哪儿来那么多叽叽歪歪？这樱桃肉可是咱们店徐娘子亲手烹制，那可是比宫里御厨都不遑多让的名厨，你们到底懂不懂？这樱桃肉是御膳！皇上吃的就这个样！”
“嘿！你个狗日的跑腿的！乡巴佬说谁呢？”夏商忽的站起，心说这么横的服务员还是第一次见。
店小二一看夏商穿着，知道是跟自己一样的下人，便没了惧色：“乡巴佬说你呢！”
夏商失声大笑：“瞅瞅！瞅瞅！老掉牙的坑还望里跳。你脑子被门夹了吧？难怪一辈子当下人！”
店小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气得涨红了脸：“你们……你们两个竟敢在水云阁撒野，当着……当真……”
“当真怎么了？咱们花钱吃东西，又不是没给银子！我说什么干你鸟事儿？别TM在一边瞎BB！”
“你你你……你给我说清楚了，BB是什么意思？”
“你猜！”
“……”
这时，一个似乎更高阶的店员走了过来，询问一番后很客气地对夏商道了歉，此事才算完了。
夏商骂了一通反倒觉得有些饿，眼见刚才的小二还没离开，便叫他来点菜。
“你们这儿还有些什么招牌菜啊？都说来听听！”
小二心头还有怨气，冷脸道：“招牌菜多了去，就怕你吃不起！”
“吃不吃得起你尽管说，不用你操心。”
小二瞅着夏商那神气劲儿就心烦，心说都是下人，为何你就能跟主子并排坐？
“神气什么？咱们云水阁的招牌菜说出来吓死你呀的！”
“招牌菜，清水金鲤！”
“清水金鲤？好了！就这个！少爷，妥不妥？”
“妥。”
小二冷笑道：“你确定了？清水金鲤？”
“确定，多少钱？”
“清水金鲤一千两一份。”
“噗！”这次是赛康喷了出来，“一一一……一千两？”
连赛康都觉得贵那就是真的很贵了！
“怎么？这就吓到了？”
小二话音刚落，夏商便伸手在赛康衣服里摸出一张千两银票拍在桌上：“别BB！给咱家少爷来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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