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忆 辰兮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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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流泪了，我以为我早已舍弃了悲伤，当初的陌恒确实给我的生命里增添了光亮，是它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但毕竟，为我添加色彩的，她不是第一个，毕竟我是一个活了两千多年的妖，我自认为我的人缘还不至于到那种人人弃之的地步。

　　第一个，是结，她作为我的妹妹陪我渡过了百年之久，在有生命之前即是，制作出我们的父亲曾说过，我们是选作同种材料制作的，我不知为什么在众多的毛笔纸墨之中，唯独只有我和结被神所选中了，有时我会想，如果神没有选中我们，我们是否只是两只普通的笔，又或许我们没有被制造出，今后会发生的一切都将是一场梦。

　　我也有像如今这般生死相依的伙伴，而且并不止一组，但最后，都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方式离开了，但大多数都是战死，个别的，有我赶走的，也有自己离开的，或许对一些同伴是不公平的，但没办法，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够强。

　　我曾以寻找结的力量以本体为目标，我曾视她为最重要，我认为我的心足够坚硬，但我却淡忘了时光，所以我才能保持到现在，以复仇和寻找为首要，曾经也因为得到不同的力量而沾沾自喜。但是有些选择是不允许错第二次，有些事也是再也不能提起第二次。

　　举个例子吧，我有个很珍视的伙伴，最后她死了，没有预告的，没有警示的，无声的，死在了一个角落里，那是我的疏忽吗？她是所有人中第一个离开的。

　　就那样无声的，打开了一条血路，我因过于愤怒的情绪，做错了选择，那是一条错的路，但回不了头了，因为引领他们的是我，又因为他们太过于信任我，所以，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到最后我又只剩了独自一人，就如当时结离去时那般，我再一次目睹珍惜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因为我倒在了血池之中。那真的是悲痛的回忆，不过我也有些开心，我回到一个人了，这意味着，再也不会有人会因我而丧命了。

　　有个故事，我似乎从没有和谁讲过，只是一瞬间的事，就如那一瞬间的记忆一样。

　　那故事没有丝毫的法力去辅佐，它是最真实的，也许有人会说，我使用自身的能力去绑住了那些因为丧命的同伴，我并不否定，因为我并没有反驳的资格，我所能做的，不过是不停的写，不择手段的，招募人手，为了结，也为了我自己，所以有一段时间，尘世间有这样的一个说法，形单影只的女人永远不要去靠近，她是妖怪，会吞没你的灵魂，那说的是我无疑，我也默认，那段时间里，我堕仙了，当真是魔头一般存在，领用人的欲望，不停地写，在那时我有了各种力量，不过是用仙格换来的，那时的我，是矗立在鲜血之中的人物，令人闻风丧胆。

　　因为是恶啊，厌恶也是没有原因的啊。

　　所以我想着，仇报了，就随大家一起去吧，结，和那些因为而无辜丧命的众人，放弃了复活结的诺言。

　　在我快要踏出那一步的时候，有个人来了，不是赐予我肉体的父亲，也不是制造出我的父亲，也不是曾经被我赶走因此留下一命的同伴。

　　而是一个素未蒙面甚至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的‘母亲’，那片绿的支配者——落西沙

　　当我知道她时，我愣住了，不是因为第一次知道她的存在，而是，明明是那样的纯净的生命的颜色，为什么不会对我这个浑身上下沾满浊气的妖产生丝毫的厌恶。

　　她就那样看着我，用温润如水的声音说明了来意。

　　不是我所想到的任何一个人来，这导致，我想过所有的理由，条件，全部化为虚无。

　　父亲大人果然不是傻子。

　　落西沙陪我聊了许久，没有丝毫的要弑仙的想法，也没有丝毫要强制性度化我目的，我们只是在聊天，就像母女一样。

　　不知是她周身独特的让所有人所向往的气息，还是或许我们真的是母女呢？

　　但这荒唐的想法马上就被我排除了，因为，在她来之后的后几天，父亲来了，他没有责怪我，也没有处罚我，依旧对我如平常，我不知这究竟是为什么，如果它她们能够干净利落的挑明来意就像“我是来杀你的。”这样的话，我可能还会好受一些。

　　他给了我两个选择，将被收走的法力还给我，让我继续堕落下去，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在事成之后去找他，然后杀了我，他说哪怕你有了力量回来想要除去他们，他也毫不在意，如果他们挡不住那便杀了他们，然后接受天谴。

　　活着选择第二个，也就是当时这个选择，才能够让我不至于再错下去。

　　保持这样，他们不帮忙除去浊气，让我在时光的长河中自行去忏悔，用自己的道悟去慢慢的除去浊气，如果在这段没有明确时间界限的时间里，没有遵守约定，那选择便自行更改为第一个。

　　如果我当时选错了，那我可能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替我承担了一切，放纵邪祟的泛滥成灾的罪名。

　　会被杀掉，连灵魂都会被搅碎，这是作为错误选择的代价，所以我无时不在庆幸。

　　而第二条的代价呢？以他们性命为担保，在赌，赌我不是连灵魂都堕落了。结局是好的，他们赢了。

　　随着我在不停的忏悔中独自走到了现在，总算是，利用一千多年的岁月赶在遇到他们之前，清除掉了身上所有的黑暗，那些阴暗就应该下地狱。

　　我不知这一次会不会历史重演，所以这一次用我的性命担保，不在让一个人离去，但区区一个曾被神遗弃过的灵魂，它所捆绑的生命又有何价值，我的报应来了。

　　第一个离开的，是我在换来新生时迎来的第一个客人。

　　既然我保护不了全部，那就竭尽全力去保护所有人所在乎的人。

　　只有这样，我才能有着灵魂上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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